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上这儿来,忘了爷曾交代过的话儿了么?”胤禟紧走几步过来,一手揽着我,一手拿帕子替我擦眼泪,俊脸阴沉,微眯起星目,恶狠狠的瞪着姑妈,怒喝道,“为什么把宛儿给弄哭了?”
“哎,九爷,您可别误会啊!这不……呃,才刚我跟宛儿没什么事儿就闲唠着嗑,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提起我那苦命的哥哥来了!嘿嘿,您也知道的嘛,宛儿她素来就是个极孝顺的丫头,跟我哥那可亲了,这一说起她阿玛来呀,她一时心里头难受,这才掉眼泪的!”姑妈干笑几声,对胤?极其谄媚的干笑着道,“我……我还有些事儿要忙,就先回去了!”
胤禩走过来,温润的春水眼眸深深的瞥了犹低头不住垂泪的我一眼,眸中闪过一道精湛的光芒,隐隐闪烁着算计,他伸手轻拍了拍胤禟的肩,对他低语了几句,胤禟会意的点头,柔声道:“宛儿,你先回房吧!”
我站起身,默然的对胤禩微福了福,就转身回房了,想起刚才姑妈说的那些尖刻难听的刺耳话语,再想起去世的阿玛,不觉又是一阵伤心,拿帕子捂着脸,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好了,别再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我哭得正伤心,胤禟走了进来,搂着我轻声宽慰着,“你阿玛若是瞧见你哭得这么伤心,也会很难受的……”
“姑妈走了吗?”我闷声问道。
“嗯,我把她给打发走了,以后,她再不会来烦你了!”他轻柔的替我擦着泪。
哼,想必又是拿了一大笔银子才肯走的吧!我暗自冷笑,一想起自己为什么偏会有这种丢人现眼的亲戚,心中不觉又难受起来。
没过几日,姑父却是来找我,他这回又是来送喜贴的,原来康老郡王新近想要纳妾,听说表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就跟姑父开口,说是要纳她为妾。姑父自是不敢不应允,虽然心中有些不太乐意,觉得这位老王爷的年岁实在是忒大了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觉得有些不忍,毕竟,这位老郡王已年近六十了!可转念一想,毕竟以后就跟宗室攀上了亲,对他在朝中的前途可是大有裨益的,就欣然应允了;姑妈起先对这桩婚事倒是颇有微词,不过,被姑父一洗脑,分析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后,想到自己的女儿若是嫁进康郡王府,那就是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了,便也没什么不乐意的,也欢喜的应允了,甚至还为了自己能和康郡王攀上亲而颇有些沾沾自喜,逢人便大肆的炫耀一番!
唯一不乐意的人就是我的表姐了,因为她早就对俊逸潇洒的胤禟芳心暗许,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嫁给他,可现在却要嫁给一个老头子,还是一个没什么正式名分的妾,她怎肯甘愿?虽然他是位身份尊贵的郡王!
据说,这位表姐在姑父的府中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怎么也不肯答应这桩婚事,只是,这怎能由得了她,一来,姑父得为他自己在朝中的锦绣前程着想,二来,他也不敢得罪这位身份显贵的老王爷呀!没过几日,康郡王府便用一顶轿子来姑父家将表姐给接走了,她,成了老康郡王的第九个妾!
这一日,我见天气极好,就在院中悠闲的荡着秋千,“雪狼”则非常尽职的担任它保镖的工作,乖顺的守在我身旁,忽然,红袖匆匆走了过来,说是有人想要见我,我跟着她去了前厅,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熟悉的魁梧身影,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过去,激动的颤声叫道:“阿满!”
“格格!”阿满见到我,似是也很激动,利落的给我打千问好,“奴才给格格请安了!”
“不必多礼,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又惊又喜的把他扶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比以前略黑了些,却是精神抖擞,想必去了甘肃后并未吃太多的苦,刚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他不是因行刺朝廷命官而被判流放甘肃做十年苦役吗,现在才多久呀,怎么就回京了,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在那个苦地方待不下去了,私自潜逃回京吧?
