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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VIP完结种田文)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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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顾南风的日子愈发清闲,整日与谢先生处在一块,不读书不下棋,尽谈些前朝秘史花边新闻,她指谢先生“误人子弟”谢先生反笑她“不学无术,钻懒帮闲”,她便点头,直直夸赞,“世间知我者独先生一人尔。”这人可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只差提着鸟笼子满大街溜达,那便是满清遗老遗少的废物作风,除夕夜里压岁钱亦是塞得口袋满满,顾文博封建迷信,只道顾南风是个福星,还带子招弟,给她的红包都比旁人厚实一倍,导致姐姐妹妹们嫉妒眼红,每个从她身边走过都趾高气扬甚为不屑,哼哼说:“切,不就是儿子嘛,了不得了!”连晃晃悠悠的小八都是如此,只不过口齿不清,谁也听不懂这孩子说什么。

顾南风依旧习惯各种特殊待遇,好与坏相对,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定然遭唾弃,为着多出的二十两银子,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的小金库见长,夜夜都要数万钱财才肯睡,每每好眠。

又要说好景不长,大年初三便被连夜招进宫去,说甚?陪小皇帝睡觉。

话说过年了,宫内上上下下似乎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小胖子李慕最悠闲,也最无聊,本来不必上课是件天大的喜事,才欢喜两天,堂兄与顾小七都不进宫来,没人陪着玩,冷清清的宫室,一个个木头似的宫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好生寂寞。

连夜里做梦都光怪陆离,他从紫宸殿径直走到慈宁宫,偷了张岁寒的一只发簪,金灿灿的上头飞凤凰,没走出两步呢,张岁寒就领着一大群野狗在后头追他,他不要命的带着老婆孩子往前跑,还不知道自己妻子孩子是谁,接下来东隐姓埋名躲西藏亡命天涯,但无论他带着一家老小逃到哪里都躲不掉张岁寒与野狗的阴影,仿佛随时随地都有人在打探他的下落,四处风声鹤唳,险象环生。最后在荒僻山野间藏匿数十年,头发花白,手脚踉跄,再入繁华世间,回头一望,他妻子长着一张顾小七的脸,而他儿子竟是程牧云,咧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傻笑。

他拿起簪子,温柔地为顾小七簪上,梦忽然醒,他惊出一头冷汗,心里憋得慌——不就是一根破簪子嘛,他九五之尊,要什么簪子没有,何至于为了张岁寒的破东西在荒山野岭里躲一辈子?

再想想,顾小七竟也在他梦里,是个女人模样,这梦实在离奇!

而顾南风此时正在自家床上打滚,来时正追《越狱》,虽然这戏之后越来越扯淡,但她还是被米勒深邃的小凤眼深深的迷惑。在更加扯淡的大三,看了一天又一天,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梦见偶像的机会。可是她那纯良模样,被狠狠排拒在监狱的大门之外,正所谓人至贱则无敌,她干脆就跪在监狱门口拜天拜地塞红包无所不用其极地求典狱长大人让她进去坐牢。理由很陈恳很切实也很傻逼——她想进去越狱……

然而长着一张坏人脸的典狱长大人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云雾缭绕间,典狱长的脸遮遮掩掩,半明半昧,欲语还休,听他无奈叹息,递给顾南风一根烟,面色凝重。她摸着手里的玉溪,疑惑为什么外国人也抽这个,又想,典狱长人不可貌相,长着如此威武的脸蛋却有一颗纯真善良怜香惜玉的心。

谁知典狱长终于开口,打破她的美好幻象,“最近跑来越狱的人太多了,等过段时间他们成功爬出去,你再来吧。”

顾南风死倔,赖在地上要死要活绝不起来,坚持着一定要进去坐牢然后越狱!谁知把典狱长烦到抓狂,大喝一声,“红包给这么少就像进去玩越狱,把你的压岁钱都叫出来!”

她蹭一下坐起来,喘着粗气,第一件事就是扒开被褥子数钱,一二三四五六七,拍拍胸口,还好还好,一分未少。

暗暗骂自己,在梦里怎么就那么贱呢!

还是说,潜意识里,顾南风就是个十足十的大贱人?

