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方为索菲亚所行的王道之路。
“──恐怕即便我这么说,您也打算带着雷克斯部队继续前进吧。因此,请您谅解骑士团当前採取的行动。”
距雷克斯部队驻地不足一百俄尺的会议室听不见一丝骚动,无论是奉命出动的快速反应部队抑或遭到捉拿的雷克斯部队,双方犹如套招般快速且安静地完成压制,行动开始不到三分钟,三千名雷克斯武装人员就遭到逮捕。
玛丽安娜兴味索然地来回望着索菲亚和塔吉雅娜。弗拉德莲娜温柔的脸庞微微垂降,以面无表情之姿宣示立场。塔吉雅娜仅就逮捕行动在监视器下做出暗号并回报给索菲亚。索菲亚则是从头到尾笔直盯向玛丽安娜,试图从那张无懈可击
的神情寻出一丝可趁之机;可惜的是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出缺
口。
会议室的一隅显现出细微的空间扭曲现象,弗拉德莲娜眼神倏然偏向异变的角落,连带着其余三人皆将目光投往无声现形的白翡翠。
白翡翠一身彷彿狼毛大衣结合贴身洋装般的打扮,以极其纯净的光白迅速唤醒在座四人对於她的记忆;她在蓬松的白色毛领簇拥下来到会议桌前,纤细的两手撑於桌面上,先是朝索菲亚淡然一笑,接着转向玛丽安娜扬起装饰性的礼貌笑容。
“玛丽安娜费奥多拉妮契娜,暂时请你乖乖待在华沙。”
面对不听话的亲生女儿和不苟言笑的系统管理员,玛丽安娜仅仅耸了耸肩,噘起丰润的双唇抱怨道:
“好歹叫一声母亲大人嘛。”
§
金锦女侍团。
莫斯科首席名门卡拉姆金娜家引以为傲的私家军。
沐浴在不可质疑的家族名誉下、亦身怀货真价实的才干,无论是在皇室或者贵族圈皆享誉盛名。
如此近乎完美的武装女仆们,如今正在第一千金所在的华沙临时寝室内,整齐地呈八角状待机於主人三俄尺远之处。而她们毕生唯一的主人──年方三十四、看起来却仅仅只有二十出头的艾尔琳小姐,正顶着熟透苹果般的害羞脸蛋,一手抱胸、一手遮住私密处,光溜溜地伫足众人围成的人墙之中……屈服於立陶宛的恶魔。
犹如易折之花的主人羞怯微颤着的数十秒间,金锦众无不想立即救下主人给予温暖,并将恶魔驱赶出房……然而主人因害羞略失威严的眼神制止了她们。
就在恶魔控制室温降於光裸之肌难忍寒意之时,主人越发强烈的颤抖再也无法完美地遮蔽住美丽的乳头或者修剪整齐的阴毛;当那饱满的浅褐色乳晕自发颤的手腕旁显现出来,恶魔的奸笑宛如炽热之手袭向忐忑不安的众人,逐一揭开她们那为了主人、为了彼此所戴上的面具。
主人的裸体──明明无论是哪位女仆都有幸欣赏过、甚至伴随亲爱的主人入浴,然则遭到恶魔戏弄的主人流露出来的耻态,却让大夥重新体认到光是主人的裸体都能对自己、对彼此带来多么大的冲击。
“果、果然还是该制止……”
糟了──瞬间的失控非但没能替主人中断荒谬的戏码,反倒加深了主人受到的迫害。当那名犯错的女仆意识到这点,立陶宛的恶魔已经敲响堕落的响指,扬起邪恶的狞笑对主人说道:
“第五个,右手放开”
那位被打上“第五个”标籤的女仆惶恐地向主人行礼,便给恶魔揪着衣摆赶出寝室,和另外四名早早退场的同伴乖乖守在门口。至於“右手放开”这项指令的领受者──艾尔琳则是咬紧牙关、拼命按捺住如浪涛般扑打心房的怯意,松开了挡住双乳的右臂。
“呜哈你这对奶子想必能让索菲心花怒放呢”
让女仆们又恨又痒的恶魔的嘲弄,不知为何在主人听来却恍若救赎的诗句,令那羞怯难耐的优雅脸庞释出一丝柔美的欢愉。
拜百余年来的优良血统所致,艾尔琳天生拥有形状优美的巨乳,加诸保养得宜,几无杂质的雪白美肌结出的甜美果实着实令许多人羨慕不已、恨不得将之一口塞入嘴里品嚐。贵族们都已如此,身为贴身女仆的众人当然也不例外。
微微突起的浅褐色乳晕、小豆挺立的甘美奶头,再加上从来不曾被人玷污过的纯洁之身──处女的雪乳正以自然之姿垂放在眼前,那美丽无比的绝景彷彿在向众人诉说: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只需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大步、把蓄势待发的双唇凑上去,处女之乳就会冠上某人的名字,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某人的印记
但是……自少女时期累积至今的教养,了无遗憾地扼杀了这股冲动。
对於名唤萝琳的恶魔而言,无法尽情释放渴望则是无比遗憾的事情。
无论是全俄罗斯最德高望众的贵族也好、心爱之人最先迎娶的女人也好、背
叛年轻的凝脂之肌也好、单纯可恨的情敌也好……种种诱因无不驱使萝琳上前狠狠凌辱那只意外听话的白色猫咪,她绝对会做得比艾尔琳所想的更棒、更了不起,说不定还能一举把这女人收服於裙下……年轻而富有干劲的萝琳是有这样的自信。
然而,一想到心爱的索菲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快乐未能品嚐到特等的初夜,萝琳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硬逼自己按捺下来。
