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虽然要莫天悚指点向山武艺,但莫天悚很喜欢偷懒,也就偶尔指点一下关窍,向山的功夫大半都是凌辰教的。向山愕然,见到莫天悚讨好的笑容,不觉也笑一笑,昨夜的委曲也就过去了。等莫天悚洗漱完毕,果然跟着莫天悚一起出门。
莫天悚有意赔罪,知道向山喜欢拳法,把莫桃新创的“法无定法”教给向山。离开穆家堡以后,他和莫桃一起研究,把这套拳法改进不少。用莫天悚的话说,是佛祖在用忿怒相教化不听话的孩子,杀伤力大大增加。就只是一点,这套拳法一共九十九招,每招九变,相当繁复,一时很不容易学会。好在他今天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指点向山。一直到凌辰等半天不见他们回去,亲自出来找他们,莫天悚才停下来。
向山甚是不好意思,低头道:“我和三爷和二爷都没法比,实在太笨了!”
莫天悚急道:“不怪你,桃子的这套拳的花巧也实在多了一些,是不怎么好学。没关系,明天再学就是了。”
向山忙道:“三爷别为我再忙活,今天学的我都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领会。”
凌辰拉着向山笑道:“难得三爷有心,你不趁机多掏点他的东西不划算。要我说还是怪二爷,平时直来直去的火暴脾气,武功偏偏走的是花巧一路,弄个拳法居然有好几百招。真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存心折腾人。”
莫天悚对武术相当痴迷,昨夜听了莫桃的话,固然气得要命,却也非常奇怪莫桃居然打不过梅翩然。?没莫天悚非常熟悉,武功绝对比梅翩然高不少。且莫桃离开九龙镇以后武功又提升好几级。?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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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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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悚也仅仅只是非常怀疑,不敢肯定和戎见到的一定就是孟绿萝。藏民房子里有佛龛,妖魔鬼怪除非是和人一样从大门进去,从其他地方一般进不去,离开也只有从大门离开。晚上除和戎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见到异常,又不怎么像是孟绿萝来了。然而和戎从来不知道孟绿萝,却能形容得那样具体,也不像是幻觉,且薛牧野在桑披寺外面受伤,也说明孟绿萝的确在这一带活动。莫天悚很着急想找卓玛问一问。
快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卓玛和格玛。卓玛果然抱着一大抱“草药”。莫天悚见到后却险些笑出声来。原来卓玛采集的草药是香柏枝。藏人认为香柏树是神树,其枝叶是制造藏香的重要原料,几乎每个到卡瓦格博的人都要采集香柏枝焚香敬神,但是莫天悚不认为这东西能帮和戎治病。
卓玛甚是不悦,说和戎明明是中邪了,焚烧一些香柏枝比什么草药都有用。莫天悚莞尔,自然不会蠢得要和卓玛争论,岔开询问卓玛昨夜看见什么没有。卓玛摇头说她什么也没有看见,真是和戎中邪,眼花看见妖精。
莫桃甚是失望,闷闷地朝回走。莫天悚牵着格玛地小手问:“格玛,这附近有没有山洞一类可以藏人的地方?”莫桃讨好地抢着回答:“没有。这一带土质疏松,不容易形成山洞。阿曼都没找着山洞住。”
莫天悚翻个白眼道:“我问你了吗?”莫桃顿时讪讪的。卓玛好笑得很,把香柏枝分一半让莫桃拿着。格玛也摇头道:“我还从来没有发现过山洞。天悚阿吾,你问这个干嘛?”
