提起那个孩子,花隐一直紧绷的面容才缓和了几分,眼中也多了一抹温柔,
“那小家伙可好得很,整日黏着母后,倒是个会看脸色的。起初母后不喜他,可现在每时每刻都离不得他,生生比疼我这个儿子还甚,实在恼人。”花隐虽这么说,可脸上难掩喜爱,看样子念儿在这花霰国皇宫过得实在不错。
月罂听完,眉头难得的舒展了几分,一想起那个孩子,心中便慢慢漾起一丝温柔。虽说他的出生实在算是个意外,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不想念是骗人的。可如今自己身处险境,随时又有生命危险,即便再思念,她也不想将他留在身边受到牵连。
她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如果连他也因为自己遭遇了危险,那她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了。如今念儿身在花霰国,安全自然得到了保障,自己也好没有牵挂地去做其他事。在自己安顿下来之前,她不想将他带在身边陪她东奔西走,只能暂时忍受母子分别了。
想到这,她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花隐,想让念儿在花霰国再留一段日子,一旦自己决定好将来如何,再过来接他。
花隐一直喜欢那孩子,听她这么说自然同意。他也劝月罂留在花霰国,说是会送她去江南那处宅院,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可月罂却摇头拒绝。花寻因她而死,她如何有脸面活在花霰国的庇护之下?况且,那宅院本是他们二人决定一同去住的,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她不想……
而就在他们提到念儿的时候,面具男子怀抱着那小小婴孩,从花霰国皇城穿梭而去,直奔幻幽宫的所在。有时候事情往往在一瞬间就会发生改变,即使预测得再准确,安排得再缜密,也终逃不过变幻莫测的命运。
(说句题外话不收钱:正常更新会在早上六点,如果当时没更,就没固定时间啦~~辗转了几天,终于赶回了正常时间,捂脸。。》_《)
第370章我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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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我会好好的
月罂离开花霰国时,天刚蒙蒙亮,她看了眼睡在榻上的南宫魅影,嘴唇轻抿。即便这个人常给自己脸色看,有时又冷言冷语,可这些日子却一直是她在照顾着自己。
她从回到这世间,见到南宫魅影的第一天起,就与她结了梁子,彼此互看不顺眼,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头脑冲动准备轻生的时候,是她将自己从死亡尽头拉了回来,这份情,她要如何报答。
她看得出来,南宫魅影是喜欢花隐的,也许这也是她为何常常缠着花寻的缘由。他们本是双生,容貌性子几乎一样,她见到了他,想必能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吧。而自己却不想这样,这些日子每每见到花隐,她都觉得心痛难忍。透过那张相同的面容,她常常回忆起与花寻的过往,他每一次邪魅的笑,每一次温柔的缠绵,都让她痛不欲生。于是,她才想要离开,离花霰国远远的,离这份暧昧至极的空气远远的,离这个让自己丢了心的地方远远的……
她来到了花霰国皇陵,远远地站在山坡上静默了许久。得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花寻已被安葬在这里,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山涧的风吹来,吹开她鬓角的发丝,在风中缓缓飞舞。月罂凝视着不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皇陵,眼睛被风吹得生疼。她轻启嘴唇,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中已经没了泪,身体中的某处也空荡荡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心的木偶。
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夕阳一点点沉没在山的那一头,整个世界被浅淡的红霞覆盖,月罂才挪动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后退。
——我会好好活着,我会查出你究竟是被谁所害,哪怕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我一定会查出真相无论那个人是谁,我绝不轻饶
她毅然决然地转身,面容沉静似水。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粉嫩的桃花瓣,带着那股熟悉的清香一同扑面而来。她初来花霰国的时候,也是这样静谧的黄昏,也是同样绚烂的晚霞,也是卷着桃花瓣的暖风,一切都与那晚相同,然不同的是,那个有着妩媚眸子,邪气笑容的男子,再也无法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向天荒地老了。
瞬间,眼泪如泉涌一般淌了下来,月罂捂住了嘴,飞快地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带着满心的仇恨与失心的悲痛决然离去。
而就在她赶往皇陵的时候,花隐急匆匆地到了她所在的那间木屋中,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瞳孔紧缩。他唤醒了沉睡的南宫魅影,急切地问道,
“她呢?”
