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一僵,瞬间从背后将我搂抱住,声音陡然温柔了起来,“我现在仍然听你的,是因为我喜欢你。答应我,不要再试探我的隐忍力。不然我不会再疼惜。”
似乎过了许久,灵台渐有了些清明,他持久性极好,仍在动着,背部传来的肌肤的烫热,虽隔着衣袍仍令人心慌,摩挲得心痒难抑,我已然是被拔了个精光,他却还衣衫不褪,果然是只衣冠禽兽。
隐约中我睁开了眼,只觉得床榻在晃,屋梁在晃,帐子也在晃,似乎身在寝宫,又像是在勾栏,又像是身处密室……
张张嘴,发丝被人轻柔地抚摸着,头也被按在枕上。
一股热浪从升起,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没了力气。
我只能说紫瘴阴掌好生厉害。
生生让我出了幻觉。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尊上不妨一试
一股子酥酥麻麻的快愉在四肢渐渐散开,留有余韵,心跳渐缓沉稳有力。
令人战栗不止的热浪退去。
我睁开眼。
视线之中朦胧的影像缓缓移动,合成一体,变得清晰了。石壁上倒映着烛火,格外的静谧。
被我紧紧搂入怀的龙凤合鸾被褥,松软又暖和,红得也很喜庆。
想起方才那荒唐的梦,脸上一会儿红又白了一遭。
我忙蹭地坐起来,一手掀开被,直愣愣地低头瞅了一眼,这一眼甚感欣慰。宽大的衣袍此时好好地套在身上,华服柔软似水,料子上乘,倘若是被人压揉就定会落有印痕,可当下尚无一点儿褶皱。
怔了怔,
我夹紧腿,手捏被褥,琢磨了一阵子。腹部无不适,腿间干爽,不过……
“尊上。醒了?”
子墨将轮椅一挪。转身望向我。姿态稳重。手指交叠。
露出了一个笑。
我觉得他今天笑得格外好看。比以往好看几十倍。
“你抱我上榻地?”
他眼角都微微含笑。
我偶尔犯晕就算了,犯晕还劳累一个废人,真是可耻啊可耻。
“若不是尊上正巧坐在我膝头,而我又正巧抱住了您。否则单凭子墨这具残废身子再怎么蛮横使劲也终归无能为力,怕是只能瞪眼干着急,守着尊上呆在地上。不过……”他推动轮椅,缓缓来到石榻,大掌握住了我的手,抬起漂亮的脸,深深地望着我,“尊上似乎很喜欢我的这张榻。”
“胡扯!”我怒了。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虽然被关在这儿,但品性德行并不坏,呆在你身旁很舒服,连带着对这张榻有好感而已。”
他睁大眼睛,微微弯起来。
手搭在我肩头,很熟络地凑过头,贴在我耳旁悄然说了句,“不仅呆着很舒服,其实抱起来也是很舒服的。尊上不妨一试?”
我恼怒不已,就怕他再说出什么,请您常来睡之类的来逗弄我。
……却不料,异常安静。
他的额头与我磕碰了一下,执起肩,缓缓拉开,什么东西拂过我脸庞痒痒的,长长的发如澄潭般散落而下垂在他地胸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我,“我名声并不是不好的,但做到这种地步委实令人心生厌倦,兴许本公子以后会成为一个为非作歹,十恶不赦之人也说不定。但我这一辈子对世上的人再坏,唯独对一个人却是好的。请尊上牢记。”
他摆出了十足的闲话家常的架势,这句话却又说的是信誓旦旦。
我被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示好,让我委实不安,懵然间心口一窒,幡然忆起那场翻云覆雨地梦。
“本尊上榻的时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凝思想了一遭。
眼神称得上为懵懂又无知。
“……或者,你有对我怎么样也不妨告知一二。”我再拧了拧褥子,旁敲侧击,再三提点。
他大悟。
“没有。”
我有些些不信,见他一派行得正,坐得端的姿势,稳重中又有傲气,往往这种正人君子就最见不得旁人诬蔑,泼脏水玷污清白。我微一怔,视线缓缓下移,落到他废了的腿上,不觉有一些些放心。
我这边一放心了,他却不安生了。
眼波一转,嘴边抿出了笑意,“尊上为何有此一问,是不是方才睡得很不自在?我见您翻来覆去,面容艳丽含春,疑心您犯了病,便推了一把,不料唤您又唤不醒,嘴边还哼哼不休。”
我惊愕,“我哼了啥?”