莫天悚俯下身子,压低声音神秘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昨天我去见汪达彭措法王,丹增强桑很不高兴呢,我想找个秘密的地方,把丹增强桑抓起来打屁股。你好好想一想,周围哪里是别人发现不了的。”
格玛愕然,随即兴奋起来,也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今天卓玛阿日带我去了一个山谷。要下一个很陡的陡坡,一般人肯定下不去,一定发现不了。”
莫天悚困惑地问:“卓玛带你去山谷?”忍不住朝卓玛看去。卓玛虔诚地抱着香柏枝,正在向莫桃讲述卡瓦格博的传说。莫桃没心思听,可又不好拒绝,唯唯诺诺的。莫天悚莞尔。
格玛兴奋地点头道:“是啊。那下面还有一个海子。树上停着很多绿色的大蝴蝶,美得不得了。”伸开手掌给莫天悚看,赫然正是水青凤尾。不过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卓玛回头叫道:“格玛,你别烦天悚阿吾。天悚阿吾才没空陪你玩呢!我们走快一点,早点回去给和戎烧香驱邪。”
莫天悚戒心大起,可是卓玛是他在建塘就认识的姑娘,特意来卡瓦格博转经,又来桑披寺打探他的消息,知道和戎中邪就出来采集香柏枝。纯洁,虔诚,还带着些善解人意的柔顺。怀疑卓玛简直是一种罪过。莫天悚不再问格玛山谷的事情,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吃过午饭,和戎的病情愈加稳定。于是和卓玛一起出门去焚烧香柏枝。莫桃又回桑披寺去了,莫天悚连着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本来想躲进房间里补眠的,却被卓玛硬拉着一起去烧香。莫天悚忍不住嘀咕:“不管什么东西,你们都可以拿来敬神。”不情不愿一起出门。
来到煨桑台才知道敬神的远远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不少人也在焚烟。人人肃穆,真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莫天悚不觉收起不满意,也变得虔诚很多。在卓玛的指点下,点燃香柏枝。当烟雾升起的时候,向神山拖长声音高喊“哟……拉甲罗!(意为战无不胜的神)”,还真感觉到一种力量。自己都有些好笑,再在藏区生活一阵子,恐怕会身不由己变成佛教徒了。随意在周围看看,不料居然看见诸葛青阳也在人群中,甚是高兴。诸葛青阳是他的秘密武器,虽然他已经和汪达彭措结成联盟,依然不愿意公开,忙给凌辰使个眼色。
凌辰会意,悄悄和向山耳语一阵。片刻后,向山就陪着卓玛和和戎先回去了。莫天悚一伙也离开人群,走下山坡,钻进旁边的树林里。没等多久,诸葛青阳就追进来,见面第一句话便问:“秀慧的气色怎么不太好?“莫天悚解释一下,问起诸葛青阳怎么会出现在煨桑台,诸葛青阳很不好意思地道,昨天他们已经吓唬过一批打猎的猎人,他也怕卡瓦格博报应,来此赎罪。莫天悚愕然,好笑得很。把目前的形势大略解释一下,让诸葛青阳专心去打些野狼,看见谁去梅里雪山的范围打猎,晚上就偷偷给他们家挂一只死狼。然后散播说这是卡瓦格博的警告,再杀生,就会有悲惨的事情发生。神山不能打猎,其他地方才能打猎。这样做危险性比直接去吓唬猎人小很多,诸葛青阳很高兴。莫天悚又嘱咐他几句别被人发现了之类的话就和诸葛青阳分手了。
回去后莫天悚感觉很累,还是关门睡一觉,到夜里又很是精神。整夜都在听卓玛的动静,只听见轻微的鼾声。莫天悚又欣慰又有些失望,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翌日,和戎的病情更加稳定。莫桃还是在白塔里做最后的努力。为配合封山之举,莫天悚曾经建议汪达彭措收集一些猎物来放生。吃过早饭就去罗布寺看情况,见不少人都带着小动物来捐给寺里,有鸡有羊,不少都是家畜,尤其是猎人家庭捐献得多,踊跃的情况完全出乎莫天悚的意料。
藏人认为所有的生灵都是和人一样的生灵,伤害它们一定会受到报应,放生也就是给自己放一条生路,为自己消灾免难。莫天悚想起藏人杀牦牛都会去帐篷里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汪达彭措倒是认为这一切理所应当。事情很顺利,明天就可以收集齐足够的动物。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后天出发去转经。
