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鲜血顺着莫离的唇角淌了下来,又沿着文煞隆起的肌肉曲线,不断往下滑落。
这一次,是文煞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莫离的恨意。
是的。
人的棱角,确实会被时间的流逝,亦或者是生活的波折所磨平,如娇贵、如傲气、如清高。
但,总也有一些例外。
有一些棱角,是与人的生命连在一起的。
这些棱角,就算是面对死亡也无法撼动分毫。
比如说,尊严。
此时此刻的莫离,正在被文煞逼到了一个悬崖之上,如履薄冰。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抗,强者与弱者的对抗。
没有硝烟,但却充满了浓浓的血腥。
或许莫离便是那误入蛛网的彩蝶,就算把自己美丽的羽翼挣破,也无妨。
只要能逃离,只要能逃离。
这世上,能让文煞见血的人不多。
而且在此之前的,几乎都去阎罗王那报道了。
文煞绝不是什么秉持正义与善良的主,就算是莫离,在见了血之后,也要有本事承担起惹火文煞的后果。
说起怒火,文煞并不比莫离的小。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众人的温顺。
而眼前这样一个瘦弱平凡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他举起手,正要一掌劈向牙关紧咬的莫离。
但在掌风快要落下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莫离脸上的泪。
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连成串儿,满满当当地从莫离的眼角滑落。
那么多泪,像开了闸的水一样。
不停地、不停地向外淌着。
有些滑落颌角,有些则与莫离口中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那点点滴滴的温热,滴在文煞肩上,活生生的,像一种控诉。
这一掌,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文煞的手覆在莫离的后颈上,一下一下地捏揉着。
感受到莫离的颤抖和慌乱,文煞难得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爱咬就让他咬吧。
文煞在莫离耳边轻道:“把它们弄出来,一颗一颗慢慢来。”
话还没说完,肩上的疼痛越发明显。
莫离咬得更是用力了。
不过这点小伤,文煞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做到的话,我就让你见那两个人。”
感觉到身下的人一愣,嘴上的力度霎时松了不少。
文煞揉着莫离的腰,“我说到做到。”
莫离战栗着松开文煞的肩膀。
那里的血肉,模糊成一片。
任泪水决堤半刻之后,莫离忽然发出一种如若人之濒死时发出的惨叫。
那种绝望的叫声,即使是在文煞这种杀人如麻的魔头这里,听得也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莫离纤细的脖子高仰着,泪水与鲜血混成一片,弄脏了胸前。
他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声一声地,那种赤裸裸的伤痛,毫无掩饰,仿若能穿透人心。
直到声音再也发不出来,莫离只能无声地恸哭着。
剧烈的抽泣让单薄的胸膛不断起伏,身子也像剥离了所有的力气,疲软地靠在文煞胸前。
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莫离的后|岤才开始微微张合着,似乎要将那些异物排出。
文煞环着他的腰,一直没有松手。
莫离的十指紧紧地抠刮着文煞的后背,留下道道抓痕。
这次的行为,绝对是无意识的。
呼吸调整了无数次,莫离双眼紧闭。
当第一颗玉球被排出体外时,文煞明显松了口气。
玉球滚落床榻,发出一声轻响。
这是一段漫长的行刑过程。
那五个玉球,仅仅是五个,却像千万把凌迟的刀,一刃一刃,毫不留情地割在莫离身上。
堪比任何酷刑。
直到他只剩下一副骸骨,再无血肉。
待最后一个玉球落地,莫离虚弱地挂在文煞肩上。
文煞将他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
也不想处理肩上的伤口,文煞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仍旧默默流泪的莫离。
在文煞之前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一人。
他不会在意也没必要在意别人想些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但现在,有些东西似乎不同了。
他想知道莫离到底想些什么,他到底要什么。
如果此刻,这个人儿能在他怀中软言细语一句,大概就是那远在天边的明月星子,他也一定会为他摘下来吧。
但是,莫离只是哭,只是哭。
连一个眼神,就算是多余的也好,也不愿意分给他。
文煞忽然感到若有所失。
这种感觉非常可怕,特别是对于这种一直大权在握的人来说,掌握不住的东西,往往他们惊恐不安。
莫离对于文煞,越来越像是这样的存在。
文煞将莫离紧紧拥进怀里。
如果能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就好了。
文煞这么想着。
不过,他还远远没有学会换位思考。
莫离的体温渐渐高了。
那盒金漆的药油,本就是房事之前用的,药油除了应有的用途之外,还有很强的催|情作用。
莫离的眼泪渐渐被止住了,体内的欲望开始疯狂地叫嚣起来。
后|岤如被万把小火烘焙着,火辣辣地疼,火辣辣地感到空虚。
莫离紧咬下唇,更用力地将自己蜷成一团缩着。
紧贴在他身后的文煞很快便感觉到了莫离的异样。
他将莫离翻过身来,手指轻抚着将残留在他唇边的血迹擦去。
此时的莫离,正如那落入陷阱的小兽,虽然受伤,但鲜血和恐惧更能引出猎人凌虐的欲望。
文煞在潜意识中,早就无法抵抗莫离身上散发出的诱惑之气。
不由自主地细细亲吻着身下的人儿。
就算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眉眼,那倔强咬牙不肯服输的神情,在文煞看来,却是千金不换的绝品。
他已经分不清,中了药的究竟是莫离,还是他自己。
在文煞的抚弄下,莫离终于也抵抗不过药性的侵蚀,开始发出甜腻的喘息。
文煞大喜,手上嘴上双管齐下。
见莫离没了反抗,文煞架起他的双腿,便要埋进莫离体内。
便就在那时,莫离冲着文煞笑了一下。
文煞楞住。
“我恨你。”
这一刻,莫离从文煞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虽然身体很难受,但莫离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哈哈……”
莫离用沙哑的声音低笑着。
“文煞,我恨你,我恨你……”
莫离就是这样一边笑着,一边吐出刺人的语句。
文煞的眼中顿起杀意。
他大手扣着莫离纤细的脖子,俯身到他脸旁,说道:“再说一次。”
莫离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将话吐了出来。
“我恨你!”
