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啪地给他一个耳光,“方青,你越来越放肆了,我们越宠你,你就越发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横冲直撞,小夫人也是你随便调笑的?我看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你倒越发的没有人样子了,”然后扭头看着外面的丫头,说,“拿来!”然后就看见外面的丫头碰了跟藤条进来,李方青本来被她一个耳光打得有点蒙,在那里嚎啕大哭,现在看见藤条反而不哭了,“你打吧,你打吧,反正我也没有父亲,你就打死我吧,”然后又哇哇地大哭。
李方青气极了,拿了藤条指着他,厉声道,“跪下!”李方青撅着嘴巴恨恨地跪下来,尽管他玩劣不堪,但是李方敏的话却是一定听的。
郑心竹想去劝她,刘熏却不露痕迹地拉住她的手,朝她是个眼色,她看见刘熏红肿的脸,便没有坚持。
李方敏抬手用力抽了一下李方青的背,藤条抽在锦衣上,啪然清脆,听得郑心竹心里不是个滋味,李方青痛得立刻抱了胳膊趴在地上,“方青,我代父亲教训你,你长到这么大,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整天偷鸡摸狗,拈花惹草,现在竟然在巨鹿公府撒野,你要是个正经人,我便也求了小夫人,把刘熏许了给你,但是你看看你――你”恨铁不成钢的抬手狠狠抽下去,“啊!姊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打了!”才两鞭子,李方青几乎趴在地上,痛得浑身抖如筛糠。
李方敏每打一下心痛难耐,泪水哗然而落,几个丫鬟也不敢上来劝,郑心竹看着实在不忍心,走过来抓住她的手,“姐姐,他也就是个孩子,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也不用动如此大的肝火,”然后伸手将她手里的鞭子抢了下来,李方敏本来就不舍得打,看见她来求情当然求之不得。
郑心竹将藤鞭递给一边的李彦,有对李方敏说道,“姐姐,这大清早的,发了这样的脾气确实不应该,刘熏也有不对的,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好生调教了也就是了,打,却是不必了。”说完招呼刘熏回去。
“方青,还不给小夫人赔罪谢恩!”李方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李方青,李方青抽抽噎噎地朝着郑心竹呶呶囔囔道,“岁不起――”含含糊糊根本听不清楚,郑心竹也不计较,领了刘熏往外走,李方青还待教训他,郑心竹忙回头笑道,“姐姐,不要再打了,打在他的身上,痛在你的心上,好好教育就是了,”然后施了礼,带了刘熏走了。
回到别院房间里,让人拿了药膏,亲自给刘熏擦药,“他要吃笋尖,就让他吃好了,我们不吃又饿不死,你就是要强,不肯服一点软,你不理他,他还敢无缘无故打你?”郑心竹帮她擦了脸,叹口气。
自己又去摆了碗筷,“你就是愿意拦着,让她打,看看她是不是真舍得打!”刘熏才不相信李方敏舍得打李方青, 平时宠的都无法无天了。
“你就是看见起火不怕火大!他挨打你不是也亲眼看见了,王妃可是真的打,要是你犯了错,我可不舍得如此狠的打你了!”郑心竹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敢对不起你,我自己就死了,还要你来打我做什么?平白让你难过?”刘熏嘻嘻笑道。
“你个死丫头,年纪比我大,一点没见你正经,”郑心竹拿了筷子用力地拍进她的手心里,“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舍得碰你一下,你就别在这里没事情瞎嚼舌头了!”然后坐下来吃饭。
那个时候的人都是一人一小桌,分餐而食,但是郑心竹却不习惯,那得占多少碗桌的?所以她和苻睿都是一起吃,苻睿不在就和刘熏一起。
“来,吃什么补什么,补补你的腮帮子吧,”郑心竹夹了一块酥软嫩滑的猪脸肉放进刘熏的碗里,“呶,给你!”刘熏却回敬了一块炒猪心。“难道你不知道李方敏做戏给你看?你还要帮他?”刘熏老大不乐意的,“要是她不打他,让姑爷知道了,还不跑到他家里宰了他才怪!”刘熏嘿嘿道。
郑心竹拿筷子头敲了她脑袋一下,“补你的腮帮子吧,这件事情不许许对苻睿说,记住啦?”“什么时候你见我对姑爷说过他们的事情?”刘熏端着碗喝粥,却抬眼去看郑心竹,郑心竹看她翻着眼睛,不由得笑起来。
“你笑什么?”刘熏不乐意了,“你吃饭就吃饭,翻眼睛做什么?”低着头吃饭,还抬起眼皮看人,可不就是很好笑?
