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走出元帅营区,慕琅撑伞带邵瑕前行,解释道:“军妓原有五百,途中死了六个,剩下的到军营后也是分别关到两个地方,但怕你进去后引起怀疑,所以不得不另外给了你个身份。 ”
“我的身份是什么”
“纪秋月,是商仓千户的女儿,她的父亲官商勾结参与盐铁事件,事后被抄家问斩,男丁被流放千里之外女眷则被充当军妓。”
“秋月”邵瑕愕然,“刚才你说她会被元帅钦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他刚才对慕林所说的,要给元帅暖床的那位
56。侍寝
“其实这只是一场局,细作必须要及早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慕琅的舌头有些失灵,头皮麻道:“你放心,不会假戏真做的,时局的需要嘛,你懂的。”
邵瑕满脸黑线,“要我跟他做什么”
“纪秋月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已送到司病官处几天了,你明天以她的身份回军妓营,尽快查出细作以免夜梦多,我们的真实身份一旦被泄露出去,只怕到时会天下大乱。”
“一定要是他吗”邵瑕头痛道:“能换个人吗他是元帅,你就不怕反倒引起细作们的怀疑。”
“我想她们的最终目标是元帅,我们必须要战决,再说你是女儿身的事只有我跟元帅知道,所以只能委屈元帅出马了。”
委屈邵瑕满脸黑线,她成了军妓不说,还得对他献身讨宠,凭什么委屈的慕林那混蛋
那晚,邵瑕睡在慕琅的营帐,慕琅另觅窝睡觉。东方刚吐鱼肚白,邵瑕睡得迷迷糊糊却被慕琅叫醒,她换上女装戴上人皮面具。望着铜镜中长相艳丽的女子,邵瑕似乎看到另一个隐藏已久的身影,胸口熟悉的抽痛袭来,她深吸口气遣散回忆。
慕琅简单告之纪秋月嚣张跋扈的性格及以往习惯,邵瑕慎记在心。官家小姐自有风格,邵瑕款步尾随他去了东区僻静的院区。院落本已荒凉,只因突然来了五百军妓只得重新修葺启用。
院外面有士兵把守,慕琅带着邵瑕踏进院落,却碰到两士兵抬着一具女尸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慕琅问道。
“禀将军,这位女子昨夜上吊自杀了。”士兵回报道。
慕琅继续往前走,邵瑕问道:“这里经常死人”
“目前这种情况不会经常生,但是如果将来真让这些军妓慰劳将士,我估计死人之事会如同家常便饭,毕竟她们做军妓都是被逼无奈。关在这里半月,元帅却没有对她们采取任何措施,只会让她们更加惶恐不安,一旦她们承受不住,像会生刚才的事。”
暂时关押在西区的军妓在前一天已全部转移到东区,原本不宽敞的院落更显拥挤不堪,见着身穿盔甲腰带配刀的慕林走过,那些女子刷刷色变慌然奔回房间将门掩上。
邵瑕低声道:“看来你已成狼豺虎豹了。”
慕琅苦笑,元帅尽将吃力不讨好的事丢给自己。
纪秋月的房间在西厢二十房,房间不大,但挤了十二人。 凭着事前的记忆,邵瑕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因慕琅的存在,房间其余女子紧张地望着她,连话也说不出来。邵瑕朝他行礼道谢:“谢谢慕将军相送。”
“纪姑娘好好休息,今晚我再来接你。”慕琅客套的声音响起,“只要你能好好伺候元帅,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承蒙元帅厚爱。”邵瑕脸色绯红,有些娇媚道:“民女谨遵将军今天教诲,若有出头之日绝不忘将军的提点之恩。”
“那我先告辞了。”慕琅走到门槛处仍不忘提醒道:“记住,元帅不喜欢等人。”
“民女一定准时到。”
走送慕琅,邵瑕坐在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小铜镜,春风得意地梳着额前的头,嘴里轻哼着小调。
“纪姑娘,你的病好了吧”旁边床铺的李阿芬怯怯生地问。
邵瑕挑了挑单凤眼,笑得甚有味道,“病算是好了,只不过我在司病官处碰到元帅大人,所以就多留了两天才回来。”
“你见着了元帅大人”对铺的女子惊讶地捂嘴。
邵瑕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卖风情道:“是啊,我本来想着当天就要回来的,谁知元帅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如果不是怕你们担心,元帅还不肯放我回来呢。他还说,今晚要送我一套胭脂水粉,让我以后打扮的漂亮点。”
她的话中有话,众人是听出来了。自古女子口舌多,没一会屋子便挤满了人,忐忑不安数月的军妓们七嘴八舌的问着邵瑕,那些士兵是不是个个都凶神恶煞,将来会不会虐待她们。对于被送往军营的军妓们来说,军营的男人比妓院的嫖客更加恐怖,哪怕他们是名震天下的镇北军。
邵瑕不动声色地打量一拨拨到访的军妓,在脑海中排除着对象。纪秋月为人嚣张跋扈,虽然被沦为军妓,可她尖酸刻薄的性子在军妓中并没有好人缘,病愈初回军妓营,邵瑕怕引人怀疑不敢做过多有违纪秋月本性的事。
傍晚时分,慕琅准时出现在军妓营,邵瑕按着纪秋月之前的行头浓妆艳抹了好一番,在众多军妓们妒忌又担忧的目光中离开。
“今天的收获如何”走出军妓营,慕琅低声问道。
“有关注到几个,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邵瑕蹙眉道:“司马逸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派的细作若是能让人一眼看出,岂不是败事有余”说句实话,军妓们的行为举止并未有可疑之处,她大多时候也只是凭女人的感觉在判断。
“有怀疑可以先留意起来,我们可以慢慢查。”慕琅松了口气,“元帅果然想得周到,派你执行这事最适合不过了。”
邵瑕嗤笑。除了她,慕林还有其他选择吗
夜幕来得很快,邵瑕一直坐在慕林的案前勾画怀疑对象,想着钓鱼政策。一直等到深夜,邵瑕饿得前胸贴后背,慕林才全副武装回到营帐,眼珠子一瞪将邵瑕从他的宝座上赶走。
巨大的鸳鸯浴木桶被抬进帐内,温热的水让浑身沾乎乎的邵瑕吞了吞口水。昨晚住在慕琅的营帐,她已经没有机会洗澡了,白天让军妓们缠得连上茅房的空闲时候都没有,她真的很想洗澡,只是一走进浴桶的话,肯定会一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