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身来,露出淡淡的笑,一对眸子神采摄人——是商会上见到的那个白衣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能够进入云家堡?
那人淡淡笑道:“我们又见面了,叶当家的。旁边这位想必是鼎鼎大名的柳家寨寨主柳碧寒罢?幸会幸会!”
不想跟他绕圈子,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轻轻一笑,迈开步子,在大厅里绕了那么一小圈儿,仰着头望向这整间用白石砌成的屋顶,最后又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慢慢笑道:“我也曾是这云家堡的一份子呢……不知叶当家的可曾听说过,多年以前有个被赶出堡门的云姓之人?”
一个惊雷在我心中炸响——他——他是——
“容在下自报家门,”那人微笑,“在下云鼎日,是现任云家堡堡主云悠远的亲叔叔。”
——云鼎日!
我知道他!我知道他!他曾经为了当上云家堡堡主害死了悠远的亲生父亲!他在悠远十六岁继任堡主的那一天被悠远赶出了堡门!他——他又回来了!
是的,他是云鼎日!他淡淡的笑容,有神的眸子,泰然自若的天生气质,完全就是云悠远的中年版!难怪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的心里会闪过奇怪的念头,总觉得与他似曾相识!——不是所有坏人长得都面目可憎,真正的坏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心思表现在脸上的,而坏人中的极品更是连自己与生俱来的气质都能够当做欺骗人的道具!
难怪他能够进入云家堡,虽然是多年以前被赶出去了,但是云悠远此时不在堡内,云鼎日好歹也是他亲叔叔,所以看门家丁也不敢阻拦……但是,为什么看门人给换了呢?难道……难道他们都是云鼎日的手下?——难道云鼎日想趁云悠远不在的时候来个夺位篡权?——这不正是他拿手的吗?数年前他就已经想篡取云悠远父亲的堡主之位了,如今云悠远虽是他亲侄儿,却也是将他赶出堡门的仇人,他在暗处潜伏多年,只怕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大举反扑!
糟了!云悠远此时正在前往他国的路上,根本不可能回来救急,这个云鼎日如果以云悠远亲叔叔之名强行接手云家堡,只怕堡内众人也不敢多说啊!何况从他把看门的都给换了这一点就可看出,此时的云家堡内部很可能已经被云鼎日换上了自己的人,他的行动可真是够迅猛的!而我和柳碧寒无异于已经深处龙潭虎|岤之中了!
我只觉自己后背上冷汗直冒,这云鼎日的为人我多少也从殷天鸿那里听说了一些,他虽然也不曾亲眼见过云鼎日,但是那些事想必是从云悠远或云家下人那里听说来的,可信度相当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显然面对的将是一场恶斗。我暗暗握了握柳碧寒的手,示意他面前这个角色不是什么善类,务必提高警惕,而后晒笑道:“叶某久仰云二叔的大名啊!不知云二叔这么些年都在何处休养啊?”
云鼎日并不恼火,瞥了眼我和柳碧寒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笑道:“早便听说叶当家的与柳寨主关系匪浅,今日得见果然两相亲厚。在下亦听说叶当家的同我那侄儿亦是挚交,如今侄儿未在堡中,理当由我这个做叔叔的代他好好招待一下朋友才是。两位当家的,请,咱们后厅喝茶!”
既然一时半刻无法脱身,也只好随他去,且先看看他到底有何诡计,然后再暗暗思量脱身之计不迟。一念既定,我和柳碧寒跟着云鼎日绕过一道雕梅花的白石屏风,来至后厅,后厅早已坐了一个人,见我们进来便站起身含笑相迎,一看他的脸我差点跳起来——竟然是那狗日的盛南天!他什么时候跟云鼎日勾搭上的?!
柳碧寒一见盛南天双目几欲喷火,一偏身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寒入骨髓地道:“盛南天,你我似是有账还未算清罢?”