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发狂失态。
莫离只是这样平静地,说出了这样足以摧毁文煞心智的话。
文煞的眼中浮出暗红之色。
他抓着莫离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迸出。
谁都能看出来,他正在极力压制狂烧的怒火。
指尖划过莫离的脸颊,刮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莫离吃痛,眉头微蹙起来。
文煞将渗出的淡淡血丝舔掉。
“恨吧,没关系,你可以更恨我一点。”
粗暴地将莫离的身体翻转过来,文煞不想看到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
扶好身下的巨物,文煞便要将自己埋入莫离体内。
却就在这时,他的动作被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阻止。
文煞瞥过眼来,发现拉着他的人,竟是王振。
刚才险些被莫离气疯,差点忘记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说起那王振,也确实够胆大,在这种箭在弦上的节骨眼儿也敢出来搅局。
但王振拜拜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文煞不要说话。
文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也没支声。
莫离的脸还是背对着文煞埋在软枕中,自然也没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王振的手绕到莫离下体,手指蘸上药油,轻轻往里推进。
莫离还以为是文煞,便也不打算看他,只是闭眼咬牙强忍着。
王振确实是各中高手,很快便能在莫离|岤内放入了三指。
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最能要人命的一点。
只是轻轻地按压几下,莫离的身体便有了明显的反应。
“啊……”
一声轻吟泻出。
文煞的手也移到莫离前方,感觉到那精致的玉器开始抬了头。
文煞的手便轻轻把弄起来,王振在后方按压了数下,莫离的腰便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脚背也绷得很紧。
王振纯熟的手法,就是没有中药的人也撑不住,更何况是被上了药的莫离。
莫离敏感的身体很快就抵不住这般的前后夹击,脑中白光一闪,便泄了出来。
便就在此时,王振立刻将手指轻退而出,用眼神向文煞示意。
这时候的莫离,后|岤被扩张得很好,高热而又柔软,足以接纳文煞的巨大。
文煞便将自己一攻而入。
这次的进入异常的舒畅。
莫离火热的内壁紧紧吸附住文煞的巨物,似乎还不自觉地有所收缩。
文煞开始了猛烈的□。
莫离的腰被文煞拉高,只能用膝盖跪趴着支撑住自己。
那王振早就不知又隐到何处去了。
那是一种文煞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意。
上次的交合,因为莫离的身子过于紧张,就算是攻方也会受到影响。
但这次,莫离的身子像是在放在水中被化软了的棉絮,柔韧非常。
将莫离的身子翻转过来,文煞看到一张同样被情欲煎熬的脸。
没有了刚才的淡漠,只有眼角泛出的红晕和甜美的喘息。
看到这样如水的莫离,文煞更是欲罢不能。
腰杆猛烈地撞击着,疯狂地占有着身下的人。
莫离的臀部被托高,在文煞强有力的双手的固定下避无可避,只能完完全全地去容纳那根热物。
文煞在王振的指点下很快便进入了状况,他已经轻易知道刺激哪里会让莫离有所反映。
于是便更不遗余力地冲击那个微微凸起的小点。
莫离被扑天盖地而来的快感所湮灭,十指只能无助地抠抓着床单,口中泻出更能刺激人神经的呻吟。
“呃啊……”
文煞见这个姿势似乎让莫离很是难受,便将他抱起,让他坐靠在自己身上。
在动作中,文煞的巨物不得不暂时抽离莫离体内。
“嗯……”
那是一声略带着些欲求不满的声音。
文煞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立刻便又将巨物钉入莫离的体内。
莫离的双腿被大大分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文煞的男根之上。
过于充实的感觉让莫离的神经霎那间全部断掉。
“啊……不要了……太深……”
文煞的牙齿拉扯着莫离的||乳|首。
“用手环着我。”
将莫离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
莫离的上身没有其他支撑点,也只能紧紧地搂着文煞的脖子。
“呜呜……嗯……”
情欲已经将所有的理性焚烧殆尽。
两人只能这样赤裸地纠缠着,对于文煞来说,就算明朝末日来临,也无所谓了。
只要在此刻能拥有莫离。
只要能拥有他。
44假象2
次日清晨清醒过来,莫离动了动酸软的身子。
很讽刺地,就算是经历了昨晚如此疯狂的性事,他的后|岤也只是有些胀痛,远没有上次来得惨烈。
文煞煞费苦心的经营也还是有用的。
莫离掀开被子,不再介意那副布满了青紫印记的身体让他人观看,光着脚踩到了脚下厚实的长毛地毯上。
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温吞尔雅的公子,似乎与以前相比,有点不一样了。
但具体差别在哪里,又让人说不出来。
是情事过后少有的慵懒姿态?
