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情况如何?”西门问管账的先生。
“报。今天走量很大,账本在此——另外,今天来了一个姓舍的大户和一个姓予的大户,一下买了无数名贵香料。连我们后院的药材都被搬走十之六七。”手下人呈报。
看手下人的神情也知道,这个姓“舍”的跟姓“予”的,买药的手笔实在大。大到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西门家的手下都觉得是难逢的大生意。
西门笑道:“这两个人倒是老J巨猾,知道我降到这已经是一个底线不会再降,所以现在才出手。有机会倒是该见见。”
他的价格已经不可能再压。在他看来,吸引这样的巨头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更希望的是,借着这些大客户之力,要舒眉的药材做不下去。
正说着,门外又来了一个青衣。这个是负责管理进货的管头。跟西门已经多年,平日里说话也有些分量。
“掌柜的,刚刚香料商们来报,说是城外的货从昨天开始大都被舒家的人高价‘截’了。除了五家有田地或者有固定供货商的,其余商家的库存纷纷告磬。现在舒家的伙计都不够用,还雇了龙口堂的帮众帮忙装货卸货。”管头说。
说完这些,细细禀报了昨日舒眉现身收货之事。
“舒眉自己去收货?”西门惊讶道。
舒眉这个女子,果然是不按规矩出牌。作为一个有店铺的坐商,又不主攻药材,尽然会去挑夫农夫那收药材!在这个连做生意都分三六九等的年代,舒眉的行为无异于自降身份。
不过她这一抢,西门不由也开始有些担心。
“再去收些来。叫他们涨些银子便是。”西门道。
“据说……舒姑娘弄了个古怪的进货协议,竟然跟大部分人签订到了明年。”管进货的管头回答。
“什么!”西门吃惊。
中国古代从来都是小农经济,农户自给自足,买卖随便。因此商人的敏感度也不如西方那么高。签约“承包”这种事,在此时的中国还是很少见。
所以,西门一听舒眉已经“买断”自然吃惊。却不知这种手法放到现代,实在是稀松平常。
“今天买卖大好,仓库中所存货物不多。明日会不会……。”管账的先生不由开始有些担心。
西门经他一提醒,猛然醒悟道:“等等!你刚才说低价买走我们的存货的两户人家叫什么?”
“一户姓予,一户姓舍。”管账人说。
话音刚落,便听西门把一个茶盏摔在地上。“舍,予?好,好,好你个舒眉,你这是要断我后路啊!”
没错,低价买走他药材的不是别人,正是舒眉。这便是老爷子所说的“破绽”。西门大概怎么都不会料到,自己咬着牙压价,结果便宜全让舒眉赚走了!还闹个库存不足的大患。
“好,好,好。算我没看错你,算个对手!”西门咬了牙道,“看样子,我也得给你点厉害看看了!”
窗外,一弯细月,冷看着西门的反扑。()
105,黑白棋中论黑白
(网络原因,今天补上)
“棋盘上只有两种颜色的棋。但是世界上却有许多不同种类的人。有的人善于防守,有的人精于进攻。有的人喜欢光明磊落,有的人则是阳奉阴违。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棋路也就不同。摸清楚了对方的棋路,就能设下圈套,让对方自寻死路。这下棋,其实就是攻心。”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对舒眉说。
同样是每晚例行的下棋。但是老爷子今天的话似乎比平时多。
可惜舒眉并未注意到老爷子的不对劲。
舒眉似懂非懂地用食指跟中指夹着白色棋子,一边听,一边仔细思考自己落棋的地点。
说到这拿棋子的手势,舒眉觉得跟以前在现代所想的大不一样。因为之前舒眉在现代时,偶尔也在食堂里看过古装剧,常常也有下棋的场景,里面的男男女女大多都是用拇指跟食指随便捏起一粒棋子摆放的。直到如今老爷子教舒眉下棋,舒眉才知道原来咱中国的围棋,下棋时是要用食指跟中指夹住下的。可见,许多演员的不细心,更可见,中华文明断流的危机。据说,北京有个大学做过一项调查:跟外国人说茶道、围棋,外国人多半会想到日本;而问他们映像中的中国棋牌时,许多人都毫不犹豫地回答“麻将”。中国的围棋,恐怕不久以后也会改了祖宗,变成日本韩国的“文化遗产”。
舒眉自己在想自己的,没有注意到老爷子在看她。
“七公子,他世事洞明却不爱正面交锋,这是他心结所致。若是下棋,他表面上不会咄咄逼人,却定会把人耍得筋疲力尽再步步推翻。笑若春阳。孤高冷清,心冷如冰,这是一条小心翼翼守护自己的青龙。切记。不要跟他为敌;淮安王,胸有天地,海纳百川。此人有自己的眼见跟抱负。有情却也狠得下心,拿得起放的下。不是英雄便会是一代枭雄。在下棋时定是快刀斩乱麻,不会拖泥带水。这人亦不可得罪。以他的性情,容易跟你成为朋友,但是也不能走太近。因为他是踏着火的朱雀麒麟,若是有一跃冲天的时候,他身上的火是会伤人的;再说西门,为人阴险自大性情狭隘而且睚眦必报。空有一身本事,能文能武能商,却被儿女私情绊住。说他没用,其实他反而是这三人中最有‘人’味的一个。以他为镜,便可断定他身后的四皇子跟五公主人品已经落了下流。你或许不喜欢七公子,但是两相参照,七公子是冷月,无情却冷得干净,而那四皇子五公主则是一身污秽的小人。可叹的是,她们的势力。如今不是七公子跟淮安王能够比拟。也恨我当年鬼迷心窍……。”老爷子说。
“嗯?”舒眉听出些不对。老爷子说他当年鬼迷心窍?什么意思?