“你就知道打趣我!”刘熏低下眼睑扒拉粥,不肯说话了。
饭还没吃完,李方敏就进来了,“妹妹,吃完了吗?姐姐做了几个小菜,送来给妹妹!”郑心竹连忙站起来,将她让进来。
李方敏指挥着人将清淡的小菜摆在小桌上,“我知道妹妹喜欢清淡的,今天因为方青那个顽劣在,做的都是肉,我怕妹妹不习惯,便又做了几个,给你送过来,趁热吃!”李方敏朝郑心竹笑笑。
郑心竹从丫鬟手里接了漆盘,一一放好,“姐姐费心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平时也总能吃到姐姐的饭菜,姐姐这样一来,倒像我们故意了,”然后抬头朝李方敏笑笑。
“姐姐平日里照顾府里,星星,还要帮着管教弟弟,自然操劳很多,自己也要注意,我资质太愚笨,一点忙也帮不上,”郑心竹摩挲着筷子顶端的鎏金包头,轻声道。
李方敏忙对郑心竹道,“让我管理巨鹿公府是你们信任我,我哪里会 觉得累?只是家中无父,弟弟实在顽劣,让人特别揪心!”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她如此反正让郑心竹觉得颇为同情,很少有人愿意把家中的丑事说与人知,特别是像李方敏这样骄傲的人。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苻睿知道这件事情的,方青受了教训,以后也定然会收敛起来,”郑心竹抬眼看着李方敏的眼睛,朝她笑笑,李方敏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然后对那些丫鬟到,“你们去外面看看,星星是不是跟了他们在门口玩,等下在门口等我,”然后看着李彦他们走出去。
她细细看看郑心竹的眉目,果然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不禁心下叹息,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她都是苻睿心尖上的人。
“妹妹,你和苻睿成亲也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受孕的迹象,我看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开个方子,配两剂药吃吃看。”李方敏看着正在低头细细吃饭的郑心竹。
郑心竹一听她来关心这个,差点噎着,刘熏连忙拿了汤给她,“王妃,张太医给小夫人看过的,说身子稍微虚弱了点,休养段时间,长大些时候,就自然会有的,”刘熏看了一眼李方敏。
李方敏却低眉敛目,轻笑,然后抬眼看着郑心竹道,“妹妹也不必害羞,我也只是想永昌多几个子嗣,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多事才好,”郑心竹虽然脸红,但是还是朝她笑笑,“谢谢姐姐了!”