“你现在不是该在甘肃服役吗,怎么会突然回京?”我戒慎的看着他。
“格格,您尽管放心,奴才可不是私自潜逃回来的!”阿满似是看出我心中的忧虑,笑呵呵的道,“奴才去了甘肃没多久后,可巧遇上那儿的苗人成帮结伙儿的滋衅闹事儿,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他们竟胆大妄为的包围住知府的衙门,还和那儿的官兵起了冲突!因那甘肃知府是五爷的门人,他受了五爷和九爷他们的嘱托,素日里头非常照应奴才,且为人也挺耿直的,他知道奴才曾经跟随老爷打过仗,就给了奴才一个戴罪立功机会,待奴才给他献上计策,帮着他想法子打退了这些苗人后,他就借机给奴才减了刑,让奴才回京了!这不,奴才一回来就赶着来见您了!”
原来如此!我这才彻底放了心。
阿满也细打量了我一番,欢喜的笑着道:“格格,您跟九爷成亲后,奴才见您气色和精神头都挺好的,嘿嘿,倒是越来越更漂亮了呢!九爷他……待您可好?”
“好!”我抿嘴微微一笑,语带赞赏的对他道,“这回,总算是没鲁莽行事!”想起那次他行刺的事情,心有余悸的说,“唉,那时候我知道你故意行凶刺伤了人,可把我给急死了!”
“格格,这件事儿原本奴才是想一直瞒着您的,既然现在这事儿已过了风头且也已了结,奴才今儿就跟您实说了吧!”阿满略踌躇了一下,神情凝肃的对我道,“奴才那会子故意刺伤巴仑虎那狗杂种,并不是因为他对老爷出言不敬,而是……老爷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什么?”我顿时惊跳起来,紧盯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说,阿玛他并非是遭遇突袭而不幸阵亡,是遭人谋害?而谋害他的人,就是你故意刺伤的那个巴仑虎!”
“格格,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阿满谨慎的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咱们另找个地儿说话儿罢!”
“你跟我来!”我将他领到自己的书房,吩咐红袖守在门外,然后问道,“你赶紧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格格,是这么回事儿!奴才曾听老爷提起过,太子爷私底下一直在扩大他在朝中的势力,即使是在乌兰布通这么遥远的地儿,也有不少他的门人,而巴仑虎则是他的心腹,太子爷就授意他暗中来拉拢老爷,想让老爷也成为太子爷的门人替他效力!咱家老爷说他是食君之禄,自是得为君分忧,就委婉的拒绝了,他驳了太子爷的面子,自是就惹恼太子爷了,就此怀恨在心,让巴仑虎找个机会罢了老爷的官职,另换个太子爷的门人来顶这个职位!可是,咱老爷素来为人处事是极小心谨慎的,且又待人极好,在那儿是人缘可好着呢,巴仑虎始终没能找着他的把柄,可巧这日爷外出巡查的时候,遇上准噶尔突袭,将他们给团团围住,这个狠心的狗贼就借着这个机会,竟故意不让守城门的士兵们打开城门,爷和那些兄弟们虽英勇杀敌,可是却寡不敌众!等奴才获知这个消息,赶着去救老爷的时候,已是迟了……”
阿满眼圈一红,哽咽着继续说:“老爷带着的那帮子兄弟们已全都被活活打死了,无一生还!他自个儿也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被人给抬了回来,胸口上深深的插了好几支羽箭!老爷知道自个儿不行了,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叫着格格的名儿,奴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什么话儿都来不及交代……就这么去了!”
“格格啊,老爷他死得可真是冤哪,您没瞧见,他虽然已经没气儿了,可那俩眼珠子还是瞪得老大,奴才怎么也合不上他的眼,他……他也知道自个儿是冤死的,所以才死不瞑目呀!”阿满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我也是哭得了泪人。
他拿手背胡乱的抹去眼泪,说:“奴才受了老爷天大的恩德,自是得想法子替咱家老爷报仇,所以,奴才就对着老爷的尸身发誓,定要亲自手刃巴仑虎替老爷报这个血海深仇!虽然,太子爷才是谋害老爷的元凶,可奴才实在是没这个能耐动他,就只有想法子杀了巴仑虎这狗娘养的杂碎,以祭慰老爷的在天之灵!可不曾料想,奴才竟会一时失了手,没能一刀结果这狗贼!非但没能替老爷报成仇,反倒让自个儿锒铛入狱,身陷囹圄!”他说到这里,不由恨得直咬牙。
“好在五爷、八爷和九爷他们都是极热心的人儿,替奴才将所有的关节都打通好了,特意吩咐牢头给奴才独自安排一间干净些的牢房,就连每日的牢饭都比别的犯人好些,还不时的差人来探望奴才,所以,奴才虽被关进刑部大牢却是并没受着什么苦!尤其是九爷,他可真是条汉子呢!”阿满说到这里,竖起大拇指,以崇敬的口吻满是赞赏的道,“他不仅时常亲自来探视奴才的情形,还细细的问了许多有关老爷的事情,他跟奴才应允说,他定不会放过太子爷,一定会想法子替咱家老爷报这个仇的!后来,他果真没有食言,奴才虽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手段,反正没过多久,那巴仑虎就犯了事儿,自儿被砍了脑袋不说,他的家人全都被流放去了宁古塔,在那儿终身做苦役呢!”