可是老爷子没有直接说下去。他只说:“西门错在把信任给了五公主。你仔细看几天后的西门,你若不小心,便会重蹈他的覆辙。”
“师傅,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舒眉拧着眉毛撅嘴。
老爷子慈祥地看着舒眉笑一笑。道:“总之,你记得我一句话,你可以全心全意地赚钱做事,但是绝对不能把自己的信任托付给这些人。”
舒眉耸耸肩,做个鬼脸道:“我才不会。我就打算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无忧无虑地当个第一富婆。”
她说得直接,老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
“舒眉啊舒眉,我真是喜欢你的脾性。老爷子我活了这么半辈子,若是有幸,我的孩儿少说也有你这么大了。我蒙冤落难到这,受尽屈辱,只想苟且偷生,却又偏偏遇到你这么个人,这段日子的相处,让老生过了段有儿有女的日子,老身总算又活了过来。说来也算是缘分。”老爷子说。
言毕,眼中寒光一闪,道:“更没想到,阴差阳错,七公子还给了老身这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咦?”舒眉终于发觉老爷子今晚不对劲。一时间,夹着棋的手停在了半空,舒眉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慈爱地看着舒眉,缓缓道:“你,还记不记得刚买下这时的那口棺材?”
舒眉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口瘆人的棺木。“你为何会买下这?”老爷子问。
“七公子说碰巧有空屋。”舒眉如实回答。
老爷子阴阴一笑,道:“你知道这里为何会变成空屋,他又为何会叫你买下吗?”
舒眉摇头。
“因为,这里死了人,还失踪了一样东西。而这东西,很可能就在这屋子里面。”老爷子说。
舒眉背脊隐隐发寒,她觉得老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窗外,影子一晃,是芭蕉影吗?
“屋子里死的人,跟大皇子垂爱的一个民间女孩有关。不见的那个东西,便是她千辛万苦保存的能证明大皇子死于非命的证物。但是在朝廷人马出现的前一天晚上,她全家都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舒眉倒吸了一口寒气。
“屋子里全是血跟被血染透的纸钱。那血是人血。没有人找到尸体。与此同时,证物也不知所踪。”老爷子说。
怪不得,这屋子当时会被称为鬼屋。难怪这精致院子这么便宜。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开始慢慢地清理棋子,显然,他打算说话,而不打算把这盘棋继续下去。舒眉看着老头收棋子。
“那件证物一出世,天翻地覆是必然。”老爷子淡淡地说,“所以,七公子来此便不会叫人毁了这屋子。而什么都不知道又急需住处的你,当时是最好的傀儡。”
“你入住这屋子后,自然有人会来找你麻烦。”老爷子继续说。
随着他的诉说,舒眉脑中的各种事物碎片总算开始串联到一起。“来杀我的,是四皇子五公主他们的人。”
老爷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自顾自地说:“于是七公子派了人守住这里。一则表示与你结盟,护得这院子周全;二则,他也可以监视这院子里的一举一动。我捉摸着,他自然想要那件东西,但是他心性比较淡,不会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一个证物上而已。”
“七公子心性比较淡?”舒眉觉得老爷子的这个形容词不妥。她倒是一直觉得七公子是只浓艳的狐狸,还是只九条尾巴的。()
106,守花人
老爷子却点头,道:“很多年前,大皇子,淮安王还有他在先皇面前玩耍。先皇大乐,要赏赐几个孩子东西。大皇子仁厚,当时年纪也大,便求先皇放过了一个人;淮安王年幼却尚武,要走了一个侍卫随身的匕首,只有七公子淡淡地看着,一味地用缠丝玛瑙碟装了新榴花把玩,却什么都没要。先皇问他‘为何不要?’,他的回答是:他要留着这个赏赐,因为大皇子心地宽厚,总是为人求情,若是有天引皇祖母不开心,他可以用这个恩赐来帮大哥求情;小弟性情爽朗,爱憎分明,果断却迅猛,像极了太宗皇帝,若小弟因贪战而闯祸,他可以为小弟保身。先皇笑问他觉得值吗?他的回答是,我只想看着我院子里的花,有什么值不值?”