“永昌的兄弟都已经儿女成群,长乐公更是连孙儿都有好几个了,所以,妹妹――你看我,罗里罗嗦的,好了,我也该回去看看星星了,你们先吃着。”郑心竹和刘熏连忙起身送她,她却示意她们不必客气。
刚吃完饭还不久,李方敏就差人送了碗药来,说是她新婚的时候一直吃的,能够早点怀孕的药,刘熏趁着小丫头出去,对郑心竹道,“这药有什么好吃的,”然后就来端药,郑心竹也不想吃,又怕李方敏多心,就给她使眼色,然后刘熏便偷偷藏着倒掉了。
夜色清凉,郑心竹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和刘熏说闲话,刘熏觉得郑心竹奇怪也不以为意,反而喜欢让她讲好玩的东西,
“心竹,再给我讲个吧!”刘熏听了许多个,还是不肯罢休。
风吹绿叶,满鼻清香,郑心竹深深吸了口气,揉揉脑袋,“我就这么点东西,哪禁得住你天天折腾?”郑心竹不满地瞅着她。
“就一个好了,”刘熏拉着她的手撒娇,倒像她小的多的样子。
郑心竹拗不过,“听好了,我问你,这个故事就是谁更幸运?你正在吃桃子,突然发现吃出一条虫子,是不是觉得很幸运?”郑心竹笑眯眯看着她,“啊!”刘熏一副几欲作呕的样子,苦着脸皱着眉,“吃出那么恶心的东西还叫幸运?你别逗我了”刘熏挤眉弄眼一副难受的样子。
郑心竹笑着躺下去,随手扯了两片葡萄叶子分别盖在眼睛上,“要是你吃出半条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幸?”说完幽幽叹气,闭目养神。
刘熏一听更加难受,但是想想还真是这样,不禁一直点头。
“你的意思就是吃到一条虫子地比半条虫子的人幸运了?”她歪头从藤架外面看看月色,今天这月亮倒生的好看,白嫩嫩的,像个块水晶月牙糕了。
说完笑。却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又笑,接着,就看到苻睿急匆匆地往园子里来,“姑爷可回来了,听着样子,倒像是家里着火了!”说完看着郑心竹笑。
郑心竹没有拿掉葡萄叶子,淡然道,“他披星戴月的,你可别惹他,要是他恼了,有的你折腾,”心竹笑,鼻息却没由得浓烈起来,顶的葡萄叶子,飘飘若蝶。
“他可来了,我去让厨房热饭菜,”刘熏起身道,“这么晚了,他吃过了吧?”心竹掀开叶子看看天,这弦月越发的清隽了。
“你以为有吃饭的功夫,他还不早巴巴跑回来陪你?”刘熏打趣她,然后迎上去见了礼,一问果然没吃,听得苻睿大声道,“本来留我吃饭,我说事都完了还吃什么饭?我自回家去吃了!然后就匆匆赶来回来,现下可是饿得很,多拿点,我能吃下一锅饭了,饿死我了!”刘熏笑嘻嘻地亲自带了丫头去厨房。
苻睿看心竹躺在竹榻上,撩了衣摆便走了过来,弯下腰去,将心竹揽在怀里自己就躺了下去,然后将她环在胸前。
虽然凉风习习,穿了外罩,但是心竹感觉他胸膛灼灼的热度阵阵传来。想坐起来,却被他紧紧地环住,苻睿低头一翻身,让她躺在榻上,却又支起胳膊托着头,另一手还是搂着她,她挣了一下,他却搂得更紧。
郑心竹想着夜间的事情,心里觉得委屈,又有点恨他,便在他怀里转个身背对着他,没有说话,苻睿稍微用力便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的身子,却又趴在她耳朵上轻声道,“身子好多了吗?你疼得厉害,本来想今天在家陪你,谁知道父王那里生了多好琐事,我就给羁绊了一天,现在一得空我就巴巴地回来看你,你又不理我。”他的唇贴在她耳朵上,呼呼的热气弄得她耳朵一阵阵麻痒,她将头离他一点,没有说话,强力地忍了转在眼眶地泪水.