惊魂未定,外间凌淑凌晗便急急忙忙进来,掀她的被子,“七少爷快起吧,宫里来人了,皇上连夜宣您进宫去。”

顾南风抹了抹额上的汗,这回可别还是梦里吧?千万不要跟前头似的又贱又无赖呀。

一切收拾妥帖,她被层层棉袄裹成一颗大圆球,囫囵塞进马车。路上小睡一阵,目的地一到,便只能揉揉眼睛,冰冷的夜里头顶寒风往紫宸殿去。

小六子径直引他往内堂去,穿过层层叠嶂,李慕穿着月牙白睡衣躲在松软的被褥间,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眼睛睁得大大,氤氲一汪春水倒映着她的影,小模样挺可怜,将她的母性一下激发爆棚,之前埋怨他大半夜抽风把人往宫里叫,封建地主都是吸血鬼之类的话,统统忘了个干净。

顾南风捂热了右手才敢去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六子已经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她脱了大氅坐在床沿,弯弯嘴角:“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做恶梦了?”

李慕一下扑到她怀里,小虫子似的扭来扭曲,前钻后钻,不消停。他枕着她的肩膀,她身上的缎子还有些凉,带着门外沁凉的雪气。他想了想,一不能说,他做梦梦到她成了女人,还是他的妻,二也不能说,他被吓醒了,本来就很无聊,这下半夜起来更觉得无聊,便想着随便拉个人进来陪陪自己,当然,顾小七是最佳人选。

“我梦见我娘……哭着哭着便醒了……”其实这小子哪里见过自己娘亲长什么样子,不过是为了博同情,暗地里狠狠揉了揉眼睛,无比做出满眼血丝我见犹怜之效果。

顾南风果然上道,立马狠狠拥抱,煽情安慰,李慕暗喜,得寸进尺,“我好害怕,小七儿,你能留下来陪着我么?”其实心底里想的是,半夜爬进宫来,不留也得留。

“臣不敢,微臣连夜入内寝已是有罪,微臣鄙贱之身怎敢与陛下同眠?”开玩笑,跟小孩子睡一处,翻来覆去的,万一给他摸到下面,发现自己没有小鸡鸡,她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先天缺失,还是天赋异禀,小鸡鸡可以伸缩自如,完全缩得没有?

于是李慕再三挽留,顾南风推三阻四,李慕耍赖,“我都可怜成这样了,你还忍心走啊?”

顾南风只好让步,“那……臣睡在外间,陛下有事唤臣一声就行。”

李慕提高音调,指责道:“你嫌弃朕?”

顾南风把脑袋摇得似拨浪鼓,赶忙否认,“微臣不敢。臣的意思是……”

“管你说什么!今天朕睡你睡定了!”李慕突然一把将顾南风扑倒在床上,撅着嘴,皱着眉,眼睛瞪得似吊睛白额虎,一张幼*齿又充满喜感的小胖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字——“我很霸气”!

顾南风一呆,眼睁睁看着李慕将她衣衫剥了又剥,全然一副流氓德性。等到被剥得只剩内衫,她才猛然间惊醒,从李慕沉甸甸的身体下边挣扎着逃出来,连滚带爬躲到角落,一手撑着上身,一手抓住襟口,面色绯红,喘息不定。这场景倒是像逼良为娼,霸王硬上弓,可惜霸王是个小小霸王,美人是个不男不女性别飘游的生物。

双双盯死对方,稍有异动便全力扑杀。

最终还是顾南风沉不住气,寻了个空档就要往外,滚到地上去,可叹李慕更加迅捷,她探出半个身子,却被李慕紧紧抱住腰身,手脚并用章鱼似的缠住,咬牙恨恨道:“今儿你甭想逃。我就这么不招人爱啊,你就这么不愿意陪陪我这个没爹又没娘的孩子?我……我还不够可怜么我……”

说着说着竟然没由头地呜呜大哭,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一时仿佛被勾起许多伤心事来,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顾南风看着,再这么下去,李慕约莫是有能力一直哭到天明,无奈之下只好妥协,磕磕巴巴说:“那……那就睡吧……”

李慕立马打住,手上仍不松懈,抬头看她,“你可不能再逃。”

“哎,君子一言九鼎。”