南宫魅影往床上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她慌忙起身在屋里屋外找着,也不见月罂的身影。猛然间看见她放在矮凳上的包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简短的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会好好的,勿念,珍重。”
花隐与她对视了一眼,这才舒了口气。他怕她再返回南月国与熙兰对峙,更怕她得到真相后与对方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看到她写的这行字才略微放心,不过另一件事又让他眉头蹙起。
南宫魅影看出了他的异样,不解地问道,
“你有事?”
“念儿不见了……”花隐说完,缓缓地透了口气,自己不过是在外面几日,宫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幻幽宫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目中无人。
他一五一十地将昨天发生的事讲给南宫魅影听。他昨晚刚进宫,就发现皇宫守备森严,询问了情况才得知,原来幻幽宫派人将念儿不知不觉地带走了,只留下一个幻幽宫的独特标记,从始至终都没人发觉有谁来过。
花若瑾神色郁郁,只随意与他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他离开,看样子受到的打击极大。花隐先后派了许多人去追,可都是无果而返,一时间更为着急。然幻幽宫寻常人哪能进得去,即便他想亲自带人将孩子抢回来,首先面对的也只能是那座毒山,想必还未进去就会被毒死。
他这才早早地来到这里,想将这件事告知月罂,一同商议对策,不料她已经不告而别,没留下任何行踪。花隐长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着幻幽宫开出条件了。
“该死的”月罂从睡梦中醒来,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个念头猛然间窜了出来。她翻身坐起,在枕头下一摸,东西还在,这才稍稍放心。然视线扫过放包袱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她脸色即刻变得难看,包袱怎么不见了
她匆匆地起身冲出了房间,拉过一个门口经过的小伙计,低吼道,
“把你们东家给我找来”
小伙计见她面露凶光,吓得一缩脖子,麻溜地去请管事。
月罂出了花霰国之后,直接到了南月国最南面的一座城镇。这城镇很小,又处于三国边境,来来往往的各国人都很多。
这里贸易虽繁荣,却人多杂乱,所以她才选了一家最好的客栈,不料刚住了一晚,所有的东西就都被偷了个干净。
这家店的管事身材矮小,一双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个久经世故的商人。他见月罂穿着贵而不俗,眉眼间带着傲然之气,便猜到不好惹,刚一进门就点头哈腰道,
“小的是这家管事,我们东家很少来店里,这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对小的说吧?”
“我的包袱丢了。”
“哎哟,这可了不得了”那管事立即惊呼了一声,忙吩咐伙计把昨晚的打更人喊了进来,询问了情况。可那打更人一问三不知,说根本没有生人来过。
月罂不依不饶,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连换洗的衣裳都在里面,这要是都丢了接下来可怎么活啊
没过多久,官府的人就到了,在屋子里到处查看,最终在窗户边上发现了半截熄灭的熏香。来人分析,昨晚怕是外贼入室作案,与这家客栈没什么关系,安抚了月罂几句,说是官府的人会尽快缉拿窃贼,还她一个公道。
月罂将信将疑地看他们收走了熏香,再转过脸去,却听那管事笑说道,
“公子,您如果还要继续住下去,这房钱还是要提前交的”
月罂郁闷地皱了皱眉,这人可真会落井下石,银子刚丢,他就来催帐了。无奈只得退了房,两手空空地在大街上闲逛,还好一些贴身的重要东西没丢,否则她真会与对方翻脸。眼看着过了晌午,她忽然意识到即将面临的严重问题:自己今天吃什么,晚上住哪儿,以后怎么办……
想到这,她急匆匆地来到官府门前,说是早上刚丢了东西,这会来瞧瞧有没有抓到窃贼。不料那些衙役将她轰了出去,说是从没接到过什么盗窃的案子,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月罂鼻子差点气歪了,在门前赖着不走,非要让今早的那个小官出来对峙。她哪知道这城镇的内幕,还以为是像皇城一样能讨来个说法呢。可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此时南月国内部又极乱,谁又闲工夫来管这些小偷小摸的事,她与人吵得嗓子冒烟也没得到什么说法。