“昨夜你疼得厉害,我却是半夜没敢睡着,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早上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你要是恼了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就是了,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恨我勉强了你,但是我若不这样,你便是一辈子,也不肯让我碰了吧? ” 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他本来醇厚洪亮的声音压低了却透出一股子细细的磁性,却又掺杂了浓浓的落寞,一丝丝的愠恼,如同碧风林间吹过,温温糯糯。
她只觉得心头无奈,脸又热,越发地不肯说话,苻睿看她不说话知道她恼了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好。
风吹来,满院生香,月影里的青藤碧碧遮遮,疏漏了丝缕的月色,清华如水。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却听到他浓重的鼻息,似乎很着急,却又没有办法解释那样呼吸急促起来。
她念着他的好处,又心中不忍,幽幽道,“我们成亲也好久了,我――又哪里会恼你?”说完,心中的叹息,便被穿过葡萄架的碧风斜斜地扫了出去,“我又不是这院子里的葡藤,你对我好了,我还不知道,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细细地收着了,”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吻落在脸颊上,“我生怕你又不理我了,像那个时候一样,躺在我怀里,却几天不看我不和我说话,我――我是怕,“苻睿低低在在她耳边喃语。
那一夜的金风细细,帘栊铮琮,月色弄竹影,竹影横窗棂,青纱帐幔,君意浓。她却看着窗外地月亮越过竹影,透过细细地茜纱,映在当地,如水洗过,明晃晃一片。
心头的黯然,仿佛浮游在水面,月下清波,风华嫣然,却是隔了千山万水,再相见,如何见君颜?
掬得心头一缕光
此后李方敏倒是经常来送药,但是刘熏都不让喝,心竹更是不会去想那些。
刘熏倒是经常出去亲自给她买一些调补身体的药,专补气血不足,经过慢慢调理,不但身体丰润起来,脸色倒也红润了许多。苻睿看着她,却觉得比那盛极的桃花还是要艳上几分,只不过她的清色,桃花又没有。
李方敏也时常关切,问她孩子的事情,她也淡淡的一句话带过,倒是喜欢抱了小星星玩,不过李方敏却不肯让孩子过来,心竹知道她是因为那次苻睿的事情,虽然解释过,但是李方敏却清楚得很,在苻睿的心里,没有当星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但是有什么办法?如果不这样她岂不是一辈子枯守孤灯?
郑心竹一直没有像李方敏期待的那样怀孕,转年十六岁生日过了,到了仲夏时刻又觉得病怏怏的,不喜欢吃喝,贪睡,刘熏说会不会有身孕了,郑心竹说不是,她一点呕吐的反应也没有,哪里是怀孕?而且她潜意识里,总是排斥这样的想法。
苻睿觉得她变懒,嗜睡,以酷夏都会这样,因为他自己一到夏天便也是什么都不想做。不顾他每日里很忙,军政事情一大堆,又不肯带回家来做,都是每次外面忙完了,匆匆忙忙赶回来。
这日,天还蒙蒙亮的,苻睿便轻手轻脚起了身不欲惊醒身边的人,郑心竹却还是醒了,歪头看看窗户,灰蒙蒙的蓝。
灰蒙蒙的光线从窗栊照进来,她的脸隐在暗影里灰蒙蒙的,但是眼睛却特别清亮。“心竹,你睡吧,我自己弄就好了,”苻睿朝她笑笑,小声道。
他也习惯不去折腾那些下人,也不掌灯,摸黑在那里穿衣服,锦衣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郑心竹爬了起来,揉揉眼睛,看看窗外,说,“反正我也睡不着,你自己摸黑穿,急匆匆地,总是出点差错,平白让人笑话,”然后借了微弱的光,看他正在穿长长的中衣。仲夏,炎炎,他却还得层层裹裹的,叹了口气,道,“里面那个中衣,就别穿长的了,我昨天帮你改短了几件,正好拿来试试,”然后赤着脚也不拖木屐怕吵了外间的刘熏,自己跑到雕花镂刻的檀木柜里拿了套白色的棉布中衣出来。
“细棉布的穿在里面又比织锦的舒服,透气吸汗,”说着展开给苻睿往身上套,苻睿看竟然没有衽,直接套了头上,前胸几条细带子缚了,裤子却是到膝盖,不是裙子不是裤子,虽然觉得不伦不类,但是心竹给的,他却又欢喜得紧,连说,“我这样穿了,倒是凉快得紧,最后外衣也别穿了,就这样才好!”
