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半途又停了下来,却是董维运从后面车跃了过来,见那人打开。
那些个车夫脚夫不晓得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握上了大木棒子,甚至还有一两把大刀在手中,这是要打劫。。。。。
这些流民又怎么能同董维运这个训练过的军士相比,一个个瞬间被打倒在地。
他们也知道今日遇上的不是善茬,也消了打劫的心思,只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还不快滚!”董维运一声怒吼,震得那些流民愣了愣,便要跑。
“等等!你们回来!”章延闿叫住那些个人。
他们不晓得章延闿又要耍什么花招,一个个不敢停下,脚步跑的更快,深怕章延闿要把他们抓到官府一到官府,他们就会没命的,有多少亲人是死在官府的手中。
董维运一见他们还跑,纵身上前将这些人拦下:“没听大人叫你们回来么?”
弱者总是会屈服强者,至少是暂时。
那些人磨磨蹭蹭地靠了过来,有人突然跪下求饶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足月的孩子,我一家人都指着我一个人过日子了。小人叫屎迷了眼,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那人说的极溜,说着说着便哭丧着起来,“我的娘啊,我的瞎了眼的老娘啊,儿子不孝,儿子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我死了,你可怎么活啊!若是那婆娘起了什么歪心思,跟人跑了,你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世芸忙捂住女儿的耳朵,这人哭还真是有一手,声音破得跟锣一样。可偏生女儿不晓得怎么了,还咯咯的笑着。
这笑声跟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人倒是停下了哭嚷。
待他抬起头来,章延闿同世芸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没有眼泪,那眼睛都没红,敢情这是他时常耍的把戏,那么的熟络。
那人叫章延闿世芸等几个人瞧着甚是不好意思,有些讪讪的。
偏钱师爷不省心,从车里出来:“后生。我瞧着你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摸样,你老娘有八十?你是老来子,不容易么!”
这一话不止世芸他们笑了,就连那些人也笑了,有人甚至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红了脸只是不说话。
章延闿笑道:“叫你们回来没什么。只是你们应了要把我送到县衙的,怎么却不送了?”
那人忙道:“我们不送了不送了,您另找人吧。”
世芸也突然硬了起来:“不行,你们既然应了就该送我们回去。钱我们还是要给的。”
章延闿借口道:“再加一倍的钱,把我们送到县衙。”末了他又道,“莫不是怕把你们抓了见官?”
那些人没开口,面上却表现出这个意思来。
“你们若是再不送我回去,我定带了你们见官儿!”
方才那个自称是老来子的人走上前去道:“老爷,您上车,我送你去。”又对旁人道,“你们不去,我去。我家里还有一家的人。”
“若是他使诈呢?”
“使诈你们日后就替兄弟报仇,告诉我儿子,就是他害得老子!”老来子到是颇为爽快,“老爷,奶奶,您请。”
钱师爷更是笑着道:“是了,都去。省得你们的钱叫他赚了。可是几百文钱的事呢!”
他们从新上车走,董维运只怕他们再使诈,不肯上车,只跟车走,在一旁护着。
到了县衙门口,老来子道:“老爷县衙到了。”
章延闿挑了车帘子瞧过去,这哪里是到了,明明还是远远的:“到门口去。”
“老爷,老爷。。。。”老来子先前虽是豪情,但还是怕,还是觉得要小心。
章延闿只叫他去,又让三个脚夫把行李都搬到县衙。
那门口的衙役一见有人进来,忙吆喝着撵人,再看到章延闿递过来的官凭,忙行礼:“县尊大人,您终于来了!”
一听到章延闿是知县大人,吓得老来子等人哆嗦着,就要跑。章延闿命人将他们都请到县衙:“我来请你们吃饭!”
99初临 中
簇水将托盘放下,气鼓鼓地坐在炉膛边,使劲的拉着风箱。红红的火舔着锅底,很快油锅便冒出一阵青烟。世芸忙倒菜进去,“哄”的一声,油锅冒出一道火光,惊得世芸忙后退。
“奶奶没事吧!”横云丢了菜刀跑过去看。
世芸抚着胸口:“没事,没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
横云责着:“别那么使劲拉,火那么大,还好没烫着奶奶。这火可不是玩的。”
簇水垂着个头:“我没想到。奶奶,那帮人也太能吃了,每人一只鸡,还要吃,老爷就随着他们胡来?这都吃了多长时间了,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世芸已经扑上去救肉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肉片已经粘锅了,再怎么炒还就是那个味儿,只好硬着头皮儿做了,反正那些个人也不在乎,只要是肉就好。
吃肉吃肉,素菜他们一口没吃,吃的就是肉。
“你爷如今是什么?”
