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儿,听话,来姐姐怀里。”
“喵呜——,喵呜。”靠,那么平,去干嘛。
“小猫儿乖,别动。”
“喵呜,喵呜——。”不动的是老鼠。
“站住。”
“喵呜——。”你站给小爷我看看先。
小娃娃站在原地,笑得开怀,光斑遗落在黑色的衣袍上,婉转出瑰丽的花色。
第六章 寒蝉
入夜,不远阁的昏暗与凤来阁的灯火辉煌形成鲜明的对比。
祭剑依窗托腮,盯着院墙上一对碧绿色的眼瞳,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只调皮的猫儿捉到手,与她的小主子是否喜欢无关,她也是有尊严地,她也是要面子地,她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如果连只猫儿都捉不住,她是会记得一辈子地。
狠狠地一捶窗棱,居然挑衅她。祭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墙头上优雅的猫儿,宣告:“你等着,总有一天捉到你。”
“喵呜——”猫儿挠挠耳朵,这话,它一下午都听几回了,忒没新意了。
刚刚沐浴完的哀,披着宽大的寝衣走过,目不斜视,就差没举个牌子,上书‘路人甲,纯属路过,如有雷同,请注明路人乙’。
于是,路人乙出现了,忽略神魂大战地一人一猫,优雅踱步而来,凝着满身的月华,温雅一笑,勾人心魂。
“主子。”三岁的小娃娃睁圆了眼,惊讶地失声惊呼。她是该叫,不叫怎么能显出某人的出场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祭剑闻声,慌忙跪地俯首:“拜见主子。”
“喵呜——”墙头的猫儿道一声晚安,旋身跃下,优雅的四肢还未沾地,便被七道黑影团团围住。碧绿色的猫眼一凛,瞅准一处,身形快如闪电冲出包围圈,自投罗网。
司徒曜挥手遣退祭剑,俯身将一脸惊讶地小人儿抱进怀中,甜甜的酒香混杂在男人的气息中,吹红了如玉小巧的耳垂。
“主子喝酒了?”不着痕迹地避开有些灼热的呼吸,她本不喜欢温度过高的事物。
司徒曜但笑不语,凝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抬步转入内室,抱着小小的人儿,卧入那张楠木雕花大床。
手掌滑进宽大的寝衣,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她背上的鞭痕。
手指一顿,他不悦地皱眉,却也不自觉地放轻语调:“为何不上药?”
哀枕着男子的手臂,垂眸凝着他衣襟上的一朵云纹,像犯了错的孩子般怯怯回应:“不,不用了,没,没事。”
眉头皱得更紧,司徒曜翻身下床,片刻,取回一支白玉小瓶。
淡淡的药香弥漫,哀乖乖趴伏,整个脊背都裸露在男子眼下。半透明的凝露沾在他指尖,被他小心温柔地涂抹在伤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还在生师傅的气吗?”
“不,不敢。”它配合地瑟瑟发抖,和乔笑笑学得。
司徒曜轻叹一声,温柔地将她的衣衫拢起,自她背后将她环入怀中:“那为何小哀要唤我主子,分明是在和我怄气。”
带着甜甜酒香的气息尽数扑在后颈上,哀闭上眼,连冷笑都省了。
“不喜欢笑笑?”
“……”吓?
“气我惩罚你?”
“……”靠!
得不到怀里人的回答,司徒曜也不恼,鼻尖轻蹭她柔软的脖颈,全当她默认。哀捏紧拳头,她没那么无聊,她就是厌恶有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我不在的日子,小哀有没有想我?”
“有。”
司徒曜轻笑,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有多想?”
