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说瑞儿呢,您整日把无双儿抱着,也不怕被孩子闹着,再说也不成体统,就不怕折了您的威名!”孟淑兰笑着数落道。
“无双儿乖得很,才不会闹着父皇!”燕北逗弄着无双的小下巴,见着她的笑了才满意,道:“淑兰,我总觉得我们的无双懂事,她今日还认真地看我批折子来着!”
孟淑兰不禁觉得好笑,道:“哪有才几天的孩子就懂事的?少不了得过个几年,您是偏爱,自家的孩子怎么着都好,觉着聪明,什么举动都给她想出些意思来。”
燕北不赞同地说道:“那不尽然,无双儿已经会认人了,说不定就懂事了,只是不会说话表达不出来而已。”小无双出生那日奴才们的戏言却是应了验,这九日下来只对皇上和皇后笑过,其他人怎么讨好都见不到小公主的笑脸。
孟淑兰知道反驳不得,只笑不语。
燕北见女儿打了个呵欠,便道:“我陪你回东阁吧,无双儿累了要睡觉了,你也该歇息了。”
孟淑兰点头,由莺歌搀扶着随他一道回东阁。
且说燕瑞此时却在赶往燕京的路上。三月十八那日他赶回蒲华,在那逗留了六日,随后行至阜阳县,又停留两日。今日晚膳后薛太傅言明日回京都,且已令暗卫回京禀告皇上明日午时之前便可到达京城。那阜阳县离燕京不过二百里,骑马不过半日便可抵达,燕瑞心急,便求得薛暮允许,只带了五个侍卫连夜先行回京,薛暮及余下众人则明日清晨再动身。
燕瑞此时心中兴奋之极,想到再过一个时辰便可见到才见过一面的妹妹和两月未见的母后,心中不禁一阵暖意,即便一路颠簸也不觉着劳累。
正值月末,月亮瘦得只剩一条弯钩儿,今夜的星星并不多,道路并不能看分明,好在燕瑞骑的是驿马,识得去京都的路,前面也有侍卫探路,所以走得还算顺利。自上路以来,燕瑞心情甚好,想的念的都是他那白白嫩嫩的妹妹,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直到坐下马匹惊叫一声他才警觉起来。
却只一瞬,燕瑞便觉到马匹猛地前倾,他知晓必是马中了暗器,连忙踢开马镫,翻身下马。那马被暗器割断了腿,剧痛之下竟将他甩下身去。情势急迫,他来不及使上轻功,落马后翻滚了两圈才止住,狼狈不已,因衣裳单薄少不得要蹭破些皮。纵使他再如何聪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刹那之间便做出对自己伤害最小的举措已然不易。
众侍卫突遇此变故,也有些措手不及,见燕瑞摔倒在地,连忙下马,想包围上去将他护在中间。岂料还未等他们近身,燕瑞便觉到背后一凉,已然中了一刀,来人必是用刀好手,那一刀砍来力势极大,燕瑞甚至被划飞三尺开外,重重扑倒在地。那金属刀光一闪,几个侍卫清楚看见上面沾有血迹,其中两人立即挡在燕瑞身前,其余三人则攻向刺客。谁知四周竟突然涌出多个黑衣人,原来刺客不止一人。来人皆为好手,侍卫逐渐抵挡不住,很快便被斩杀两人,其余三人也已受伤不轻。
余下三人心中已然绝望,看到扑倒在地至今毫无声响向来受伤颇重的大皇子,其中一人厉声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大皇子!”这已是无望一博。
果不其然,刺客首领只冷哼一声,一言不语,举刀砍上前来,顷刻又杀死一人。这些刺客正是冲着大皇子来的。剩余两人知晓今日必要命丧于此,已无力抵抗,只是思及大皇子,便不得不咬牙坚持,只是心中已不抱任何期望。
不料此时却突然混入另一批乌衣人,身手高强,暂时阻了黑衣刺客。时辰一长,那些刺客竟不敌乌衣人,已有三名刺客倒地不起。那些刺客仍不放弃,先前砍伤燕瑞的刺客首领还在向燕瑞靠近,企图再补上几刀,皆被乌衣人阻着,不得前行。他环顾一圈,发现又折了两人,再看一眼仍趴在地上未动的燕瑞,隐隐可以看到他背上白衣已经染乌,便低喝一声:“撤!”转身离去,那身法却是极快。其他刺客也紧随其后。
