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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1-259) 林家成第4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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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一切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蓦地,赵俊头一仰,放声狂笑起来。狂笑声中,他理也不理被吓住的陈雅,厉声喝道:“来人”

“郎主?”

“准备一下,我要入宫”收起笑容的赵俊,不知怎么的,脸色显得极为阴沉,隐隐中,还有一种陈雅不懂的狠戾。

正文 第167章 圣旨

冯宛伴着卫子扬,慢步朝外走去。

院落中,婢妾们还在向她看来。她们听到了书房中陈雅的那声惊呼,隐隐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一双双惊疑询问的眼神中,冯宛走得很慢。

她感觉到自己如在云端飘浮,明明不在意了的,明明早就放开了的,怎么在那封休书入手时,却是如此的解脱?

前世里,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地离开赵俊。

今世里,她一直要想着怎么才能离开他,却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感觉到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从此后,她与赵俊两不相干了。

从此后,她便是她,她会走一条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路。

这感觉,真好,宛如在云端漫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份量。

两人来到马车旁,卫子扬见她有点恍惚,伸手把她手臂一提,拿着她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中,卫子扬沉声说道:“阿宛,这休书是我们逼迫得来的,为了不彻底激怒陛下,现在,我还不能娶你。”

冯宛点头,这个她自然是明白的。她与他进宫时,是想着完美地办成这件事。若能得到陛下的首肯,与赵俊顺利地和离,那么卫子扬也可以趁势娶了她。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到了宫中却发生这等变故。逼迫赵俊写休书,只是无策可施之时的下下之计。

见她似乎不介意,卫子扬眉头蹙了蹙,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冯宛抬头看着他,蓦然,她轻轻一笑,道:“我离开他了?”

卫子扬不答。

冯宛却是径自欢喜地说道:“我自由了。”说出这四个字,她忽然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喃喃说道:“以前很久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离开他。我以为,这是我的命。”

她嫣然一笑,掏帕拭了拭眼角,低声说道:“不过现在的感觉,真是好。”

是真的好。

仿佛有千斤巨石,陡然从胸口搬走,也仿佛一直束缚住的手脚,陡然得到了解放。

这感觉,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放松。

卫子扬瞟了她一眼,嘟囔道:“连不能嫁我也不在乎了?”

他问了一句,没有听到冯宛的回答。不由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冯宛顺着他向后一倒,安静地偎入他的怀中,含着笑,浑然不知道他有点郁闷的冯宛低声说道:“我终于不用想他了……真困。”

说罢,她以袖掩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便再不见动作。

卫子扬低头一瞅,呵,这么快就睡着了?

盯着她,他慢慢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眼睛。

然后,他把她换了一个姿势,让她舒服地睡在怀中。

一直回到卫府,冯宛也没有醒。她仿佛一个担了太多心事,欠了太多睡眠的人,一下子抛去了所有隐藏的,连她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负累,彻底地放松下来。

卫子扬搂着她大摇大摆的从宅中一路走过,直到他顽皮地把她放入自己的塌上,她也没有醒。

他故意让婢女们在外面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那些话,可她依然睡得好好的。

直折腾到了半晚,卫子扬累极,自己躺在她旁边睡着了,她也依然好梦正酣。

卫子扬不知道,曾有无数个日夜,冯宛一夜一夜无法入睡,一夜一夜在噩梦中反复惊醒。

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冯宛才慢慢醒来。

她伸了一个懒腰,披着长发踏上木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向窗台。

好一会,冯宛命令道:“我要洗漱。”

“是。”

在婢女们地服侍下,冯宛洗漱梳妆着,她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睡在原来的房间,这身边围绕的婢仆,也不是她惯用的婢仆。

一脸清爽后,冯宛走出了房间,来到院落里。

卫子扬的院落中,男人远远多于女人,她刚一站出,那些男仆便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老实地干着活。

冯宛微笑地望着他们,似乎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置身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婢女低细的声音传来,“冯氏阿宛,将军问你,一切顺意否?”

冯宛回过头来。

她含笑对上那婢女,点头道:“多谢将军,我很好。”

说罢,她又回过头,有滋有味地欣赏着满院*光。

那婢女呆了呆,向冯宛看了一阵后,向后退去。

好一会,她又来到了冯宛身后,问道:“将军还问,阿宛睡在他的塌上,与睡在自己的塌上,可有区别?”

婢女老老实实地说出这句话后,便低下了头。

不止是她,所有婢仆都低下了头,屏住了呼吸。

腾地一下,冯宛的脸红了红,恨恨地想道:那小子,他是故意的

她自是一醒来便发现这是卫子扬的寝房,可她正是放松时,又下定了决心跟随他,便让自己不在意。

可恶的卫子扬,却故意一问再问,偏要让她不自在

臊着脸,冯宛咬了咬牙,极力压下羞恼,也一脸老实地回道:“你去禀过将军,将军的塌上又香又软,与我的塌上并无区别。”

“是。”

婢女一走,冯宛便数起数来。

果然,不到一刻钟,一阵旋风般的脚步声传来。

那人刚刚靠近,猛然把她的手臂一扯,怒道:“丑女人,你敢把我比作女人?”正是卫子扬的声音。

冯宛连忙抬头,对上一脸羞恼的他,她眨了眨眼,天真而纯善地说道:“将军顶天立地,取人头颅于呼吸间,怎地会是女人?”

