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众人都弄得愣了,没想到看起来美丽又可爱的女子,居然说话这么泼辣。
两个孩子却咯咯笑了起来,妈妈不哭了。
“不就是几个水鬼吗,有什么好值得吓成这样的,真是!”媚流笑道:“不用感谢了,我今天只是玩而已,都去吧!”
众人见她虽然笑着,面色却已经很苍白了,他们自动而真心地把她的无礼视为她的安慰,更是感激,一个布贩道:“姑娘心地又好,武功又高,真是人间难得的人物啊,这位是你的未婚夫吗?小伙子,要好好照顾她,这样的女孩子可是天下无二了!”
不等玉睿否认,媚流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砸着床栏道:“什么未婚夫呀,你们担心把他吓着,他也不过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朋友而已!”
“原来不是?不是也没有关系,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与姑娘真是相配得很哪!”船夫道。
媚流笑得太过用力,胸口一阵痛苦难当,捂着胸口道:“各位大叔大婶,饶了我吧,咯咯咯!哎哟,笑得我痛死了!”
众人见她这么活泼,都笑了起来,当下里就都告辞了,让她可以清静地修养,一眨眼功夫,房里又只剩下他与她,空气有些凝滞,他瞥了笑容犹存的她一眼道:“那么媚流姑娘休息吧,孤男寡女的我在你房中不太好,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
“有事,包括如厕么?”媚流轻佻地问。
玉睿不去理她的挑衅,开了门又轻轻带上门,便自已走了,听得隔壁的门一开一关,媚流突然整个人如散了架一般颓然便倒,埋入被间再也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环前来敲门,原来是玉睿雇的丫头,他倒是把她的玩笑话记住了,怕她不便,特意给她请了个丫头服侍,媚流道:“先给我倒一杯茶来!”
那丫头倒了茶来,媚流喝了一口便往地上一泼,道:“怎么这么烫,你不会试试吗?换一杯来!”
那丫头又换了一杯,媚流喝了一口,便又恼了,差点没往她脸上泼去:“现在又这么凉,我伤着不能喝凉水你不知道?存心跟我过不去怎么着!再倒!”
那丫头眼里蓄着泪,看得媚流自觉得自己都成了个万死不赦的大恶人,狠下心来当作没看到,那丫头忙又仔细地换了一杯,媚流一瞧杯子,又恼了,重重地把杯子一砸:“我说你究竟是谁手下带出来的丫头,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懂,连着两次端水不成,第三次的杯子就一定得换一个了你不知道吗?难道要我一直对着旧杯子!当我是死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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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儿女小心思
杯子破碎的声音引来玉睿,他推门进来一看,便道:“她是个普通的丫头,不知道姑娘原来是哪里的出身,有这个规矩,不过出门在外,就将就一下吧
“我不要将就,不行就让她走,我才不稀罕。”媚流躺下来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我不过是一点小伤,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的,又不是缺手断脚,你这么怜惜她,就快点把她带走,省得我苛待她。”
玉睿也不生气,平平地道:“你刚受了伤,许多事不方便,不如就留下她,等你好些了,我再打发她走,她父亲病了,正需要她赚钱养家呢。”
那丫头被媚流几次故意刁难,弄得眼泪汪汪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那就刚好,你给她半个月的钱,让她再找一份工作好了。”媚流看了眼那丫头眼睛里的泪,为什么人人都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流泪,都可以这样幸福!不由得重重一拍床栏道:“哭什么哭,难道我把你给J了!”
玉睿再也忍不住,喝道:“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你说的什么话!”
小姑娘?媚流看了那丫头一眼,估计比自己还大些呢,小姑娘?
“什么话,玩笑话!”媚流轻佻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真好笑,你居然连玩笑也不懂欣赏,是不是男人呀?你是什么做的呀,这么木呆!”
玉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你最好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开玩笑开惯了,但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你的玩笑,都可以陪你不限制地玩下去!”
媚流沉下脸来,道:“你这是教训我啰?我就是这样,看不惯,你可以走,没有人求你留下来,我救那些船民,也只是想玩,否则他们死活关我屁事?快走快走!这一路上我对你都腻透了,不会风花雪月,又不会讨好女人,比我见过的男人差太多了,要不是受伤,我本来也想上岸就悄悄走掉的!”
“你!”玉睿饶是脾气好,也被气得不住地双手张开,握紧,真想一走了之,但足下却有千斤重,让他再也迈不得脚。
媚流以言语相激,却不能激走他,心里又甜又苦,然而现在越甜,将来苦得就越痛,不能不猛下药。
她转头对那丫头道:“好!对不住了您哪,小姑娘,我开玩笑开惯了,您别放在心上,既然是这位爷请你来的,那就请这位爷先付你半个月的钱,您自己另外再找份工可好?我这个大小姐气不好,又爱乱开玩笑,小心吓着您!”
那丫头手足无措,望着玉睿道:“这……我……爷……这个……?”