为首的乌衣人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两人跟随那些刺客而去,一人释放信号弹。他上前扶起燕瑞,喂他吃下一粒药丸,正要检查伤口,只听燕瑞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玄一,简单包扎一下,立即送本殿回京。”
那名叫玄一的乌衣人颔首,取出一只瓷瓶大略撒了些药粉到燕瑞背上,再从长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帮燕瑞扎紧止血。然后转身对幸存的两名侍卫道:“我等乃大皇子贴身侍卫,大皇子一意孤行,薛太傅放心不下,命我等追随过来,好在赶上,否则万死不足以谢罪!大皇子重伤,由我等护送回京,方才我已通知援兵,你二人在此等候援兵,二位的功绩,我等必会向圣上禀明。”说罢便抱起燕瑞离去。
那两名留下来的侍卫眼见他们顷刻便已不见身影,对视一眼,皆松下气来,跌落在地,各自心中自是无比庆幸坚持下来,如今不仅留得性命,更立了大功,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再说玄一那一队人顾及燕瑞伤势,自是片刻也不敢耽误,使轻功急速向京都赶去。燕瑞有伤在身,颠簸不得,为保平稳,只得轮流抱他,待一人气力不继,另一人立即接替。不过半个多时辰,却已到了燕京城门口。
此时已近三更,城门早已关了。其中一人上前叩门,片刻之后竟无人应门,便用上内力拍上一掌,“嗡”的一声,整个城门都微微一颤,立即听得门内一人有些惊慌却仍带着睡意的声音:“谁在敲城门?一更三点已过,禁止通行,待明日五更三点城门开时再来吧。”
那叩门的玄五闻言怒道:“我等乃大皇子贴身侍卫,大皇子有伤在身,须进宫就医,若耽误了伤势,你担当得起吗?”
城内那看守城门的士兵闻言睡意顿消,脊梁发凉,但仍颤声问道:“可有令牌?若无令牌或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即便是大皇子本人也是不能放行的。”
“有令牌在此,你等先打开城门才好查看!”
“吱呀”一声,城门打开仅容两人过的间隙,一瘦矮士兵提了灯笼走出来,打量城外众人一眼,又多观那被人抱在怀中的燕瑞一眼,见其白衣上血迹斑斑,立即问道:“令牌何在?”
玄五出示手中金牌,冷道:“这是圣上御赐金牌,你可认得?”
那士兵接过金牌,就着灯笼微弱的光一看,那金牌正面雕着可不就是那五爪金龙,反面刻有“天赐大燕文帝圣旨”八个字。士兵心知他们是宫里头的人,便立即退至一旁,恭敬道:“各位大人请进!”
待玄一等人行至宫门前,守卫显然严谨许多,玄五一出示金牌便立即被放行,一刻也未耽误。玄一想到皇上此时必定在淑兰殿做好准备,也顾不得宫禁便直接往皇后寝宫飞奔而去。
遇袭(下)
且说燕瑞脱险之后,玄一便令轻功最好的玄六先行回宫禀报圣上。那玄六为节约时辰,并未过两道门,直接翻墙而过,并未惊动守卫,也不过比玄一一行早到一刻。玄六一进淑兰殿就被暗卫发现了,便比了个手势,暗卫知晓他是自己人,便带他去见大总管万吉。
万吉早已听到动静,待见到来人知道是玄部的人,忙道:“可是大皇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禀总管,大皇子执意连夜赶路,途中遇袭,受伤不轻,现正被护送回宫,估计一刻便至,属下先行禀告。”玄六抱手恭道。
万吉闻言大惊,凛道:“你先留下,洒家立即去禀告圣上!”