“很想。”阿门
司徒曜满足了,垂首亲吻她的肩头。
“小哀,要和笑笑好好相处。”
“好。”好你个大头鬼。
司徒曜轻笑出声,搂紧怀中的小人儿安心睡去。
上半夜,浅唱暴毙,刑司小荒被剁去右手,罪名:下手过重。下半夜,毛色纯白的小猫儿被放在系着浅蓝色缎带的笼子里,于清晨时分被放置在某人床前。
三日后,浅唱被下葬,送葬地只贴身侍婢一人。
寝衣滑落肩头,怀中的猫儿喵呜一声,回首而望,镜中映出一具三岁的小小身体,裸露的后背,肤若凝脂,光洁如玉。
凤眼微挑,如妖邪魅,哀启唇轻吐一句:“作孽啊。”
雪白的猫儿眯着一对猫眼,享受着脖颈处的高级按摩,它就是只猫,它什么也不知道,它绝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怪你,怪你,都怪你。”‘哗啦’一阵尖锐刺耳,一尊半人高的五彩琉璃盘龙汲水瓶碎成一地不值钱的五彩斑斓。
万俟奉天龙袖一扬,护住怀里粉雕玉琢一般的漂亮男孩,闪身避开四散飞溅的琉璃碎片,蹭蹭几步窜上房梁。
“万俟奉天,你还有脸抱你家儿子,要不是你他会成这样吗?你个杀千刀的。”素手凌空一劈,又一尊盘龙汲水瓶被悲剧了。大殿之上,着一身彩凤穿祥云宫装的清丽女子怒瞪着梁上君王,没脱了鞋子砸他已经是给他这个做皇帝的面子了。
万俟奉天低头看一眼自己怀中痴痴傻傻,口水横流的儿子,转而给了他家娘子一张欲哭无泪的脸,轻呼:“容容。”
柳眉倒竖,楼悦容一脚踹上龙椅,怒吼:“别叫我的名字。”
“娘子——”可怜些。
“别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
“皇后——”讨好些。
楼悦容广袖一舒,横扫龙案,‘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墨玉纸震,白石云台砚,连着那鎏金三彩玉玺一同砸落在地,一地狼籍。
“所以我自小就说不要嫁给皇帝城主了,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万俟奉天扁扁嘴,无比幽怨地瞅着他家一出生就会说话,三个月就会走路,半岁就能背诗经的无敌可爱的儿子,而他家那一出生就会说话,三个月就会走路,半岁就能背诗经的无敌可爱的五岁半的傻儿子正胡乱地扯着他的衣襟,奶声奶气地哼哼:“奶奶,吃奶奶,要吃奶奶。”
“啊————————”楼悦容崩溃地狮吼一声,玉指指着万俟奉天咆哮:“你听听,他现在傻得连男人女人都不分了啊,都怪你,都怪你啊。”
万俟奉天习惯性地哆嗦又不敢捂住耳朵,只能无辜地悲戚地和他家儿子玩儿,他委屈啊,委屈得要命啊,关他什么事了,他不过就是三年前带了些个凶神恶煞的卒子去走了个过场,还是个友情客串,至于把从此以后的大祸小祸都算到他头上吗!
第七章 万俟
“奶,吃奶奶。”五岁的万俟悔,双眼冒绿光地扑向那一对被自己好不容易拨拉出来的粉色葡萄,比狼崽子兴奋:“奶,奶,吃吃。”
“皇儿乖,父皇这里没有奶奶吃。”万俟奉天制住怀里张着嘴就要咬过来的自家儿子,循循善诱,谆谆教诲:“皇儿,父皇这里是平的,憋的,什么都没有的。”
楼悦容双臂横在身前,很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是平的,也的确是憋的,但还是很有料的’。
万俟悔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执着地往一处扑:“要吃,吃奶奶。”
