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王早有预见遂没有告诉子孙以防让皇上得了好处去,还是说宁家的确已经败落到只剩一个空壳?
“陛下,宁家莫非……”
“不会!”燕瑞坚决地说道,“宁家积累了几代,不会没有暗线,家财倒是其次,但那些暗线实在令朕如鲠在喉啊!”
“娘娘,颜嫔娘娘,陛下正在议事,不见任何人!”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
“娘娘请留步,好让老奴通报一声!”
“本宫的事很急,你耽误得起么?”
“娘娘……”
早在听到颜若声音的时候,燕瑞就住了口,见到宁颜若一身蛮横之气,他蹙紧了眉头,拂手让人都退下。 浩瀚书屋
“何事非要闯到乾仪宫来?你也是一宫主子,竟如此不知礼数!”燕瑞不悦道。
颜若知道他不高兴,可她还不高兴呢,既然她不高兴,他就休想痛快!
“我问你,是不是你下的旨灭我宁家九族?”
燕瑞已然生了怒气,“是又如何?朕做事莫非要你允许不成?宁颜若,记住自己的身份,若非你是朕的妃嫔,朕不会留你一命!”
颜若自然不傻,不但未被恨意冲昏头脑,脑子却越发清明了起来,她声音尖锐却带着讽笑:“皇上仁慈,饶臣妾一命!我呸!你少在我面前装仁慈,你肯留我一命绝非仁慈,而是为了我宁家的财产与势力,你以为我是你那愚蠢的皇后么?”
“愚蠢”的皇后罗小鱼刚进乾仪宫就听到了这句话,于是裹足不前,善解人意地不去打扰别人辱骂自己的心情,倒是燕瑞怒道:“朕从来不奢望你能有皇后那般心地!宁颜若,你与你宁家的所有女人一样,贪婪,自私,丑陋,朕最为厌恶的便是这种女人!”
罗小鱼闻言暗自点头,的确如此,于是他选了她这个没有追求没有抱负的女子做皇后。
“我贪婪么?天下人谁不知道燕王是这世上最重权的女子,你那好妹妹是个贪恋权势、荒滛无道、残暴嗜杀的女人!”颜若神色狰狞。
“住口!”燕瑞说罢,一巴掌甩上宁颜若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胡言乱语,朕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罗小鱼闻声惋惜地叹了口气,触到他的逆鳞了,颜若郡主还是自求多福罢!
宁颜若丝毫不怯,大笑道:“我宁家只剩我一人,死有何惧!只是我死了,宫外的暗线得不到我的消息,便会执行我早前留下的命令,暗杀燕王与皇后,我不要你死,但你就等着你的好妹妹和那蠢蛋皇后死无葬身之地罢!哈哈哈哈!”
见他神色镇定,似乎她方才所言不足为惧,颜若更为恼怒,冷声说道:“你莫忘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说罢,她也不顾礼数,大笑着离去,在殿门口看到罗小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使得罗小鱼心惊了一下。
罗小鱼猜想燕瑞此时心情必定不好,便不想去做灭火的工具,与万吉点了个头,正要离去,想到什么,又对万吉说道:“万公公!”
“老奴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万吉有些惊讶。
“刚刚颜嫔说的那些话公公可是听见了?”
“老奴听见了。”万吉如实回答。
“可是本宫身边只跟了两个丫头。”罗小鱼意有所指。
万吉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觉着不太安全,便笑着说道:“娘娘请放心,老奴这就拨一队人送娘娘回宫,待禀明皇上之后,便可为坤仪宫增加护卫,确保娘娘安全。”
罗小鱼点点头,放心了,笑道:“有劳公公了。”
“老奴应该的。”
“那本宫就不打扰你安慰皇上了。”灭火的重责就托给你了。
“老奴省得。”
看着皇后娘娘一脸安心地离去,万吉不禁会心地笑了,这位皇后娘娘确实有些意思。
“陛下,颜嫔娘娘说的可是真的?”万吉担心道。
燕瑞一脸冷肃,久久才道:“或许只是虚张声势,但八成是真的。宁王素来疼爱这个孙女,子孙之中既无人能继承,留给这个孙女也无妨。朕留下她无非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今日她自己亲口说了出来,想必假不了,宁王死前,必定交了东西给她,所以她才会如此放肆。”
“陛下,颜嫔娘娘她一直未出宫,莫非有人进了宫……”万吉一脸凝重。皇宫内院,戒备森严,若能进得宫来,不是武功高强就是宫中有内应,无论哪一种皆不是好事。
“看来那连丽尘还是有追查的必要的……”燕瑞喟叹。
“可是颜嫔娘娘……”万吉担忧颜若会以此要挟皇上。
“姑且留着,若她超过朕的底线,即便是花上十年功夫挑出暗线,朕也不会留她!”燕瑞双目沉怒。
万吉静默片刻,忽然说道:“皇后娘娘来过了!”
