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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的?哈哈哈哈,好,待咱们捉了这一王一将,燕北七郡便唾手可得。 ”

“正是,所以咱们现在围而不攻,那上面没吃没喝的,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那些将领和士兵们全都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那被称为陛下之人正是北蓟皇帝澹台牧。他此次御驾亲征,本是打算在燕屏关佯攻,而由他自己主攻西头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燕行关,夜半时分却得到禀报说在白山上围住了铁虎将军,便立刻兼程赶来,这时也不再停留于此,率军往白山飞奔而去。

“烈火”轻捷地跑进山岭深处的一处石壁前,见已无路可去,这才停下。

宁觉非缓缓地下马,以右肩缓缓地靠上了石壁。

淳于翰转头一看,却见他左肩上插着一支箭,不由得大惊,连忙下马,跑上前去:“这位……田……那个……先生,你……受伤了。”

宁觉非冷冷地道:“离我远点。”随即伸右手到左肩后,轻轻晃动了一下箭杆,知道并没有伤到筋骨,便放下了心,右手随即一使力,便拔出了箭矢。

看到鲜血飞溅而出,淳于翰不禁轻呼了一声。

宁觉非想也不想便斥道:“闭嘴。”

淳于翰却无暇去计较他的态度,看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衣,实是触目惊心,急忙要上去帮他包扎伤口。四处看了看,一时不知该找什么东西来使,不及细想,便去抓他的头罩:“用这个吧。”

宁觉非猛一偏头。淳于翰此时已是抓住了他头顶上的白布。两下一使力,蒙住他头脸的头罩便被抓了下来。

宁觉非冷冷地瞪着他,夹手抢过了他手上的罩布,也不理他,自顾将头罩撕成布条,用牙齿帮忙,包扎自己左肩上的伤口。

淳于翰已是呆住,半晌,才惊喜地轻叫:“小楼,小楼,真的是你吗?”

宁觉非冷哼道:“我不是。”

“是你,是你。”淳于翰不管不顾地趋身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小楼,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闭嘴。”宁觉非一掌推开了他。“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淳于翰却是心潮澎湃,无法自已,向后踉跄了两步,跟着又扑了上去:“小楼,我一直都喜欢你的。自从我们……那第一次……以后,我心里就没放下过你。我……外公和大王兄都不准我来找你,可是,我……虽然没来,心里可一刻也没忘记过你。”

宁觉非听到这儿,终于忍无可忍,忽然伸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重重地顶在石壁上。

“喜欢我?怎么喜欢的?嗯?”他直逼到淳于翰的脸前,目光冰寒,如刀似剑。

淳于翰吓得心里一颤,一时不敢吭声。

宁觉非怒视着他,忽然堵住了他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后,便立刻放开,冷笑道:“是这样喜欢的?”

没等淳于翰反应过来,他右手一甩,脚下一勾,便将淳于翰摔倒在地,随即扑上去,重重地将他压住。他冷冷地看着这位小王爷,阴狠地道:“还是这样喜欢的?”

淳于翰吓得尖叫起来。

声音刚刚出口,宁觉非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时,只听得轻微的长剑出鞘声,一柄剑便自右侧指住了他的咽喉。

游虎愤怒的声音随即响起。

他一字一顿地道:“放,开,景,王。”

第十八章

宁觉非低着头,只是片刻之间,便右手一扬,手中的匕首快如闪电般荡开了游虎的剑,随即飞身而起。游虎和那两名骁骑卫都只觉眼前一花,宁觉非已闪到了石壁的另一边,冷冷地却也懒懒地靠上了身后的陡壁,眼光却看着前方的松林,一眼也不望向他们。

其他人不知,游虎却知道,就在宁觉非闪身而过时,他手上那柄匕首的刀背却已从自己的咽喉处划过。虽未破皮,却已明明白白告诉他,即使被他用剑指着,这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他性命。

心下骇然之余,他俯身扶起了满脸惊怔的淳于翰。

那两个骁骑卫本是愣在一旁,此时也赶过来相扶。

淳于翰的唇被咬破,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这时连吓带痛,只是脸色苍白,眼泪汪汪。他眼光迷离地看了宁觉非一眼,抽泣着缩到壁角,抱着双膝,终于哭出了声。