她的声音清脆而温柔,表情又实在诚恳。卫子扬怒火顿时大消。他哼了哼,磨着牙瞪着似在忍笑的冯宛,不满地说道:“你,你明明……”顿了顿,他哼道:“丑女人恁地狡猾”

见他还在恼怒,冯宛眯起大眼一笑,她伸手挽着他的臂弯,温柔的,细声细气地嗔道:“还不是你,故意问出那话来让我不自在。我这也是有仇报仇。”

她这娇嗔的模样,卫子扬可不曾见过。以往,无数个女人在他面前显露出这副面孔,他一直只觉得厌烦,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冯宛这么一做,他却是心情愉悦,恼意尽消。

忍不住唇一扬,他一把搂过冯宛,低头便向她的脸上亲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尖哨的喝声,“圣旨到”

圣旨到?

卫子扬眉头一蹙,放开了冯宛。前不久,陛下还让他闭门思过,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给他圣旨的啊。

他大步朝外走去。

冯宛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不安。呆了一阵后,她也提步跟上。

刚刚来到卫子扬身后,便看到卫子扬扯着一个宫里出来的护卫,正在低声询问着,“怎么会有圣旨?出了什么事?”

他这是还没有去接圣旨便开始打探。

这阵子,卫子扬在宫里宫外,实是下了不少功夫。这个护卫虽然不是他的人,却也是得了他好处的。他为难了一阵后,朝靠近的冯宛瞟卫一眼,见卫子扬不介意,便凑近他低声说道:“有人向陛下上折子,说是将军外通诸敌,内练私兵,行盅惑太子之事,有谋反自立之意。”

他沉了沉,警告道:“那折子洋洋洒洒,把将军骂得狗血淋头。陛下听了,可是当即大怒的。”

听到这里,冯宛心中格登一下。

别的不说,在有一点上,这人下了一招险棋,同时,也是妙棋。

他说,卫子扬行盅惑太子之事,这是明摆着想把卫子扬从太子的阵营里摘出来。皇帝正是对太子忌惮之时,别说卫子扬已是倒向了太子,便是他不曾有那个倾向,陛下也会借这个机会狠狠敲打他一番。

想来,那人是不知道卫子扬倒向太子了的,他那样说,只是想把卫子扬孤立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了。还真的说中了卫子扬地打算:他本有反叛自立之意。

冯宛想到了这一点,卫子扬自也是想得到。

与她不同的是,这一瞬间,卫子扬想的是,是不是太子的阵营中出现了内J?还有,陛下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依附太子之事,可如何是好?还有,那人说自己想反叛自立,是造谣生事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他心念电转间,脸色已是不好,“陛下的圣旨中说了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令将军上殿自辩。”

上殿自辩?几个刀斧手,便可把他除去。

感觉到卫子扬的腰背瞬间僵硬,冯宛朝那个宫中护卫温柔地说道:“这位将军,可许我与卫将军说说话?”

“当然可以。”

那护卫退到了一旁。

冯宛上前,她来到卫子扬的身后,见左右无人听到自己的话,她低声说道:“将军万勿慌乱。”

她抬着头,双眸明澈如水,里面荡漾着一种让人安心,让人平静的力量,“将军行事何等周密?便是太子那里,知道将军与他们相近的,也不过三五人。这三五人,断断不会有内J,陛下毕竟老迈,时日不多。那些人犯不着用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去赌这个必输之局。”

她轻轻说道:“这人上这道折子,最大的可能便是想击倒将军,至不济,也能孤立将军。我看陛下之所以唤将军前去,也只是想敲打一下将军,免得将军真的倒向了太子那一边。”

她握着他的手,温暖有力地一笑,“没事的。”

卫子扬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慢慢的,他凤眼变亮,低低说道:“幸阿宛提醒,我差点乱了阵脚。”

他朝她一笑,轻轻松开她的手,大步生风地朝那护卫走去。

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卫子扬,又是腰背挺直,气焰腾腾,俨然已恢复了昔日模样。

正文 第168章 暗流

目送着卫子扬的背影一阵,冯宛转身返回院落。

这件事,在她的印象中,前世也发生过,是不止发生过一次,那一次一次地攻击中,都是说他拥兵自重,飞扬跋扈。要知道,以卫子扬张扬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是在情理当中。

