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香眸色复杂地看着那箱子被抬下了楼,随后又吩咐下人们将其他东西抬了下去,这才跟着众人出了倚红楼。
此时夜幕降临,街上却由于抓人变得闹哄哄的,衙役们挨家挨户的搜人,闹得鸡飞狗跳。月罂所在的箱子被搬到了马车中,她感觉到一下下颠簸,便猜到已经出发了。
一行人赶到城门附近时,城门刚好要关,看到这些人走来,守城的兵将立即上前将他们拦住,说是城中有刺客,凡是出城的都要仔细盘查。
赶车人将官府的通行牌递了上去,守城人细看了看这才让开路,放这些车辆出城。而蝶香所在的马车刚出城门,后面忽然追上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赵四。
他刚刚没抓着人返回官府,也只是有些郁闷,不料刚进了府门,便接到上面命令,说是要抓住那个丢包袱的人。他详细问了问才知道,原来那人的包袱里藏了重要的罪证,这才带着更多的人一条街一条街地搜人。
他总觉得那人是在倚红楼附近消失的,又想起二楼并没有细查,这才重新返回,却发现那些姑娘们刚走。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当倚红楼故意将人藏了起来,一路狂追到城门口,恰巧将这些人堵住。
赵四带着马到了这队车辆前,手握着马鞭敲了敲,随后挑开车窗上的布帘,正瞧见蝶香沉静的侧脸,
“蝶香姑娘,又见面了。”
蝶香向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可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不知四爷还有何事?”
“上面吩咐,出城的任何人都要仔细查一查,还望姑娘配合。”
“四爷刚刚已经查过了,还要查什么?”装月罂的那个红漆木箱被单独搬到了马车上,并没有放在装行李的马车上,蝶香本打算出了城就打开,此时又被耽搁了。
“行李。”赵四贼眼放光,说完一挥手,示意衙役们将这些车辆上的大小箱子都打开仔细搜查,又让人将马车细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
蝶香眉间微蹙,按这么个查法,一定会查到她的,若不及时想个办法,必然会被他们捉住。
那些衙役们行动倒是迅速,没过多久就将几辆马车搜了个遍,只剩下蝶香这一辆。赵四跳下了马,吩咐手下人将这车里车外的箱子都尽快搜一遍,也好尽快去下一条街查看。
蝶香见一个衙役直奔车里的箱子,忽然上前将箱子按住,随后对赵四好声说道,
“这里是蝶香的一些私人衣物,并无其他,还望四爷行个方便。”
赵四虽然喜欢美人,可上面的意思却不敢违逆,真若将那个刺客放出城去,他这脑袋想必也保不住了。于是走到车前,对蝶香咧嘴一笑,贼头贼脑地说道,
“我不让他们弄坏了就是。都给我小心点听见没碰坏了姑娘的衣裳,我罚你们半年俸禄”
蝶香还想拦着,可却没了理由,只能慢慢退开,手却探到一旁的锦被中,握紧了里面的匕首。若真出什么意外,也就顾不得太多了。
那衙役将箱子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果然塞满了衣裳,正想合上,赵四却向那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再看看里面。
那衙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正想将上面的衣裳拨开,忽然发现那些衣裳动了动,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吓得立即抽出弯刀直指箱子。
月罂一直躲在里面,对外面的事情也听到了一二。她咬了咬牙,小心地将脸上人皮面具揭开,随后将匕首藏于袖中,看起来只能赌一把了,若能混过去最好,否则就免不了再打一架了。
于是,她不等对方揭开衣裳,忽然从箱子里面爬了出来,哆哆嗦嗦地爬到蝶香脚边,哭诉道,
“姑娘救救我吧我不想留在倚红楼,求求姑娘带我走吧”
蝶香被她闹得一愣,看见她的脸心里又凉了半截,怎么烧得这么严重……她看出来月罂是在演戏,忙放下杂乱的心思随她一起演,吓得急忙将她拉了起来,故作惊愕地说道,
“小红,怎么是你?”
月罂边抹着眼睛边向一旁瞟去,见对方并没上前,也像是惊呆了一样,于是又假装哭泣道,
“我藏在了姑娘的箱子里,想着能偷偷混出倚红楼,姑娘千万别把我送回去啊,我不想再回去受罪”她紧紧地攥住了蝶香的衣襟,哭得稀里哗啦。
赵四斜着眼睛看着突发的情况,有些疑惑,敲了敲车门,扬声道,
“过来给我瞧瞧”
月罂吓得一哆嗦,忙藏在蝶香身后,看上去倒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
蝶香将她护在身后,赔了个笑脸说道,
“四爷,这丫头平日里没少遭罪,您看能不能让我把她带出去?”