玉睿平定一下气息,对她道:“你跟我来吧,不要理她。”
说罢看也不看媚流,便带着她走了,真的算了半个月的钱给她,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她一番,将她打发走了。
没有了丫头,房中又是一片寂静,媚流只觉得胸口既痛又闷,如一块斤巨石搁在胸口一般,一块泪痞堵在胸口发不出来,拼命想哭,却怎么也无泪,她觉得这房间压抑得几乎让她呼吸,想尖声大叫,她强迫自己闭目运动内功,再不用费心思考,直到天要黑了,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才允许自己睁开眼醒过来,叫了声:“进来!”
玉睿端着饭出现在房中道:“吃饭了。”
媚流肚子也着实地饿上来,在水中激斗了那么久,体力与血液消耗过大,不饿才怪,她懒洋洋地答了一声:“好。”又笑道:“玉公子还没有走哪?想是等我付帐?我可告诉你,我身无分文啦,等我病好了劫几个富家再来还帐。”
“你有完没完?”玉睿铁青着脸制止她的话,为什么她受了伤就不能像别的病人一样,安安份份地躺着,一张嘴巴还要这样说个不停,让他几乎想掐死她!
忍吧,她是为了那些船客受的伤,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照顾她,直到她好,他这么告诉自己,不去看她嘲笑的脸,将走近床边来。
她有些吃力地自己爬起来,胸口其实是痛得厉害,只不过当初比这更痛的都经历过,这一点伤其实不是太要了她的命,不就是凿子凿出一个血洞吗?痛到麻木就不痛了。
玉睿没有见过她的伤口,白天是医生的妻子包扎的,见媚流不是很痛苦,也不太在意,把饭放在托盘中,又用一块毛巾将媚流的面前铺盖好,将托盘放在她腿上,道:“趁热吃吧。”
虽然他生着气,两人形同陌路,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仍旧体贴得让她痛苦不堪。
每一口吞咽的动作都如同用凿子凿着痛处,一顿饭吃得媚流几乎虚脱,可是不吃,便更无力了,几乎是用力地撑坐住自己,媚流含笑又嗯下一口,开口道:“玉公子,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像从前一样责怪我的任性,想听你说我是个不乖的孩子。
“我想听你说你路上有什么奇闻怪事没有?”
玉睿温和有礼地笑道:“我这一路上走来,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唯一的怪事,就是听说一个女子一夜间烧了张迁于全家,手段狠厉果断,却原来这个人一直就在我身边。”
“原来是这个,不算什么啦,我和张迁于原来就有些恩怨,所以早就私下里探查他的行径,列举他的罪行不过是我为自己开脱杀人罪名罢了。”
玉睿只说了五个字:“原来是这样。”便再也不问了。
气氛又有些凝滞,媚流的胸口痛得几乎无法控制表情,把碗一推,道:“吃饱了!”
玉睿见她吃得不是很多,便又问了一句:“不多吃些?多吃些伤口才好得快。”
“这算关心吗?”媚流的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带着些期待与调戏看着他。
玉睿一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道:“基本常识。不吃我就收了。”说罢收拾了碗筷出去,带上了门,随着一声不大的关门声,隔绝开了他与她,把一室的冰冷与孤寂留给了媚流,看不见她黯然的眼神。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灯一盏人一双
媚流凝视着那盏孤灯,它在房中摇曳着无力的光,只是靠着惯性燃烧烛油而亮,好像她的生命一般,只是靠着惯性而活,因为活着,所以随便活着。
这一夜,很长很长,很冷很冷。
一个人的世界像冰,一个人的世界像火,隔着一道门,分开两个世界,一个在床上一动不动,僵如死人,一个在房里走来走去,焦躁如困兽。
第二天一早,仍旧是玉睿送来洗漱水,照顾媚流洗漱净面,也许是因为只有他受得了媚流的脾气,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某个地方仍旧不死心,他总是亲身做这样的琐碎事,敲敲门,一进门便看见媚流早就醒来,抱着枕头似乎在喃喃自语,这时的她,似乎有些无助流露,只是一眨眼,这种无助就换成了玩世不恭的轻佻,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疑惑地往媚流脸上一扫:“伤口好些了吗,能自己起来吗?”
说着他伸手要扶她,媚流却已经自己撑起来道:“没事,不过是划破一点皮,要是这么点伤就叫个没玩,我还混不混江湖了?”
虽然不知道她伤得如何,但是那天水下看到的那一注血流,绝不是划破一点皮而已!可是她为什么笑得那样开心,似乎真的完全无所谓?