“皇儿乖,父皇和皇儿一样都是男的,这里没有奶。”
楼悦容翻个白眼,摇头‘你家皇太子殿下根本分不清男人女人。’
“不,奶奶,要吃,奶奶。”万俟悔挥舞着一双小爪,恨不得立刻将身前的男人扑倒,啃食干净,无奈力量悬殊,那一对色泽诱人的葡萄就近在眼前,却怎么也不让他吃到,于是,万俟悔小朋友很没道德的使用了终极武器。
“哇————,哇啊,奶,要吃奶奶。”一声嚎啕。万俟奉天的耳膜再一次受到破坏性冲击,楼悦容倒是很享受地听着,难免护犊地夸赞她家可爱无敌,帅气逼人皇太子殿下果然得了她的真传。
“皇儿乖,不哭,不哭啊。”
“哇,不管,要吃,要吃啊,哇————”万俟悔奋力挣扎,目标只有那两颗葡萄。
“皇儿乖,那个,这个——”万俟奉天求救地看向他家娘子,可惜接收到的是缡国皇后娘娘剃着指甲看好戏的表情。
“吃,吃,哇啊——”
万俟奉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瞅着怀里粉雕玉琢却心智不全的儿子,拿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精神,心一横,手一松,奉献出了自己胸前的两点。
“哇啊啊。”万俟奉天叫完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有狮吼的潜力的。
“呜呜,嗯嗯呃。”万俟悔咬着一粒,小手还扒着一粒,得偿夙愿以至于乐得他眉开眼笑。
万俟奉天咬着下唇,他忍,谁让他最爱他家皇后娘娘,最疼他家皇太子殿下呢,可是,那个疼,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疼啊。
楼悦容扶了扶发间的金簪玉珠,瞥一眼欲哭无泪的万俟奉天,继续翻旧账:“我可怜的十七啊,要不是你父皇为了什么兄弟义气,去拆散人家恩恩爱爱的一对,我们又怎么会受了别人的诅咒,我可怜的十七啊,要不是那个诅咒,你又怎么会生了那么一场大病,不生那一场大病,你又怎么会变成痴儿,我的心肝儿十七啊。”
万俟悔吮啊吮,咬啊咬,口感真好,眉开眼笑。
万俟奉天咬紧牙关,却也忍不住地轻抚万俟悔的发心。他是不很认同他娘子的因果报应一说,也不怎么相信三年前乔舞袖死前对五国君主,三城城主抛下的诅咒,但是,他家皇太子殿下当初染了天花,几经生死是事实,他在妻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他们身边是事实,他家皇太子殿下烧坏了脑袋也是事实,他一直都自责,也一直都后悔,所以越发地心疼妻儿。
“哎,变成痴儿本没有什么,去求那三途城的司徒家还是能救回个七八成的,偏偏那司空无意还兽性大发的去屠了人家全城,你别说与你无关,你盖了印,白纸黑字地写着你的大名,谁管你到底有没有动手杀人,哎,我可怜的十七啊——。”
“呜呜,恩恩。”
“你说你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好吗?非要去搅合那一摊稀泥,我看你呀,根本就是看上了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才这般不听劝的跑去。也是啊,人家是伏日大陆最美的女子,我们呢,就是些残花,别说让皇上出兵了,看一眼都嫌麻烦。”楼悦容剃着指甲,很惬意地看自家儿子咬自己相公那两粒,酸溜溜地加醋。
“容容——”万俟奉天真感觉委屈了,她,她要是残花,那他是什么,败柳?