“那可不行”赵四一听对方开口求他,官架子倒摆了出来,打着官腔说道,
“随随便便跑了个丫头,那倚红楼岂不是亏大了,没见到卖身契,我绝不能放人”
月罂眼中寒光一闪,心想着将他一刀结果了算了,反正已经到了城外,就算想抓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她刚扣住匕首,却忽然被蝶香按住,不由得一愣。
蝶香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着恼,反而淡笑着走到车门处,伏在赵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那赵四起初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听完即刻白了脸,慌忙向城外看去,眼睛瞪得溜圆。
“四爷,您看这卖身契……”
赵四忙收回了心神,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让我瞧瞧她是不是画像上的刺客”
月罂听闻他这话有了转变,与蝶香对视了一眼,后者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爬到车门前,略微垂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赵四取过灯笼照了照,果然是个女子,不过这脸也实在看不下去,真不知道这倚红楼怎么会招个这样丑的丫头,吓都吓死了。将灯笼扔给了一旁的衙役,退后两步说道,
“这里没有刺客,咱们去另一条街找找。”
那些人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听见赵四的吩咐仍然沉声答应,跟着他一溜烟就消失在城门口。那提着灯笼的衙役还有些不解,走出几步之后小声问道,
“四爷,那丫头咱不带回倚红楼讨个人情?”
“讨个屁风鳌国的人正在城外等着接人呢,咱们再拦下去,小命就丢了”赵四低声呵斥了一句,带着马迅速离开。
他说的这番话是蝶香刚刚告诉他的,本来还惦记着装装威武,可一听风鳌国三个字,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哪还顾得上逞威风?谁不知道风鳌国的人都像凶神恶煞一样,他可不敢惹。
这群人走后,蝶香与月罂对视了一眼,一同松了口气。她吩咐车夫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再有什么麻烦,转身回到车中,才低声问道,
“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月罂不自然地侧过脸去,不想被她看见。刚刚赵四那厌恶的眼神她自然看在了眼里,没想到在外人眼中,自己竟和鬼一样吓人,若真被熟悉的人看到……
蝶香发觉了她眼中的挣扎与纠结,心下一叹,伸手搬过她的脸,借着灯火细细看了看,眉心慢慢蹙起,
“这伤一定没及时处理过,否则也不会落下这么大片疤痕。你可曾上过什么药?”
“不曾,大夫说医不好了。”月罂说完心头有些黯然,她虽然不在乎容貌,可也不希望对着镜子看到这样一张脸,不仅让别人看着厌恶,连她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医的好,毕竟耽搁了太长时间,只能尽量去掉疤痕,你可愿意试试?”蝶香放开了她,面色凝重地说道。
月罂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张脸还有救兴奋得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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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风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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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风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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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香舒心一笑,似乎许久没这么轻松的笑了。她取来随身带着的小药箱,从里面翻出一个白玉瓷瓶,拔开塞子之后,一股清淡的香气顿时飘了出来。
月罂起初还是笑盈盈的,可闻到这股香味时即刻愣住,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想了半晌也回忆不出在什么地方闻过,不过她对蝶香倒是信任,老老实实地坐在她面前。
“可能要治很久,先要用这种药汁将表面硬痂软化,等它脱落之后再用另一种药膏涂抹,直到疤痕变浅才能再换其他药汁。我手里的药也只能让疤痕变浅,究竟能不能完全去除就不一定了。”蝶香边为她擦着药汁,边耐心地解释。
月罂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这疤痕很难去掉,否则金竹镇上的名医也不会不肯医治了。不过既然有希望,她就愿意试一试。