而他,却在这一次又一次地攻击中稳如泰山,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巅峰,所以,冯宛现在的镇定,如其说是对自己才智的自负,不如说是因为前世的记忆。

傍晚时,卫子扬果然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他这一次倒是受了一些呵斥,同时陛下把他由三品左将军降成了四品虎威将军。

军衔是降了,不过卫子扬真正的实力,在于他的私兵精良,所以这种降职,对他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因为在风头上,卫子扬便收敛了许多,与太子的人,也暂时中断了联系,一连数天,都在府中陪着冯宛游游逛逛。

当然,他闲的时候总是白天,到了晚间,便是冯宛也难以看到他的身影。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中,朝堂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当中。陛下找了几个借口,又打又杀了太子一方的几个重臣后,天气也似乎因此变得炎热了。

冯宛得知,赵俊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得到了太子的看重。这一个月中,他又闪电般的速度连升数级,不但成了四品官员,还隐隐进入了太子幕僚的核心圈。

又是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一个婢女走到冯宛面前禀道:“主子,外面有人前来相投。”

相投?

这个敏感时刻?

冯宛缓缓转身,问道:“谁?”

“一个叫弗儿的,说是你以前的婢女。”

弗儿?

冯宛挑高了眉头,因为诧异她笑出声来,“好,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那婢女便领着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的弗儿走了进来。远远看去,冯宛便注意到她的脸上又红又肿胀,两侧都映着一个巴掌印。

见弗儿走近,冯宛也不等她向自己打招呼,挥手示意婢仆们退下后,转身朝房中走去。

弗儿低头跟上。

冯宛坐在塌几上,慢慢抿了一口酒,似乎心情颇好地问道:“弗儿,你想投奔我?”

她的声音明亮清澈,隐隐带着一种讥嘲。

弗儿闻言,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以额点地,颤声说道:“弗儿不敢欺瞒大姑子,实是四姑子强迫我前来的。”

冯宛似是一惊,诧异地问道:“阿芸强迫你来的?她说了什么?”

弗儿咬着唇,说道:“四姑子要我盯着女郎,重新得到女郎的信任。”

“是吗?”冯宛挑眉,她静静地问道:“你便这么听她的话?”

“弗儿没法,弗儿的卖命契在四姑子的手中,不止是弗儿的,连弗儿的兄长们,也被四姑子逼着立下了卖身契。”

有这种事?冯宛一怔,这事却是她前世也不知道的。

慢慢收起笑容,她认真地盯着弗儿,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这般胆大,敢什么都告诉我?”

“弗儿素知女郎是个仁慈的”

听到这话,冯宛哧地一笑,冷冷说道:“仁慈吗?”她漠然地盯着弗儿,慢慢说道:“你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如何?可是,便是我不对你动手,你既然背叛了四姑子,也得当心她对你和你的家人下手啊。”

冯宛这话问得平静,弗儿却似是噎住了,半晌吭声不得。

冯宛盯着她,冷冷想道:是不是你以为,你一见我便是坦然相对,我会觉得你还有用处,进而留下你?

还别说,若是前世的冯宛,完全可能这样做。

不过,没有人知道,她最后是怎么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婢女给害死的。所以,她对弗儿,从来不敢掉以轻心,更不会以常识来判断她的任何一个行为。

在冯宛地盯视中,弗儿泪水盈盈,她终于抬起头,苍白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冯宛,一脸乞求。

她什么也没有说,可这样子,却比说任何求情的话,都更显得可怜。

冯宛垂眸,她慢慢放下酒斟,轻言细语道:“明明我已经知道,你是她的人了。她却还是把你推出,让你来求我收留。想来以弗儿你的聪慧,定然是找过很多理由,苦苦求过她的,可她浑然不理。弗儿啊,你已是她的弃棋了啊。”

她说到这里,弗儿的脸色煞白一片。

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冯宛,弗儿只有一个念头:她什么也知道。

与以前一样,她又从冯宛的身上,感觉到了恐惧。当初正是因为这种恐惧,使得她不管不顾地离开赵府,要求回到冯芸身边去。

她知道,自己长相并不算美,在深宫中,攀附陛下一步升天的事,是轮不到她的。于是她很恭敬很顺从地侍奉着冯芸。

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还是被冯芸推出,又跪在了冯宛面前。

该死的,这个大姑子,自打她见到开始,便不像传说中,不像冯家人所说的那样温厚可欺啊。自己在她面前实是无所遁形,要不是卖身契被人拿住了,外面又是兵荒马乱的,她宁愿一逃了之也不愿意回头面对冯宛。

就在弗儿感到绝望时,突然的,她感觉到冯宛起塌,慢慢蹲身,然后,靠近了她。

她离得如此近,彼此都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了。

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头越来越低的弗儿,冯宛温婉轻细地问道:“弗儿,如果我把你赶回宫中,阿芸她会如何对你?”

声音一落,弗儿脸孔刷地雪白,她使劲地摇着头,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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