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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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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看了她半晌,终是道:“我朝先帝在澶州与辽国订立盟约,每年向其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今岁交割时辰又已是近了。”

顾早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他口中所提的这个盟约想来便是史上的那澶渊之盟了。据她那忘得只剩下一鳞半爪了的高中历史记忆,北宋与契丹所定的这个盟约,宋方应还是赢面要大些的。因此时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事所耗的军费就达几千万以上。以这三十万岁贡换来两国交好,阻止了南下的契丹铁骑和迁都,代价并不算大。她只是有些不明,这岁贡交割和太尉府里众人今日的反常又有何关联?

杨昊见她仍是有些不明,轻轻揉了下她头发,道出了原委,顾早这才明了,只那心却也是沉重了起来。

原来自真宗年间与契丹订立了这盟约之后,两国息戈止兵,边境榷场互市贸易昌盛,河湟百姓,至今已是三十数年不识干戈了。只几年前辽国圣宗耶律隆绪归天,长子宗真继位,其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其母顺圣元妃萧耨斤不但自立为皇太后摄政,又重用了一干自己的亲信和母家的人,遭宗真不满,母子关系日益紧张。本来这只是辽国的内部纷争,与宋朝关系不大。只如今朝内据探子回报,萧耨斤意欲改立自己幼子为帝,而她的胞弟萧先也是蠢蠢欲动,暗中图谋不轨,矛头便是直指今岁的雄州岁贡交割。萧先可能会在两国使者谈判交割之时暗中生起事端,图谋挑起纷争,他好浑水摸鱼从中起事。

澶州盟约虽是换得了几十年的安稳,只如今朝野上下武备皆废,歌舞升平,不知居安思危。几年前自大夫曹玮去后,更是再难寻到个有担当的武将了。前些日子仁宗与臣下每日里商议的便都是这雄州岁贡的事宜。朝野上下,竟无一人愿意出头担当使者之职,怕殃及自己前程,更甚是性命。仁宗没奈何,最后只得强行令杨太尉出使雄州。杨瑞本也是不愿的,只是放眼过去,满朝再没比他品阶更高的武职,皇帝又是亲自叫了他到御书房,谆谆勉励,寄以厚望,哪里还敢再推脱,只得硬了头皮接了。怕老夫人知道了担心,一直挨到了今日,见瞒不过去了,这才提了下。

顾早听罢,叹道:“怪不得今日回来见娘有些愁烦之色。这确实事关重大,顺利交割了不过是太尉的职责所在,若万一不顺真惹起了两国纷争,那不是……”她顿了下,没再说下去。

杨昊将她抱着面向自己坐在了他腿上,这才看着她眼睛道:“兄长明日便要启程动身……”他说了一句,便停了下来。

顾早见他有些犹豫,想起下午他兄弟二人在书房密谈了许久,猛然惊觉了过来,有些迟疑地道:“你难道……竟也是要一道过去?”

杨昊叹了口气,看着顾早柔声道:“雄州一带的榷场互市十分繁盛,此去虽有当地官兵护卫,只鱼龙混杂的也难保万一。我有几个熟识的皮毛商在那一带常年游走,江湖人面不错,地头也都十分熟悉,万一有些动静,消息传递也只会比官府更快。这次事关重大,不只是为保我兄长无虞,更是为免两国因了意外而交恶……”

顾早呆了半晌,转头看了下仍摊在桌案之上墨迹已干的信,这才勉强笑道:“我方才进来,见你在写书信。便是叫快马投给你提的那些人吗?”

杨昊双手抚过顾早的发,落到了她肩上,低声道:“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便是当真有个什么,我和兄长也能应对的。我去了很快便会回。你莫要为我担心。”

顾早双手紧紧抱住他肩背,将脸伏到他胸口,闷头埋了一会,这才慢慢道:“我会在家等你回的。你一定要早些回。应了我……”

杨昊不语,只将她抱起,猛地站了起来,哗啦一声带翻了椅子,快步朝着卧房而去,迎面正碰到容彩手上端了个茶盘要进来,羞得满面通红,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这一晚情意绵绵,自是有那说不完道不尽的私语,直到将近三更了,这才静悄了下来。顾早虽是有些疲累,只想到他天明便要随了杨太尉一行北上雄州,心中便是离绪不断,不过只浅浅眯了下眼便醒了过来,竟再也睡不着了。又怕自己翻身扰了他,黑暗里只静静伏在他身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初冬细雨之声。

顾早正睡不着,突听身边的杨昊轻声道:“二姐,你在睡吗?我睡不着,又怕扰了你……”

顾早低低笑了声,伸手搭在了他胸口,杨昊握住了她手,突地翻了个身道:“我肚子饿了。”

顾早急忙要坐起来,却被他给按压了下去,笑道:“深更半夜的,哪里还要你起来给我做吃食……我记得郑门过去一点的早市边上有个卖鸭什件汤的铺子,从前里偶尔吃过一次,味道很是不错,我带你过去吃看?”

顾早见他说得来劲,奇道:“此刻么?”