由于蝶香每天为她治脸,出了城之后月罂也没与这些人分开,而是一路同行。反正她现在也不知该去哪儿,暂时先随她去风鳌国走走也不错,她倒是想见识见识对方究竟是怎样受到这么高的拥戴,如何能将南月国的百姓收入麾下。
月罂虽说要查探那些日子发生的事,可是从何查起,却很茫然。皇城还在修缮,现在城中百姓大臣们都迁移到了附近城镇,在这个时候回去也没太大作用。另外,据说母亲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过面,生死未卜。她前次听槐南王与那个面具男人谈话才得知了内情,而皇室对外则宣称,女皇病重,暂时不能处理朝政。
若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自己仍会处于险境,能不能打探到消息不说,自己这条小命都朝不保夕,一旦被人发现了身份,祸福难料。若一切真是南宫绯雪所为,与旁人没有干系,那自己返回皇城倒是没什么;而这一切如果都是母亲一手操纵,想必自己刚一露面,就会被更多人追杀,自己绝不能再冒这个险。
月罂这些日子也想了许多,这些年之所以屡次遇难,无非是自己能力不足。无论自身也好,外界也罢,在这样的乱世,若想安身立命就必须有足够的本钱。北冥国之所以会易主,正是由于继承者步步为营了十几年,在朝廷中安插了棋子,又有独立的军队,这才在时机成熟之时一举颠覆何启的统治;花霰国也是如此,虽说花若瑾是个女人,可这些年兵权、财政、朝廷中的要员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才会独自撑起花霰国的江山。
而与他们相比,自己一无所有。她先前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完全没想到今日会走到这种局面。而此时被逼到这种境地,才知道有些东西即便不在意,也该争取。毕竟有了靠山,手中有了权力,才能与人平起平坐。可是权力这两个字看似简单,若想得到该有多么困难……
“姐姐,你这药汁的味道很特别,是从哪儿买的?”自从蝶香知道了她是女儿身,月罂便直接称她一声姐姐,倒也亲近了不少。
“偶然间得到的罢了。”蝶香为她擦好了药,便将瓷瓶收了起来,轻描淡写地答道。
月罂并没在意她的刻意掩饰,只当那是什么秘方,人家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她揭开车帘向前面几辆车看去,眸色变得复杂。
从那城镇出来不久,就到了风鳌国的领地,行走三日就会到达风鳌国的军营。月罂这几日一直与这些青楼女子同吃同住,也熟识了许多,而她却从中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女人,红嫣。
还记得她先前去皇城中的百花楼时,正碰见童昕与这个叫红嫣的女子在一间屋子里,她只当两人私下里有些交情,心里虽有些别扭可也没太在意。而当童昕消失了之后,这女人竟然也跟着失踪,传言还说他们一同私奔了。可如今红嫣却在这里出现,实在出乎她的意料,难道他们两个没在一起么?
虽然有了几日相处,可她完全看不透红嫣的心思,她性子看似温柔,也并不高傲,可却很少与人交谈。月罂自然不可能上前询问童昕的近况,不过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还是很在意的。
“姐姐,你对那个红嫣姑娘了解多少?”
蝶香顺着车窗也向前看了看,疑惑地问道,
“怎么问起了这个?”
“觉得她性子有些冷淡,这几位姐姐中只有她不常与人亲近。”的确如她所说,被送到风鳌国的这些女人多数都是爱说爱笑之人,这几日与月罂倒是有些投缘,彼此也能聊到一处,而独独这个红嫣,总是自己一个人独处,实在让人亲近不来。
“她大概一年前才到了倚红楼,刚一来就被人包了下来,对方出手阔气,也常常过来,红嫣虽说是到了青楼,可却从未接过客。她不常出门,我们倒是没怎么说过话。”
“那她的情况和姐姐还蛮像的。”月罂向她眨了眨眼,黑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层水雾。她们这两天聊了许多,蝶香告诉她自己自从进了倚红楼就被人包了下来,对方每月都会派人送来银两,只是从未露过面,而她也不必像其他青楼女子一样被迫接客。
虽说不清楚对方是谁,可她倒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整日对着那些讨厌男人卖笑。而那倚红楼的老鸨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对方每月都会送来银子,她自然不会亏待了蝶香。前不久有人来买这些姑娘,又出了双倍的价钱,她虽有些舍不得,可还是不得不答应。
蝶香听她说完只是轻轻笑笑,并未回答。那个一直送银子却不露面的人,她隐约已经猜到是谁了。
“那个包下他的人是谁呢?姐姐可曾见过?”月罂表面上虽不在意,可却不希望那个人是童昕,她对自己这种自私的心思极为鄙视。既然断了与他的关系,何苦还要计较这些。不过她控制得了其他,却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只见过几次背影,看样子像是个年轻男人。”
月罂心底一沉,望着前面那辆马车,眸色更为复杂。蝶香之所以会来这风鳌国,是想再见见自己的心上人,可红嫣又是为何?既然有人肯为她花大把银子,她为何还要来做这种事……
