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且而次之,他恼的是,她竟然受了慕林的鼓吹,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难不成她不知,有多少人在时刻关注她如果不是关心她的安危,暗中派人保护她,他岂会得知慕林不仅教唆了邵瑕,还带她去镇北军军营。
他的意图,过于明目张胆。而他,竟然引狼入室。
邵瑕低头不语,一直拿手指戳板凳。白天生的一切,还未来的及想好该如何跟相公说。
顾子喻见此,心渐渐凉去。
“相公喝酒了”邵瑕淋浴后回到寝室,见顾子喻坐在桌前小酌。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见相公在寝室喝酒。
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你要喝吗”顾子喻一反常态的举怀问道。
邵瑕怔然,半晌后傻傻的点头。酒这个东西,相公可是从来不允许她碰的。上次偷喝,还挨了他的板子。
顾子喻另取了只白玉杯子,斟满酒递了过去。
邵瑕懵懂的接了过来,忐忐不安的喝着。相公不开心是因为苏柔心还是因为她当街拿刀砍人
几杯酒下肚,顾子喻直直望向邵瑕,目光有些犀利,直透人心。邵瑕有些心慌,极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邵瑕,你没话对我说”顾子喻莞尔一笑,有些无奈。
邵瑕手一抖,酒撒在身上。她慌然的擦着溅湿的衣服,避开顾子喻的目光道:“相公别喝那么多酒。”
喝酒伤身,可是相公好像心事重重。
顾子喻放下酒杯,捉住邵瑕的手观察着,半晌后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的又红又肿”
“浴室的水太烫了。”邵瑕缩回手,用衣袖遮掩。
顾子喻叹了口气,问道:“你决字何时离开”她真以为,他不知她满身鲜血的奔出慕林的营帐
邵瑕错愕,怔然望着顾子喻。
顾子喻回头,举怀喝酒。
邵瑕紧咬双唇,低头死死捏住衣角,任由豆大的眼泪掉落衣衫中。
“相公不要我了”哽咽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
在于她的选择。
手紧捏住杯子,顾子喻有些恨邵瑕,一如多年前的她。她的选择,他被放弃;呵呵,他养了十多年的邵瑕,已经选择跟慕林,却说:相公不要我了
当年,她选择入宫,却说:进宫非我所愿,却是身为苏家人不得不肩负的宿命。
难不成,这些皆是他所愿所求
从娶她进门那天起,他就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那时的他曾想,这天定是他所祈盼的真正解脱、重获自由的一天。
而现在,即是苦涩不堪。
“邵瑕,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邵家军的存在,既然这些年来他给予的抵不过一切恩怨,尚不如放她自由。
强扭的瓜不甜她是他的鸟,情愿关他造的笼子或是自由飞翔,皆由她选。
他不想,留的住人留不住心
“相公,我会回来的。 ”隐藏不住的邵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顾子喻怀中,“相公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什么都没有了,相公不要不要我。”
为人子女,她只是寻回爹的骨骸入土为安;为人妻,她只是想保护相公;为人,她只是想还他们一个本该拥有的荣誉。
邵瑕哭的嘶声竭底,怕失去,她死死抱住顾子喻不放。
顾子喻试图推她,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只得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同床共枕多年,岂会不明她的心里装有自己。只是老天总喜欢自作主张,造化弄人,给人百般无奈。
她选择离开,只是成长了,何错之有
“如若你以后想回来,就回来吧。”不忍说出绝情的话,顾子喻仍为她点亮一盏灯。
怕顾子喻不相信自己,邵瑕抹干眼泪举手誓道:“相公相信我,多不过三载,我一定会回来的。”只要寻到爹的骨骸,将邵家军交给可以信托之人,她一定会回到相公身边,再也不分开了。
“后天跟他一起离开”他已经不相信承诺了。夫妻一场,他想为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邵瑕迟疑良久后点头。
“邵瑕,我同意你的离开。但是时间得由我来安排,等过段时间,一切都顺其自然了,我自会派人送你到他身边。”
邵瑕点头。她知道相公心思慎密,此举定是为躲避司马逸密织如网的耳目。他得找到一个无衣无缝理由,让她合乎情理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且,她还能跟相公处理一段日子。
“后天是爷爷的寿诞,你陪他过好吗”他连爷爷此生唯一的心愿都守不住,真愧为子孙。只时同理,邵瑕的心愿若不去不完成,亦是理亏。
所以,她的离去,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那晚,邵瑕跟顾子喻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闭眼到天亮。
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是远距天涯、触不可及。
压倒,华丽丽的分割线
退朝后,顾子喻走出朱雀门。他转身望向巍峨而浩瀚的皇宫,从未有过的茫然油然而生。年少时,他曾抱雄心,誓在朝庭一展才华。一晃多年而过,少年梦是实现了,到头来却现不是自己想要的。
是梦变了,还是心变了
坐上官轿回府,顾子喻前脚刚踏进门槛,便见邵瑕低头匆忙走了过来。
不期而遇的两人,皆有些愕然,带了丝儿狼狈。
“相公。”邵瑕扬起笑容蹭了上来,想拉顾子喻的手。
莫名的,顾子喻的手往后一躲,避开了。
邵瑕的手怔在空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果然,相公嫌弃她,不要她了。
“咳”顾子喻难堪的咳了声,问道:“要出去找慕林”
邵瑕当即泼浪鼓般摇头否认,但是顾子喻直视的目光之下,困难的点头。
顾子喻的心冷到冰点,“你要告诉他,要推迟一段时间才能去镇北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