杨昊笑道:“便是此刻。夜市到三更,那早市四五更就开始,这什件汤的铺子都是通宵不打烊的。”说着已是掀了被子下床,自己去亮了灯,三两下便是穿戴妥当,见顾早还裹着被子不愿起身的样子,上前抓住了便是一阵挠痒,顾早没奈何,只得顺了他也起了身。杨昊打量了一眼,又从箱柜里翻出件嵌了银鼠毛的厚缎披风,罩在了她身上,这才拉了她手往外走去。

他两个都是不喜外面有人睡着值夜的,拿了个伞,提了个风灯一路出去,倒也没惊醒什么人。此时自是从边门走,那门房正瞌睡着,突见自家二爷手上撑了个大油纸伞冒了出来,边上那提灯的隐约便是夫人模样,还以为四更出去是有了什么急事,心中嘀咕了下,急忙给开了门。

杨昊对着顾早笑了下,一手撑了伞,一手揽住她肩,带着朝那早市方向而去。

夜色沉沉,四下里除了细雨落在屋檐瓦片之上的沙沙声,便是远处偶尔传来的敲梆木鱼和几声狗吠之音了。雨丝被风一吹,细细地斜着朝二人脸面扑了过来,杨昊急忙将伞遮挡到了顾早面前。顾早虽是感到了丝初冬的寒意,只那心里却是暖成一片。

两人走了不过一刻多钟,便见有点了灯烛在沽卖早食的店铺了,身边间或走过担了猪羊入市宰杀的,又有用太平车或驴马驼了布袋从城外守门入城贩卖的人,俱都是形色匆匆地。

“便是那里。”

杨昊指了下前面,顾早抬眼瞧去,见是个巷子里的小门面,门口正透出昏黄的烛火,映出了一片斜斜的雨丝。

两人抬脚进了铺子。因了时辰还早,里面并没什么客人。那守店的是个老婆子,突见外面进来了一对画上跳下来的人似的,只顾着看,连招呼都忘了打。杨昊说了两声,方才回过了神,笑眯眯地去炉膛前忙活开来了。

顾早与杨昊对坐在那矮桌之前,环顾了下四周,突生出了自己从前那州桥夜市面店的感觉,东西还未入口,心中便已是亲切了几分。再一看,这才恍然,原来杨昊口中所说的鸭什件汤便是鸭血汤。

顾早仔细看那老婆婆的动作,见她将剪成寸断的鸭肠和盐腌煮熟后切成薄片的胗,并小块的心和肝放入汤中煮,又加了条五花腌肉,待汤水变浓沸腾,将早切成小块的血放入,俟汤水再沸,便倒入了一边已放好葱盐五香粉的大碗中,鸭血汤便被端送了到了自己面前。

顾早闻了下味道,便觉香气扑鼻,待舀了一勺入口,只觉浓浓的汤,伴着少许的韧鸭胗、脆鸭肠、香鸭肝,和着许多豆丁大小的嫩鸭血块,竟似顺着调羹一直滑下喉咙,嫩香鲜烫,顿时通体舒畅,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要舒展开来。那一大碗汤,竟被她都喝了个光。抬头看去,见杨昊正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再叫了碗,顾早喝了一半,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那剩下的半碗也被杨昊喝光了。

两人起身出了这铺子,仍是相依着共撑把伞。杨昊笑道:“许是你在的缘故,觉着比我上次吃时味道更好。等我回来,下次就要你做给我吃,想必更是好吃。”

顾早抬头看了下他,微微笑道:“那老婆婆手艺很好,我做的也未必赛得过她。你若是喜欢,我自当日日做给你吃,只万一要比不过她,你可别唠叨我。”

杨昊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只那手把她肩膀搂得更紧了些。

两人回了府中,五更仍未到,天仍是暗沉一片。一直在等门的那门房见这两人神情,依稀猜到是出去闲逛了回来。虽是万分不解,只得了杨昊的赏钱,喜不自禁,瞧着他俩一道进去的背影,心中只巴不得自家这二爷夜夜里带着夫人夜游的好。

大结局:

《宋朝乡下人的进城生活》作者:清歌一片

宋朝的下堂妾,带着她乡下的弟妹和极品老妈进城讨生活的故事,有郎有妾,有男有女,有滋有味,有情有意,有狗血也有天雷。

宋朝乡下人的进城生活

作者:清歌一片

被赶回家的妾

北宋。

扬州府乡下,东山村。

村头的一家农户里,此刻正响着一阵呼天抢地之声,引得四邻之人纷纷围了过来,却又不敢进去,只在半掩的院子门前探头探脑,各自低声议论。

“二姐你个命短的,早知你这样死去,我倒不如生了你便捺在尿盆里的去!白白了这十八年的心血啊……哎呦,我的二姐,你个苦命的女儿啊……”

顾早模模糊糊转醒的时候,耳边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尖锐之声,又仿佛有人在使劲摇晃她的头,让她很是不适。

她挣扎着微微睁开了眼,赫然便见到一粗壮的中年女子正趴在自己的头上,鼻涕眼泪糊满了一张脸,模样看起来甚是可笑。

她刚想动下身子,却觉得自己脖颈间火辣辣地烧着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又听见边上有一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似是带了责备之意:“娘,二姐落到今日田地,还不是你所害!要不是你两年前贪财将她卖了与人作妾,她今日会如此下场?你休要再哭哭啼啼,还是快请了村里的胡郎中来看下有没有的救。”

顾早偷眼看去,见说话的是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甚是清丽,只是身上的那件粉绿夹袄,应是经年洗穿的缘故,看起来颜色已是褪尽了。

那小姑娘说着,便用手推着她身边站立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口中只是催促道:“阿武,快去请了胡郎中来!”