柳碧寒真是气得不小,已经开始直呼盛南天的名字了,说起那“账”,我比他还要火大,如果不是因为他指使江百药给我下药,我跟云悠远柳碧寒之间就不至于这么痛苦!当场我就火撞脑门,抄起一只绣墩儿就要向盛南天的狗头上扔去,被云鼎日扭头看见,不急不慌地笑道:“叶当家的且莫冲动,当心动了胎气。”
我举着绣墩儿惊在当场——他怎么知道我有孕在身?难道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派人盯我的梢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八大金刚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盯我梢,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盛南天看出我心中疑惑,也不理柳碧寒,只冲我微微一笑,道:“叶当家的莫非忘了盛某身边的江百药是位郎中?虽然叶当家的怀胎不到两月,但是体态已与少女不同,大凡有经验的郎中都可以看得出来。”
我缓缓放下绣墩儿,在心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前这两人狼狈为J,一个心狠一个手辣,今天我和柳碧寒落在他们的手中只怕是很难脱身了,我已无所谓,毕竟他们这两人一心想要对付的是云悠远,之所以要挑我下手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我是云悠远的软肋,迟早得找到我的头上。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得找他们,因我绝不能容许这两个野心狼子打云家堡的主意,绝不允许云悠远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柳碧寒本与他们的家族之争并无任何关系,我不能拖累他淌入这浑水,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让他逃出去,我已欠他太多,哪怕这一次需要用命来偿还!
云鼎日毕竟比我多活着十好几年,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正动着脱身的念头,淡淡一笑,道:“二位,请坐吧。既然来了,我们就多聊一会儿,叶当家的何必急着想回去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冷冷往绣墩儿上一坐,盯着他道:“云二叔有话就直说吧。”
“叶当家的果然爽快。”云鼎日一笑,掀了衣摆也坐下,“这次请叶当家的来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在下听说悠远将云木阁整体转让给了叶当家的,不知可有这一回事?”
他这么一问我立刻就明白了,眼下他已经算是“占领”了云家堡,接下来他想做的就是接手云家堡的生意,然而云木阁现在操纵在我的手里,他云鼎日能够想办法控制的只有云锦庄的生意,他这次把我弄过来,就是想逼我把云木阁重新转让回云家堡的名下!
且先不说云锦庄现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云悠远的手下,云鼎日是否能够轻松夺权,只要他能够逼我把云木阁给他,由他的手下整体接手,他就具备了一定的实力和资金,再想彻底收服云锦庄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看样子今儿我要是不把云木阁给他,只怕我是难以脱身。然而这云木阁是万万不能给的,一旦落入这两人的手里,后患无穷。现在对我来说最要紧的是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先把柳碧寒给放出去,只要他一安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于是道:“没错,现在云木阁已经归我梦穿所有了,云二叔问这个的意思是?”
云鼎日笑道:“以叶当家的聪明伶俐想必已经猜到在下的用意了。在下希望叶当家的能够识时务,及早将云木阁转让至在下名下,以免……惹祸上身。”
——这个云鼎日终于原形毕露了,果然说起话来相当不客气,相当狠。他在暗处忍了这十几年,只怕早已不能再忍了,急欲一举成功。我冷冷道:“云木阁的转让事宜是云家堡堡主亲自与我方接洽商谈的,既然希望转让回去,那还需要请云悠远亲自与我商谈才能做准。”
云鼎日勾唇一笑,道:“叶当家的以为在下前日为何会出现在商会上?云悠远被皇上派去出使邻国,云家堡中大小诸事暂由在下来管理,在下便是以云家堡暂代堡主的身份参加的商会。在云悠远未回堡期间,在下有权经手堡中的任何事务,所以,叶当家的直接同在下我商谈便可。”
妈的!难怪那狗皇帝不急不慌的把我轻易给放过了,原来他早知道这个云鼎日会趁云悠远不在的时候来个窝里反,丫就等着看这场热闹呢!
我不露声色地道:“也好,既然云二叔提出来了,请容叶某考虑几日,届时再回复你。”
云鼎日笑道:“依在下来看,这件事情叶当家的已经无需考虑,转让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叶当家的签字便可。”
云鼎日!我【哔——】你祖宗!我——算了,他和悠远是同一个祖宗,暂且放那老人家一次。
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在强迫我签协议!这事死也不能办!我冷冷道:“既然是签署协议,便需要找人来做公证,仅你我双方在,将来万一谁反悔不认账了,岂不是麻烦?所以我看今日是不能签的,不如择日待有第三方在场的时候再说吧!”