李慕试探着松了松手臂,十分谨慎,“爱卿可不要辜负朕的信任。”这会子又用皇帝的口气了,是个深谙帝王之道的孩子,还懂恩威并施,收放自如。

可怜顾南风,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被李慕这么一带,便塞进被子里抱得紧紧的,仿佛是害怕她趁他不备,半夜悄悄溜走似的。虽然说,她确实有这么个想法。

李慕肉呼呼的小身子团团地贴紧了她,倒像个天然小火炉,暖暖地贴着心。

睡前仍听他嘟囔,“明早朕送你跟簪子,咱不偷那死丫头的。”

一头雾水。

顾南风在被子里哀叹,第一次,就这么献出去,一点悬念没有,完全平淡得就像白开水,无趣无趣,不若继续睡觉,也许再求求典狱长大人,就能进去看看偶像呢。

李慕认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与人同眠,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于是七岁大的小胖子李慕抱着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澎湃心情,趁着纱帐内昏黄摇曳的光,将酣睡中的顾南风搬过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酝酿些做坏事的情感。堂兄一贯说顾小七眉清目朗男生女相,他平日里觉着顾小七不过婆妈了些,宫里头美人多了去,也不见得她便生得如何如何好,但此刻昏暗的灯光里,她的脸藏在松软被褥之间,柔软的头发略微显得凌乱,却又生出一股女儿家才有的柔媚娇憨,仍是水磨的皮子,红樱似的唇,呼吸之间似有梦呓,浅语低喃,不知在唤谁人姓名。

他似懵懂,未解风情,只想着这样人物睡在身侧,怎能不趁机揩揩油,到时说去来还能气一气堂兄,谁让他总盯着小七儿,说是宿仇更似沉溺,着实奇怪。要不就亲亲吧,他虽是皇帝,按说应有后宫佳丽三千,可谁让他不过三寸丁,发育不全,没能力享受呢?只好先从同窗下手,历朝历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皇帝多如恒河沙数,再添他一个也不算离奇,再说,顾小七这模样,小时候已是俊俏惹人疼,大了还不知成什么祸害,不如他自我牺牲,早早收了这小妖。

斗争完毕,胆肥不少,捧着她的脸,撅起嘴往下印,分明不得要领,哪有书中说的软玉温香如痴如醉,只觉得这唇软而腻,满满都是她的香,浅淡温馨。他犹犹豫豫,只紧紧贴着,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又不愿就此离去,似乎是孩提时竹马伴青梅的懵懂情愫如藤蔓般在胸中生长,渐渐缠满了心脏,一点点酸,带一点点涩,苦中作乐故作矜持,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心思在小流氓李慕的身体里无限蔓延。

顾南风睡得沉,半夜鬼压身仍是不起,只觉得呼吸艰难,不知梦里遇见谁,这样折腾仍不愿醒,憋气憋得脸发紫,最终耐不住,睡梦中拳打脚踢,几番努力才把李慕惊得滚回自己那一侧。

等了片刻,他又撑起来看看,再看看,心下松了口气,这顾小七睡觉可真是够闹腾,平日里绵软如针,到了梦中却是出手不凡的莽汉,厉害厉害,他揉揉眼角,乱拳之中还真被她击中,力道不小,伤处热辣辣的疼,不知明早会不会留个青紫淤痕,若是,还得想想如何解释,真如实说了,顾小七只怕要挨板子,他还是舍不得的,谁让他偷香窃玉失礼在先,说出去也够丢人。

“大冬天的睡觉也不老实。”他低声责备,十分好心地顾南风拉上被子,“哼,一会害了了风寒还要来怪朕。”

又想着她熟睡时的侧脸真是好看,许是因为室内太暖,面颊上染着一团绯色的云,看了真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亲近。既然心痒难耐,那不如再狠狠地亲近一番,他小心翼翼爬到她身旁,正准备小啄一口,谁知听她嘴里喃喃在说:“别闹了,周沐……”

他心里真是“咯噔”一下,那声音响亮,似乎一直绕着耳朵,如一阵魔音,又似一团火,突然间烧起来,比眼角的伤口更然他难受,他恨恨地企图用眼睛盯死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朕还真不缺你一个!”

