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莫少疏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 这几天我一直心惊肉跳的。你不肯帮我照顾悚儿,那帮我保管一样东西行不行?”边说边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叠纸来递给曹横。
莫天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父亲,觉得父亲的精神比白天看起来差很多,这两天一直没有看见的黑气又弥漫上脸颊。再一看,那叠纸竟然就在他背诵过的幽煌剑法的招式图解,只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弄不明白,父亲刚才提到的绿萝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是想不明白父亲何以突然就知道来要幽煌剑的乃是绿萝,又奇怪又迷茫又不安。
曹横只看一眼,就将纸全部放在书桌上:“庄主,你要属下保管也可以,但请庄主先将剑法密封好。”
莫少疏又拿起剑法全部塞到曹横的手中,道:“曹兄,我既然给你剑法,就不禁止你观看。这是我花去两天时间,不眠不休赶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装订。等以后你看时机合适的时候,再交给天悚。”
曹横接过剑谱,突然撕下一幅衣服的前襟,将剑谱包裹起来,道:“既然如此,我就受少庄主这三个头。”
莫少疏大喜,急忙示意莫天悚磕头。莫天悚可不愿意去跟着一个陌生人,何况这陌生人还很勉强的样子,忍不住在自己心里嘀咕,磨磨蹭蹭地正要下跪,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却依然无法弯曲,又奇怪又觉得是解脱。
只听曹横又道:“但是这三个头要等到十年以后。少庄主,十年后你来孤云庄找我。要是你能破去我孤云庄十八魅影的联手合击,我就受你三个头,并把暗礁的一切都交给你。我会像今天对待你爹那样对待你。要是你不能破去十八魅影的联手合击,就不用给我磕头了。我给你黄金五百两,今后再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对莫少疏拱手施礼道:“庄主,想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对少庄主交代,属下先告退。明天辰时再来听命。”不等莫少疏再说,拿着幽煌剑谱穿窗走了。
莫少疏对着窗子深深一叹,拉着莫天悚低声道:“没想到幽煌剑谱也拢不住曹横的心。悚儿,为父就只能做到这一步,是好是坏,今后就只能是看你自己了。”
莫天悚犹豫片刻,鼓足勇气,惴惴不安地问:“爹,孩儿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曹先生与我们素无来往,怎么会对爹自称属下?他说的暗礁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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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秘密
更新时间2011…8…2419:47:07字数:5790
莫少疏深深叹息,拔下发髻中的那根雕刻成宝剑形状的黑色玉簪,插在莫天悚的发髻上,缓缓道:“这根玉簪虽然不值钱,却是爹最喜欢的东西,今后就送给你了。暗礁是一个负责保护我们的杀手组织。曹先生是训练那些杀手的人。十多年前,我和曹先生都还是飞翼宫的人。那时候曹先生是飞翼宫的一名侍卫长。我是典狱执事,也就是掌管监狱的人。因为曹先生是你母亲的表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莫天悚完全听不懂父亲的话,忍不住问:“那曹先生不就是我的表舅?爹,为什么我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过?飞翼宫又是什么?”
莫少疏没有回答,接着道:“那一年,曹先生在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出了一个大纰漏,宫主很生气,亲自下令将曹先生关起来,预备要等解决完那个纰漏就处决他。你母亲很着急,就求我想办法救曹先生。
“我本来是不敢的,可那时候你母亲才刚刚怀上你,一着急,人就瘦了一圈。我心中一软,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救出曹先生,带着你母亲,收拾起我家传的幽煌剑和一些细软,一起逃出飞翼宫。
“飞翼宫不肯罢休,派出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我们一路逃亡,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来到这里隐居。你是在逃亡的途中出生的。只可惜你娘因为产后体虚,加上舟车劳顿,担惊受怕,还没有等你满月就撒手人寰。临终前拜托曹先生照顾我们父子。
“曹先生一诺千金,我们这些年多亏他在暗中照顾,才能过得这么平静,衣食无缺。但是这种平静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曹先生已经查明,那天带走莫桃的就是飞翼宫的人。悚儿,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和曹先生的渊源,今后一定要听你表舅的话。”
莫天悚觉得今夜父亲的话非常奇怪,不仅没有解开他心中的疑团,反而让他的疑问更多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莫少疏又拿起书桌上的一叠写满字迹的纸递给莫天悚:“你回房去吧。立刻把这些都好好看看,明天早上到我房间中来,我要问你。”
莫天悚离开书房就看见柳氏还没有休息,正在一边等他。莫天悚皱眉道:“柳妈,我不是让你自己先回去睡觉吗?”