按下心头的躁火,玉睿道:“不行就不要坚持,不行就叫我。”
“难道如厕也叫你?”媚流好没气地回了一句,玉睿脸上闪过一丝红痕,把话题岔开道:“一会我让大夫再来看看”
“不用看了,反正又没有发烧,伤口也还是那样。她无所谓耸耸肩,又换一阵胸口剧痛,不由得闷哼一声,玉睿的眉头一动,几乎要上前扶他,手微微一动,便垂下了,他站在床边,不由说道道:“还是看看好些。我已经让伙计去请了。”
这是两天来玉睿第一次坚持,无端地让媚流心里舒服许多,即便眼前的温柔都像罂粟的花,过后是一阵又一阵越来越痛苦的毒,至少眼前是如此心荡神迷。
大夫带着他的妻子来了,他的妻子给她看完了伤口,站起身来,正要出门向门外的大夫汇报,袖子被什么东江西拉住,低头一看,媚流拉住了她,乞求地道:“婶子,请你不要把我的病情告诉外面那个人!”
“为什么,我看他很关心你呀?”那婶子奇怪地道。
“我一个人受伤就够了,何必让他也跟着难过?再说伤的地方挺羞人的,多不好意思。要是婶子自己就会行医,您就自己开药吧,不必再麻烦大夫了,我看得出您也会医术的。”媚流轻声笑道。
那婶子坐下来,拍拍她的手,笑道:“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我我与大夫结缡十几年,我的医术不是我吹,不比他差,有时他还得反问我一些医案呢!不过人家信不过我,只信他,所以我就算明白你的病势,也得给病人装个样子,现在你能这么相信我真是再好不过。我现在就给你换了药吧,不对他们男人说。你真信得过我?要知道,信任对病人来说很重要的,心里一直抱着一个疙瘩,我就是给你开仙方都没用。”
“女人哪一点比男人差,婶子尽管下处方、换药。”前世见多了女医生女护士,不像这一世,女人行医那是不可能的,这位婶子很是高兴,换药换得极是仔细,还顺便给她作了一番身体清洁,让媚流松了一大口气,这些天不能碰水,某些地方虽然没有感觉,但是一天不洗,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伤口实在重呢,穿过骨头三分,再进一点,便到了心肺了,而且那船鬼的凿子还不知有没有带了铁锈,可不能马虎,记得一定不能碰水,也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忌鱼腹与辛辣,还有桔子南瓜之类的东西全都得忌。”
“啊,这么多东西不能吃呀,”媚流撒娇道:“会死人的。”
这个大婶的感觉有些像亲切的邻家大妈,她不由自主地便流露出女儿家本性。
“胡说!哪有这样说法的!”大婶又笑又斥,道:“长得多好的姑娘,我这辈子见过的女孩子中你最美了,要好好保养,不然到时胸口的伤好得不彻底,将来遇到天气变化啊或是劳累啊,便会时时作痛。”
里面说得很投洽,外面大夫与玉睿等得心焦,一直不见大婶看了病势出来报告,难道是伤势有变?好容易等到大婶出来,玉睿一个箭步跨上前焦急地一片声问道:“怎么样,她的伤严重吗?有没有溃疡?有没有迸裂?”
“小伙子!小伙子!不要急,嗯——不算很严重,恢复得不错,虽然这样,但是目前肯定是不能自己行动了,你得好好照顾着,休养一阵子就好。”大婶笑道:“因为不严重,我已经给她换了药,所以不必担心。”
说罢拿出一张方子对玉睿道:“照这个给她抓药,一天三次,生肌补血。”
玉睿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加倍地要给医金,大婶笑道:“这个女孩子我非常喜欢,又聪明,又体贴,还善解人意,今天算是我给自己小外甥女看了一次病,把钱收回去吧。”
玉睿愣了一下,“体贴”?“善解人意”?她说的是那个又刁蛮又任性的媚流吗?不及细思,大婶推了他一把道:“进去看看她吧,我想她虽然嘴不说,不过其实很需要你,小两口有什么矛盾说不开?非得这样拧着样子?”
玉睿正想说与她不是“小两口”将,大婶已经把他推进门,一进门便见媚流安静地在床上躺着,大眼一眨一眨,嘴里还低低地哼着歌,很没心肺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需要他的样子?见他进来,便道:“大婶说什么?”
“她说你没有什么事,只要静养就好。你自己也要记得不要大动作。”他依旧不急不徐,态度温和有礼。
“本来就没事嘛,”媚流说着便要起来活动一下骨头,引来玉睿一声急斥:“你干什么,快躺下!在大夫说好之前,不许乱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药有情缘终断
一边说着,一把再不顾什么“孤男寡女”的避嫌,上前一把将她按下,用被子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媚流蓦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波光流动,似乎喜似惊,玉睿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动作过于僵硬,咳了一声放开了手,道:“我是说,你伤口刚包扎好,乱动小心又绽开了。
媚流切了声,利索地踢了踢腿以示自己无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玉睿瞧了她一眼,仍旧没有多余的话,唤来小二吩咐抓了药,他便出去了,不久端了亲自煎的药进来给她,媚流时时发难,一会说药苦了,一会说药热了,就是不肯配合,玉睿一声不吭,最后见药都温了,她仍旧不肯吃药,终于火了。
“有玩没玩?你到底喝不喝?”他头上眼里怒火乱迸,极力控制发火的冲动。
“不喝!拿走!”媚流毫不客气地回答。
“你!你简直是敬酒不吃?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