“试问,这样的心性几个孩子能有?因此,在众皇孙中,先皇最爱七皇子的聪慧灵性,却从不将江山重任压他身上。先皇曾经多次说这个七皇子是世外神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七皇子肆意逍遥自在,金马玉鞍,风流缱绻,也无人教管。但是,先皇曾经想授一个字给七皇子,一个‘衡’字。老爷子我曾经没注意过这个字,如今到了这,见识了七公子的处事手段,方才明白先皇的大智慧。她应该是早早看出,淡泊的七皇子将会是在这王朝大乱小乱之中衡裁天下平衡势力之人。”
“他有那么厉害?”舒眉咋舌。那个时冷时热的纨绔公子,竟然能得到武皇如此高的评价。
“武皇眼中,他恐怕是个守花人。”老爷子说。
舒眉沉默,她听过某位皇帝把天下比作一棵花树的故事。
窗外,芭蕉影微动。连陌香也渐渐有了秋的寒意。
舒眉无言地看着老爷子收拾棋子。
老爷子也不着急,慢慢地收,一颗颗地收。似乎他收的不是棋子,而是原本散落一地的线索片段。
舒眉已经想明白,七公子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西门背后的四皇子五公主更不是良善之辈。但是老爷子也警告了她——要跟七公子淮安王保持距离。
老爷子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否则几天后的西门便是她的榜样。
瓷棋子一颗一颗落入陶罐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对了师傅,您知道那个可以做证物的东西在哪里吗?好像整个屋子咱们都动过,没有任何异样。”舒眉问。她开始想到,大皇子的死,以及那个下落不明的证物。恐怕便是这群人齐聚陌香的真正原因。
老爷子边一颗颗地收棋子边摇头,道:“不知啊。”
窗外的微风,又将芭蕉摇动。老爷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窗上的倒影。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当年大皇子青睐的那个女子,虽然不美。但是蕙质兰心聪明过人。我有幸见过那女子几次。那是一个在病中看见我脚上沾了露水,便能推测出我是内院而不是外院人的聪敏女子。我想,这样的女子。既然存心想藏一件物事,必定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找到的。我甚至怀疑,这空屋不过是一个幌子。那证物是在别的地方。以那女子的机智,定是即安全又能被合适的人发现。甚至是在最危险的地方也说不定,比如西门府中。”
舒眉点点头。
窗外。芭蕉不再动了。老爷子一笑。
舒眉不由有些感叹,感叹老天偏心,给了唐朝如此多奇女子。
真不知是唐朝奇女子扎堆投胎,还是因为在中国历史上,女子在唐朝最不受束缚。
“那女子叫什么?”舒眉忍不住问。
“柳云岫。”老爷子淡淡地说。
“很美的名字。让人想到林黛玉。”舒眉说。
“谁?”
“哦。一个神仙般的美人,还懂诗词歌赋。可惜就是身体太差。”舒眉解释。
老爷子看着舒眉笑笑。说:“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你以后,还有许多要学的。孩子,记得我的话啊。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了。”
舒眉没听出老爷子话里的别意。她笑嘻嘻地跟老爷子鞠了个躬,老爷子含笑朝她点点头。舒眉便出了老爷子的屋子。
老爷子站在门内,看着舒眉的背影,轻轻道:“孩子,你比当年的我幸运多了。”
言毕,在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棋盘上……。
再说舒眉,刚刚走到小院中,想拎些水上阁楼去洗漱。突然就看见两道人影飞落在她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莫西莫北。
“怎么了?”舒眉笑问。
莫西拱拱手道:“我家公子请姑娘去赏花。”
“真无聊,大半夜的谁要赏花。”舒眉道,“要不你们就说我睡了。”
“公子说你肯定没睡,所以才叫我来请姑娘。”莫西继续说。
“他是不是脑袋坏了?清韵楼那么多姑娘,随便叫一个不就结了!一个不够,一百个也有的啊!”舒眉无奈地说。
“抱歉,小的们管不了那么多。得罪了!”莫西说完,就势拎起舒眉王肩上一扛,就身子一纵,越过了门墙。舒眉在心中大骂:“你们不去做人贩子,真的是国家的损失!”