柳氏道:“哪有主子没休息,我们下人倒先睡觉的道理。”提着灯笼和莫天悚一起回到房间中,放下灯笼,点燃蜡烛,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莫天悚,才关切地问:“天悚,这么晚了,你爹叫你什么事情?有没有为难你?”
莫天悚把拿叠纸放在桌子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道:“爹只是让我见了见曹先生,然后让我仔细看看纸上的东西。”
柳氏不识字,并不去看桌子上的纸写些什么,只是奇怪地问:“庄主这些天一个人关在书房中,就是写了这些给你看啊?那你明天可得仔细看看。曹先生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幽煌山庄的,怎么没有听人提起来?”
莫天悚点点头,坐下开始翻看:“我傍晚的时候睡够了,现在睡不着。再说爹明天要问的,我也必须现在就看。柳妈,你在孤云庄住过一段时间,知不知道曹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氏见莫天悚不睡,她也不去睡觉,絮絮叨叨地道:“要说曹先生,那可是一个厉害的人,脾气比你爹可大多了。庄主从来也不打我们下人,可孤云庄上下人只要是犯了一丁点的错都要挨板子的。因为我是拿着庄主的荐书过去的,他对我还算是客气,只是要我帮忙做一些针线,从来也不为难。那些和我在一起的老妈子就没我幸运,稍微不对,就要受罚。有一次,周嫂不过是把一件夜行衣上的扣襻挽得大了一些,就挨了一顿板子,三天都没能起床。”边说边找出两根蜡烛点燃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过针线活也坐在桌子旁边,边做针线边陪着莫天悚。莫天悚从小就是穿她做的衣服,穿不惯其他人做的衣服。她离开以后,莫天悚好些衣服都小了,还舍不得丢。柳氏甚是心疼,这次回来一安顿好就在给莫天悚赶工做新衣服。
莫天悚道:“那曹先生是做什么的?”
柳氏摇头,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在那里的时候,只在缝纫房负责做衣服,住在孤云庄的下院,平时也难得看见曹先生。不过我听上院的小厮说,曹先生是专门杀人的,训练出十八魅影杀手去帮他杀人。”
这和刚才父亲说的一样,不由得莫天悚不信。想起父亲要他以后都听这样一个人的话,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也不敢再多问,埋头专心的看那叠子纸上的字。
这几十页纸上写的并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幽煌山庄的一些琐事,依次记载了山庄中所有下人和佃户的情况,第一个就是管家崔寿。字迹比他开始看过的幽煌剑法潦草很多,好些字还是少了一些笔画的错字。莫天悚看得又费力又没趣,但他怕父亲明天询问,还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山庄的事情原本莫天悚本来知道得并不多,只是这里两天崔寿每天都会来向他请示,他虽然没有意见,也比从前多知道一些,越看这几十页纸却是越觉得疑惑。例如纸上第一个记载的崔寿,说他忠诚,可信赖。这一点因为莫天悚和山庄帐房萧瑟亲近,而萧瑟算是崔寿的对头,他和崔寿便不亲近,弄不明白,但后面写着凡是山庄中十两银子以上的调动,管家崔寿就要请示以后才能做主,可莫天悚却知道其实二十两以下的银钱调动,崔寿都有权利自己决定。再例如,纸上记载莫桃家租种的是三亩李子园,但莫天悚清楚地知道莫桃家种的其实是桃园,莫桃也是因此而得名的。
莫天悚将纸全部看完,发现无数错误,气哼哼地道:“爹这是写的什么嘛,还要我看。”生气地把纸丢在桌子上。纸散得到处都是。
柳氏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帮他收拾,诧异地问:“怎么了?”
