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这说那,可旁人却完全听不懂。
月罂见这一大一小聊得火热,顿时觉得头大,互相也听不懂,聊个什么劲儿啊……她对水寒仍旧抵触,本想着将念儿放到一旁,可念儿竟然主动爬到水寒面前,张着小手要他抱。
水寒眉梢高挑,幸灾乐祸一般睨了月罂一眼,随后抱起念儿,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惹得孩子笑得更欢。
小人儿趴在他的肩膀上,去扯他脸上的面具,还掀开一角,歪着头向里面看,不住地掀开放下,笑得越发喜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水寒也不计较,由着他胡闹,眼中的温柔宠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偏头亲了亲念儿的小脸,随后对一脸紧张的月罂说道,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这还是这些日子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冷言冷语,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水寒不以为然,似乎知道她会拒绝一样,也不再问什么,而是直接问向念儿,
“那我带念儿去,可好?”
念儿哪知道他说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很熟悉,常和他一起玩,给他好吃的东西,于是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猫一般。
水寒哈哈一笑,取过为孩子特别制成的小披风裹在他的身上,随后径自走了出去。月罂连忙起身跟上,追着他去抢孩子,
“你把孩子还我谁让你抱走的?”这人当真无耻,好像抱的是自家孩子一样自然都没问过她这个做娘的允不允许
水寒身形一转,直接脱离了她的魔爪,笑笑然地又向她邀请,
“那就一起去好了。”
“谁要跟你去?”月罂气得抓狂,压了几天的火顿时窜了上来,又向他追去,不料对方身形晃动,始终保持与她几步之遥的距离,却让她无论如何也追不到,惹得月罂更气。
她怕念儿出什么事,只能紧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骂他无耻小人。水寒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着,抱着孩子径自到了殿后的一条河边,脚尖轻点,直接跃到了河中央系着的一条小船上。
船体摇晃,顺着水流一点点晃动,念儿觉得有趣,强自挣脱了他的怀抱,踉踉跄跄地在小船上走来走去,像喝醉了一般。
月罂急匆匆地赶来,累得直喘,也不知那恶魔什么时候会给她解药,她此时连多走几步都会觉得浑身无力。
虽说四周景色宜人,美不胜收,可月罂完全没那个心情欣赏,视线直接落入河中央的小船上,见念儿正趴在船沿儿上盯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吓得喊道,
“别让他掉下去”这天杀的男人,怎么能任由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等她走到河边才看清,原来这河很浅,大概只到成|人的腰际,而念儿的衣角也在水寒手中攥着,对方却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温和浅笑,似乎在说:上当了吧?
被欺骗的气恼顿时席卷而来,月罂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挽起裙角,一点点淌过河水,向小船走去。
水寒仰躺在船上,一手环住念儿的腰,一手枕着脑后,声音温软地问她,
“你可知这条河通到哪儿?”
“通到阎王殿”月罂没好气地顶了一句,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
水寒轻笑了一笑,无比惬意地感叹道,
“那倒省事了,死之前直接坐着小船飘到阎王殿,倒是美哉……”
“美你个头把孩子还我”月罂已经走到了船边,伸手去抱念儿。可孩子思想简单,他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像是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急得扑在水寒身上,明亮的眼睛满是委屈。
月罂微微一愣,暗叹了口气,她可不想让孩子从小就害怕她。于是缩回了手,向念儿咧嘴一笑,强迫自己露出个笑脸。
水寒偏头向她看去,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就她笑,竟是这般明媚耀眼,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丽旖旎,不知不觉间竟忘了转开视线。直到脸上一凉,他才缓过神来,却见念儿趴在他身上,手上沾着水滴,正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不由得笑出了声,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摇来摇去,宠溺地说道,
“你这坏家伙”
念儿咯咯地笑着,他此时已经有些懂了如何逗人,整日眉开眼笑的极其喜庆。月罂看在眼里,心里盛满了浓浓爱意,她曾经就幻想着这样简单的日子,和心爱的男人生活在一处平静的地方,一家三口看着夕阳,吹着晚风,想来一定十分美好。可此时,唯有这个男人是多余碍眼的