他脸忽而红了。一双眼望着我熠熠生光,晕亮。
好吧。
本尊不问了。
做春啊梦的定哼不出什么好话,况且本尊这会儿梦的还是他。
我别开脸咳嗽了一下,“我中了紫瘴阴掌,你也体谅体谅。”
他扭头轻声笑出了声,像是怕我恼羞,转而移动轮椅,轱辘滚动,离了我来到石案旁,身姿优美,背部玉挺,一句话飘了出来:“中了紫瘴阴掌就不要吃绿豆糕,一个阴柔,
寒。不晕才怪了。”
你你你你……
我气急,翻身下榻,还没站稳,一股子酸涩从腰部涌了上来,一软,便趴在了地上。呆愣之余,愤愤然,“怎么不早说。”
他把案上晾着的笔收了起来,诧异地抬头道:“属下也不知道尊上中的是这毒掌啊。”说毕很是不满地望了我一眼,“这是干什么,才起身下榻就一屁股坐在石板上,该有多凉啊。如此看来,尊上委实不知道该如何保重身体。”
我泪了。
只觉得有古怪,跪坐在地上的身子异样得很,方才没留意,这腿间似乎也火辣辣地疼。
我正考虑着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他笑了,柔柔地唤了一声,“尊上。”
这个笑与平常一样,却又不一样,他神清气爽,伴着些小小的心满意足,烛火也因此而黯淡了不少。
似乎显得他心情格外的好。
“莫再跪了,你瞧我为你写了什么。”
我郁结在心,扶着石壁起身,左胸与下身竟是相约好了般,一齐抽痛了起来,叹了声这毒伤好生厉害。他一双眼专注地盯着我。
我知晓此番不去,他定不会罢休。遂凄然地压住抽气声,踉跄地走了走,“你要给我看啥玩意?”
一张纸轻轻柔柔地从他手袖里抽了出来,递在我面前展开了。
一笔一画地在纸上展现出个了一件物什,旁边还用小楷标明尺寸、颜色,质地。委实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竟知道玄铁灵符长什么样?”我眉眼弯弯。
“吃人嘴软,与人消灾。”他叹了一下,将左鬓的发挑入耳后,耳朵形状诱人,青丝下衬托得玉指白皙,一张脸也柔和了不少,浅笑道,“具体在哪儿,我便不知道了。你若找不到,不如仿做一个也好。”
“多谢。”我满心欢喜地接了,怔愣,触上纸后才觉墨迹还未干,沾染到了手指,尤为醒目,一时间有些恍神。
他略有察觉,眸光望着我,一边嘴角微翘起,“想来你的心事并不止这灵符。”
“我这几日都在想薛凰寐的事儿。”我突然变得很感伤,一双眼苦愁苦愁地注视着纸。
眼前这个风流的话唠鬼突然止音,一双灵眸定定地看着我,很是古怪。
我心里一动,缓缓说道:“我自从回到这大殿之后,脑子里便闪过零星片段,就连平日里照镜子,睡觉时都能感觉那个男人还陪在我身旁,他似乎并没远离我。”
“你在自责。”
“每次脑海里浮现他的样子时,我便觉凄婉。我想我大概很喜欢他。”我扭头对上他,强颜欢笑,“很奇怪对不对,我一边说喜欢,却又一边加害他。”
他的眸子很温柔。
“倘若不是我的缘故,他应该还是尊上,还能活很久。”
“莫再想了,事已过去许久了。兴许他并不怪你。”
他伸手拍了我地手背,似的安慰。却不料手肘碰落了一叠纸,顷刻间,纷纷洒洒,飘落了一地。
“我来便好。”我蹲下拾捡,发现全是画地人|岤道,还有各类各样的招式,“咦,这是……”
“《忆无忧》,我想它或许能帮你想起你所忘掉的那些事。”
“这是你写的?”
他微微一笑,左手搁在膝头,“别忘了强记功夫可是子墨的一绝。”
“我不知该如何答谢你。”
“我方才得到想要地了,你的谢礼也早给了。我已经寂寞惯了,别再让我适应孤单。”
我诧异。
何时给了他谢礼?原来他还是爱吃甜食地。
突然觉得,我这一趟来得还挺值的。
“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我蹲下,手放在他膝盖,“好些照顾自己。”
他嘴角荡出柔和地笑。
悄然说出了三个字,我等你。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惦记小姨子的姐夫
据悉白少鹫至今尚未回府邸。不过属下倒是查到一事儿。”青纸一双眼露在面纱外,微微眯起。
“哦,能多有趣?”