莫天悚噘嘴道:“爹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多字都写错了,内容也不对。柳妈,你说明天爹要是问我,我是照正确的回答,还是照爹写的错误的回答?”
柳氏把捡起来的纸又塞到莫天悚手里,叹息道:“天悚,你爹这些天都没吃东西,精神一定不好,写错几个字,记错一些内容也是正常的。你爹中毒了,还写这些给你看,一定很重要,你就再仔细看看,免得你爹问你的时候你答不出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熬点燕窝来。”
莫天悚却被柳氏说得一呆,他前两天看的幽煌剑法也是父亲这几天赶着写出来的,字迹不仅工整,还一个错字也没有。耐着性子又去看那些纸,不耐烦地摆手道:“我不饿,不想吃东西。柳妈,你要累了,就自己去睡一会儿,我不用你陪着。”
柳氏笑道:“柳妈倒忘了如今我们天悚已经是幽煌山庄的当家人,长大了,不用人陪。好,柳妈不打扰你办正经事。”边说边离开了。
莫天悚又看一会儿,便被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所有的错误都出现在有错字的句子中,那些没有错字的句子记载的内容都是正确的。莫天悚心中疑惑,数了数,错字竟然多达几百处,纸上记载的内容有一小半都是错误的。他知道父亲办事一贯严谨,绝对没有道理写错这么多地方,心里就更是疑惑,专门选那些有错字的地方看,愕然发现那些错字竟然可以连成句子。
刚才他发气的时候,把纸摔在桌子上,已经弄乱了顺序。这时候急忙找出第一页细看。所有的错字连在一起,果然是一段文字,却将莫天悚看出一身冷汗来。
莫少疏告诉他,幽煌剑法其实分上下两部分,一阴一阳,互为补充。他前两天背诵的只是幽煌剑法的上部,属阳,单练进展迅速,但一年以后就会导致阴阳失调,此时必须要开始练习下部属阴的内功才对身体无害,否则随着功力的加深,单练上部的人会遭真气反噬。幽煌剑法下部藏在莫桃家的桃园中,唯一的一棵李子树的树下,深入地下达三尺,面上有一块大石头遮挡。
幽煌剑也分雌雄两柄,一为九幽,一为烈煌,合称幽煌,用法分别和剑谱的上下部对应。莫天悚看的剑谱是烈煌剑的剑谱。莫少疏房间中的悬挂着的那柄剑是雄剑烈煌剑,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但嗜血,出鞘后不见血不归鞘。而莫天悚现在插在发髻中的黑色剑形玉簪就是雌剑九幽剑,形体虽小,可比烈煌剑还要可怕,剑身带着天然的毒性,只要被九幽剑刺中的人,不及时解毒必然无救。解毒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让中毒者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赶到滇地墨水的蝴蝶谷黑龙潭寻找到足够的黑蚂蟥,让黑蚂蟥吸出毒血。
莫少疏又告诫莫天悚,要记得莫氏族人一生剑上都不得沾血的祖训,幽煌剑的杀气太重,用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最后又告诫莫天悚,这些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柳氏和曹横,看完以后,立刻把所有的纸都烧掉,倘若有人问起,还必须说是他自己要烧的。
莫天悚的心中七上八下的,脑子中更是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看见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对父亲要弄如此玄虚就更是不理解,但还是依照父亲的话,拿起一张张的纸在蜡烛上点燃。
他刚刚烧了有五六页的时候,柳氏端着一碗刚熬好燕窝推门进来,吃惊地叫道:“天悚,你看不明白,也不能把你爹写给你的纸都烧了啊。”
莫天悚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答话,抓起一把纸,又全部在蜡烛上点燃。柳氏急了,放下燕窝过来抢救。但莫天悚是从小练武的人,年纪虽然小,力气却比柳氏还大。柳氏用尽全力,使得原本掉在地上的纸灰都飞起来,也只抢救下半页纸来,急得柳氏不行:“天悚,这你爹日后要是问起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莫天悚呆呆地看着满屋子像黑蝴蝶一样飞舞的纸灰,摇头道:“别担心,是爹要我……”忽然想起父亲的告诫,又改口道,“是爹写得不好,都是错误,我怎么也看不明白。 爹都说以后幽煌山庄由我做主,难道还能随便就惩罚我吗?”