那寝殿里,燕北和孟淑兰二人早已歇息。只听脚步匆匆后便是万吉压低的声音:“陛下,老奴有要事禀报!”
睡梦正酣却突然被吵醒,燕北心中虽然不悦,但知晓万吉必是有要事,便沉声问道:“什么事?”
万吉急道:“是大皇子出事了!大皇子连夜回宫,途中遇袭,暗卫来禀说是伤势不轻,如今正在赶回来的途中,用不了一刻便到了!”
燕北闻言立即坐起,惊醒了孟淑兰,她模糊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燕北知她身体虚弱,近来睡得颇沉,便柔声道:“无事,是上朝的时辰到了,你再睡会吧。”见她睡着后,便轻手轻脚地下床,出了寝殿便疾步走向外殿。
接过万吉手中的外袍披上,他立即吩咐:“去把姚怀广找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有,把吴嬷嬷叫来守着皇后,让他们手脚轻点,别吵醒了皇后!”
万吉应声而去。
燕瑞被送到的时候,姚怀广还未赶来。燕北见到儿子白衣上大片的血污,心中蓦地一紧,抢上前去抓住儿子的肩膀,连自己肩上披着的外袍滑落在地也没注意到。
“瑞儿……”艰难地开口叫上一声,声音竟有些颤抖。
心慌之际燕北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紧了紧,却是燕瑞握住了他颤抖的手,他仔细看去,发现了儿子眼中的光芒,随即心下稍安,道:“把大皇子送去暖阁!”
暖阁是燕瑞幼时住的地方,自他八岁之后便有了自己的承瑞殿,但偶尔留宿淑兰殿时候便还是宿在暖阁。待燕瑞被放到床上,燕北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待姚太医到了叫他立即到这里来!”
待大门关上,燕北立即坐上床边,急道:“到底伤得如何?”
燕瑞见父皇如此着急,忙道:“父皇不用担心,只是皮肉伤,不打紧的,就是看起来吓人。”
“你怎么如此卤莽!如今这般,你母后知道了又该如何伤心!”燕北又气又心疼。
“父皇勿恼!瑞儿心中自有计量,您先听瑞儿解释……”
话未说完,便听到门外万吉的声音:“陛下,姚太医到了。”
燕北看了燕瑞一眼,站起身,道:“进来吧。”
姚怀广进门后直接向皇上请安,万吉见房内无任何宫人,便机灵地关上门。万吉静心听闻四周动静,幸得今夜恰巧是姚太医轮值,否则得出宫去请,又得耽误时辰。姚太医看似文弱,却是有些底子的,疾步而来气息却丝毫不乱。
“姚太医起来吧,先来看看大皇子的伤势如何了。”燕北道。
“是!”姚怀广应声起身走到床前为燕瑞把脉,片刻之后,他取出药箱中的小剪利落地剪开简单包扎的布条和燕瑞的衣裳,剪至最里层赫然是一件金丝软甲。
燕瑞配合地将软甲脱去,那光洁的背上赫然一道一尺有余的血口,加上肌肤上沾染的斑斑血迹,看起来颇为吓人。
“叫人送热水来,伤口沾了尘土,必须清洗!”姚怀广头也不抬地说道。
万吉开门低语一声便端进了热水,想来是已备好了的。姚怀广用白巾湿了热水细细地将伤口处清洗干净,淘过之后又仔细地将燕瑞的背部擦洗干净。伤口虽长却并不深,只是皮肉伤却痛得紧,碰触到伤口时,纵是燕瑞忍性再好也不住地吸气。清洗完之后,姚怀广在伤口上细细均匀地撒上药粉,再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姚怀广才道:“陛下,大皇子背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失血不多,好在对方并未用毒,只需日日换药,切勿大幅动作和沾水,不到半月便可完全愈合。然或是那一刀力度过大,纵是有软甲护着,大皇子还是受了些内伤,幸好并不严重,微臣为大皇子开个方子调理一个月再仔细修养便可。”
燕北闻言才放下心来,顿了一下,道:“药方按失血过多、内伤严重至有性命之忧的开,此后你只需‘费心’医治大皇子,太医院那里不用当值。姚太医,你自个儿计量,朕信任你!”