我已是听得惊呆了,愣了半天后,吃力的说:“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格格,您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又素来体弱多病,老爷去世的事儿本就让您伤心透了,奴才怎忍心再告诉您这些事儿,给您雪上加霜?九爷他可是曾对奴才千叮万嘱,说是您身子骨不好,万不能跟您说这些糟心的事儿让您操心烦忧,像这种替老爷报仇的事儿,原本就该是奴才跟九爷这些男人们做的份内之事啊!”
我担忧的紧蹙秀眉,问:“你现在既是已经回京,以后有什么打算?”既然这件事牵扯到太子,那他也有一定的生命危险,若是太子得知他回京,是不是还会不放心的给他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格格,这个您就甭操心了,九爷早已经替奴才安排好了!”阿满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豪爽的咧嘴笑着道,“他让奴才往后就跟着五爷,当他的门人,说是有五爷罩着,太子爷自是有所顾忌,不敢随便动奴才的!且五爷素来就掌管军营之事,奴才往后跟着他,也算是能施展些拳脚……哦,九爷他还特意关照奴才,让奴才一回京就先来见您,让您高兴高兴……”
阿满走后,我犹呆呆的坐着发愣,出了好半天的神,原本总以为阿玛是战死沙场,却不想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背后竟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有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没想到,我那耿直忠厚的阿玛竟是遭到太子的毒害,想起那个心胸狭窄、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不觉恨得直咬牙,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反正再过不多久他就会坏事,被康熙废了太子之位,虽然后来又复位,却是昙花一现,最终还是被康熙彻底废除,很好,那我就耐心等着看他的好下场!只万没想到的是,胤禟他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阿九他……他私底下为你做了很多事儿,不过,他并不想让你知道……请你给他一个机会,抛开你对他的成见和偏见,好好的跟他相处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待你是怎样的心意……”
耳边冷不丁响起胤祺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恳切的话语,当时自己并未曾留意,现在细回想起来,内中却是大有深意啊!莫非,胤祺也知道阿玛的死和太子有关?
眼睛不觉又望向窗前挂着的那面珠帘,在夕阳的余辉中闪烁着绚丽的动人光彩,想起府中那间挂满自己画像的小屋,想起他细心替自己打点的一切……
“我究竟为何要娶你,若是现在告诉你,怕是你未必会信!而且,你非但一个字儿不会信,怕是还会惹恼你让你不高兴!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待咱们俩成亲之后,你自个儿慢慢找寻答案罢!”
“宛如,我希望你能信我,我……我确实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娶你,我知道自个儿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过荒唐,我也知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这个浪荡子,可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生照料你,我会跟你阿玛一样疼惜你、宠爱你,让你过得幸福!我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快活的女子!”
“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他是心狠手辣、骄奢滛逸,可他对自己却是温柔体贴、呵护倍至,闭上眼,细细的回想着他曾经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惊讶的发现,他居然为自己做过这么多事,他对自己的这份心意,应该是真切而诚挚的吧?
只是,关于阿玛的事,我仍有些疑惑,待胤禟回府后,就直接问他:“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儿呀?”他笑呵呵的亲了亲我的面颊。
“关于我阿玛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太子让他的心腹巴仑虎谋划的吗?”
“你怎么知道?”他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道,“阿满来过了?”