出门的时候莫天悚忽然觉得后背发寒,回头正好看见丹增强桑。目光一点也不像活佛,倒像是“双厄”,既恶毒又凶戾。看见莫天悚回头,忙收回目光。莫天悚甚是好笑。那夜“琼崖”大闹亚卓镇,丹增强桑开始吓坏了,在家里猫了好几天,又在自己家和铁棒喇嘛家都做一场法事,叫了不少喇嘛带着和那夜十八卫差不多的面具跳神,热闹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他此刻回味过来没有?莫天悚和汪达彭措拉上关系,已经用不着再理会丹增强桑,出门上马而去。
回去以后莫天悚惦还记着格玛说的那个小山谷,没想到不等莫天悚去找格玛,卓玛主动找到他,说是想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那个山谷中。山坡其实并没有格玛说的那样陡峭,下去并不困难。可能因为地方很小,路也的确不是很好走,没人来这里,很是僻静。
这里的确是美极了,水面不大,淡淡如玉石一般没有杂质的绿色,清澈得可以看见湖底的小石头。山坡上的树叶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粉色的,深深浅浅颜色比春天还要丰富。的确有一些绿色的水青凤尾停在树枝上,大大方方的,摊开的双翼很美,不像蝴蝶,停下来的时候总是合着双翅,怕泄密一般。蛾和蝶究竟是谁鬼祟呢?莫天悚伸手轻轻碰一下,惊扰了这些绿色的精灵。它们在一瞬间飞走了,看不出特别,倒像是一些普通的蛾子。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天空中随意堆积着一些白白的云彩,空气润润的,比高原的其他地方都舒服。
莫天悚握住卓玛的手,温软而修长,保养得很好,并不像他在建塘的时候感觉到的粗糙,心里不觉发痒,偷偷回头瞄一眼。凌辰识趣地远远掉在后面。卓玛的头低得很低,宽大的藏袍下是瘦弱和期待。莫天悚忍不住搂住卓玛的腰肢,很细。莫天悚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和戎的话,“那女人的腰比黄蜂还细”,心里打一个寒战,再看卓玛,圆圆的脸蛋一边一块张扬的红色,很健康是肯定的,可是和“很美很妖艳的女妖精”似乎一点也不沾边。莫天悚不禁好笑,可也再没有兴致,规规矩矩随便转一转就离开了这里。
看得出卓玛很失望。但是莫天悚的确不想碰她。回去以后莫天悚发现汪达彭措居然给他送来一个姑娘,比卓玛漂亮多了,不免又惊又喜。不知汪达彭措是不是在套近乎,怕他和左顿太亲密?可莫天悚还是觉得他们真是淳朴的民族。红教比黄教似乎好一些。刚念及此,莫天悚暗骂罪过,然汪达彭措的好意不该拒绝。他的警觉性还是很高,叫来凌辰安排人守夜,自己早早地睡下。瞄见卓玛更是失望,心里不知怎么的也不太好受,又想起建塘官寨中那个叫同样名字的土司太太来。从未有过地狂暴,疲累欲死,睡觉竟然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翌日起来,莫天悚的精神好得很,去桑披寺看左顿,告诉他明天去转经。左顿点头答应,陪莫天悚一起来到白塔里。莫桃还是老样子,显得很沮丧。左顿眼看没指望,和莫桃一起出去了,大约是想单独安慰莫桃。
白塔里只剩下薛牧野和莫天悚。莫天悚见薛牧野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邀请他明天一起去转经。薛牧野苦笑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卡瓦格博是神圣的,不断有活佛法王加持,与你们那里一般的佛教道教胜地还不一样,我是没办法去那样的地方。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们带个口信,明天也该回去了。公主的事情你不要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好歹也是你的朋友。”
莫天悚不觉心烦,他找到细君公主又如何?把她送回京城,恐怕细君公主很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他可没这个胆量;不闻不问才是上策。最讨厌就是何亦男,下次见到她,真该好好教训教训她。淡淡道:“桃子不是写信叫南无派人去找了吗?我又不在京城,你们凭什么说公主是出来找我的。”
薛牧野摇摇头,心里暗叹,不知道细君公主看上莫天悚哪一条?