云鼎日笑道:“叶当家的行事果然谨慎,既然今日无法签约,那就明日,待在下找来第三方公证人再签也不迟,只是要委屈叶当家的和柳寨主在堡中休息一夜了。”
他妈的!他除了强迫签约还想非法监禁!没等柳碧寒发飙,我连忙抢在前面道:“叶某留下就是了,柳寨主与此事无关,让他回去!”——柳碧寒性子火爆且又担心我,若是把形势弄僵只怕连他都难以走脱了,所以我拚命在桌下攥他的手让他按捺住。
可是柳碧寒听我这么一说又岂能沉默,唬地一下子立起身,直直瞪向云鼎日道:“柳某不管你与云悠远究竟是何关系,今日你若不放小叶出此门,柳某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哈哈哈!”云鼎日忽地放声大笑,道:“柳碧寒,难怪你连个女人都争不过云悠远!以在下看来你还当真是不识时务得很!你认为你们两人今天能踏出这个厅门吗?莫说叶水吟了,就是你也别想离开半步!”说着拍了拍手,立刻便由厅外涌进来十几个家丁,我仔细看去,竟然全部脸生得很,显然都是云鼎日带进来的手下。
云鼎日微微冲着家丁们一挥手,立刻冲上来四五个人将柳碧寒扭住,无论柳碧寒怎样强挣都无法动弹分毫。
“云鼎日!你放开他!”我急得大吼,冲过去想要掰开扭着柳碧寒胳膊的家丁的手,却被另外两三个家丁挤过来箍住,“云鼎日!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签转让协议吗?就算我被逼签了,难道你还想扣着我们两个一辈子不放?我的下人若总也不见我回去,势必会到衙门报官,天龙朝的律法可不是摆样子给人看的!既然是要谈生意,那就光明正大的谈,做这些卑鄙勾当只会让你我结仇,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最好想清楚!”
云鼎日笑起来,负着手慢慢走至我的面前,道:“叶当家的话说得没错,一旦放你们两个出去,势必会想办法报复在下,为了避免此种情况发生,在下倒是想了个好方法,”说着忽然向门外道:“江先生,请进来。”
却见那江百药恭恭敬敬地走进厅来,冲云鼎日和盛南天行礼:“堡主,少爷。”
堡主?这个不要脸的云鼎日,竟然已经自诩为云家堡的堡主了!我气得狠狠瞪着云鼎日那张英俊却饱带恶毒的面孔。
云鼎日丝毫不以为意,仍旧笑着对江百药道:“听说江先生自行研制了一味独门毒药,中者浑身刺痛难忍,每七日一犯,必须得用江先生的解药维持,否则将肠穿肚烂而死,可是?”
“正是。”江百药微笑答道。
“江先生研制出此药之后只怕还不曾找人试验过药性罢?”云鼎日笑着望住柳碧寒,“不如便在柳寨主身上试试如何?”
“云鼎日!你敢动他我就死给你看!到时看谁给你签协议!”我嘶声大吼。
云鼎日笑道:“叶当家的,你死与不死,这毒我都要下到柳寨主的身上,以此作为将来自保的手段,否则协议签好之后放你二人出去,岂不是成了纵虎归山?”
“你——你卑鄙!你无耻!”我拚命挣扎,目眦欲裂地瞪着云鼎日,“你要下毒就下到我身上好了!这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放他走!”
“小叶!你闭嘴!”柳碧寒吼道,狠狠盯着云鼎日,一字一句道:“云鼎日,你听清楚,今日除非你杀了柳某,否则无论你下什么毒,一旦柳某出去,誓要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云鼎日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反正都是恨,那就让柳寨主对在下恨得再深一些好了!”说着慢慢走近我,手一伸抬起我的下巴,低低笑道:“不知道我侄儿尝过的女人是何种滋味儿?今日我便也来尝尝……”
“你敢动她!”柳碧寒两只眸子几乎要瞪出血来,像一头发了狂的伤兽般厉吼。
我冷冷盯着云鼎日,我知道这只禽兽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也许今天我无法逃脱噩运,贞洁观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没有古代女子那般的强烈,但是我绝不能让他在柳碧寒的面前对我进行羞辱,因为这样一来他羞辱的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了,而是同样在羞辱柳碧寒,这会让柳碧寒因此事而痛苦终生。
云鼎日的手覆上了我的胸,尽管那里用束胸布缚得很平,但是他手心那令人厌恨的热量仍然透过衣服传到了我的皮肤上,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踢出一脚,正中他的要害,一声惨呼响起,他痛苦地跌在地上捂着□痉挛不已。这一脚踢上去几乎崴了我的脚腕子,可想而知力量有多足,说不定……说不定云鼎日从此以后就要跟女人说再见了。
满厅的人都着了慌,江百药连忙冲过来查看云鼎日的伤势,只有盛南天还算沉稳,冲着扣压我和柳碧寒的家丁一挥手道:“先带他们下去,关到柴房!”
“盛南天!”我大吼,“你是傻瓜吗?云鼎日想要自己做云家堡的堡主,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指望着他将来传位给你吗?他也会娶妻生子!就是传位也会传给他自己的儿子!你只不过是被他利用了而已!他亲手害死了你的亲生父亲!你以为他会一直把你留在他的身边让自己随时随地处于危险之中吗?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他的手段吗?我若签了协议,对你可有好处?你想清楚!你想清楚!”