“嗯!他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
“好吧!”他缄默了半晌后,缓缓点头,沉重的说,“没错儿,你阿玛确实是因不肯依附太子而惨遭他的毒害!在热河的时候,八哥一接获乌兰布通发来的急报,知道你阿玛不幸阵亡的事儿后,素来精明的他细心的发觉此事总有些蹊跷,本想亲自去查证,可此时皇阿玛已下了口谕让他陪你回京料理丧事,他就叮嘱我派人悄悄赶赴乌兰布通查清此事,不想,果真让我查出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他顿了顿,握住我的手,神色异常凝肃,沉声道,“你可还记得,后来皇阿玛突然追封你阿玛为从一品都统的事儿?想你阿玛不过是个正四品的都司,再怎么立下大功,也顶多追封个正三品的参将罢了,可皇阿玛他为什么会破例越级而封呢?”
我也曾对此疑惑不已,百思而不得其解,现在却是隐约猜到几分,白着脸,颤声问:“为什么?”
他神色凝重,正色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其实,皇阿玛他……也知道这件事儿!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事牵扯到他那个宝贝疙瘩,且他又素来颇宠爱你,觉得心中有所歉疚,这才破例追封的……”
第五章
我全身的气力仿佛尽被抽干,软软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宛儿,你不要紧罢?”他紧握着我冰凉的手,将我揽入怀中,忧虑的问道。
我默然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问:“后来呢?”
“我将此事查清后,为以免打草惊蛇,就不动声色的跟随皇阿玛启程回京了,回京后,我私下再悄悄问过你阿玛的那个贴身随从阿满,彻底的查实后,就和哥、八哥一道商议着该怎么替你阿玛报仇,讨回这个公道,不想那个阿满却私自鲁莽行事,将巴仑虎给刺伤了……至于后来的那些事儿,你就全知道了!”
我沉默良久,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定会……会非常感激你的!”
“我就是不想让你感激我!”他打断我的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把这些事儿一股脑子的全都告诉你,素来孝顺的你定会替你冤死的阿玛报仇,我想,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毫不迟疑的答应,只要能给你阿玛报仇,你定会不顾一切,毅然应允!哪怕我以此为条件让你嫁给我,你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可是,我不想这样!”他将我的手贴在他胸前,诚挚的道,“我之所以有意瞒下你,没有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看清楚我待你这片诚挚的心意,能慢慢的接纳我!我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恩人来感谢,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可懂我的意思么?”
我对他缓缓点了点头,动容的哽咽着:“我懂!”
“过后不久,我就让哥和八哥搜集了些巴仑虎贪赃枉法的罪证,全都是足以把他送上断头台致他死罪的证据,即使后来太子出面干涉,却仍没能保住这家伙的狗命,且他的全家也都被流放去至宁古塔,在那儿终身做苦役!虽然我已解决了这个狗贼,可说穿了,他不过是太子的帮凶,真正害死你阿玛的元凶是太子,因此,我一直和哥、八哥一道想法子搜集证据,虽然暂且还动不了他,不过,你尽管放心!”他说到这里,自信满满的对我道,“终有一日,我定会将他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你相信我!”
这个我倒是毫不怀疑,只是,我没想到,太子会被废的其中一个原因,竟是和阿玛有关!
“我相信!”我静静的望着他那双明亮的星眸,满心感激的说,“谢谢你,虽然你不想让我对你说这句话,可我仍然要对你说,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说着,素手轻搭上他的肩,主动吻上他的唇,低低的道,“谢谢你,胤禟!”
他星眸一亮,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柔软的身体紧贴住他那强健的胸膛,和我热切的唇舌纠缠,起初,只是一个吻,可却犹如一小簇火星掉落在干枯的柴草上,迅速在我俩之间燃起一把熊熊的情欲之火!在意乱情迷的热吻中,自己已不知不觉和他躺倒一旁的软榻上,身上的衣裳更是早已不知去向,我探入他早已敞开的衣襟,摸索着他那火热的结实身躯,轻柔的滑过他精壮的腰,搂住他的后背,十指交扣,将他和自己紧密的贴合,配合的拱起身迎合着,回应着他的热情;他身子猛然一震,被我难得的主动和热情弄得又惊又喜,越发急切的需索着我,当他啃咬着我白皙柔嫩的脖颈时,我立即想起那次令自己尴尬不已的“蚊子块”事件,慌忙别过头去,避开他道:“别咬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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