“知县大老爷啊!”簇水很快便反应过来,章延闿到这里是做知县的,是父母官,若是要升官儿,就得好好的干下去,干出成绩。今天就是在拉拢人的。
想明白地簇水推开横云:“你去烧火,我来切菜。”
世芸则是招呼来顺儿,让他到街上再割些肉,买些米面回来。
这一顿吃了个天昏地暗,这些人才满意的颠着肚子出来。到了门口,那知县太太,居然还送他们每人二斤肉,及五斤米,连带着先前说好地车钱也一并结了。
六条汉子一时间居然不晓得说什么好。
老来子不顾肚子吃得死涨,扑通一声跪下:“大老爷,太太,我吃屎迷了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他咚咚咚的连磕了几个响头。
剩下五人也同样地做着这无言的动作。
章延闿忙将他们搀扶起来:“你们也是为生计所迫,这是我的错,还要请你们见谅。”
六人哪里还有什么说的,连连道谢了数遍这才离去。
吃了饭,留下无数的盘子碗筷要洗,更何况,章延闿他们还未曾吃饭,世芸少不得又做了一顿,又盛了两大碗饭,又拿了个海碗,各样菜拣了一些,让顺儿给那两个门子送去。
偌大的郧县县衙除了那两个门子外居然没有任何人,就是县衙也是破破烂烂,好容易找了三间屋子勉强可以住人,可这么一分却是不够了,只得让顺儿跟董维运在正堂打地铺将就两日。等修葺好了再分配屋子。
世芸将孩子哄睡着了,抱着自己的账本子,就着等下记着,昨日跟今日的花销偏多了,这日后还要修葺屋子,置办家具。早知道,当初就把在兴义的家用都带来了,何苦再买。
送出去一千两作为扳倒郝知县的证据,也舍了那么多的钱,若是有那些钱,她也不愁这些了。这花钱容易,挣钱难。
她将今日这一笔账记下,打算熄灯睡去,章延闿同钱师爷在前头正堂正谋划着什么。还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这郧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从新开始,这要花费多少的功夫。这一次,她再也不能像上回那样,宽慰章延闿,说什么越是贫苦之地,越是能大展宏图。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能生存下去,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奶奶,老爷请您过去。”
世芸忙穿了衣裳,这么晚叫自己去还能有什么。
到了县衙正堂,除了一摞摞的卷宗文书,却发现不到人,待簇水通告后,世芸才发现,原来章延闿同钱师爷被一摞摞卷宗文书遮住。
世芸看着那桌案上一摞摞已然发黄的文书卷宗,有的还落满了灰尘,可见已然许久都没曾翻阅。
章延闿见世芸来了,忙令顺儿端了椅子给她,指了自己同钱师爷看过的文书卷宗道:“这些都归了你。这些都是账目上的东西,你算盘拨地比我熟,平日里又看账,晓得这是怎么回事,这都给你了,务必要算出本县的正赋及收支。”
他头疼的道:“早知道,当初就多教他们几个字,也能帮我帮衬一二。正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钱师爷看的是刑名卷宗,倒也笑道:“老朽做了一辈子的钱粮师爷临了跟了大人,却是从头开始做起了这刑名师爷。老朽年少时,一心想做这,还以为再也挨不上边了。”
世芸让横云把女儿抱了过来,放在旁边的侧屋睡,隔得太远她也不放心。又分了几本给横云簇水,她们还认得几个字,也会打算盘,这些快。
几个人忙了一夜,这才有些眉目。这郧县一年的正赋居然只有十四两,正经在户的人口不过千人。十四两银子,不过千人的一个县,各类的供役、需索无数,压得百姓难以承受,加之这里又是荆襄山区存在着大量的流民,各种问题大量存在。
世芸将章延闿同钱师爷谈论的提要一一记下,方便她们整理。
“匪徒甚多,流民夹杂其中,或民或匪。加之这郧县又属于川陕湖三省交界之处,邻县之人也常常犯境。老朽以为,还是要先剿匪,待地方长治久安,才能恢复生产。”
章延闿点着头,在错综复杂的事态中将头绪一一整理出,却是难办,更何况还要挑最要紧的事情:“先生所言极是。既然要剿匪,自然是要摸清这些个匪贼哪个是扰害本县最重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摘了大的,其他的也不治而愈。”
“既然这样,就要约会乡民练兵。老朽今日见老来子等几人倒是有几分身手,想来同朝廷打交道的日子久了,每人都能练上一手,若是能将这些人拢在一处,前途无量啊。”
章延闿连连点着头:“到是。董维运。”他提声将董维运唤来。
董维运不认识字,也帮不了什么忙,只在外头守着茶炉子打瞌睡。一听到章延闿叫自己,一跃而起,大声应道:“是,大人您叫我。”
章延闿招呼着董维运:“派你个差事,从此时此刻起,你就是我郧县的捕头。待会儿,你便给我招衙役,壮班快班的人都由你一个人管上。你负责把他们给我训练好了,你行不行?”