游虎看了他一眼,却没去安慰,反而向宁觉非走去。

宁觉非看着他走近,姿势一直没变。

游虎走到近前,伸手便向他抓来。

宁觉非身形微晃,右手中的那柄匕首已是抵在了他的胸口。

游虎的手凝在半空,神情却十分平和。他微笑道:“你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宁觉非冷冷地看着他,收回了刀:“我自己会处理。”

“只怕多有不便。”游虎轻声说着,从怀里掏出伤药。“无论如何,请先容我替先生上药。回去还有百余里,不能大意。”

宁觉非看了他半晌,似乎甚是不愿。

游虎的脸上却满是亲切的微笑:“先生请放心,你是我大哥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

宁觉非也知道若不上药并将伤口包扎好,失血过多可不是好玩的,于是终于微微侧身,将左肩挪了过来。

游虎小心地撕开了一点衣服,将伤药仔细上了,再用布紧紧包好。边包扎他边轻声道:“先生请不要跟景王生气,他不过是个孩子。”

宁觉非仰头看着阳光下白云朵朵,心情却已恢复了平静。其实他一直没恨过淳于翰。他虽曾凌辱过他,却不过是被他的两个哥哥算计。过后,他为他拉来宫中御医为他诊病,又送来无数宫内良药,算是救过他一命吧。再说,按现代的法律,他还未成年,即使杀了人都不会判死刑的。宁觉非心中的恨意从未涉及到这个孩子身上,否则无论荆无双怎样说,他也不会冒险来救的。刚才如果不是被他吵得心烦,还不知避忌地提什么“第一次”,也不会对他动手。

游虎听他不吭声,手势极尽轻柔,嘴里的话也很温和:“他毕竟是王爷。”

宁觉非不屑地说:“王爷又怎么了?他除了会投胎,我没看出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游虎一听,却笑了起来。

刚包扎完,便听到一旁传来淳于翰怯生生的声音:“小楼,我对你是真心的。”

游虎脸一沉,看向走上前来,眼巴巴盯着宁觉非的淳于翰,沉声道:“王爷请慎言。”

“怎么了?”淳于翰看着游虎,一脸不解。“他是小楼呀,我……”

游虎打断了他的话,重重地说:“王爷,殷小楼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前,江月班为他发丧的时候,你不是偷偷跑去看过了吗?”

“可是……”淳于翰看了看游虎,又看向宁觉非,满眼都是迷茫。

游虎这时已替宁觉非包扎好了伤口,似是想扶他靠着石壁休息一下。宁觉非轻轻地挡开了他的手,自行往后退了一步,靠向了山壁。

游虎没动地方,清晰地对淳于翰说道:“这位先生,就是在剑门关单骑退敌,名扬天下的壮士宁觉非。”

他这话一出,淳于翰和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两名御前骁骑卫都是一惊,随即那两名身手不错的侍卫看向宁觉非的眼中便满是钦佩之意。

淳于翰喃喃自语:“宁觉非?真的吗?”

游虎抢着道:“当然。王爷,你莫要再糊涂了,把那……那人的名字用来称呼宁先生。宁先生大好男儿,英雄盖世,你若如此,实在是太……有辱于他。”

淳于翰这才听懂了一些,虽还不明白怎么这人与殷小楼长得如此之像,但确实觉得自己不应以一名倡优的名字来称呼如此英雄,立刻敛首为礼:“宁先生,是小王失礼了,请先生莫怪。”

宁觉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宁某也有些鲁莽,还望王爷见谅。”

“王爷先去歇息片刻,我们马上就要上路。”游虎对那两个骁骑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带着淳于翰离得远了些。

宁觉非手上仍然拈着那把匕首,却只是轻巧地把玩着,等着游虎开口。

游虎看着他,眼神无比复杂,半晌方道:“殷小楼已死,一个多月前,由武王出资,江月班隆重发丧,将他葬在临淄西郊。那儿山青水秀,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武王并设计抓住了伪造证据陷害江月班的人,亲为江月班平了冤,以重金相赠,放他们回了江南。”

宁觉非看着手中在阳光下闪烁着刀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游虎一脸耿直,不善作伪,便实话实说:“腊月二十九,景王前来时,带来了家父的书信。”

