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谢慎知甩了下身后的尾巴,垂眸看着简沉,随后撑着椅子俯下身,在对方察觉到危险之前将人困在了原地。
简沉刚才管住了自己的嘴,现在倒是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在谢慎知将尾巴晃悠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想都没有多想,就直接手痒痒般抓住了对方的尾巴尖。
久违的触感让毛绒控的简沉瞬间陷了进去,他对着这条大尾巴这样那样了好久,以至于谢慎知俯身在自己身前,自己的下巴被捏着轻轻抬起来的时候,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此刻的情况。
“你要干什么?”他警惕着问。
谢慎知在他说话的时候被他捏了下尾巴,黑发下的耳朵稍稍一红,但好在他面上一本正经倒是没让简沉察觉什么,便低缓着嗓音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简沉的好奇心跟着他冒了起来,就顺着他的话语问:“什么问题?”
“说不上来,但是困惑了我很久,”谢慎知低着头认真看他,“而且这个问题也只有你能帮我解开。”
“怎么帮你?”被他说得挑起了好奇,简沉搂着对方的尾巴,下意识放轻了说话的声音,但很快又察觉到了熟悉的危险。
像是昨晚爬床的时候被什么注视着,又像是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和人第一次见面就被叼住了后颈那样。
被困在椅子里的简沉下意识眨了眨眼,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也不管那条尾巴上扬着想勾住他的胳膊,只顾着拼命把自己缩起来,抬起手缓缓用双手挡在了自己面前。
“我不想帮你了。”
敏锐的小动物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他试图去挣扎着,却被谢慎知按在了原地。
对方动作轻柔地将简沉的手往下按去,简沉放轻了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俯下身靠过来,然后低下头,在自己唇边亲了一下。
虽然说得气势特别足,还把某只害羞的小妖怪吓到了,但谢慎知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把人按着亲了一口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他语调有些奇怪,半敛着眸帘,挡住了眼中的翻滚着的情绪,“你已经帮好了。”
提心吊胆了好久,然后被亲了一口的简沉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无意识地皱了一下脸,嗓音轻轻的:“你什么意思…”
简沉羞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看着气定神闲的人,好半天后才吐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乱了的心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谢慎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便笑,“是喜欢你的样子。”
简沉抿着嘴不说话,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他。
直到谢慎知闭了下眼,似乎是站在那里松了口气,才像是解释,又像是重复般开嗓:“你帮我确定了,我是喜欢你的。”
“还是喜欢了好久的那种喜欢。”
他的这句话让简沉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他捏着手指悄悄抬起眼,轻轻回答:“我知道的。”
简沉听不得这种话,平日里被亲一下或是捏脸都会脸红好久,现在被对方用这么直白的话语轰炸着,心里的烟花早就放了一轮又一轮。
为了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简沉只好伸出爪子去抓住了谢慎知的尾巴,用特别凶狠的口味威胁对方:“你不要说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尾巴薅秃。”
“好,我不说了,”谢慎知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见他全程都没有露出嫌弃和厌恶,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我的尾巴要是秃了,你以后摸什么?”
简沉听话地松开手,见人终于扯开了话题,就特别骄傲回答:“我也有尾巴。”
“嗯。”
谢慎知应了声,他把自己的椅子拎过来坐在青年身边,伸手碰了下稍稍凉掉的粥,便皱眉:“先吃饭。”
简沉昨晚吃的多,现在还不是太饿,但只觉告诉他如果这个时候去拒绝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按着再亲一口。
这么一想,简沉就只好转过身体,用勺子搅拌起了自己的早饭。
只是吃着吃着,身边的人却是突然开口:“以后不能随便让别人摸你的尾巴,也不能随便去摸别人的尾巴。”
他这话听起来有些严肃,简沉咬着勺子扭头,含糊道:“我就给你摸过,也只摸过你的。”
谢慎知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还是认真问:“知道为什么吗?”
简沉哪知道这个,他只知道尾巴和耳朵不管是对于妖怪还是动物来说都是特别特殊的存在,只有亲近和信赖的人才可以靠近和触碰。
这个规矩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总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吧。
简沉在心里嘀咕着,他又给自己舀了一勺粥,随后就听到谢慎知放轻了嗓音:“这种地方在成年之后,除了自己,就只能允许爱人去触碰。”
甚至这个触碰也有学问,就比如说靠近尾巴根部的这些地方,因为对那几处地方的感官过于敏锐,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也只适用于某些夜晚的特殊事件中。
哪像简沉这样,一上来就抓着他的尾巴不放,从头到尾都被他薅了一遍。
谢慎知的耳垂这个时候又带了温度,但听完他解释的简沉眼睛却是倏然圆了不少,他咬着勺子,慢吞吞问:“那你刚才还—”
“嗯,我故意的,”这次没有等简沉明确指出问题,谢慎知就很是自觉回答,“故意让你摸的。”
甚至最开始和人见面,把人搂在怀里捏尾巴的时候也是故意的,只是唯一的区别那会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就算谢慎知回过神来思考了半天,也没能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些轻佻,更不大礼貌。
不过现在他可能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但这种事情向来无法用言语去描述清楚,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一看到简沉,自己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
说一见钟情或许有些太过于巧合,谢慎知个人觉得比起这个词,他更喜欢用蓄谋已久去形容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
就像是在草原上的狼,偶尔遇见的心仪的猎物,收起爪牙悄然靠近对方,在对方彻底放下警惕,又或是像简沉那样从未对自己设防那样,在某个特别好的时机把他叼着藏到自己窝里,圈起来好好养着。
但另一位当事兔在听完了他的坦白后却是不说话,只是咬着勺子皱起了眉,好半天后才转了回去。
谢慎知这个时候已经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包子,他也没嫌弃里面都是雪菜,只顾着注意对方的神态:“怎么了?”
“那你刚才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这句话虽说是疑问句,但简沉却是用笃定的嗓音将它说出口,随后他也没有等谢慎知回答,反倒是自顾自嘀咕着。
“我怀疑你有拐卖兔口的嫌疑,”他越说越拔高了语调,“这是蓄谋已久的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