我边喊边被人扯出了大厅,盛南天始终面色阴沉地盯着我,直到我被人拖远,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那一脚踢得让我浑身舒坦,心情大好!尽管此时我和柳碧寒仍然身处龙潭虎|岤之中,但一想起云鼎日刚才捂着他家老二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样子我就心头大爽——娘的,连月来的压抑憋闷简直把老子我逼疯了!总算他妈的出了口恶气!
我和柳碧寒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地推到柴房锁了起来,耳听得外面渐渐没了动静,我连忙起身四下寻找可以割开绳子的尖锐物品——托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的福,至少我还记得怎么能把被绑在身后的手上的绳子弄断。
找来找去并没有什么尖锐物品,所谓柴房也就是堆柴禾的地方,除了干柴稻草什么都没有,至于斧子镰刀之类,想是都被负责看管生产用具的家丁收了起来。
好在还有一招,我悄悄示意柳碧寒和我背对背站着,我摸索着去解他的绳子,无奈这绳子系得太紧,背着手又使不上劲,我只好转过身猫着腰用牙咬——这绳子系得实在是他妈的太紧了,累得我牙疼下巴酸也没咬松多少,只好把脑门儿顶在柳碧寒的背上呼呼喘气。
柳碧寒心疼不已地道:“小叶,你背过身去,我来。”
那就换着来吧,我背过身去。男人的牙口果然比女人强悍,不多时我就觉得手上的绳子有所松动,正要鼓励柳碧寒加把劲儿,忽然听见门外锁响,我们俩连忙转身面向门口,将已经松动的绳子用袖子挡住。门开了,进来的是盛南天,他示意下人将门关上,只他一人进得屋来。
“你说云鼎日害死我的亲生父亲是怎么回事?”盛南天阴着脸,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么?”我夸张地瞪大眼睛,这家伙的心理似乎有所动摇,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你的亲生父亲云鼎天就是被他下毒害死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当上云家堡的堡主!可想而知,连自己亲哥哥都要害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你真心合作呢?”
“这事你是听谁说的?”盛南天追问。
“云家堡中的老仆应该都晓得这件事吧?你应该可以打听得到的。”我不想把殷天鸿说出来,以免给他带去麻烦。
盛南天沉思了片刻,慢慢地道:“只怕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也是,以云鼎日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岂会留下把柄在别人的手里。说到毒杀,我突然想起了江百药,便问盛南天道:“那个江百药看上去跟云鼎日熟得很,难道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了?”
盛南天何其聪明,见我这么问立刻就明白了我想要说的,一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云鼎天是云鼎日指使江百药下毒杀害的?”
他这么一反问,不算笨的我也马上弄清楚了一件事:江百药果然早就和云鼎日认识!也就是说……江百药是受云鼎日之命帮助盛南天同我们作对的!——三十六计第七计:无中生有——三十六计第三十三计:反间计——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嘿嘿一笑,道:“事情显而易见,江百药在奉命毒杀云鼎天之后,为了逃避官府追究,并受云鼎日指使跟在你的身边,名为听你使唤,实则是监视你。云鼎日将你的身世告诉你是因为他之前被云悠远身无分文地赶出了云家堡,当时的他既无钱也无势,光棍一根,要想东山再起必须得先找个下家寄养实力,而你就是他的下家,他把仇恨灌输到你的心里,让你成为他打击云悠远的工具,无论你和云悠远之间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弊的好事。而他则可以借机在暗处培养自己的势力,待你们兄弟俩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盛公子,云鼎日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肯同他合作?莫不是他花言巧语的告诉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这位云家二公子登上堡主的宝座?毕竟他只是云鼎天的弟弟,堡主的位子轮也轮不到他坐,只能是你和云悠远兄弟俩的——所以你就信以为真了?二公子,你的聪明智慧不亚于云悠远,可惜的是你的心被仇恨所蒙蔽,太容易上心怀叵测者的当了!”
盛南天阴着脸沉默了半晌,忽然冷冷一笑,道:“叶当家的你说了半天,不过是想让我放下心中仇恨,从此不再与云悠远为敌,只怕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与云悠远本身并无仇恨,我的仇正来自于云鼎天!你以为指出云鼎日害死了他我就会调转矛头站在你的这一边么?哈哈!相反,我很感谢他代我了结了云鼎天!至于他是否在利用我,那就不劳叶当家的操心了!你只管乖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