绚丽的晚霞洒在三人身上,如清淡的水墨画一般唯美。摇晃的小船上,男子半眯着眼眸,脸上满是平淡的喜悦,他手臂间搂着个小人儿,眉目清秀,笑容无邪,正用小手在河水中乱搅,水花翻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立在船边的女人一袭雪白长裙,裙角系在一侧,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水珠沾着她的腿上,折射出晚霞艳丽的倒影。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无法忘记那个夕阳落尽、红霞满天的午后,有温暖的风吹拂在脸上,将她鬓角的发丝吹起。花香弥漫,花瓣飘洒在河面上,随着波纹一点点漾开,飘远。只是,这幅图画中的男人确是模糊的,因为她当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孩子身上,完全将他当成了透明人。后来她想,若是当初看他一眼也好,至少在回忆里还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是快乐的还是平淡的,是寂寥的还是伤感的,但她没有任何记忆,这也成了她这辈子的遗憾……
连着几天,月罂都留在念儿所在的那个殿宇,如何也不肯回去,她可不想再整晚被那个恶魔抱一夜睡觉。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水寒并没有强迫她什么,而是直接默许,甚至让侍女们将她应该需要的东西全部送了过去:两人抬的熏香炉、名人字画、精致的瓷器古玩、各种摆设、崭新的被褥、一应俱全的首饰……月罂虽不屑,可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侍女也实在有些咂舌,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么?她又不是要嫁人……
水寒每天都会来陪念儿玩一阵子,她有时阻拦,可念儿却喜欢黏着他,对此她实在无奈。不过后一想,念儿从出生之后就常常见到他,后来稍有些认人了,又被他带回了幻幽宫,朝夕相处自然有了感情。
她虽然知道他对念儿没有恶意,可每次他来的时候,她总会守在旁边,生怕他再偷偷将孩子藏起来。而水寒每次也不计较这些,倒是喜欢他们三个共处,好像找到了一家人的感觉。
月罂几次向他要解药,可他总是一笑了之,既不答应也不反驳。而她询问什么时候放她们离开的时候,他也总说再过几日,可几日拖几日,足足拖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月罂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好了,不得不说,那药汁当真神奇,竟然连一点印记都看不出。若不是这次来了幻幽宫,想必她还要顶着那张脸过一辈子,从这方面讲,这次还是有些收获的,可她却完全不感激他。
幻幽宫的下人们口风的确很严,这些日子她完全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也不知母后是否还活着。呆得越久,她也变得越焦躁,一颗心仿佛都要飞出去了一样。而就在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的时候,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忽然传来:有人攻山了
这消息并不需要她找谁打听,只要站在殿门外,就能穿透依稀的薄雾看到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看数量绝不在少数。她心头没来由地收紧,也不知来的人究竟是谁,可她却一直心慌意乱,寝食难安。
第407章心思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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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心思的较量
月罂几乎每时每刻都站在殿宇前,竟然盼望着那些人闯进来。虽然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可总会给她带来一丝希望,一旦有机会就要溜出去,总比这样在这里度日如年的好。
“很希望他们闯进来吧?”温暖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吓得她顿时打了个颤。
回眸望去,正是那个永远波澜不惊的男子,赤金面具在夕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他偏头看向月罂,随后勾唇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人是否会进来。
“你难道不怕他们闯进来?”经过多日的相处,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个有着温柔笑容的男人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对他防备的同时,多少又有些好奇。
水寒与她一同看向山脚下的那些人,此时身形小得像一只只蚂蚁,可正是这群人,冲破了无数阻碍,甚至躲过了山中剧毒,就这么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眼前,看来那控制一切的人,的确不简单……
“我等候多时了。”说完,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月罂,淡淡地说道,
“解药。”