翻过身闷着口气,埋头欲睡,可脑子乱糟糟没头绪,烦得很,怎么也睡不着,回头看罪魁祸首睡得比谁都香,李慕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掀了被子,想一脚踹她下去,半路还是收回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左滚右滚地找被子,最后冷得缩成一团,还是不愿意醒,迷迷糊糊地喊冷,他又心软,想着就饶过她这一回,回头看看那什么周沐是什么狗东西,弄不好是顾小七她家随便哪个姐姐呢?

李慕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把被子还给作孽的顾小七,又捏捏她的脸,自己哼哼,“不守妇道。”

他大惊,怎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莫名其妙,难道把梦里的情景当了真,还是他仍在梦中不自省?

李慕惆怅地陷入了庄周梦蝶此千古难解的终极谜题,人说孤枕难眠,他这回好不容易千年修得共枕眠,却仍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而清晨顾南风一睁眼,面对的就是一双红通通布满血丝的眼,瞳中黑白分明,似嗔似怨,更像是厉鬼讨债,吓得她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即刻起身,抱着被子也傻呆呆看李慕。

“陛下……怎么了?”

李慕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不理她,“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顾南风一呆,看李慕那娇羞状,莫不是她昨晚睡觉睡到意乱情迷,把小胖子当成米勒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这两人实在差得太远,李慕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块香味四溢的五花肉,毫无性别可言。

而李慕见她半晌不来搭理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只道,你来呀,怎不来问问朕为什么?真是冷酷无情,亏得他向来当她是好兄弟,到头来一点意气都不讲!任他一个人干巴巴背对她坐着,倒显出他十万分的幼稚。

难道不幼稚么?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顾南风只怕小皇帝发起脾气来,将她拖出去斩首车裂打板子,天,想想就已经一心高悬,两股战战,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究竟为何,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床,即刻跪地伏拜磕头认错,“微臣万死,请陛下降罪!”

李慕瞧着她那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奴才相,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将她当朋友当兄弟,而她到底还是将他当作喜怒无常的皇帝,稍有事端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保住项上人头,他又不是杀人恶魔,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他越想越生气,突然转过脸来,一拍床道:“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昨晚上轻薄了朕!”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平地惊雷,顾南风抬头,茫然地望着李慕,歪头想着,这事没可能,李慕在她眼里就是一块行走的五花肉,衣食住行离不开,可是若说轻薄一坨油腻腻的五花肉,这也太扯了,当她顾南风是什么人?她的审美和品位就停留在李慕这个层次?太侮辱人了!

不过……“臣妖魔蒙了心,冒犯龙颜,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赐臣一死以谢天下!”皇帝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有时候比老婆还难搞,只有拼了命地磕头认错以博同情。

通常这个时候,正常皇帝都会叹一声气,尔后摆摆手说,算啦,念在卿家并非出自本心,就罚你一个月俸禄即可。

可是李慕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看见顾南风眼中明显的不置信,瞬时火冒三丈,怒发冲冠,认了死理,今天一定要说到顾南风相信,“朕睡得好好的,顾小七你突然转过来抓着朕的嘴巴就啃,朕反抗,还被你揍了。”说着指了指眼角上华丽的青色淤痕,“看,这就是证据!对了,你还周沐周沐地喊!”

顾南风眯起眼仔细瞧了瞧那伤痕,又听见他说周沐,这名字李慕绝不可能平白猜出来,心下一沉,只道,坏了,还真跟一大坨五花肉发生了不纯洁男男关系。最奇怪她口中居然喊周沐,大约是苦大仇深,以往咬周沐打周沐欺负惯了,夜里也不安生,还想着揍他呢,这下好了,石破天惊简直是。

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那套说辞,一切全凭皇帝高兴。“臣万死,臣辜负陛下,请陛下千万不要轻饶微臣!臣愿就此辞去侍读一职,永不入宫!”

这话说出来完全是火上浇油,李慕心里恼得恨不得就地结果了她,“行啊你顾小七,犯了错立马就想着逃了?这要是把你扔战场上,你肯定是第一个丢盔弃甲投奔敌营的。”

李慕开始乱扣帽子,这深刻地说明了,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表忠心的时刻到了——“臣誓死追随陛下!”

“哼!”