柳氏还是很着急:“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这两天你爹的身体不适,才会要你管理山庄,等你爹的病好了,看你爹怎么收拾你吧!”一边说一边把她抢到的半页纸小心地折叠起来,在自己身上收好。这才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燕窝,正要给莫天悚,发现燕窝中也掉了好些纸灰进去,摇头道:“算了,我重新再给你盛一碗去。”说着就离开了。
莫天悚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又发一会儿呆,决定去找父亲问个明白,起身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时间竟然不早了。他记起今天就是绿纱蒙面女子说的用幽煌剑交换莫桃和解药的日子,更加着急要去见父亲,不走正路,从花园中穿小路朝父亲的房间走去。
莫少疏喜欢清静,幽煌山庄中所有的房屋都是相对独立各不相连的,几个住人的地方还自有小院落。莫天悚刚走不远就看见前面衣衫一闪,依稀是柳氏的身影。
莫天悚奇怪起来,柳氏说要给他换一碗燕窝,此刻应该在去厨房的路上,与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张嘴刚刚要叫,忽然又想起父亲几次要他堤防柳氏,便多了一个心眼,远远地跟在柳氏的后面。
看柳氏走的路线,也是去莫少疏的房间。莫天悚没跟踪多久,就见柳氏在离莫少疏房间不远的小路上停下来,东张西望地似乎在等什么人。莫天悚急忙躲在一丛灌木后面悄悄地张望。
时间不长,小路上出现两个人影,居然是曹横和莫桃的父亲财旺,财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柳氏看见他们就迎上去,低声对曹横说了句什么,又从怀里拿出半页纸交给曹横,然后就自己离开了。看方向,这回她是朝着厨房走的。
莫天悚捂着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柳氏说的话他没有听清楚,可柳氏递给曹横的那张纸他却看得清清楚楚,烧焦了半边,正是柳氏刚才从他手里抢走的那半页。
曹横拿着纸以后,随便看了看便揣进怀里,和财旺一起继续朝前走去。来到莫少疏的房门前,还没有敲门,守门的家丁就打开房门,恭恭敬敬地让他和财旺进去了,看样子绝对是莫少疏事先吩咐过的。
莫天悚按捺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快步朝父亲的房间走去。他非常着急,也忘记要敲门,一到就直接推门进去。进门就看见父亲和曹横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不仅放着刚刚还背在财旺身上的包裹,另外还放着一把带鞘的宝剑。剑鞘非常漂亮,是鲜艳的红色,龙吞夔护,珠宝晶莹,一看就非凡品。正是一直挂在莫少疏的房间中,莫天悚从小就看习惯了外表,却从来也没有看过剑鞘中的宝剑,也没有碰过一下,他刚刚知道正确名称是烈煌剑,但一直被他父亲叫做幽煌剑的宝剑。
财旺站在桌子旁边,正在打开那个包裹,同时说:“……顺利得很,一点意外都没有。”
要平时莫天悚这样闯进父亲的房间,必定会被教训一顿,但今天莫少疏的心情显然很好,笑眯眯地看看莫天悚:“悚儿,你来了。把门带上。过来谢谢财旺叔。”
莫天悚恭敬地答应一声,才记起自己今天有些莽撞,抬头朝父亲望去,愕然发现父亲的心情虽然好,可气色很不好,前些天消退的黑气又弥漫上他的脸颊,不过精神看起来到还可以。莫天悚又担心起来,回手带上房门,来到莫少疏身后站着,好奇朝桌子上的包裹看去。
财旺已经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外表看来很普通的黑漆木头盒子。财旺没有打开盒子,而是将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莫少疏。莫少疏接过盒子后立刻打开一看,不过朝盒子中看了一眼,神情便是一黯,将盒子递给旁边的曹横。
曹横朝盒子中看一眼,脸上立刻变了颜色,猛力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问:“财旺,路上你有没有打开过盒子?”