莫天悚看着薛牧野,只想怎么才能套出莫桃“解药”的危害,又不让他怀疑自己曾经偷听过他们的谈话,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忽然想到孟绿萝来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修罗青莲也没个人看守,左顿和汪达彭措都很放心的样子,心中一动,沉吟道:“你没办法去太子雪山,那孟绿萝会不会也没办法去那里?”
薛牧野不确定地道:“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孟绿萝的功力很高,我不敢肯定。”
莫天悚皱眉问:“和龙王比,孟绿萝能高多少?”
薛牧野沉吟道:“应该说他们两人没办法比。天一功有一个诀中诀,只有飞翼宫的宫主才知道。龙王会的天一功和桃子会的天一功都似是而非。但是龙王从你爹那里得到不少诀窍,花巧却比飞翼宫的其他人多很多。比如天焰掌就只有龙王才会。”
莫天悚记得卓玛以前就说过天一功有一个关键她没掌握,倒也相信薛牧野的话,只是很奇怪地问:“天一功不是一样的吗?怎么每个人练的都不同?”
薛牧野轻叹道:“你的思维就是比桃子缜密。桃子就从来也没问过我这问题。传说天一功一共有九重,但水青凤尾只掌握六重,练习后面三重的诀窍在你手里的幽煌剑里,也就是说在那本《天书》里。水青凤尾没办法看懂《天书》,又不甘心守着残缺的天一功,代代都有人钻研,希望能另辟蹊径把天一功练习到第九重。虽然始终没有人把天一功没有练习到第九重,但是钻研出很多练习天一功的法门。每个法门都有少许区别,导致练习天一功的效果区别很大。”
莫天悚失声道:“难道《天书》就记载这个,那我还去看什么《天书》?”
薛牧野苦笑道:“这只是一种传说而已,谁也不知道真假。在飞翼宫还流传着另外一种传说,天一功本来就只有六重,《天书》中的练功法门是文家先祖编造出来,用意在于保护文家的后代不被飞翼宫消灭。有了这个传说以后,飞翼宫没破解《天书》之前,总会留着文家人的性命。”
莫天悚忍不住骂起来:“妈的,到底哪是真哪是假?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
薛牧野幽幽地轻声道:“幽煌剑的秘密传了无数代,自然真假难辨。各种各样的传说越来越多。在我们悬灵洞天还流行一个传说。水青凤尾本来是不会天一功的,天一功就是从《天书》上学的,但是他们只学会前面六重,正好遇见文家人来找他们报仇。双方恶斗一场。那时候水青凤尾还不是文家的对手,但是仗着人多,最后还是文家不敌,但是却成功把天一功的后面三重隐藏起来,就是不想水青凤尾有朝一日能战胜文家。因此飞翼宫总是会派出一些漂亮姑娘迷惑住文家后代,就是希望能得到后面三重功法。我爹是很相信这个传说的,还认为你爹是陷得最深的一个人,已经把诀窍告诉水青凤尾,所以水青凤尾这两年总能战胜我们悬灵洞天。”
莫天悚瞪眼看着薛牧野,沉声冷冷道:“这不是你编造出来的吧?你该不会说我也陷得非常深,比我爹还深吧?”
薛牧野低头道:“我说了,这只是传说。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你也算不得文家的人,梅姑娘同样也算不得是飞翼宫的人,就算陷进去也无所谓。再说,说句你不乐意听的话,你已经娶央宗为妻,又放着细君公主不闻不问,我看不出你能为梅姑娘牺牲什么。我看你和桃子是一样的。桃子曾经说过的,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倒是为桃子,你可以牺牲掉梅姑娘,就像桃子为你们轻易放弃林姑娘一样。”
莫天悚越听越不是味道,大怒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牧野笑一笑,淡淡道:“林姑娘配的‘解药’对桃子而言是有毒的,但是桃子至始至终没埋怨过一句,而且他还一直在偷偷地吃。你要是有办法,劝劝他停下才是。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好好聊聊。”
莫天悚大吃一惊,但是莫桃没停“解药”的用意他倒是猜出一些,可他还是吃惊,从中看出深深的决心,知道自己也没本事去劝服莫桃,担忧地问:“林冰雁的解药究竟有什么危害?”