是眉眼所带轻飘的媚惑之情?
还是眸中温暖的柔善已消失无踪,而只是被淡漠的冰冷所取代?
一旁的侍婢见他醒了,不敢轻慢,赶紧过来服侍。
随便拿过一件单衣套上,莫离便对侍婢道:“我要去见药郎他们。”
侍婢们面有难色,互相对看了一下。
“公子稍等,待我们去向主上通传一声……”
话还未说完,寝宫的门就已经打开,文煞走了进来。
侍婢们即刻福身道:“主上万福。”
文煞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莫离见文煞来了,脸色更是僵硬。
见文煞在躺椅上坐下来,莫离开口道:“你说过让我去见药郎和久孺的。”
文煞向上瞥了他一眼:“我有说不让你去吗?”
莫离一时语塞,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文煞将大髦褪下,里面只着了一件单衣。
将桑蚕丝所致的单衣解开甩在一旁,文煞露出了有着坚实肌肉的利落上身。
伤痕累累。
“过来给我上药。”
文煞双手撑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
莫离冷笑一声道:“你活该,上什么药。”
文煞权当没听到,将药瓶放到莫离跟前。
“不上就不用去了。”
“你!”
两人实力相差太多,莫离险些忘了,在不平等的条件下,他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
咬了咬牙,将桌前的药瓶拿了起来。
莫离毕竟是专业的医生,处理简单外伤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用烈酒清洗了凝结了血痂的创口,敷上药,再利落地用纱布包扎好。
这时的文煞很是合作,又转过身来。
“背面也有。”
声音中带着些许得意。
那上面,多数是莫离在激|情中留下的痕迹。
莫离脸皮远没有文煞的厚,想起昨晚的屈辱和疯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地交错着。
草草地将酒往文煞背上泼,再胡乱地用棉絮擦了几下。
莫离像嫌弃垃圾一样将手中的工具丢回桌上。
文煞看了他一眼,长臂一伸,将莫离扯了过来。
“你的,痛么?”
莫离一愣,消化了一下才知道文煞刚才在问些什么。
顿时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不关你事。”
文煞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不说也好,我自己看。”
说罢便要去扯莫离的亵裤。
莫离赶紧抓住文煞的手。
“你疯了!你真要逼死我不成?!”
文煞就势搂过他的脖子,吮吻了一下,还在那个与他肩上伤口相同的位置轻轻啃咬着。
“要真想逼死你,方法太多了。算了,你不想知道这些的……”
文煞的话说到后面有些含糊,但却没来由地引起莫离深深的恐惧。
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让一个人毫无尊严地死去。
文煞太了解人性中的弱点了,他轻易地便能抓住事情的关键,就如一下便扼住你的咽喉一般。
“吻我。”
文煞道。
莫离看着文煞的眼中带着鄙夷。
“吻了你我就能去看他们?”
文煞不置可否。
莫离这次再也没有犹豫,径直便吻了上去。
文煞不打算开口,莫离无奈,只能用舌尖还在文煞的唇边轻舔着,咋看之下,倒像是一种甜蜜的诱惑。
但是文煞却高兴不起来,眼中燃起了些许怒意。
将莫离从自己的腿上推开。
莫离踉跄了一下才险险稳住身子。
抬起手擦掉唇边的津液。
文煞定定地看了莫离半晌,才开了口。
“你去吧。”
莫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看着莫离离去,文煞又莫名其妙地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莫离前脚才刚踏出寝宫,后脚便有随侍跪在文煞脚边。
“去看着他,别让他们说不该说的话,还有,不许超过一刻钟。”
“是。”
随侍领命退下。
东暖阁?
在无赦谷里绕了半天,莫离终于来到药郎与程久孺被囚禁的地方。
没有印象中的阴森潮湿,也没有想象中的酷刑峻法。
东暖阁虽然简单一些,但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一般住处。
看来文煞没有食言。
莫离稍稍松了口气。
手放在门把上,莫离迟迟不敢推开。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药郎他们。
早知道,他就该听了程久孺的劝告,不要趟进这浑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