莫天悚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头一看,盒子里面被漆成黑色,可竟然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财旺吓一大跳,扑通跪下,惶恐地道:“曹老爷专门吩咐过的,这盒子又关系到我们家桃子和庄主的性命,小人怎么敢擅自打开?庄主,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打开过盒子。”
曹横拿抓过盒子摔在财旺的身前,大声道:“你还敢狡辩,你如果没有打开过,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呢?”他的力气很大,盒子掉在地上就碎成几片。莫天悚这才发现,盒子其实并不是空的,里面还有一条小指粗细的黑色肉虫子。肉虫掉出盒子以后,迅速地朝桌子下面爬去。
财旺吓坏了,用力磕头:“庄主,我真的没有打开过盒子!”
就这一点时间,莫少疏的精神差了很多,挥手道:“算了,曹兄,事情已经这样,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财旺叔,你先下去吧。”
财旺又磕一个头,嗫嚅道:“庄主,那我们家桃子什么时候能回家?”
莫少疏还没有说话,曹横就大声道:“你还想莫桃回家?你知不知道盒子中装的是什么?那是一支成形的千年人参!给莫庄主吊命用的。”抓起桌子上的烈煌剑就塞到莫天悚手里,“去,杀了财旺给你爹报仇!”
一直都有些发懵的莫天悚也吓一大跳,一颗心蓬蓬乱跳,急忙把双手都背在身后,小声道:“爹说过,我们莫氏祖训,凡我莫氏族人,一生剑上不得沾血。”
曹横似乎是一愣,回头看着莫少疏道:“庄主,少庄主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才姓了十年的莫,居然就有一个祖训出来?你这一生,杀的人没有一千,至少也得有八百,居然会给少庄主规定出这样一条祖训?”
莫少疏用手撑在桌子上,吃力地站起身来,缓缓道:“就因为我的杀孽太重,所以才有今天的报应,我不希望悚儿也遭此报应。曹兄,事已至此,看我老脸,就放财旺离开吧。悚儿,我很累,你扶我去那边的床上躺一会儿。”
莫天悚见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中,父亲脸上的黑气又重很多,精神也差很多,心中非常担心,急忙过去扶着父亲朝里屋走去。
曹横一把抓住莫天悚的肩头,把他从莫少疏身边拉开,将烈煌剑硬塞到他的手中,大声道:“不行!天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今天不能放过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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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易子
更新时间2011…8…2419:47:38字数:6737
莫天悚的肩头一阵疼痛,像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样被曹横抓住,六神无主地抓着烈煌剑,早上看的那些文字涌现在脑海中,只觉得往日熟悉的宝剑突然间就变得可怕起来,下意识地朝父亲望去,完全不明白曹横的话。父亲明明好好地就站在这里,杀父之仇从何说起?
莫少疏拉过莫天悚,抓起他手中的宝剑放在桌子上,不悦地道:“曹兄,你吓着悚儿了。我都说算了,你还逼迫一个孩子干什么?我是绿萝的姐夫,悚儿是她嫡亲的外甥,等一会儿我只要把幽煌剑给她,她难道还真的会要我父子的性命?”
曹横很明显又是一愣,吃惊地叫道:“你要把幽煌剑给绿萝?你不怕她把幽煌剑带回飞翼宫?”