门前守卫的衙役看她不走,便取出棍棒想要吓唬她,月罂哪能吃这套,见此情形就要与对方动手。她觉得自己本就有理,又被这么对待,一时间又窝囊又憋气,三下两下就把那几个衙役全部打倒。
然此时官府中又涌出无数打手,均拿着刀剑等武器,只当她是来闹事的。月罂一再解释,对方却不信,一伙人又向她冲来。
月罂见那伙人中明明有早上来查案的衙役,可此时竟装作不认识她,这才看出来些许端倪,看来这些人是黑了心了。她左躲右闪,边对付这些人边向后退着,心想着若再闹下去,自己不得被人抓起来?真要被抓进大牢,估计没人能将她捞出来。
她一脚踹在一个衙役的肚子上,随后转身就跑。那些衙役如何肯依,一伙人紧跟在她后面追了上去。
于是大街上便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回头瞧着,偶尔还撞到个挑担子的卖货的,撞得瓜果洒了一地。卖货的气得只骂,还没等捡起瓜果,又一伙人冲了上来,将那些瓜果踩得稀烂。喊叫声、吵闹声、卖货的哭号声,一时间整条街上热闹得好似过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转暗,有些人家已经掌了灯。月罂直跑进了一条热闹的小巷子中,看后面那伙人竟然还有力气穷追,头又大了几分,总觉得自己惹上了马蜂窝。
月罂往前又跑了几步,想也没想地钻进了旁边的小胡同,可里面竟然是个死胡同,囧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也太衰了吧……见前面有一家灯火明亮,红彤彤的灯笼格外耀眼,像是一间不小的店面,她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三步两步就冲了进去。
那伙人追到了附近,左瞧瞧右看看,也没见着月罂的影子,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人呢跑哪儿去了”一个衙役头领喘着粗气吼了一声。
“看着跑进来的,怎么没人呢难道飞了?”
“飞你母亲个头他要会飞早就飞了还能让老子追着跑了这么远都给我四处搜搜,找到了有赏”
其他人连声答应,四处散去。
那衙役叉着腰四处瞧着,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抬头向不远处的大门看去,眼睛里闪过yin.邪的光芒。
第371章偶遇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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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偶遇蝶香
这是一家青楼的后门,平时只有下人们出出进进,姑娘们以及客人从不进出。月罂冲到里面才发现这个问题,茫然地看向四面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时间更为窘迫。
好在她站的地方不显眼,那些姑娘们也没瞧见她,只顾着和正门进来的公子老爷们腻乎。月罂贴着墙窜到了楼梯边,三步两步就跑了上去,躲在一个廊柱后面向下瞧了一眼,还好没人发现她。
正合计着接下来该怎么出去呢,忽然瞧见自己进来的那个后门又走进来个人,穿着衙役的衣裳,满脸都是汗,吓得她顿时缩回了脖子。这群人还真是执着,追了自己这么久也不甘心,连逃到青楼都跟了来。
其实想想也知道,她在人家门口动手打了一架,把对方许多人打得鼻青脸肿,人家如何肯依?当时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都见着了那些衙役被打的模样,若他们不将她抓住,如果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月罂不知道那衙役根本没看见她进来,只是发现了这家青楼,这才在抓人之余进来转转。那人轻咳了一声,顿时引来许多人的注目,老鸨一见来人,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扭着腰肢迎了上去,腻声道,
“哎哟,这不是赵四爷吗,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呢”
这衙役姓赵,在家中排行老四,熟悉的人都叫他一声赵四。由于他在官府中地位不低,外面的人见到他都唤他一声四爷。
“刚追了个小痞子,正好追到了你们这后门,这才进来瞧瞧。看到有人进来吗?”