薛牧野沉吟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清楚。桃子的整个身心都被乌昙跋罗花改变了。打个比方吧,把桃子比成一座高楼,乌昙跋罗花就是高楼的基石,一旦基石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掉,整个高楼也就倒了!”
莫天悚不相信地问:“乌昙跋罗花有这么厉害?”
薛牧野深深吸一口气,叹道:“冷香丸就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乌昙跋罗花为何不能这样厉害?你早亲眼看见乌昙跋罗对桃子的影响,还要怀疑吗?”
莫天悚喃喃道:“那我们就只有指望修罗青莲了?”
薛牧野摇摇头道:“修罗青莲性寒无比。要是桃子没服食‘解药’,两相抵消,修罗青莲的确可以解开乌昙跋罗花的火性,但是现在他得到修罗青莲还不如没有那东西。而且修罗青莲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那东西有毒不说,其生长的地方还酷热无比,就像烧热的铁板一样,必须穿着火浣布才能接近;接近以后又寒冷无比,没有拙火必定会被冻僵。要不左顿大师就身具拙火定,怎么会不铲除它?”
莫天悚皱眉道:“我们上哪里去弄火浣布?左顿大师怎么从来也没提过?”
薛牧野苦笑道:“左顿大师不是没提,密宗修炼的特点决定他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多说什么。他认为修罗青莲和你没关系,不愿意你担心,但他都告诉过桃子。他还告诉过桃子,神圣的卡瓦格博会保佑善人,如果桃子真是除魔的人,到时候卡瓦格博会让桃子接近修罗青莲的。只是这说法太缥缈,我担心得很。”
莫天悚也担心,可是他却没有好办法,而且此事现在已经牵扯到红教和黄教两个派别,还牵扯到本地日后的安宁,已经不能阻止。第二天,浩浩荡荡的转经队伍还是如期出发了。不仅是汪达彭措和左顿各自都带着不少喇嘛,还有不少藏人听到消息以后,从四面八方赶来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整个队伍竟然有上千人。莫天悚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莫桃没注意的时候,用一些面粉做的药丸偷偷换掉他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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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转经
更新时间2011…8…2519:37:19字数:5966
法王出巡,不仅仅是带着喇嘛,还带着不少还不够格成为喇嘛的格策(小沙弥),路上所有事情都有人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莫天悚顺带沾光,也被人服侍得美美的。加上汪达彭措不像左顿,有事没事喜欢说些大道理,又能帮莫天悚赚银子,且饮食也不单调,百无禁忌,什么都吃。精工细作的酥油糕又滑又嫩,比之大内糕点也不逊色,为莫天悚入藏后所吃的第一美味。特意去南迦巴瓦峰下弄来的珞巴人皂石锅加手掌参炖成的鸡汤滋补美味,在左顿那里更是想都别想。
出发后,莫天悚大部分时间都和汪达彭措在一起。看得出来,汪达彭措甚是满意,丹增强桑当然是越来越不满意。莫桃倒是一直和左顿在一起。凌辰去跟着莫天悚不好,跟着莫桃也不大好,变成谁也不跟,走在红教喇嘛和黄教喇嘛的中间。向山身负照顾和戎的重任,也没跟莫天悚在一起,护着和戎和卓玛一直和凌辰在一起。
三天后他们到达太子雪山脚下,澜沧江边的羊咱。在羊咱的喇嘛寺转经、烧香、大拜、作供后,转经才算正式开始。这是一个在峡谷中比较开阔的陆地空间,到处是围成一圈一圈席地而坐的藏人,丝毫不受圈外窜来窜去的小孩和骡马的影响,有滋有味地喝着酥油茶,吃着糌粑,或者不紧不慢地转着小转经筒,为即将踏上的艰苦旅程积蓄力量。其人数之多让莫天悚为之咋舌。真是一个虔诚而悠闲的民族!