“哦?”燕瑞有些讶异,“可有说什么?”
“皇后娘娘恰巧听到了颜嫔说的话,老奴只得派了人送皇后娘娘回去,答应娘娘请示陛下加强坤仪宫的守卫。”万吉笑道。
燕瑞闻言也笑了,“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万吉见他心情好了些,便试探性地提道:“陛下,皇后娘娘的性子是极好的,陛下不妨考虑与皇后娘娘诞个小皇子,也好堵了朝臣的嘴!”
燕瑞闻言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只淡声道:“此事朕自有主张!”
终点也是起点六月,热气灼人。
燕王府来位稀客,正是两年前辞行回国的静夜公子。
杯茶饮半,静夜公子终于开口:“燕王殿下如今好风光!”
无双瞥都不瞥他眼,只道:“静夜公子此次来燕京可是有要事?”
“燕静?”华静夜故作不解:“二皇子不是已经死在殿下手下吗,殿下为何提到他,莫非是心有愧疚?”
无双也不恼,仍是不看他,只低头抿口茶,道:“静夜公子不必装傻,虽然静夜公子在大燕学习多年,但既回国,便是华国的皇子,异国皇子无缘无故地来到京城,本王问声的权利还是有的,若静夜公子不能给本王个合理的答案,本王可以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将扣押,再质问华国王上!静夜公子,可好?”
最后句,无双终于分他眼。
华静夜本想冷笑数声,大叫几声“好”,然而他深知燕王此言的利害,只得拼命地摇着依旧花哨如昔的扇子,没好气地道:“恭祝新帝登基!”
无双丝毫不买账:“皇上于二月就登基,华国至今才派使者恭贺,未免太失礼!”
个燕王!华静夜咬牙道:“是华某疏忽,敝国早已在皇上登基之时就派使者,华某此次是为恭贺四公主大婚的。”
“四公主上月大婚,静夜公子来得迟!”无双依旧不肯放过他。
“路上耽搁,华某之过。不过华某此次来是专门拜访燕王殿下的!”华静夜无可奈何地。
“本王与静夜公子似乎并无交情。”无双神情冷淡。
华静夜故作伤心道:“殿下难道忘那些在望江楼的日子么?”
“望江楼已经没,本王要记得什么?”无双很是绝情。
华静夜忽然转移话题:“江夫子今日不在么?”
无双放下茶盏,干脆地:“既然静夜公子无事,本王……”
未等完,华静夜抢道:“华某想知道二皇子葬在哪里。”
无双淡淡地看他眼。
他立即道:“谁都不知道,但是华某知道殿下定知晓,二皇子是殿下亲眼看着下葬的,墓地也是殿下亲自选的。”
无双双目沉沉,道:“静夜公子倒是清楚得很。”
燕静的墓建在京郊的户庄子里,没有恢弘的墓地,只是个简单的土包,只立块碑,上书“卒于三十年腊八”,没有写名讳,没有写关于生平的碑文,甚至没有写明是文帝三十年,不过看便知是燕王所立。
华静夜浅浅地笑,抚过碑上的字,轻声道:“本想借之力,谁料竟般不顶用,走在华某前头。”
无双静默旁,并未看向那人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皇子是怎么死的?”
“自尽。”
“能够死在殿下的怀里,他九泉之下想必也会偷笑的。”华静夜的笑容回到脸上,故作风流地扇着华丽却俗气的扇子,得好似他亲眼所见。
无双并不理会他,见他已经祭拜完,转身便走。
华静夜连忙跟上,无奈道:“殿下为何如此冷淡?殿下为二皇子选个好地方,他应该得到安静。”
无双的脚步顿下,低声道:“只要是本王能给的,本王必然会给他。”
“宁王死,殿下如今可是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啊!”虽知对燕静如此已是难得,但华静夜偏要刺刺。
无双自然不予理会,却问:“静夜公子可是要回华国?”
华静夜喉中哽,个燕王,眼睛还是么利!