“令尊怎么知道这里有我这么个人?”宁觉非的声音一直低沉,似漫不经心,却让人绝不敢轻视。

游虎道:“是我自见过宁先生后,心有所疑,便写了信,还叫人画了幅先生的像,一并送回去,报告给了家父。”

“哦。”宁觉非抬头看向远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大哥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北蓟大军前来进攻的那一日。”游虎极为小心地察看着他的神情。“我觉得还是应该上山,告诉内兄。”

“哦。”宁觉非忽然觉得有些疲倦,不想再问下去。

游虎却道:“大哥当时听了后便说,无论你是什么人,都永远是他的兄弟。”

宁觉非看了他一眼,却冷淡得很,只是立起身来:“我们走吧。”

游虎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轻声道:“宁先生,家父在信中说,先生雄才大略,智勇双全,深令家父仰慕,还望先生不计前嫌,入朝为将,定能建不世之功业,封公封侯也是指日可待。”

宁觉非站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游将军,令尊的好意在下心领。我是个粗人,但好像连圣人也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游虎一怔,便不再多说,只打定主意先回城中再做计较。

经过短暂的休息,几人的体力都已恢复了不少。

宁觉非仍然让淳于翰骑上“烈火”,却拒绝了游虎让他也骑上去的提议。他自马侧的小布囊中拿出夜里换下的银灰色外袍罩在身上,遮住了半身艳红的血迹,这才随着“烈火”往前奔去。

一路再无事故,也没遇见任何人。

日影西沉时,他们望见了山岭上的燕屏关。

“烈火”的颜色实在醒目,一直在关上遥遥观察的士兵立刻飞报下去。不一会儿,城门大开,一小队骑兵冲了出来,为首一人便是荆无双。

此时,他仍然穿着银衣长衣,一手勒缰,一手却握着一只金色长枪,在夕阳下显得英气勃勃,十分英俊潇洒。

已经走到山腰上的这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宁觉非不由分说,便从马上将淳于翰挟了下来,放于地上,动作并不粗暴,脸上却也看不到温和。

荆无双策马奔到近前,简直是欣喜若狂:“铁虎,王爷,兄弟,你们回来啦?”

游虎笑着点头:“是啊,多亏宁先生慷慨相助。”

荆无双一听他说“宁先生”,顿时明白了,立刻一脸担忧地看向宁觉非:“贤弟,你……还好吗?”

淳于翰这时见已脱离险境,倒是恢复了神气,闻言在一旁笑道:“宁先生为我挡箭,受了伤,游将军定要为他好好治疗。”

游虎立即抱拳道:“是,王爷。”

荆无双一听,立刻纵马向前,往落到最后的宁觉非奔来:“贤弟,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声音里满是焦急。

宁觉非却是郑重地对他一拱手:“大哥,觉非当日与你结拜,未说实话,还请大哥原谅。”

荆无双一脸的焦虑担忧,奔到近前,便向他伸出手去:“贤弟,你有苦衷,我早已看出。你既不说,我自是不会问。但愚兄已向贤弟表明,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宁觉非闪身避开他的手,拉马往旁踱了几步,这才认真地说道:“大哥,今日我替你救回景王与游将军,是为报你结义之情,收留之义。在卧虎山上的这两个月,是我这一年多来最快乐的日子。但觉非身份暧昧不明,再留下来,恐会连累于你。与其到时令你为难,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大哥,青山长在,绿水长留,咱们后会有期。”

荆无双已是听得面色大变,闻言之后,当机立断,纵马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不可如此。”荆无双看着他,眼中满是忧虑、责备。“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咱们已对天结义,自是同生共死,怕什么连累?兄弟,你不似如此鲁莽之人。现在,你身上有伤,外有北蓟大军压境,你能去到哪里?”

宁觉非轻笑:“大哥这却不用担心。我的伤不过只是皮肉之伤罢了,大哥给点伤药予我也就行了。至于北蓟大军么,我不过一人一骑,很容易穿过他们的封锁的。”

“不行。”荆无双想也不想,立刻反对。“贤弟何苦如此?竟是不顾性命地要离开?”