那被称为阿武的男孩眼里含泪,似是有些惊惧,看了一眼那犹在嚎啕的妇人,抬脚欲走。

刚刚还在大哭的那妇人此刻却早已是一蹦三尺高,拉着那小姑娘劈头便是一阵骂:“那卖来的二十贯钱,早就被你那个杀千刀的死鬼爹拿去扬州城里快活掉了,我就连个油末星子也没见到,今日怎又怪到了我的头上?二娘给了城里李官人做妾,那也是穿金戴银,村里谁能比得上她吃香喝辣?要怪也是怪她命硬,克死了官人,还猪油蒙了心竟去勾引那正头娘子的公子,到头来被扒了衣服赶了出来!没被那正头娘子倒提了脚卖到城里窑子里去,就已是她命好了,你个蹄子,撺掇你弟弟请郎中来,你道你老子娘整日在田地里牛耕,手里还有银钱啊?二姐都死透了,还是趁早寻思着怎么发丧的好……哎呦,二姐,我白白给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好处半分你没提携着你老子娘,反倒是翘在了家中,哎呦,我的二姐,我的肉啊……”

妇人骂着,也不管泥地腌臜,已是一屁股坐了下去,拍着自己的大腿,高一声低一声地继续叫唤个不停。

那小姑娘被她这样一番责骂,眼里也已是泪光莹然,却是强忍住紧紧咬了牙齿,不吭一声。

顾早终于渐渐有些明白了,感情自己也是赶上了穿越的大潮到了这里。她斜眼看见了地上的一堆粗麻绳,感觉喉咙间的疼痛,想必这个正主,刚刚是上吊死的。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爬起来,阿武已是指着她,惊喜地大叫了起来:“娘,三姐,二姐没死,我刚才看见她眼皮子在动!”

那孩子话音刚落,小姑娘便立刻扑了过来,探手到了顾早的鼻端,那妇人也不哭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一把搡了小姑娘,便使劲拍打着顾早的脸。

顾早吃痛,又觉得那妇人手上还沾有刚刚擤鼻涕时的残留,急急忙忙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那妇人呆立半晌,这才破涕为笑,很快却又指着顾早的鼻子大骂了起来:“你个蹄子,丢了名声回到家中,也不仔细想着怎么营生,却是每日里哭着个脸,挑担不行,提水不动,今日里还闹了抹脖子上吊,害得你老子娘连锄头都没拾掇就从田头赶了回来,那锄头要是被人偷去,看我回来不揭了你的皮!”一边骂着,一边已是急匆匆要往外赶了。

顾早只是低着头由她骂,见她终于转身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气哄哄驱赶散了正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这才抬头,对着边上正欢喜地看着自己的三姐和阿武笑了一下。

她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个青砖黄泥的农舍,前面一个院子,种了几畦菘菜和葱韭,边上搭了个猪圈,里面正哼着两头白皮黑斑猪,一间堂屋,转过去是厨房,然后就是三间卧房了,估计自己和这个小姑娘一间,阿武一间,然后那泼辣妇人,也就是自己的娘单独一间了。看屋里的摆设,应该是个破落的农户。

没过一会,顾早就从小姑娘嘴里把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家男主人顾二,也就是自己的爹,去年得了急病死了,家中母亲方氏,生了三女一儿,顾大姐早就嫁了人,前几年就随了夫家迁到了东京,好几年没消息往来了,二姐,就是自己,两年前十六岁的时候被卖给城里的一个富户李官人做妾,不想年前那官人死了,便被李家正头娘子借口她勾引自己儿子,一顿乱棒给赶了出来,谁想回家几天便上吊了。

“二姐,娘一人耕了五亩田地,也是辛苦,见你如此被赶了出来,一时性起骂你几句,你忍忍便是,何苦要想不开呢?”

三姐望着顾早,苦口婆心地劝她。

顾早笑了下,又看了眼边上自己的弟弟顾青武,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院子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两边脸颊擦得粉红,黄布包髻,身穿坎肩,手拿一把清凉伞儿。

媒婆!

顾早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被赶回了家,消息灵通的媒婆就立刻赶来要给自己做媒?

那媒婆却是个自来熟,在院子门口张望了几下,见没人出来,便自顾进了堂屋,和顾早三姐弟打了个照面。

那媒婆一进来,?br />下载.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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