董维运被章延闿一连串的任命给弄糊涂了,他莫名其妙的成了捕头,有莫名其妙的管上一大棒的人,他还成了头儿。
章延闿看着怔怔的董维运,提了声音:“董维运你行不行?你若是不行,我就换旁人。”
“行!大人您就交给我吧。”
“好,我只有一条。给你三个月,要给我练成虎狼之兵,要上阵能杀敌,闲时能护民。若是到时候不行,你给我回家抱孩子去!”章延闿说着当年在京城郊外的那边兵痞的话,他曾经见识过这么说话,很能鼓动军心,心里一直想要这么做。没想到,今日可以拿出来练一练,这话说出去还真是爽快啊。
董维运被激发出斗志,只是为难的道:“大人,我还没有孩子呢。”
他的话惹得众人都笑了,钱师爷捊着胡须笑的直打抖。
章延闿扯着嘴笑了笑,摆着手道:“你若是办的好,回头让我夫人给你提亲去。”
董维运忙笑着应下:“大人,这可是您说的,您就瞧好吧!”
章延闿点了头同钱师爷又商量起其他的事情来:“旁的都好说,流民的事情到是要办好。”郧县现在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流民,若是流民问题不解决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甚至他们都可能在这丧命。”
“大人有什么想法么?”
章延闿摇着头,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一点对策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世芸在边上听着,随口问道:“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朝廷连剿了两次都没用?”她知道这里有很多流民,可是为什么朝廷剿过两次后还会聚合这么多的流民。
钱师爷翻了翻自己手边的一本县志,翻出了那里面的县志图,指着那图示意世芸:“县太太您看,这是我们郧县,属于湖广布政司,这是陕西的西安府,这西边是兴安府,这西南边是四川布政司的夔州府。我们这北有秦岭,南有大巴山,东有熊儿山,这中间有荆山,太岳。地跨三省,谷阻山深,人烟稀少,田土肥沃,且可逃避赋役。看这里也有铁矿,煤矿。流民多在这一带采铁开矿。朝廷却秉‘空其地,禁流民’之策。即使这样,流民也会不停而来。”
世芸点着头,原来却是这样:“那为什么朝廷不留下这些流民呢?而是采取强令驱赶和封山的政策呢?”
章延闿道:“朝廷认为这些流民聚众闹事,你也看到了,老来子那些人当知道咱们是来县衙,还要打劫,若不是今日有董维运在,朝廷怕是又要接到县官被杀的邸报。”
钱师爷接着道:“这些流民之所以举事,不过是舍不得他们辛辛苦苦运作的田地,为了口吃的,朝廷要赶他们,他们要活下去,只有贸然起事。”
这是个恶性循环,也是镇压,就要有人造**反,朝廷就要越花功夫治理,却往往都是无疾而终。
“那就撤除禁令,允许流民在此居住,开荒种地。”
钱师爷同章延闿不由一笑,若是这样朝廷早就做了,为什么,就是朝廷不愿意。
“流民是为了田地才这样,若是能让他们晓得这些田地是他们自己的,那么他们还会造**反么?一味的打压总不是事啊!”
听到这,章延闿同钱师爷渐渐的收起了笑容,是啊,*****不行,就要采取怀柔安抚的政策。武力,他如今手中无兵无将,一个县之力哪里能做。对,怀柔安抚,与民修养!
章延闿立即拍板,拱手对钱师爷道:“还请您操笔,我要上书布政使大人。”
钱师爷连着点头,又问道:“可这些流民日后要怎么处理?这田毕竟还是有原主的啊!”