扇子扇出的暖风越来越大,将静夜公子的鬓发吹得飘飘欲仙,如同静夜公子脸上的讪笑,“华某虽在大燕呆么些年,却未能游览大燕的大好江山,此次既得空儿,便不必赶着回去,趁机游玩番儿。”
“华王身体可还康健?”无双礼节性地问问。
“何止是康健,华某料想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华静夜没好气地。
华王病危只是华国王后引个漂泊异国多年的小儿子回去的借口,华王的确是病,不过只是小小风寒,未等华静夜赶回华都,华王便生龙活虎。王后紧急召小儿子回国,无非是华王将立储之事摆上台面,朝中众臣议却没议出个结果,最后华王以“能者任之”拍板。于是各家皇子皆发动自己能够动用的最大势力争夺储君之位,王后不得不将小儿子找回来协助大儿子。
本来听小儿子与大燕的二皇子交情甚笃,王后是极高兴的,后来二皇子夺位,王后心里欣喜万分,正想等着位二皇子夺位成功好借力,谁知位二皇子是个不顶用的,不但没夺成位,还丧命,王后满腔的希望便落空。好在小儿子在大燕学么多年,总归是有些能耐的,协助兄长夺位不成问题,好歹让王后有些安慰。
殊不知母同胞,个享尽荣华与母亲的宠爱,个小小年纪便远在他国冷暖自知,个光明正大地争夺皇位,个却只能倾心相助还得任劳任怨,怎能令人心服?于是静夜公子逮着机会便逃到大燕,顺便来看看已经回归尘土的交往数十年的酒肉朋友。
华国的形势无双怎会不知,那华王也是个高产的皇帝,十几个儿子如今争斗不休乱作团,也该他受的,华静夜碍于生母,不能争夺皇位,只能协助兄长,他不逃才怪!不过无双终于放他马,道:“静夜公子玩得愉快便好,本王就不招呼!”
华静夜连忙笑着让到旁,道:“殿下请!”
待燕王上车离去,华静夜也快速离开京城,个地方他是片刻也不想呆下去,令人喘不过气来。
华静夜有得极对,宁王死后,新封的郡王羽翼未丰,无人能与燕王匹敌,燕王如今手握兵权,执掌刑部,已是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是个好东西,京中众臣皆知燕王好色,但碍于李太师的面子不敢投其所好,但地方官员便没有么多顾虑,选中的美子挨个儿地往京中送。既然地方官员已经将礼物备好,京中接应的官员便可借花献佛把,即便李太师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
不过不是谁都能将“厚礼”送往燕王府的,也不是什么礼燕王府都会收的。些琐事自然无需燕王过问,田园将珍宝古玩留下,但那些美人儿却是精挑细选,仔细盘问,最终只留两位,名唤向平与柳月。不过些早早便被豢养的子,都是身娇体贵的,难免吃不消长途跋涉,那两个美人进燕王府不过半月就死个,仔细瞧过之后知晓是病死的,便也没有在意。
“公主,今日可得空儿,可否命人来伺候?”田园委婉地问道。
无双近来忙着肃清宁王在朝中的势力,颜若的话燕瑞自然在意,于是无双便着手此事,虽然不定能找到暗线,但能除些是些。便是此事,忙得无双都没有时间唤人侍寝,于是才有田园今日问。
无双头,算是应允。
“公主以为锦屏可好?”田园又问。
无双颔首,如今燕王府也就只有三位公子,两位是燕王当年从萦纡殿挑出来的,另个便是新进的柳月。
当晚,沐浴后只着单衣的锦屏伴着身水汽走进无双的寑殿,无双已经靠在榻上假寐,锦屏行过礼,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为无双按摩太阳|岤以缓解的疲劳。他的双手刚刚靠近无双,却被无双脚踹滚在地。
锦屏惊诧莫名,连忙跪道:“殿下,奴家……奴家可是惹殿下不快?”罢,他竟口中吐血,可见无双那脚不轻。
无双如看草芥般看着他,冷声道:“滚出去!”
锦屏虽不知无双为何发怒,却不敢多留,连忙行礼退出去。走出房间,却见田园守在那里,当即委屈道:“田总管……”
田园也有些惊讶,公主不是随便发怒的人,更不会迁怒到个小小宠身上,他走近几步,却闻到股清香,微不可查地蹙蹙眉,心中凛,却不动声色地道:“怎么还是般不小心?殿下不喜多余的味道,日后莫要再带上味道进殿下的房间!”
“奴家只是想令殿下高兴……”锦屏哽咽道。
田园却是冷脸色,有些不耐道:“不要高估自己在殿下心中的位置,妄想破坏殿下的规矩!”
锦屏惊,连忙咽下未完的话,低头应允。
“下去罢,今晚不用服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