莫少疏淡淡道:“带回去就带回去吧。幽煌剑也不过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而已。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平静的日子,十年来幽煌剑从来不曾离鞘,恐怕都生锈了,就算是送给飞翼宫也没什么。财旺叔,你回去吧。等我们救出莫桃以后,我立刻让人送莫桃回家。”
财旺看看莫少疏,又看看曹横,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可还没等他转身,曹横又抓起桌子上的烈煌剑,连着剑鞘在他身上点了一点,已经点了财旺的穴道。财旺立刻浑身僵硬地立在地中间,脸上吓得一点血色也没有,虽然哑穴没有被点,也是一声也叫不出来。
莫天悚简直看呆眼,脑子中早就成了一团乱麻。可不等他反应过来,曹横再次把他从莫少疏的手里拉来,又将手中宝剑塞在他的手中,在桌子旁边坐下,却对莫少疏冷冷地道:“庄主,你要把幽煌剑给绿萝属下无话可说。但暗礁是一个杀手组织,属下是专门杀人的人,日后绝对不会去照顾一个剑上不敢沾血的懦夫。”
莫少疏深深地叹息一声,也在桌子旁边坐下,看着曹横缓缓问:“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即使是从今天起,幽煌山庄再不要你拿出一两银子来。”
曹横摇头:“庄主知道属下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任何一点错失都会导致无法挽留的严重后果,庄主说属下会不会留一个负担在身边?”
莫少疏摇头道:“悚儿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已经把幽煌剑法给你了,即使是没有幽煌剑,这也是一套威力巨大的剑法。悚儿今年不过才十岁,正是可以开始练习幽煌剑法的时候。他天资聪颖,这些年我已经给他打下坚实的基础。你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幽煌剑法,他会学习得非常快,很快成为一个绝世剑客。只能给你帮忙,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训练魅影杀手不也是从他们十岁左右就开始了吗?”
曹横哈哈大笑,依然摇头道:“少庄主从小养尊处优,不可能吃得了那样的辛苦。属下要是用训练杀手的办法训练他,可能他连一个月也活不了。庄主,属下之所以直到今天还能活蹦乱跳的,就因为心够狠。庄主,你既然已经决定把幽煌剑给绿萝,飞翼宫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不自己教导少庄主?”
莫少疏看着曹横道:“曹兄何必要明知故问?我今天能被飞翼宫找到,日后难保不会被其他仇家找到。我的安稳日子是到头了,我不想连累悚儿。”
曹横微笑道:“可是属下的日子从来就不安稳,难道就不会连累少庄主吗?庄主就算是把少庄主托付给财旺,也比跟着我属下要安全一些。”
莫少疏的脸色倏地变了,一按桌子站起来,指着曹横大声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激动,脸上的黑气就更盛了。一阵晕眩,又跌坐在椅子上。
莫天悚急忙扶住父亲,心烦意乱地问:“爹,你要不要紧。”随手又把手里的烈煌剑放在桌子上。莫少疏的精神非常差,摇摇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竟然虚弱得直不起腰来。
曹横十年来难得看见莫少疏如此激动,心中甚是奇怪,淡淡道:“庄主,你现在的毒可还没有解,不宜激动。”拉过莫天悚,第三次将烈煌剑塞到他的手中,“少庄主,你知道财旺拿回来的盒子中本来装的是什么吗?那是我用去一百多种灵药先配制出药酒,再把药酒一点一点渗入人参之中精心炼制的一支药参,怕人窥视,一直收藏在离此地一千多里的渠阳镇的一家普通药铺中,本来是想在危急的时候,救我自己的命的,却被你爹知道了,让我让给他。你爹曾经有大恩于我,这次的情况又真的十分紧急,我是不得以才让财旺去取人参的。谁知道财旺取回来的竟然是一个空盒子。这下你爹的命是没救了。财旺就等于是你的杀父仇人。少庄主,你要不要杀了财旺,给你爹报仇?”
财旺早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拿……拿回来的不……不是空……空盒子,里面还……还有……有一条小……小虫子。可……可能人参被……被虫蛀光了。”
曹横冷笑道:“笑话!我让人精心保管的人参怎么可能生虫?再说这也不是普通的人参,外表看来虽然还是人参的形状,可里面已经是一种膏状的东西了,虫子也根本就不会去蛀。一定是你在路上出了岔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了一条虫子放在盒子里,想蒙混过关。天悚,你看看你爹,都快不行了。你快杀了财旺,给你爹报仇。”
莫天悚摇摇头,又将烈煌剑放在桌子上,嗫嚅道:“爹说不可以杀人。再说,人参也没有解毒的功效,爹也说等一会儿绿萝姨来了以后,会给爹解药的。爹一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