月罂顿时愣在原地,她要了这么多天的解药,他竟然在此时给了自己,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她疑惑地接了过来,开始猜测这东西是不是更厉害的毒药,可以控制她心神的那种。
水寒看出了她的戒备,兀自一笑,唇红齿白,说出的话却让她心里凉了半截,
“我若想对你下毒,完全会在不经意之间。”
他说得的确没错,只是听起来实在火大……她硬着头皮将里面的药丸服下,不出片刻就觉得力气回来了,攥了攥拳头,前些日子那种无力感也消失了。 多日来的忍气吞声让她想也没想地一拳打向他,不料对方身形一晃,在她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卑鄙小人”月罂暗骂了一句之后,急匆匆地返回了殿宇,她早就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与婉儿两人带好随身的东西,又将念儿抱在怀中,随后出了殿宇。
殿外那些巡逻的人此时一个不剩,月罂只当他们下去阻截进山的人了,心中窃喜,带着婉儿沿着小路向山脚下疾行。她这些日子被迫跟着水寒东转西转,简直把整个幻幽山都走遍了,也不知他怎么那么有兴致。不过乱转也有好处,就是完全熟悉了通往各处的小路,而眼前这条平日里少有人把守,算是条捷径。
一路上都没有人巡逻,两人起初还觉得很幸运,可慢慢地,月罂觉得有些不对劲。阻截那些人固然重要,可总不能整座山上没半个人把守,也不知那恶魔打什么主意,怎么撤走了所有人?还是说,他故意把这条通路的守卫全部撤走了……
月罂已经不愿再想,反正如何也猜不透那人的心思,此时先出山才是要紧。就在两人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忽听前面传来一声极大的轰响,她们俯视下去,不禁冷吸了口气。坚固的山门轰然倒塌,土石碎块崩得满地都是,细碎的尘土被风扬起,飘到半空中打了个转,又慢慢落下。
破碎的山门外,一队黑色铁骑呈现在眼前,墨一般的颜色使整个空间萧杀而又威严。翻滚的黑色战旗上赫然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这标记,简直太过熟悉,是北苍鹰
月罂眼眶湿润,视线直落入为首那匹黑色战马上,马上的男人一身黑色战甲,面容俊朗,眼眸深邃,如神一般降临在眼前。
她上前几步,远远地仰望着马上的男人,喉咙发紧。当初她只留下轻描淡写的一行字就离开了,没想到他此时竟然带着大军亲自来幻幽宫接她。这地方有多危险她比谁都清楚,可他仍是来了……
童昕略微垂眸,尘土飞扬中,见那个性子执拗的小女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纯黑的眼眸任凭尘土也无法遮掩住半分。他紧绷的面颊终于有了一丝舒展,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随后带着马上前,到了与她相距几米的地方停下,却并未下马。
月罂看着他刚毅的面庞,心里有些发虚,虽说两人打打闹闹的很寻常,可眼前的情景实在让她有些畏惧。她答应要与他一同走下去,可转眼间就留了张字条离去,他会生气也是自然的。
童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毫无喜怒可言,与平日里吊儿当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那天他收到字条之后,疯了一般在街上寻找,几乎把整个凤鸣城翻了个遍,可独独没有她的身影。
他起初以为她被人劫持了,可找了许久之后才彻底相信,她是真的走了。那一晚,幻幽宫的杀手全部被他们的人偷袭成功,风玄带着大军与他们里外夹击,一举夺下凤鸣城,进而势如破竹般攻占了南月国无数城池。
他只当她会去皇城,可一路上派人打探,仍旧没有半点她的消息,他这才觉得她是真的不想再与自己一起了。这念头产生之后,他心中无比苦涩,想来想去,忽然觉得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若不是他的反复纠缠,她如何也不会跟了他,更不会在他刚尝到男女之爱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将他舍弃……
“童昕,我……”
“我不是来接你的。”他只静静地说了一句,便调转了马头,手一扬,整队人顿时齐刷刷地发出一声低吼。
“随我攻下幻幽宫,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童昕一扬马鞭,带着无数黑甲骑兵飞快地进了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月罂的视线中。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抽走了一样,月罂紧咬着唇,看着大军消失的方向,呆愣了许久。她本来想要解释的,可他完全不给自己机会……
婉儿听说过这些事,看着此时的情形也不免黯然,她扯了扯月罂的衣袖,小声说道,
“童公子只是一时恼了,你别往心里去。”
月罂轻笑了笑,笑容却无比苦涩,这次他怕是真的伤心了吧。如果换成自己,心爱的人只留了个字条就不见了踪影,她不疯了才怪。
她紧了紧手臂,将熟睡的念儿抱得更紧,站在山脚下有些迟疑。刚刚她还想一走了之,可见到童昕之后便动摇了,此次幻幽宫一战不可避免,她实在很担心他。偏头看了看婉儿,轻声说道,
“我想回去。”
婉儿点了点头,也知道她必定是担心的,便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回走。不料刚走了不远,前面有人牵着两匹马向这边张望,一见是她们两个,立即迎了上来。
婉儿还以为是幻幽宫的人,吓得连忙将念儿护住,生怕他们再将孩子带走。月罂仔细看过才放了心,拍了拍婉儿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上前几步与对方打了招呼,
“阿武?”