“宫归设在攸州的分舵最近恶事连连,听闻方圆三里都爬满了毒物,被咬伤的弟子更是数不胜数。”
我拿指捋发,轻轻笑了,盯着纸张,说得漫不经心,“你究竟想说什么?”
青纸双目怔怔地望我的耳廓与食指。
我诧异,歪着脑袋,“怎么了?”
青纸立马低头,轻纱下朱唇微启,气息吹拂纱,她阖眼毕恭毕敬道,“您的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尊上的风采足以媲美薛凰寐当年。”
“莫拍马屁。”我皱起眉头,执起笔的手停了下来,抚在纸,心绪烦乱了起来,“本尊不吃你这套。继续说你想说的。”
“攸州并不产毒蛇虫,俗话说惊蛰蛇出洞,现却早过了那个时期,小畜生们委实不该弄出这么大马蚤乱,像这种超乎寻常的大规模袭击人的举动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你疑心是白少鹫动的手脚?”
“白灵峰上地白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一支玉笛足以驾驭毒物万千。虽说江湖之人都在商讨讨伐邪教之策。一举端了宫归地老窝。可当下谁都是一副按兵不动地架势。只不知鲜少路面。参与江湖恩怨地白公子为何在这节骨眼上挑起事端。”
她当然不知。这一切皆因风笛匕——宫归可怜地妻子。我那英年早逝地姐姐。
在我梦到地零星残片里。这位白少鹫公子可是极爱笛匕。当初兴许是腻味了我姐了。兴许是被情势所逼。他地地确确选择了退婚这一条路。但有一点却是不可抹灭地。曾经年少时也两情相悦。**过。更何况他还是我姐地第一个男人。
当这个男人把属于自己地私有物丢了是一回事儿。丢了。不代表他以后不惦记。
如今被旁人拣去。贴上别人私有物地印记。就算惦记也吃不着了。光是这一点。翻来覆去忆一忆都能把肠子都悔青了。
更何况宫归这么爱招摇爱四处溜达。“贱内笛匕”被他说如此顺口。只怕不是头一遭了。
想来这四个字在白少鹫公子看来,就很是**。**到连豢养的毒物都放出来了。
一想到这儿,我轻轻笑出了声,眉宇舒展,很是畅快地瞅了一眼手头的东西。
子墨不愧是大师之一,把本派圣物画得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咦,您手上地是灵符的图纸么?尊上莫不是想再造一个?”青纸斜斜望来,睁大了眼睛。
“正巧相反,我已经知道它的下落了。不日,便能迎回本派至宝。”我将纸折好,收回袖口中,站起身,“不过在这之前,你吩咐玄砚为我备个马车,我要去一趟勾栏。”
“是。”青纸低眉顺眼。
我饮口茶水,正准备动身。
忽然走廊上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窗外晃动着人影,我心下一动,拿眼神示意青纸,她镇定自若地探手开了门,挡住了我的身子。
“不是与你们说过么,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尊上。”
“弟子有要紧事通报。”来人明显是个少年,语气焦急。
“出什么事了?”青纸话语柔软了些,“瞧你,把额头都撞红了。”
“可不是这一路上来得慌,撞了好几个柱子。我揉着可疼了。”少年愤愤然,殊不知这清朗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可爱。
“给大师我瞅瞅,多好的一张脸啊,糟蹋了。”不消看就知道,青纸已经对他伸出了不安分地师奶爪。
“你们两个。”我在房里咳嗽了一声,略微提醒了一下,“先说要紧事。”
“啊……要紧事,我想想。对了,宫归在山下求见。”
青纸诧异地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一挑眉,觉得也很是出人意料,反映也是出乎寻常的快且干脆,“不见。”
“可是他闹腾不休止,杀了无数弟子。”
“就让他闹吧。”
当下青纸再也没与弟子打情骂俏了,把门合上,一双眸略有不安地望着我,“宫归在江湖上闻名地不止是他的武功,还有他地古怪脾性。尊上这么做只怕不妥当,会让旁人以为尊上怕了他。”
“他的分舵都成毒物窟了,他却偏偏抛下这么大的事儿不管,专程来找我,想来不是喝茶那么简单。”我文地说了句,“就算是来赏风弄月,我也没那闲工夫,本尊要去迎圣物。”