她闭紧嘴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做哑巴最安全。

李慕决定见好就收,硬生生把顾小七吓得浑身发颤,他也有些过意不去,但面上仍是冷凝,颇有帝王气度,“顾爱卿,你说此事当如何?”

苍天啊,明明是他无理取闹,到头来却还要问她怎么处理,她要是知道也不必惊出一身冷汗来。小娃娃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谁知到他又玩什么把戏,她老了,经不起折腾,还是装傻充愣比较保险,“臣……臣任由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顾小七,你得对朕负责啊!”

又负责?从认识这小流氓开始,她已经被迫对他负责无数次了。“是是是,臣负责,臣全权负责。”

李慕跳下床来,勾搭着顾南风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低声问:“你跟朕说说,周沐是谁呀?”

“呃……那是我家后院养的小猪,微臣看它虽为家畜,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俯仰之间着实不凡,便为它起名周沐,这不过年呢,正要宰了周沐做红烧肉吃。臣觉得,臣定是久未沾荤腥,夜里饿得慌,尽想着周沐身上肥嫩的五花肉了。”

李慕一听,乐呵得很,原来不过白忙活一场,假想敌是只频临死亡的肥猪,没什么可怕。不曾往深处想,自己可是被当做五花肉一顿乱啃。

顾南风看着李慕一会雷霆大怒,一会嘿嘿傻笑的样子,忽然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经不起年轻人这般那般地折腾。

好不容易早起,李慕又令人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根金灿灿的大金簪子,放在手里甸一甸,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要真插脑袋上,真有可能把她压傻了。可皇上赏赐不能不要,于是乖乖谢恩,告退,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谁知出门拐弯,就遇上张岁寒领着一群宫女在御花园里神神秘秘不知捯饬什么。她本想绕开了走,谁知张郡主眼神极好,早早发现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问好。

张郡主像是在晒茶,却又不是,她手里可都是奇形怪状的物件,近看了才知,原来都是蝎子蜈蚣蛇虫鼠蚁,五毒齐聚,更有不知名花花草草无数,想想也不是什么好物。

顾南风忍不住犯恶心,真欲告退,张岁寒便不屑地瞄她一眼,见她一脸痛不欲生,更是趾高气扬,下巴扬向天,“看你那想知道又不敢开口问的傻样,本郡主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这是在炼毒呢,独步天下杀人无数无药可解的天下第一毒!等我炼成了,第一个塞进程牧云那小子的臭嘴里!让他浑身溃烂而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是,郡主神功盖世,一统江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张岁寒继续仰天长啸,但在她的内心深处,觉得顾南风这人还算上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本郡主封你为左护法!领五千教众为先锋,杀那程牧云个片甲不留!”

汗,原来张郡主的梦想是做魔教教主,果然,极其远大。

教主大人又抓三两只蝎子,一大把白兰草,塞进手中陶罐子,捣碎了,挑出来粘糊糊一大团,送到旁边一名小宫女眼前,“快,你,快为本郡主试药。”

小宫女吓得脸都白了,扑到在地上便是一顿狂哭。

张郡主指指两旁太监,“你们俩上去,把这贱人的嘴巴撬开!”

顾南风欲哭无泪,有心相帮无力回天,趁着张郡主教训人的当口,招呼也不打,一溜烟跑了。

却不知她的形象因此在张郡主心中大打折扣,险些丢掉左护法的光荣职位。

心底里无限同情程牧云同学,实在是……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顾南风对他的怜悯之情。

天来的真是快,顾南风还沉溺在长期冬眠的自然规律中不能自拔,外头便已是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另一番新天地。姑娘们一个个捏着轻罗小团扇花丛间追逐嬉戏赏花扑蝶。顾南风仍是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暗蓝色袍子,在宫中疯狂追逐华丽风格的男男女女间,倒显得不伦不类不三不四——此乃顾夫人原话,晚间吃饭时她对顾南风的穿衣品味十万分地嫌弃,只道她穿得连府里二等丫鬟都不如,出了门,千万别提自个姓顾,免得给家里丢人。

顾南风默默扒饭,是是是对对对,胡乱答应一通。倒是顾文博一反常态地出声参与讨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嗯?两个女人双双停下筷子,好奇张望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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