“微臣明白。大皇子已无大碍,微臣先行告退以开方配药,今夜恐会发热,微臣自会留守外殿。”姚怀广听到皇帝陛下的信任之语并无任何得意之色,仍是恭谨应道,神色如常。姚家派他入太医院兑现给先帝的承诺不是没有考量的,且不论他医术如何,姚怀广此人严谨守礼且知进退,最重要的是他应皇家的邀约入宫,便是效忠皇权,并无追名逐利、参与朝政之举。
待姚怀广离去,燕北本想让燕瑞好好解释,却见燕瑞额冒细汗,因奔波劳累加上遇袭受伤且不免受到些惊吓,已经闭上双眼半睡过去。燕北轻叹口气,吩咐万吉帮燕瑞梳洗打理让他睡得舒适些,便出去了。
燕北独自走进西阁,一关门玄一便现身跪道:“属下未能保护好大皇子,请皇上降罪!”
“整个经过如实道来!”燕北冷道。
“是!今日晚膳后薛太傅言明日回京,大皇子按捺不住,便求得太傅允许连夜回京,说是给皇后娘娘一个惊喜,便未再谴暗卫回京禀报。属下等自是要暗中跟随,只是临行前大皇子交代属下保持距离且再谨慎三分,切勿让他人觉察出来,若有人伏击,不到危急时候不得现身。途中大皇子越行越快,属下等内力不济,便拉了些距离,待属下赶上之时,大皇子已然中刀,属下按大皇子吩咐,待所剩侍卫无力抵抗时才现身。那些刺客身手高强,行动有组织,其领头之人眼见不敌也不肯撤退,后人手折损严重,他认定了大皇子重伤才肯离去,想必是专嗣杀人之职。属下派善追踪的玄三玄四跟踪而去,尚未归来,因此属下并不知刺客底细。”玄一详细禀报道。
“这么说,大皇子连夜回京之举是故意为之?”燕北问道。
“属下以为大皇子与薛太傅是商议过的,是以太傅并未阻止大皇子此等危险之举。”玄一将心中猜测如实道出。
“另有一事,属下等行至城门前被阻了片刻,叩门迟迟未应,想是守卫睡死过去,玄二以内劲叩门才吵醒守卫,待道出大皇子伤势才肯开门,仅一人守卫。”
燕北略一思索,心中了然,道:“你先且退下,待玄三玄四回来再来禀报。”
“是!属下告退。”
翌日,朝官等足一个时辰却不见皇上,只见万公公匆匆赶来宣皇上口谕曰:罢朝一日。右相想探问何故,却只换来一句:“天家之事,岂是你我可以妄论的!”说罢,万吉便又匆匆离去。殿里顿时议论纷纷。
只听有人道:“果不其然,定是大皇子出事了!”
“何以见得?”
“今晨已经有人传开,昨夜大皇子在途中遇刺受伤了,守城的士兵亲眼见到大皇子身上血迹斑斑,怕是受伤不轻。”
“下官怎么听说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
“是大皇子,宫门侍卫也见到大皇子的侍卫把昏迷不醒的大皇子抱进宫的。”
“此事可是真的?莫不是谣传?”
“千真万确,太医院的宫人说昨夜万公公急急把轮值的姚太医请了过去,后来姚太医又赶回去配了大量的药!”
“听说是重药!”
“是啊,听说大皇子被刺客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呢!”
