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翩眯着眼打量着她,笑眯眯赞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略一收拾便如此好看。”
她羞的不敢回应,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王爷在书房等你。快去吧,没事的,你放心。”
薄薄暮色里,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俏皮的晃动,象是偷偷跳跃的小小心事。
书房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靠着一张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见到她,明显一怔。
看见他,她也是心头一跳,他今日穿戴的十分齐整,华美贵气,如芝兰玉树。
他站起身,笑了笑:“我还以为认错了人。”
一句话,她的脸便红了,低头不好意思看他。
“走吧。”
他走到门边,突然停了步子。
门边的矮几上放了一个钧瓷瓶,瓶里插了绢做的桃花,栩栩如生的妩媚明艳。
他抽了一枝拿在手里,回头一笑,将她头上的步摇抽了下来。
“你带这个,老气。”他将步摇放在矮几上,将那支桃花斜插入她的鬓。
年轻的雪肌冰肤,顿时被明艳的桃花照亮,眉上的那朵花钿似是桃花的一朵花瓣,被风无意吹下,落在了眉梢。
片刻的怔然,他低语了一句:“小桃斜出一支红。”顿了顿,又道:“真是好看。”
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在说花。
她羞涩,局促,不敢呼吸,脑子有些昏沉。
戏
安庆王府比较素净,而临江王府则喜庆得多,下了车轿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府里大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亮如白昼。看的出来,这位王爷是位喜欢热闹的人。
晚宴不单邀请了裴云旷,还请了丞相左实秋、刑部梁满屯,兵部周光照,还有乐平王留在上京的世子裴嗣宇。区区几个人,一席坐尽大梁江山之权贵砥柱,不同的只是,有人的权势是上天给的,有人的权势是自己挣的。
临江王裴尚风,年三十许,看上去魁伟板正。乐平王世子裴嗣宇与裴云旷年纪相当,相貌俊美,一表人才,但神色端庄的近乎有点冷漠。
主客见面照旧是不关痛痒的寒暄,彼此心里想些什么都心照不宣,却还都端着亲热的架子,言不由衷的客套。
见礼落坐之后,司恬就站在裴云旷的身后,暗自提着心。
他面前的茶盏里,茶水已经泡上,仿佛就是在梁国仁家喝过的绿羽茶,只是杯子要精致气派的多,一看就是皇家御用的瓷器。
“上菜吧。”临江王对身后的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对众人笑道:“离太后的寿辰还有半月,没想到今年安庆王来的格外早。”
裴云旷欠了欠身子坐得更随意些,微微笑道:“临时有件私事,提前动身了。一年不见,王爷看上去丝毫没变,倒象是更年轻了。”
梁满屯满脸堆笑在一旁附和,左实秋虽然也是颔微笑,神色却自带一股清高桀骜,与梁大人的笑容不同,多了些味道。
临江王暗自得意。三位王爷中乐平王年近五旬,动不动抱病,大部分事宜都是世子在应付。裴云旷年轻低调,无事不到上京来。只有他正当壮年,而且挂了威武大将军的职,经常从燕州进京述职,皇帝跟前颇有几分宠信,似乎胜算最大。
侍女6续端上菜来,临江王道:“来,先喝茶吧。”
司恬忙端起杯子,送到裴云旷的手边,低声道:“王爷请用。”瞬间工夫,苏翩交代的事她已办到,她暗自钦佩苏翩的聪明,这种法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裴云旷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镇定如常,便浅浅一笑,伸手来接茶杯。她万万没有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用手指抚了抚她的手背而且,并非是弹指一瞬间的一拂而过,是抚摩,动作轻缓、明显。
她心里一阵狂跳,茶盏险些脱手。
临江王看了一眼司恬,对裴云旷笑道:“果然是年少风流,寸步难舍啊,哈哈。”
席间的人都笑起来。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倒笑意融融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坦然默认的意味。
她脸红心跳,恨不得立刻退席。席间只有裴云旷和乐平王世子带了随身的侍女。而裴嗣宇的两位侍女,站的稍远不说,眉目拘谨,毕恭毕敬。不象她,不仅离着裴云旷很近,刚才那个奉茶的动作,外人不明就里,表面看来实属亲密。他接过茶水时那特意的一个动作,暧昧十足,惹人遐思。
她不明白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是什么意思,事突然,她惊慌羞赧的转不动脑子,红着脸只想往后站,反正今日她的任务也已完成,实在不想,让人误会。
菜上齐了,开了封的酒立刻倒进了犀角杯里。不时,上来一位美人行酒令。宴席间的气氛轻松起来,酒,下的也很快。
美人妩媚妖娆,对两位年轻的王爷分外殷勤。裴云旷应对自如,而裴嗣宇一脸正气,面容端庄严肃。
喝到半酣,临江王示意下人,歌舞助兴。
阔大的厅堂里,明烛高照,丝弦漫起,一队舞姬翩然而入。领头的一位美人,身材高挑婀娜,舞姿翩跹,柔若无骨,纤细的腰肢仿佛是春风中最柔软的柳条,拂的人心痒痒,想要揽过来缠绕于指间。
司恬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情不自禁看了一眼裴云旷。他看的很是入迷,一双明眸,简直亮如曙星。
她噘了噘嘴,好歹是在别人家里做客,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别人家的舞姬,合适么难道不怕落了好色的名声
临江王侧过身子,对裴云旷笑呵呵道:“这女子还是曹大人送的,内人脸黑了半个月,容她不得。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送你如何”
他似是从美梦中醒来般,“哦”了一声,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那女子身上收回来,然后又懒洋洋地放在了司恬的身上。
她莫名心里一跳,他看她做什么
突然,他长臂一展,将她扯了过来。她不及反应,他拦腰一抱,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她又羞又急,心象是琴弦瞬间被拔到了至高之处,岌岌可危悬于一线。她慌乱惊恐正欲挣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