虽说当初接触艾尔琳的本意是为了恶整对方,如今萝琳已开始思索该怎么把艾尔琳调效到完美无缺的地步。她盯着犹似少女羞怯不已又硬着头皮接受特训恶整的艾尔琳,脑内构图意外地流畅无比。
──这个女人早已具备一切,是最高级的处女
若要说还有哪儿需要她这个索菲路上的前辈出手调效,也只有将艾尔琳心中的逃跑选项偷偷地拔掉。
没错。
掠夺此物是索菲的乐趣,自己所要做的是让肥美的猎物相信遭受猎人侵犯是勇敢的定夺。
“好了。”
萝琳站在金锦众人墙的外侧与艾尔琳相互直视,随后动作俐落地宽衣说道:
“叫你的女仆退下吧。”
艾尔琳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年少时那充满学习欲望的表情。对於尊敬的母亲完美无瑕的优雅仪态、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丰富学识,艾尔琳打从接受家族教育的那一刻起便怀抱着无比崇敬。尽管心里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必将成为如母亲般无可挑剔的淑女,对世间诸事感到无限新鲜的脑袋仍然需要大量的教育,才能让自己成为她人──成为女儿的期许。
尽管只是刹那间的流露,萝琳仍精准捕捉到了艾尔琳的情绪。
不──应该说她感应到了。
虽然不曾对索菲以外的任何人说过,自己其实是很讨厌拍照的。个人照勉强还能接受,团体照则是敬谢不敏。若要说是什么缘故……恐怕是“不希望自己成为某人身边的谁”。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这股想法。虽不至於早到初次拍照的年纪,懂事以来便对照片怀有异常的抗拒。不论是双亲的合照、家族照还是妈妈趁她野餐熟睡时拍下的照片,总是充斥着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归根究底,那是十五……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索菲亚。
神圣俄罗斯帝国第一皇女。
年方二十六的年轻皇女在明斯克皇女厅的定期演说,憾动了透过电视萤幕见证这一幕的、年仅七岁的萝琳。
“不希望自己成为某人身边的谁”──萝琳顿时明瞭这句话的意义──“自己必须是索菲亚身边的萝琳”。
话虽如此,这分体认对贫民出身的自己而言不过是上天开的玩笑罢了……
“……萝琳”
艾尔琳的声音宛如画眉鸟的歌声将萝琳扯离回忆,过往景象在黑暗中快速雾化后消逝。萝琳眨了眨暗琥珀色的浑圆双眼,寝室内剩下她和赤身裸体的艾尔琳,空气中混杂交错的体味逐渐稀薄。
没了女仆们的视线,艾尔琳举手投足寻回一贯的优雅,那股自信感映入萝琳眼中自然延伸出有别於她和伊萝娜的味道。萝琳拨了拨浏海、盘起手臂,细长的手指敲打着臂肉──唯有心爱的索菲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然后向艾尔琳敲出响指、解除下意识武装的动作走向前。
“转过去,面对窗户,眼睛看着左边窗帘的束带。”
艾尔琳在萝琳展开双臂的同时踩稳右脚尖,做了记漂亮的原地回转,视线停置於灰绿色的束带上。在此之前,她未曾将心思放在这间寝室的佈置上,真想不到窗帘的压花意外地清楚且惹人厌。
柔滑肌肤带来的温暖触感分别贴向她的右肩和左臂,肩上的压力渐升,下臂的压力则持续往下延伸,搔向艾尔琳的左掌、与之交握。
“呼,听好啰。”
啊啊……真是讨厌。
虽然很不想承认……原来索菲身边的空缺并不是专属於某个人,而是属於某些人的。甚至也包含艾尔琳这个女人。不……或许其实该说,甚至也包含萝琳这个女人……
“只有推动历史向前迈进的,才配称做女人。”
“就像索菲。”
“不。索菲是伊凡娜雷帝、叶卡捷琳娜大帝那样的历史主宰者,位居主宰者身旁的我们才是推动者。我们是她的盾,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满足她所渴望的一切。我们在她的身后推动她向前进,前去主宰这个世界。”
是的。
这个世界的主角从来不属於我们。
即使自诩为特别的存在,那点自尊到头来仍会在真实的裁决面前支离破碎。
但我们──人类并不会就此被击败。
为了重圆破碎的自我,为了塑造全新的存在,失败者必将认清本命而重返。
无论多么荒唐。
无论多么无奈。
人类的历史就是这么一部由失败者誊写的歌谣,难听、诡谲,却又会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扣人心弦。
而我们的任务正是将它延续下去。
因为我们都是推动历史的……
“王的女人。”
待续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