和其他那些转经的人有少许不同,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斯拉桶”的修罗青莲。为着这朵邪恶的冰冷之花,他们需要作些准备工作。第一个目标是去飞来寺烧香。飞来寺藏名“那卡扎西”,意为“空行九吾”,相传曾有一尊释迦牟尼佛像飞来此地,故在此建庙并得名“飞来寺”。
为了能早点赶到飞来寺,天没亮他们就启程了。为表达对卡瓦格博的敬意,转经开始所有人就不能再骑马,他们得用双足去丈量神山。但是比起那些背着大包行礼的普通转经人,他们还是要轻松很多。他们的行礼全部在马背上。飞来寺不远,到达不过才辰时。
莫天悚听卡瓦格博的名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却一直没机会看看他的全貌,到此以后很想能好好看看卡瓦格博。不想卡瓦格博是高贵而冷傲的。天气很好,但总有几块云围在那里不愿散去。左面的缅茨姆(一座山峰,卡瓦格博的妻子)倒是满含着柔情露出俊秀的容貌。
藏民中传说能见到卡瓦格博需要缘分和福气,不是每个来朝拜神山的人都能一睹它的圣容。莫天悚想自己大约是没福气的人,甚是失望,连情绪也有些低落。莫桃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头,皱眉道:“你怎么一点事也不管,自己溜到前面来了?”
莫天悚愕然道:“怎么了?焚烟是左顿大师和阿尼法王的事情,我又不懂。”
莫桃叹气道:“他们正在争论由谁来念焚烟祭文。”
莫天悚愣一下,然后头疼地道:“天呀!他们在路上好好的,不是想在这里斗法吧?让人看见红教和黄教不又得打?”急忙冲到后面去。
汪达彭措和左顿都是笑眯眯的,表面看来一团和气,可是话语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正在辩论。莫天悚叹息,到底是活佛,吵架也有这么好的风度!连忙过去,笑嘻嘻合什道:“顶礼普贤王如来!祈愿众生大团结,苦海变莲池!所谓普贤,就是大家都贤德。法王,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最贤德的灌顶法王,有些事情就不需要亲自动手了吧!现成这里有两个活佛,派他们做做就可以了嘛!”
汪达彭措愕然,但是他心里明白,论功力,丹增强桑比左顿差远了,可是莫天悚的话明明是将他提高一级,再和左顿争,不是自贬身份?有点不太好办。
莫天悚看他不出声,急忙抓住机会道:“粗语伤害他人心,失误佛子之行仪。故于他人所不悦,断恶言是佛子行。辩论伤和气。神圣高贵的卡瓦格博啊,不如你来选择主持祭礼的人吧!”拿起一枝香柏枝点燃,掌风暗送,香烟对直左顿飘过去,高声道,“大家看呐,卡瓦格博大神已经做出选择。”周围的藏民亲眼见证“神迹”,想起一片念经声。
汪达彭措看出是他在弄鬼,却不好出声,很是不满意地后退一步。丹增强桑却笑了,急忙跟过去,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里的烧香台比莫天悚曾经去过的大多了,红白蓝色印有六字真言和图案的经幡布随风飘扬。左顿点燃大把的香柏枝,随浓烟在经幡丛和玛尼堆中绕行三周,念诵道:“喏,四洲赡洲最殊胜,有景二十四胜地,南部门地擦瓦绒,位于滇藏交界处,圣地卡瓦格博山,本地厄旺法源宫。(注)”
莫天悚的注意力全部在丹增强桑和汪达彭措身上,有点后悔这样帮左顿,思谋怎样才能挽回影响。忽然觉得莫桃碰他一下,才注意到肃穆的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抬头看着天空。莫天悚也顺着人群的目光向上望去,一轮彩虹横跨过整个澜沧江峡谷。莫天悚惊愕的时候,围在外面的信徒开始念诵六字真言,向彩虹和左顿磕头。
寺庙的生存很大程度取决于信徒的布施。黄教不像红教,不是某一土司的家庙,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莫天悚这下明白左顿为何要和汪达彭措争,飞快地瞄一眼汪达彭措,一脸的虔诚,也在顶礼膜拜,但是莫天悚还是觉得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左顿倒是一脸的明媚。
莫桃又碰一下莫天悚。莫天悚回头,才看见卡瓦格博也露出真容。所有的信徒都在更加虔诚地念经。莫天悚暂时也忘记其他,仰望卡瓦格博,与之久久对视。卡瓦格博蜿蜒于层峦叠嶂中,巍峨、磅礴,是有资格睥睨周围的一切。玛尼堆与迎风飞扬的经幡这时候也显得异常神圣庄严。
做完佛事的左顿走过来,轻声道:“三爷,你还要怀疑吗?”