“皇上还是把臣妾打入冷宫吧,臣妾自认姿容平平,文武不全,无才无德,唯一的优点是帮皇上生了个皇子,却又不幸地成了痴儿,臣妾不配做皇后,臣妾还是住去冷宫安生些。”
“呜呜,恩恩。”万俟悔换了一边,继续啃咬。
“容容,我无意纳那轩辕家的小姐为妃。”万俟奉天一脸苦相,全天下都知道他娘子善妒,还有人偏偏爱多管闲事的帮他充盈后宫,不是不想他活吗。
“哼,不想?那怎么你那老丈人都跪到我崇德宫门口了,哎,我可怜的十七啊——,痴了也就算了,从此还要跟着你娘亲我被打入冷宫,没爹的孩子真可怜啊——。”
万俟奉天安抚着怀里的宝贝儿子,比起在崇德宫门外跪到脱水晕倒的轩辕老先生,他现在更担心自己的处境,她娘子至少还会顾及轩辕老先生六十岁的高龄,至少也会为在缡国百姓心目中品德高尚的轩辕老先生留点面子,可对自己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绝对是关起门来放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命。
“容容,我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万俟奉天慌忙发誓
“只爱我有什么用,轩辕锦若成了你的妃子,怀上了龙种,生了个皇子,还有我们娘俩的位置吗,恐怕到时候我这个做皇后的也要退位让贤了,我可怜的十七也要让出自己的皇太子宝座了,我苦命的十七啊——。”终于到正题了。
万俟奉天看着怀中笑若春阳温暖的宝贝儿子,也可惜,也愧疚,曾经聪明伶俐的孩子成了现在这般的痴傻模样,怎么都是他哽在喉间的一根刺。垂眸凝视他那还在火头上的娘子,叉腰怒瞪他的样子,是他可以解释成吃醋的可爱,他爱他们,从前,现在,甚至将来。
“容容,你永远都是我万俟奉天唯一的皇后,十七也永远都是我缡国唯一的皇太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你们的位置。”他郑重又虔诚,许着需要用一辈子去兑现的诺言。
楼悦容轻轻一笑,却又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就着龙椅坐下,她的相公虽为一国之君却也对她温柔深情,她的儿子虽然痴傻了却也乖巧听话,如若生在平常百姓人家她便也都知足,可是,身在宫廷她就不得不去争抢,去捍卫自己的特权,去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多谋一份福祉。
第八章 五岁
两年后络城司徒府夏
“小主子,小——主——子。”祭剑双手并成喇叭状凑在唇前,卯足了气呼喊,吓坏一院子花花草草,虫虫蝶蝶。
“小主子,快出来吧,主子找你那。”祭剑恨恨地瞄一眼毒辣的太阳,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嚷嚷:“小主子,再不出来,主子说要把你剥皮抽筋了啊。”
‘喵呜’通体雪白的猫咪蜷在光阴疏离的树杆上,半眯着碧色猫眼给了祭剑很不屑地一瞥‘吵什么吵,扰了小爷的午睡’。
祭剑杏目一突,宛如见了不共戴天地仇人一般亢奋,袖子一撩,裙摆一捞,顺便撂了两下蹄子,欢叫着冲了上去:“西髅,终于找到你了,看我今天不把你红烧了下酒。”
‘喵呜’某猫假寐着等祭剑靠近,就在少女眼看着就要抓到自己时,闪电般跳开,跃上更高的一处树杆,舔舔爪子,含笑斜眸‘来啊,来捉我啊’。
“小猫儿,别怪姐姐我心狠手辣,今天必抓了你红烧,呀啊啊。”祭剑邪邪一笑,准备拿出她十成的功力和惊人的体力去与一只猫咪展开一场人猫大战,至于她正在受理的重要事件,重要到有人要被剥皮抽筋的事,她又很不好意思地给忘干净了。
‘喵呜’碧绿色猫眼闪过一丝鄙夷,某猫扬起细长美丽的尾巴,只一瞬,便从祭剑的魔爪下逃脱,白光一闪,几个纵跃。再出声炫耀时,已是身在十米外的树梢上。
“呀啊啊。”祭剑一捏拳头,受不了屡战屡败地打击地陷入狂躁状态,她今天若是捉不到这只狡猾的猫咪,若是捉不到——,那她明天就继续捉,直到她捉到为止。
猫咪西髅每逃一段,便停一会,眯着猫眼斜着追在身后大吼大叫,罗里吧嗦的祭剑,再送上一抹更加失望的神色,它也很纠结,这到底是人捉猫,还是猫耍人啊‘喵呜——’,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追逐的声音渐远,遗落在地的一束光斑,由左向右,慢慢消逝,就像它从不曾出现,从不曾存在一般地。祭剑遇见雪白猫咪的大树上,偏南的一方枝叶最繁茂地一处,粗壮的树杆形成了自然地睡床,虽然狭小,却安静清幽。素白的手指堪堪收回,深绿的叶片回归原位,映出一点耀目,剔透了叶脉,迷离成翠玉的模样,却似乎比翠玉更温润水透。