阿武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然然地说道,
“没想到瘦小枯干的吴月,竟然是个小女人”
月罂满头黑线,如何也忘不了当初女扮男装时被他们整日取笑的样子,心头的郁结倒是散了不少,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阿武牵过一匹马递到婉儿手里,笑答道,
“副帅吩咐,让我在这里候着,若你们跟上来了,就带你们上去。”
“那如果不跟上来呢?”婉儿见这人脾气像是极好的样子,不由得又问。
“山门外整个被咱们的人包围了,你们出去也自会有人接应。副帅怕兄弟们不认得你们,嘱咐了好几遍呢”
月罂心头沉重,还以为他当真生气了,没想到还是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实在有些惭愧。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问,
“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不方便?”虽说担心童昕,可如果牵绊住他就不好了,她只想远远地看着他,不希望他再像前次一样出事。
“副帅说,强让你下山你也不会答应,倒不如跟在最后面。走吧,这次咱们弟兄可是从四面八方进山的,就不怕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幻幽宫”阿武不无得意地说着。
月罂浅浅一笑,也没驳他。这幻幽山屹立在这里许多年,一直让人望而生畏,而幻幽宫又是多年前兴起的杀手组织,这些年杀过许多国家的臣民,可没有一个人能带兵讨伐。如今他们能来到这里,也实属不易。
“这山中有剧毒,你们可服下解药?”
“那是自然,否则刚进来就得全军覆没。”
“难道是那薛神医配置的解药吗?”这山中的毒并非一种两种,除了神医,哪会有人能精准地配出。
“薛神医?他才不管这些……他那人性子也怪,只会治疗伤患,却从不干涉各国之间的事,倒像个神仙。”
月罂点了点头,对他这做法也不好评价,还没等回过神来,忽听阿武又说了一句,心里顿时一紧。
“是北冥王配置的。”
“北冥王?”婉儿一声低呼,与月罂对视了一眼,彼此皆是震惊。
阿武怔怔地点了点头,不明白怎么提起了北冥王,把这两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此次就是他与副帅一同来的,他带着人应该从后山上来了。”
月罂呼吸一蹙,他也来了吗,看来今天这幻幽山当真热闹了……彼此分别已有一年多了,也不知他近来如何……
出乎意料的,幻幽宫的兵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看来他们只是仰仗着优越的地势而已。月罂远远地就听见厮杀声,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还是阿武宽慰了她几句才变得好过些,
“放心吧,对方只是用毒高超罢了,我们提前都服下解百毒的药丸,除非碰见棘手的人,否则不会有什么事的。”
棘手的人?想必水寒算得上一个吧……她实在不敢想象,若那两个人对上会怎么样,想到这,她低喝了一声,让马儿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主殿前,喊杀声连成一片。的确如阿武所说,幻幽宫的杀手多数都是用毒高超的人,而一但对方有办法抵抗这些毒,他们就减少了很大一部分优势。另一方面,这些杀手都是暗中行事,这么大张旗鼓地对战对于他们来说十分不利。
风鳌国的将士们都杀红了眼,他们许多人的亲友都是死在幻幽宫的暗杀之下,包括他们的孩子也被卷入其中。如今见到这群嗜血的恶魔,都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战事并没有持续多久,幻幽宫的杀手们似乎撤走了许多精锐,剩下的这些被冲得四散奔逃,可却没有一个能逃出包围圈。一时间,幽静的山谷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生生打破了最初的静谧。
这场战斗完全转为了屠杀,虽说有些残忍,可面对残忍的人如果不痛下杀手,今后连累的人可能更多。童昕带着马站在包围圈外,眼眸黯沉,其中夹杂着一抹冷然。他接到手下人禀报,说是其余三个方向的兵将全部冲了上来,战况都很乐观。另外,关押孩子们的洞|岤也找到了,里面还有许多活着的小孩子……
他轻点了点头,再看向那群无路可逃的杀手们,眼里的恨意更深。
与此同时,幻幽宫后山的一处平地上,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相对而立,寂静的风从两人之间穿过,掀起一阵浅淡的花香。
“好久不见了。”身着雪色华服的儒雅男子轻声开口,声音淡淡的,可听起来却透着刺骨的寒冷。
“北冥王看上去变了很多呐,近来可好?”一袭暗紫色镶金锦服的男人含笑地反问道,赤金面具下的那双眼黑到极致。
“托你的福,整日与毒药打交道,过得还算充实。”
“呵……北冥王竟然也会说笑。”
“彼此已经认识这么些年了,何必还戴着那碍眼的东西?”慕离轻勾起唇角,俊美的面庞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水寒兀自一笑,缓缓地摘下了赤金面具,在手上把玩,轻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从知道你不会说话时。”
“为什么?”
“你本来长得就与他极像,如果声音再一模一样,一定会让人看出破绽,所以你才选择不开口,不是吗?”
水寒眼中闪过一抹华彩,面前这男人心思绝不简单,他的确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