莫天悚忙把左顿拉到一边,低声道:“大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有能力对抗汪达彭措吗?我说的是世俗上的对抗。卡瓦格博是公允的,他帮你也帮汪达彭措法王。”
左顿皱皱眉,回头看看,苦笑一下。
莫天悚忙道:“我们汉人有一个成语叫做卧薪尝胆。别着急,你先吃吃苦胆,桑披寺不过几十个人,以后所有的用度都包在我身上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黄教能成为整个教区最大的教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左顿点点头,轻轻叹息道:“这么好的机会!”笑一笑,接着道,“三爷,你的好意我明白,但修行本就是要吃苦的,况且上次你在白塔中的布施已经不少了。”
莫天悚也明白左顿的意思,日后即便是左顿自己再来一次,做法显现无数瑞相,效果也和这次无法相比,这很可能才是汪达彭措答应和左顿一起来转经的用意所在,笑一笑道:“你不是能转世吗?六十年以后再来就是了。万一六十年还不行,那就一百二十年,只要能保存实力,不放弃总会成功的。”
左顿莞尔:“你可真能说。也许你是对的。你看,连卡瓦格博都在给你献哈达了!”
莫天悚不甚好意思地回头,卡瓦格博又隐藏起他的面容,但是雪峰下针叶带有一条白的云带,真是藏民特称之为的“卡瓦格博献哈达”。
离开飞来寺以后继续前进。第二天踏上在经书上被称为“那宗拉”的大山,众人才开始领略转经的艰难。“那宗拉”意为“长着茂密森林的山峰”。这里的树林茂密无比,留着胡须的大树手捧哈达,迎送来往的朝圣人。传说非常美好,但路走起来就痛苦得很。天开始时晴时雨,山路只是被人踩出的土路,经雨水一冲,混沌不堪。
有了昨天的小风波,今天莫天悚既没有和左顿在一起,也没有和汪达彭措在一起,而是和莫桃一起待在自己的队伍中。他对于朝圣转山这样的事情始终有些抵触,认为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少了一份虔诚,便多出几许牢骚。刚走到半山腰,已经感觉快虚脱,觉得还是直奔“斯拉桶”痛快一些,最少也该能骑马,直想停下来休息。可是队伍中的卓玛和和戎都没有说停下,他也不好意思叫停,只有一步一步地朝前挪。
莫桃靠过来,低声道:“天悚,你注意过卓玛没有?”
莫天悚想的都是其他事情,还真没太注意卓玛,听了莫桃的话才暗中留意。山路难走,阿觉(朝圣的香客)的标准姿势是微微弯着腰,埋头紧紧盯着脚下的泥路。即便是有法力的喇嘛,有武功的十八卫也被神山征服,采取了同样的姿势在走路。可是卓玛却不是这样,她始终不停地东张西望,看起来像是在欣赏风景。昨天路上的风景很好,还不觉得特异,今天雨蒙蒙的,她便显得很另类。
莫桃低声道:“我注意观察她好长时间了。她始终和和戎形影不离。昨天左顿大师焚烟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挤到前面去,能看清楚一点,她却借口和戎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躲到后面去了。向山也只好跟着和戎躲到后面去,晚上听其他人说起盛况神迹,羡慕得很呢。”
莫天悚沉吟道:“你怀疑她?”
莫桃笑一笑,缓缓问:“你不怀疑她吗?那你为何去格玛说的那个山谷查看?阿曼说藏地神山每代都有高僧加持,和我们那里的佛道胜地不同,孟绿萝自己是没能力来太子雪山的。特别是今?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