五岁的哀仰躺在树杆上,一手垂落,一手贴着眉心遮掩了阖起的凤眼,盲目昏暗。水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再慢慢咧开,直至形成一个疯狂的弧度。穿越,算不算一场意外,意外之中最大的意外,她不想去想是好是坏,是恩赐还是报应,天堂和地狱她都没去过,所以待在哪里她也都无所谓,家里的老房子和空斯塔的‘透明盒子’有什么区别呢,住久了不习惯也都成了习惯,她现在的师傅和她曾经的哥哥有什么不同呢,或许只是一个她可以违抗,一个她不得不顺从的区别,但结果似乎都一样,都不免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其实也是一个量的飞跃,质的改变,意味着她从此至少不再任人宰割,却也还是习惯扮猪吃老虎。
霍地睁开眼,哀突然发现她真得不喜欢乔笑笑,一开始看着不顺眼,意味着或许一辈子也顺不了她的眼,随着那小丫头的长大,骄纵任性的性格也更加明显了些,她能忍受她占了自己的名头,但也不爽那小丫头占了自己的名头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所以喽,她又要违抗她那谪仙般的师傅了,与其看他们俩眉来眼去,她不如在这一处睡个午觉,谁敢吵醒她,她就杀了谁全家,她不过是想,吹吹风,睡睡觉,逗逗猫,养养狗。
每一次抬头,每一次抬头,乔笑笑总能对上那一双温柔含笑地眼眸,就那么隔着一张书桌,静默地凝着她,一眨不眨地。
暖阳般笑开,粉嫩的小脸已初见了美人儿的模样,几分天真,几分淘气。
“叔叔。”
“嗯?”
“叔叔怎么总看着笑笑呢?”长长的睫毛扇啊扇,乔笑笑嘟嘟小嘴,可可爱爱。
一手横过书桌,轻抚小女孩柔软的发心,司徒曜看了良久才轻声道:“因为笑笑很漂亮啊,漂亮得叔叔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乔笑笑欢笑出声,她最喜欢有人夸她漂亮了,特别是她最最崇拜的叔叔,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像吃了最美味的蜜糖一般,直甜到心坎里。
五岁的乔笑笑就那么笑着,似是一辈子都想将最美好最温暖的笑颜献给眼前这个带给她美好生活的男人一般地笑着。温暖且漂亮的他的手轻揉着她的发心,摩挲着她的额角,她也享受的眯眼,沉沦在他的宠爱里。
修长的手指换了对象,一下一下撩拨着小女孩额前的刘海,动作缓慢,遵循着某种节奏,像是重复播放的胶片,男人温柔,女孩甜笑,只剩手指和刘海的动作,于是,一,二,三,四,再,来,一,次,持续许久。
寒蝉鸣泣,树荫对焦,乔笑笑趴伏在自己写了几个字的宣纸上,安稳睡去,唇角依旧勾着,真正甜美的弧度。司徒曜的指尖终于在漫长的重复动作之后缓慢撤回,动作小心翼翼地似是怕一个不稳便惊醒了甜梦的小女孩儿。
“你怎么总看着我呢?”
彼时他还那么青涩,被那惊为天人的女子这么一问,便血气上涌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因为,你很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好看。”他想他那时一定脸红得要命。
他仍记得她那一瞬的笑,只对着他,如阳春白雪,冰清玉洁,只一笑,便俘虏了他的心,爱情比意料中来得更汹涌澎湃,带着淹没一切的在所不惜,灭顶沉沦。
“真得那么好看吗?”
那时他也会因着她的一句怀疑而慌了心神,为了那一句答案显而易见的设问句,而指天发誓。“当然好看,我敢对天发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如有虚言,愿天打五雷轰。”那般愚蠢却美好。
窗棱上的菱花落在地上,被拉得越来越长变了形状,司徒曜悄无声息地起了身,抬步向门外走去。开门关门的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竟是连一点细微的响声都不曾发出。
司徒曜后脚刚踏出了凤来阁,温柔的表情便荡然无存,直朝着不远阁的方向大步而去,身形佝偻的嵬奴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司徒曜身后,腿脚不便却也能跟上男人的速度。
“一炷香之内,他若不出现在我面前,便让
免费电子书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