“到了地方我们恐怕就要分开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想在这风鳌国转转,反正也是一个人,说不定觉得这里好就住下了呢。”月罂说得虽轻松,可心里却很是沉重。
她从进入风鳌国的领域开始,便留意观察这个国家的一切。虽说是后兴起的国家,可各方面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城外搭建着粥铺,为那些从南月国逃难而来的百姓提供饮食,驻扎的兵将一看便训练有素,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作威作福的模样。
她始终对这些人买下青楼女子耿耿于怀,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可后一想,历朝历代这种事也算常见,多数都是将犯罪之人家中女眷充军,而这里却直接花钱买来,又肯付比青楼更多的银子,那些风尘女子自然会来。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风鳌国的国主活得倒是坦荡,竟公然在军营中设立这种机构,实在令人汗颜。
不过出乎月罂意料的是,她们这些人并不是送进军营,而是在不远的城镇住下。车辆刚踏入城镇,月罂便揭开车帘向外看去,却见到一派不同于南月国的景象。此时正值饭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进进出出的百姓脸上都挂着平和的笑容,看起来极为温馨。
试想一下,这里的百姓先前都是难民,此时每天不仅有饱饭吃,还没有战乱之苦,他们能这么满足也是自然。何况这风鳌国国主体恤子民是有目共睹的,这里土地稀少,每家每户种的粮食一年来产量很少,不够全家人吃,国家每年都会为每家补上缺少的这部分,又不会让百姓赋税,所以才会得到这么多百姓的拥戴。
月罂忽然觉得这风鳌国国主的确有些不同,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他似乎深刻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兵力。
想到这,月罂心中有些沉重,比起这小小风鳌国,南月国又是怎么做的呢?想必连那些生活在皇城中的百姓,都没有这里的人过得这般自在。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若南月国也有这样的国君,应该会受许多百姓拥戴吧?想必这也是熙兰先前害怕的原因,那时每次上朝,她都能听见类似的奏折,许多人都在为如何与风鳌国交战而苦恼。
月罂等人来到了一座僻静的院落,这里已经住进来许多女人,多数都是从各地买来的。她们这些人跟随管事到了偏院,各自分了房间散去,只剩下月罂与蝶香两人。
蝶香将剩余的药膏以及一些散碎银两收拾妥当一并交给了月罂,告诉她每日的用量以及所用的时间,嘱咐得倒是仔细。月罂总觉得她这种做法太冲动了,可无奈劝不了她,只能叮嘱她万事小心。
蝶香将她送到了院门外,迎面恰好走过来两个当兵的,其中一个边走边问,
“你这一走可有大半个月了吧?”
“可不,跟蔡将军去了一趟南月国,有一个月了。”
“怎么样?那皇城真如传言所说的一样,全部烧毁了?”
“简直像地狱一样,不过奇怪的是,我们第一次到的时候,只听说里面的一座殿宇烧毁了,其他还都好好的,可隔了一天再去的时候,整个皇城都成了废墟。你说奇不奇怪”
“看来那绝对是天火,要么怎么能一夜之间烧毁了整个皇城呢”其中一人笑说道,明显是在开玩笑。
“是不是天火我不清楚,不过蔡将军那几日一直留在皇城,你去问问他肯定知道”
“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两人边说边聊,最后哈哈一笑,当个玩笑也就过去了。
而一旁经过的月罂却停住了脚步,她一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听了这两人的话才发觉了问题所在。那晚赏月殿起火时,宴会已经结束,按理说,如果整个皇宫受到牵连,那么那场火必定也发生在当晚,如果同时烧着了整个皇城,那也不会超过第二天清晨。可问题就出在这,当晚有许多国家的使臣都留在了宫中,他们不仅没有遇难,反而都平安地回了国,否则那么多使臣死在宫中,绝对会闹得沸沸扬扬。
那么,皇宫在第二天清晨应该还没有被烧毁,这些使臣也应该是那段时间离开的。如果是这样,皇宫起火绝非是受赏月殿牵连的,一定另有人放火
想到这,月罂忽然暗自吸了口凉气,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不成?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见当日的情形,的确像花隐所说的一样,太奇怪了。她又回忆了一下那两个当兵的所说的话,蔡将军那几日一直留在皇城,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姐姐,那个蔡将军是谁?”
“听闻是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具体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
月罂点了点头,这事倒是记下了,若有机会,她倒是想从他身上打探点消息。见天色不早,她这才依依不舍地与她告辞,独自上路。
月罂在一个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