月罂躲在廊柱后顿时翻了个白眼,心中骂道:你才是痞子,你们全家都是痞子
那老鸨忙四下瞧了瞧,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又笑着答道,
“来我们这的可都是正经人,哪会有什么痞子呢,那人怕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正经人?我可没见着这里有人正经。”赵四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容阴邪,顺手在老鸨的腰上捏了两把,惹得对方笑意更甚。
“今儿晚上给我留两个漂亮的,到时候我必不会亏了你。”
老鸨闻言笑脸如花,连声答应,对官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正打算将赵四送出去,正门却突然涌进了更多衙役,为首的一个见到赵四,忙上前几步回禀,
“刚有人瞧见那人进了这店的后门。”
“什么”赵四浓眉一挑,立即变了脸,一挥手,示意手下人挨间屋子去找人,宁可错抓也不能漏掉。
老鸨脸色蓦变,这么一搜,生意还如何做,忙上前拦住,陪笑道,
“四爷您消消气,来我们这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岂能有痞子混进来?您这么一搜,怕是让我这生意难做了……”
“今儿我就非得抓住那臭小子,少说废话”赵四气得直哼哼,自己刚刚可是挨了好几脚,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大老远跑来亲自抓他。
众衙役纷纷散开,挨个屋子进去搜人,不一会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与男子的骂声。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多数都从屋子里就跑了出来,那些有点身份的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一见到赵四那张阴邪的脸,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也难怪,这位可是官老爷面前的红人,谁都会给点面子。赵四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若见到有头有脸的人,必然会上前嘘寒问暖几句,也怕惹下太多麻烦。
而此时,一层的所有房间都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赵四一挥手,示意衙役们去二楼搜人,这老鸨可沉不住气了,连忙上前扯了扯赵四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这二楼可都是我们这头牌姑娘,多数都被镇上的富商包*着,您看……”
赵四也常来这里,自然知道楼上的几位头牌,平日里也没少惦记着,无奈兜里银子有数,还包*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如今得了机会,他如何能放过,眼珠一转,贼笑道,
“不如你我一道上去瞧瞧,也免得让姑娘们惊着。”
“这……”老鸨沉吟了一下,还没等再说什么,却瞧见赵四早已踏上楼梯,急匆匆地向二楼大步跃去,吓得她连忙跟上。
楼下大肆搜人的时候,月罂在上面急得团团转,贴着墙转了一大圈,可只有这么一条楼梯能下去。眼看着那些人搜完了一楼,向上面比划着什么,她更是心惊,索性跑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推门而入。
浅淡的香气传来,像是上好的熏香,淡而不俗,媚而不妖。屋中摆设雅致精巧,看起来倒像是女子的闺阁而非青楼。
梳妆镜前坐着一位女子,仅一个背影就令人浮想联翩。浅黄|色的薄纱长裙,隐约可见其中莹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细腻柔美,如水面上优雅的天鹅。她正对镜挽着发髻,如玉般纤长的手指温润柔美,看起来仿若无骨。
听到门响,女子忽然转头看向房门,一双清秀的眼眸宛若秋水,盈盈地泛起波光。
月罂对上她柔美的面庞,眼中光芒闪过,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蝶香”这女子正是原来跟随水寒的侍女,自从水寒进了园子,她就消息全无,也没继续留在暗香楼。
月罂此时一身男装打扮,又戴着人皮面具,声音也与先前有所不同,蝶香倒是没认出来。不过竟然能在此处遇见认识自己的人,她也感到有些诧异。
外面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月罂吓得向旁边一跳,飞快地扫视着屋子,不知能藏到哪儿。蝶香似乎明白了眼前的情势,忙抬手向里间的衣柜指了指,示意月罂躲进去。
月罂与她有些交情,虽说她此时并没有认出自己,可仍是信了她。迅速走到衣柜前,打开跳了进去,随后从里面将柜门关好。
房门忽然被打开,赵四满脸放光地走了进来,看着蝶香优雅的背影,不禁吞了吞口水。蝶香是这家青楼的头牌,无奈被人长期包*着,寻常人极少见到。如今得了机会,他自然要好好瞧瞧这个冷艳的美人。
老鸨急匆匆地跟了进来,迟疑了一下才对蝶香说道,
“蝶香,赵四爷来咱们店抓人,咱们当配合一下。”
谁知蝶香并不在意,仍慢条斯理地盘着发髻,淡声答道,
“想搜便搜吧。”
月罂心里一紧,自己躲在柜中,这么一搜不就露馅了。真不如逃到别处,如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