然后俯身亲吻正在帮他整理腰带的郑心竹,她似乎无意地动了动身子,他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
“要是在家里,你自然可以这样穿,又没有外人。”她一一帮他理好,理顺,然后又拿了绣好的细棉布手帕子塞进他怀中的口袋里,“热了用帕子擦汗,别总是用衣袖,又让他们笑你。”她抬眼看他,他正在看她,尽管光线昏暗,还是感到他的目光灼灼。
“嗯,我知道了,今天看外面估计要下雨,会凉快点,你要是闷得厉害,就到园子透透气,让她们去宫里帮你多要点冰来,以往父王给的我们都没有要,今年多要点也没有关系。”然后歪头看看天色,还是黑蒙蒙的,房间里也是暗暗的看不真切。
又道,“让刘熏去厨房告诉他们,做清淡的来,多熬点银耳莲子粥,解暑,绿豆粥也要常备了,就让他们一天多送几回,不吃没关系,但是想吃的时候没有就不遂心了!”然后又俯身吻她的唇,却霸道地揽住她,不肯她躲开,深深浅浅的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了才道,“我走了,晚上给我留饭。”然后便轻手轻脚出去。
他经过窗外,帘栊上暗了一下,他在窗外略一停顿,郑心竹扭头看着他印在窗纱上的身影,小声对他道,“快走吧!”才看见黑影出去了。
他走了,她便觉得懒得厉害,人一空了就会觉得空落落得很,她每日里让自己很忙,忙着和刘熏聊天,做针线, 整理菜园子,花园子,李方敏来拜访,缝补衣服,做衣服,绣花,剪花样子,什么事情都往尽善尽美靠拢,时间就觉得不够用,脑子便挤得满满的,什么都不会去想。
现在他走了,她空下来,又睡不着,晚间早早睡了,午夜醒一会,早晨就睡得多,但是这早上早醒了,便又不能睡去。
便自己坐在那里发呆,想着凤凰,心里密密的痛,多年不见,不知道他好不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高了,是不是性情变坏了?会不会恨她?甚至是不是结婚了?想到这里,越发的觉得心里闷得如同压了块大石头。
自己不是也结婚了?为什么,不允许他结婚呢?想着她叹气,窗外亮了一点,掀起帘栊一角,可以看见那株海棠在春风里开的烂漫。
想起院中院的那些个早晨,每日里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他倚在窗口,看见她醒来,对她轻笑,恍若世间最美的花开进了屋子。
“心竹,你的海棠花,今天可是多开了两朵,”然后看见她喜上眉梢,又笑道,“却败了三朵!”说完笑得秀美轻挑,凤眼开了海棠花,灿烂明媚。
如果不去想,便觉得一直在心里某个地方淡淡地,很温暖,随时都是自己地,永远不会失去,一旦细细的想了,就会害怕,思前想后的,怕自己不妥当了,怕他是不是忘记自己了,越想觉得身体越懒,又觉得胸闷地很,肯定是要下雨了,这样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满屋子阳光,风卷纱幔,冰爽的香细细凉凉了。仲夏炎热,刘熏每日早早地便将门窗的细竹帘都掀起来,垂下珍珠白玉帘子,帮心竹将纱幔也挂起来,然后夏风便卷着热气冲进来,虽然热,但是空气却会畅通许多。
刘熏看她满头大汗,便坐在边上给她摇大大的蒲苇蒲扇。
看见窗外刺眼的阳光,再也忍不住,便吐了出了,吃的少,隔了夜却只吐了水。唬得刘熏连忙去唤人叫太医。
回来打了冰爽的井水给她洗脸擦身体,“心竹,要不要沐浴?”刘熏用凉丝丝的棉巾擦过她的手臂,“不用了,懒得动,中午的时候再说。”又想躺下睡,刘熏却连忙扶起她,“这可不能再睡了,昨晚上,你没等姑爷回来就睡了,到现在可是很长一大觉好睡呢!起来透透气,吃碗绿豆羹,到了中午再睡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