100 初临 下
清晨,世芸带着横云簇水两人到街上置办东西,要买的东西比较多,不能一下子都买了,只能一点点的买了。最需要的则是要找砖瓦匠工,弄了砖瓦之类,整理出几间像样的屋子供人居住,若是董维运招了人来,还要预备住的地方同吃的。
郧县开门做生意的还是有几家的,只是东西都偏普通,想来是这里流民多,用的东西也普通。
世芸挑了一些木盆之类的,又问了哪里有瓦匠工。听她这么问,那卖杂货的老板娘面上有些不对劲,再看看世芸她
们身上穿的衣裳,半旧的,在不显眼的地方还打了补丁,身边那个人方才还叫她奶奶,这么说来,有可能是。。
老板娘摆着手:“不知道,你上别处问去。”说着竟不想做生意了,直接要赶世芸她们出去。
簇水冷不防的让人推了出来,抓着横云这才站住,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奶奶,这人怎么这般无礼?一点都不会做生意,哪里做生意的像她们这样,还把客人往外头赶。”
怕不是不想做生意,不会做生意,而是不想做她们的生意。或许这个老板娘已经看出她们额身份,从一开始便开始排斥她们了。
世芸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簇水摇着头:“没什么,就是虚惊一场,我这后脊梁都出汗了。奶奶,咱们这下去买什么,碗筷都有了,盆也买好了。米面昨日买的还剩了些,够咱们吃两日了。”
“这就够了。回头让顺儿去找瓦匠工吧。”
三人往回走,过了一个巷子,只听着里面不住的哭声,颇为震撼:“你怎么就走了,丢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显然家里有人去世,是这家的顶梁柱。来来往往的人只是瞧了一眼,略微停顿边去做旁的事。世芸有些好奇的往里头去,想瞧瞧能不能帮村些什么。她能做的事情有限,只是在这万事从头开始的时候,她能做一点,就能帮助章延闿多得到一些人的支持,长久以往,百姓也不会对官府,至少是他们有恶意。
聚在门口看着的几乎没有人,那个坐在地上哭泣的妇人伏在那棺材上嚎啕大哭,口里还不住的骂着那个一甩手走人的汉子。
边上一个年长的妇人在那里劝慰着:“牛宝家的,你也别哭了。好歹尸首找着了。你没听方才的龚大哥说么?若不是有位好心的老爷开了大价钱叫人去捞,你连尸首也寻不回来。你看看连棺材都一并置办了。”
妇人一口啐到那个妇人的脸上:“放你娘的屁。我宁愿不要尸首,我也不要这棺材。”
年长的妇人叫她啐了半恼的道:“好心没好报呢。你能给他置办棺材了?还不是因为你好吃懒做,才逼得牛宝在江上跑生活。你若是勤快一点他也不会去跑夜船,这是要命的。”
妇人回嘴道:“我什么叫好吃懒做了我哪里不勤快了。这么一大家子,我不在家交给谁去?交给这个还是交给那个,还不都是我来做,我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做饭,我能像嫂子一样还去种地不成?”
“罢罢罢。你是铁嘴皮儿,我说不过你。大妞儿,你吃饭了没?抱着你妹妹到大娘家去。”年长的妇人也不多说,只朝着屋里喊着。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吃力的抱着一个才出生的婴儿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四个高矮不等的男孩。这又六个孩子。。。。。。难怪那妇人说她没时间带孩子,这几乎是一年一个么。
年长妇人从女孩手里接过婴儿,伸出手来:“四娃,牵着大娘,到大娘家去。这里她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世芸,不快的道:“走走走!看什么看,有什么。没见家里死过人啊!”
世芸面上一红,侧了身子:“大嫂子,我听见这家哭,以为。。。。。”没什么,她男人死了。:年长的妇人打量着世芸,又瞧着横云簇水手中的东西,“你们是才逃过来的吧,久了就习惯了。”
哭泣的妇人又对着年长的妇人啐道:“你安的什么心,什么叫久了就习惯了。合着不是你男人死了是吧!高嫂子,若是虎子哥没了,你也这么说话?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妇人拉着世芸的手,“他跑了那么多年的夜船,从来就没出过事,这一会儿却出了事,平日里竟听人说这夜间若是翻船,是连尸首都捞不回来的,这次偏偏却还有尸首。谁那么好心肯捞我们这样的人,还赏了口薄木棺材,这也要一两银子吧,高嫂子,你能让我信么?”世芸想着,问道:“这位大哥出事可是在前天夜里?”
妇人点着头:“正是。”她忽然像是明白什么,惊喜的拉着世芸的手,“大妹子,你可是知道什么?你快同我说啊!”那妇人的手劲儿相当的大,捏的世芸只有吃痛的份儿:“嫂子,你放手啊。”
横云让那个妇人快放手:“嫂子,你且放开我们奶奶,是我们老爷出钱让人救了他们上来,赏的一口薄皮棺材。”妇人瞬间变得面目狰狞,扯着世芸道:“哪个让你们假好心了?你说,我男人是怎么死的?一定是叫你们害死的,要不你们哪里有这么好心。”
世芸被那妇人推搡的厉害,好半日这才回了神。安抚着那个妇人:“嫂子,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路过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两船相撞,我家老爷请人救人,并非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呸,鬼都不信你的话,好好的怎么会撞着,居然还跟我说是打雷才撞上的,天大的笑话!”
“我们老爷是新任的知县大人,我们奶奶是知县太太怎么会骗你,又怎么会有什么歹意。”簇水不悦额看着那个妇人。妇人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