青纸一脸狐地望着我,笑得不怀好意。
好吧。
本尊承认,俺是怕了他。
若是跑来喝茶叙旧地也好,可从他赏的这一毒掌来看,只怕是思慕着床榻比思慕鸣剑派地茶叶要多一些。
对于这位姐夫,我是生生消受不起。
“尊上此番去勾栏,要易容么?”青纸恢复了淡定。
我想着那哽在喉咙里的玉珠子,便全身寒得慌,眉拧得很是痛苦,“还是不用了。我穿上斗篷,拿个玩意遮面就好。”
青纸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于是,一行三人外加一匹马车,落荒而逃。
出逃路上我还忙不迭地吩咐,“玄砚啊,走密道走小路反正哪儿偏僻走哪儿,千万不要和宫归那家伙撞上了。”
玄砚嘴抿了抿。
青纸回头安抚了我一下,扭头与玄砚道:“莫理她,咱们尊上在勾栏呆久了,以为哪儿都有密道。
你尽管挑你想走地,能尽快赶到勾栏的就好。”
结果。也不晓得是上天特别眷顾,还是我的运气特别背。
总之,马车行了还没多久,树林深处便见着一袭狩衣,不仅醒目还格外招摇,一抹绯衫,隐隐迭迭。
我呆了呆。
车厢内顿时寂静无声。
青纸默默地低头。
我斜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很是鼓舞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扮我扮得着实像,不如留在这儿应付宫美人儿。”
青纸满眼惊诧。
最终,青纸手若莲动,在面上动了几下,戴上面纱,怨念地瞥了我一眼,在玄砚怜悯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远远的,身影没入树林。
看着宫归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人偶,怔怔地望着她,一路追随而去,我甚感欣慰。
只盼他能怜惜“笛歌”,莫再补加一掌才好。
我放下帘子,收回视线,轻飘飘道:“玄砚,上路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被美公子逮住
天色渐暗,车马在夜色里飞驰,凉风掀开了帘子,斑驳树影倾洒在玄砚的肩上,透过衣袍能看到他因习武而锻炼得非常结实的肌理。这是个被毁去容貌的男子有着极为专注的眼神,未绑的发丝在夜幕里舞动,这模样在月色下如同鬼魅。
可尽管如此,却仍人觉得极为安全,也令人信赖。
我这会儿坐在马车内,被晃悠得头晕晕的,恹恹欲睡。
“天寒,尊上莫着凉。”
“不碍事。”我调整软垫,撑起精神,略微打量地望了玄砚一眼,“你这伤疤是怎么得的,莫非真是青纸弄的?”
玄砚身子一僵,别开头,侧脸线条刚毅十分漂亮,只是握缰绳的手表现出了此时的难堪与尴尬。
“我的伤与她无关。那丫片子还伤不了我。玄儿脸上这道疤痕是为朝思暮想的人受下的,只可惜她全然不记得了。”
他一双眸子在月色中亮如星辰。
忧伤不见,隐有暖意。
我一怔。俯身低头走了几步。蹲坐在旁边看他赶车。“青纸是易容大师。为何不让她还你昔日容颜。我想你若亲自向她提出。她定会帮忙地。”
玄砚嘴角上扬。微微翘。
这是一个无奈却有些怜人地表情。
“尊上曾说。我这张脸太过耀眼。”
他扭头。挥了下鞭。
遥望远方地双眸仿若蛰伏在夜幕里地幼兽。有着憧憬却无畏惧。
“这刀伤已砍坏了鼻梁,直入骨。我的骨底子已毁,再好的人面皮也挂不上来。”
如此看来,这一刀该有多狠啊。
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换来的这一招。
“你可以躲开地。”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
习武之人,但凡行动敏捷者,都能在最要紧关头用躯体其他位置挡之,避开凶险之处。
他已是大师之一,武功想必在鸣剑派里排在前几位,竟将自己的最脆弱的面门暴露给对方。
“注定的始终会来,有时候不躲比躲来的好。”玄砚笑了,疤痕交错的脸上,五官有些扭曲,裂开的嘴露了洁白的牙齿,却是很清爽的笑容。
看得我很是心疼,当下忍不住拿指抚上他坚毅地面庞,指腹?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