宁觉非脸上的笑容一敛,眼光缓缓地扫过前面的淳于翰、游虎、御前骁骑卫、南楚军士、卧虎山好汉,再望向燕屏关的城门,半晌方道:“我不想再踏进南楚。”

荆无双一愣,心中千回百转,竟是无话可劝。

正在这时,游虎踏前一步,沉着脸看向他:“请宁先生三思。”

宁觉非望向游虎,与他的目光对视半晌,眼中忽然精光一现,冷笑道:“如果我坚持离开,游将军是不是准备杀了我?”

游虎略思片刻,便向他抱拳施礼,随后挺立在那里,光明正大地说:“宁先生对我和景王有救命大恩,游虎心中对先生既敬且佩,本不应相强,但若先生竟欲相助北蓟,那就莫怪游虎失礼了。”

荆无双闻言大惊:“铁虎,你……”

游虎不去看他,只是定定地看向宁觉非,诚恳地道:“宁先生,你有伤在身,不宜独行。况且北蓟豺狼心性,待我南楚人凶恶无比,先生怎可无故涉险?游虎镇守燕北七郡,职责所在,还望先生成全。”

宁觉非瞧着游虎,静静地说:“游将军既知我是谁,自也应知道我为何不愿再踏入南楚一步。”

游虎一听,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羞惭,却朗声道:“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宁先生英雄之名如今已传扬天下,今后只会万民景仰,绝不会有丝毫的不敬。”

宁觉非冷笑一声:“你们用此法,遮的不过是朝廷的羞,与我何干?”

荆无双却十分认真地问道:“贤弟,难道你果真想去相助北蓟?”

宁觉非转头看着他,却不由得失笑:“北蓟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助他们作甚?只不过天地之大,我也不必非得呆在南楚吧?”

荆无双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又浮现出那缕温暖的笑容:“既然如此,贤弟,咱们还是进关后再说吧。你就算要走,等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

宁觉非勒马立在那里,思虑半晌,没有言语。

第十九章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水晶一般的空气里,金色的夕阳照射着立马不动的宁觉非,只觉得他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飘逸出尘的平静,却又是凛然不可侵犯。

宁觉非深深地呼吸着初春的空气,只觉得清新怡人。

山下连着草原,再过去又是群山,却让他感到自由的气息迎面扑来。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里别说那些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人了,便是荆无双都很少见他发自内心地笑过,此时均不由得呆呆地看着他,心里觉得迷惑起来。

宁觉非温和地看着荆无双,轻轻地说道:“大哥,我的伤不碍事,这就走了。”

“你……”荆无双叹着气,又是担心又有些无奈。“兄弟别太固执,养好伤了再说好吗?”

宁觉非微笑着,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哥,即使回南楚,兄弟也不会再呆在这里,必会立刻离开。所以,进不进那道墙已经不重要了。”

游虎却上前了两步,紧张地说:“宁先生,请你还是跟我们回城吧。”

宁觉非转头看向他,眼中映着晚霞,却是神采熠熠。“游将军,”他淡淡地道。“我在西武的万马丛中也无所畏惧,来去自如。今日这里不过区区十余人,你自忖能挡得住我吗?”

游虎却凛然道:“明知不可为,游某也要为之。无论如何,游虎都要留下宁先生。”

宁觉非双眉一挑,淡然一笑:“那就试试看吧。”

随即,他转头再看向荆无双:“大哥,你是要帮他吗?”

荆无双顿时呆住,看了看浑身绷紧的游虎,再看了看轻松写意的宁觉非,心里左右为难。

宁觉非哈哈大笑:“大哥,你看你现在就已经在为难了。若我回去,让你为难之处只有更多。今日就此别过,我想朝廷为了我,定会为你荆家平冤,召你入朝。大哥忠心为国为民,兄弟十分佩服。但觉非心中并无家国之念,只想浪迹天涯,四处瞧瞧。我不劝大哥,大哥也勿再劝我。以后有暇,定当再来探望大哥。”

荆无双看着他坚决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兄弟多保重,我让他们拿伤药和吃食来,再拿点银子给兄弟带上。”

宁觉非对他一拱手:“多谢大哥。吃食都不用,银子更不必了。大哥忘了我还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荆无双向他笑了笑,对着那边的陆俨叫道:“拿些伤药过来,还有干粮和银子。”

这时,淳于翰“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独行大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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