不多时,舒眉被扛到了清韵楼。只见一弯从陌香河中引出的流水,绕着一个荷香竹亭,亭前挑着一长串灯笼,香风缕缕,甚是雅静。
亭中人都是舒眉认得的,一个是七公子,一个是杨若兮,一个是淮安王。还有两个人,是服侍的丫头。
“来了便好。今晚要赏夜雪牡丹。”七公子笑道。
“不感兴趣。”舒眉直接回答。
七公子扑哧一笑,挥扇道:“怎么样,我说了她会不高兴吧!某些人还非不信!这倒好,这根刺一下扎我头上了!只可惜我没给人金丝袍子,没有治刀枪伤的好药!”
舒眉这才知道,请自己的原来不是七公子,而是淮安王。
淮安王闻言转过头来,朝舒眉一笑。舒眉见他笑,也忍不住一笑。
“也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明明是七哥还念着你做的好诗。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在这坐一会?这花可不多见。”淮安王眨眼道。
舒眉笑了,在亭中的席子上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道,“那就考虑考虑喽。不过,我可不理什么‘七’啊‘妾’的。”
七公子眉头一扬,自然知道舒眉是在损他,于是笑道:“这么巧,我也不喜欢理什么‘舒’‘婶’的。”
“喂,你!谁要当你叔叔婶婶的,我才没这么老……”舒眉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七公子在学自己动作,自己反而忍不住噗哧笑了。她一笑,刚刚的气势全无,于是亭中一片笑声。
除了那杨若兮,她脸色反而有些不快。
“七年一捧雪,夜半月犹寒。赏花吟诗,人生美事。”七公子含笑道。
榻前案几上放着一个青玉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棵没见过的花。说是牡丹不像,说是昙花也不像。花苞如牡丹般大如脸盆,又似昙花般有夜间一现之势。花瓣洁白如玉,层层叠叠如同佛祖脚下的莲花座。七公子含笑看着徐徐盛开的花。
七公子离花近,那一刻,花如玉,人如玉,人颜胜花魂。舒眉头次感到眼前这个微笑的人真的有一种与世无争的飘逸。
“他是守花人。”老爷子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不要离他们太近。”
舒眉正发呆,一扇子敲在她头上,抬眼看,正对上七公子满是笑意的眼眸。()
107,再次过招
舒眉再次回到院子里时候,已经月过中天。隐隐还听得到胖哥的房间里传出几个男人的说话声,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这几个不同朝代的青年男子在胖哥房里吃花生喝酒看电影。因为大家用的都是遮光布,所以倒是只听得见其声,不见人影。
舒眉回了自己房间,心中却在仔细权衡。
原来,今晚赏花作诗之后,七公子向她提出了要她“囤粮二十万石”的要求。也给出了好处,那就是事成之后,他跟淮安王会向女皇递上折子,赏给舒眉这些“投奔”华夏的几个人一片耕地。土地虽然少,还比不上种藿香的霍老板土地多,但是却意味着舒眉这一批人可以正式成为一个有土可依的属于华夏的种族。
在安土重迁的古代,这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
但是面对这个条件,舒眉却犹豫了。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走,这些土地对她来说有跟没有没有区别。她不感兴趣,除非……有留下来的理由。
舒眉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赚钱,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一天天增长,她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或许是穷惯了,她现在就喜欢听到银行卡里多了多少钱。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要屯粮,这里恐怕会有动乱。没准就在这两个月。”舒眉越来越清醒,“淮安王跟七公子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我不喜欢打战,不若过段时间就走!土地什么的,对我来说没用!”
她这么想着,去意更决。为什么她觉得要“过段时间”呢,因为以她的脾性,她是不会把一堆没安排好的伙计丢下不管的;二来她有些贪心。她还想多赚点钱;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没帮红英、蔓菁报仇。她想亲眼看着西门跟康乐走向末路。
想清楚了这些。舒眉才开始有了睡意。隐隐地,她想起老爷子说过:“西门错在把信任给了五公主。你仔细看几天后的西门,你若不小心。便会重蹈他的覆辙。”
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几天后的西门?莫不是有什么大变故?还有,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也在劝她抽身趁早?
想着。想着,舒眉昏昏睡去。冰凉的月光将整个陌香浸在银色的朦胧中。
晚上,舒眉做了一个奇怪的?br />Www.ShuBao2.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