“还流了不少的血……”
“要变天了……”
……
燕北已同孟淑兰用过早膳,燕瑞之事燕北已告知她,因担心病气过给她,燕北不允她进暖阁。虽知晓儿子伤势不重,孟淑兰心中仍是担忧,面上便带有几分愁容,又提不起精神,便上榻歇着。
燕北命万吉端上早膳同去暖阁,燕瑞却已醒来,燕北见他趴着未动,想是麻了身体,便令万吉帮他揉捏几周,见他微皱眉头,心中好气又好笑,不由训道:“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卤莽!”
燕瑞心知母后必是知晓此事为他忧心了,所以父皇心中有气,便苦笑道:“不瞒父皇,儿臣确是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那一刀过来,儿臣被砍飞出去,确实岔了气儿,待缓过来便感觉到疼,儿臣何时这般疼过,一时便动弹不得。不过儿臣当时却感觉到了脆弱,人命是如此脆弱,儿臣若再不变强便连骨头也不剩了!”
燕北闻言,面上稍缓,道:“是薛太傅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是儿臣的主意,不过太傅怕是早有想法,对儿臣的举动也了如指掌,并未反对,知晓儿臣穿了软甲,还笑眯眯地送了儿臣几袋鸡血,儿臣身上的血大多便是鸡血。”
“你算准了刺客会砍你背部?”
“儿臣并没有算准此举,因此在衣裳前后两侧及腰上皆缝了血袋,打算中刀后便弄破血袋,哪知刺客那一刀用了内劲,直接把背后的血袋振破了,儿臣飞扑在地又压破了前面的血袋,血便流得多了些,还省了儿臣的事。”想到粘了一身的鸡血,纵然清理过仍留有淡淡的血腥气,燕瑞便苦不堪言。
事实上,鸡血与人血浓稠度不同,气味也有差别,按道理是骗不了有经验的人的,只是夜里黑暗,看不分明,加之那领头刺客砍了燕瑞一刀后又杀死一名侍卫,刀上又沾了人血,因此也未引得刺客怀疑。
燕北闻言有些笑意,道:“薛太傅的手段你可要学着点!”
“娘娘,昨儿个夜里大皇子在回京的路上遇袭了。”
贺婕妤闻言,双目一亮,喜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了,皇上今早没上朝,听说大皇子重伤,还昏迷不醒呢。”银杏回道。
贺婕妤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是不是宁家下的手了,无论与宁家有没有干系,宁家想必也要有所动作了,我倒要看看,宁馨宫的那个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娘娘,云妃哪里?”银杏忧心道。
提到云妃,贺婕妤笑容稍敛,道:“她自然还摆着自以为公正的脸,不会插手,谁让她没出皇子,只是秦昭容那里怕是要心动了。”
“秦昭容的哥哥可是左相,深得皇上信任,宫里头出了皇子的除了皇后娘娘,就属她的背景最为雄厚,娘娘可要小心啊。”银杏担忧道。
“哼!你以为宁家会轻易让她得手?宁家第一个要防的就是秦昭容。”贺婕妤冷笑道,“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银杏双眼一亮,笑道:“娘娘果然英明!”
所谓契机(上)
正值月末,李幕遮并未外出,依照往常习惯只留在家中书房里听各家掌柜报帐,核对这个月的帐务。今日上午掌柜不会过来,他便查看昨日留下的帐目,按照往常的进度,用不了一个上午他便可看完未处理的帐本,待下午掌柜们过来便可直接指出优劣之处。只是他这个老顽童父亲上朝归来后直接来了他的书房,见他正在忙,便也不言不语,直接坐下喝茶,待慢悠悠地喝完了三盏茶之后无事可做,便直盯着他瞧。他实在是坐不下去,无奈地揉揉额角,道:“爹,下朝了?”
“不下朝我还能在这儿?真是敷衍!”李太师嘲道。
“爹,可是有事?我正忙着。”李幕遮无力道。
“你猜今日朝会发生了何事?”李太师有些神秘地说道。
李幕遮握了握拳,放弃地回道:“爹,我不问政事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知道朝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