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华滋顿了一下,淡淡说道:“你可有钟意的人”
茜云一阵慌乱,赶忙摇手:“没有没有,茜云一辈子都服侍小姐。 ”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你跟了我多年,如今年纪也到了,自然该成亲了。”
茜云红了脸:“小姐。”
“你看张管家的儿子可好他好像自己做点生意,你若是嫁过去自然不用吃苦。”
茜云一听急了,急着说:“不是,不是。”
华滋就微笑着看她。
茜云扭了扭衣襟,下定决心才说道:“是老爷的随从,许锋义。”
华滋想了一阵,才想起来,孟东身边那个总是不太说话的人,生得倒是高大俊朗。
“我俩是一年进的孟府,我跟了小姐,他跟了老爷。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华滋说道:“我自然帮你打点妥当。”
“那小姐有何打算我瞧宋公子对小姐可是一心一意。”
华滋扯了扯嘴角,面上凄然:“这些都顾不了了。”茜云没看见,衣袖里,华滋一双手握得骨节泛白。
茜云听这话不详,赶紧问:“小姐想做什么”
华滋却没有答话,只说累了,要休息了。
可是上床之后,睡意却一直迟迟不来。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挥也挥不掉。孟东的尸体,在华滋怀里如何一寸寸冷掉,华滋记得那温度消失的过程。还有血液的气味,粘稠的液体沾满了华滋的手掌。眼泪放佛永远也滴不尽一般,心脏疼痛得难以承受,一度华滋以为自己会心疼而死,然而,再一次日光照耀,再一次痛苦往复。
穆夫人碰棺时的声响,在华滋心底撞出一个深渊,里面风声呼啸,像有无数冤魂等待祭品。
这所有痛苦,无处泄,唯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仇恨如同地狱的业火炙烤着华滋。她紧紧拽住锦被,想即使堕入十八层地狱,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天一早,李夫人再库房里清点物品,身后放满了东西。两个丫鬟正在将瓷瓶往柜子里收。
可是点来点去,到底少了两把银壶,还有一百块大洋。
李夫人合上账本,叫人去厅堂。
众人一见李夫人怒色满面,心知不好,都赶紧在厅堂集合。
李夫人叫人拿名册清点了一番,查到银器由胡三和李二经管。
李二赶紧往地上一跪:“夫人,和小人无关哪。我一共收了二十把银壶,可都交给逢春姐姐了。”
逢春清点了一番人群,在李夫人耳边说:“胡三没有来。”
李二磕了一个头:“胡三昨晚就没回来,我们以为,以为他又出去会相好的去了,就没声张。”
李夫人叫逢春带人去清查胡三的箱子,回来一报,只有些粗布衣服,想是已经逃了。
李夫人登时大怒,吩咐将同屋没有及时通报的人各打了二十鞭。
吃早饭时,华滋听茜云说了有人偷盗逃跑的事情。
晚间,又有几个常跟孟东出门的人向李夫人说要请辞。李夫人心里凄楚,知道挽留不住,结算了工钱,都打出门了。
过了两天,李夫人叫华滋一起清点了穆夫人的物品,都搬去华滋楼上存放着。后来将穆夫人和孟东的灵位供奉在穆夫人以前住的屋子里。
收拾安顿完毕,已是夕阳西沉。华滋先去饭厅,李夫人还有点事情晚了一点。
去饭厅的路上,李夫人想起落了东西,差逢春去取,自己在路边等着。
一时,逢春没有过来,却是平常管接客往来的朱大过来了,见了李夫人,回说蒋家刚刚派了人过来,说明天过来拜访。
“知道了。”李夫人点了点头。
朱大见李夫人脸泛红潮,顿时心生邪意,一双眼睛瞟着李夫人,放软了声音,说道:“夫人,老爷去了,你晚上不害怕么”
李夫人从未受过这等羞辱,闻言大怒,喝道:“还不滚开。”就夺路走了。身后却传来朱大嘿嘿一笑。李夫人一阵心酸,觉得自己的怒气也变得软弱可笑。李夫人一路上又生气又委屈,不断拭泪。进饭厅前,定了定心神才进去。吃饭时也就有些无精打采。
华滋见李夫人神色有异,也不好开口问。饭后,玉珰邀华滋去房间坐坐,华滋就一起去了。
玉珰拉着华滋,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着说,每晚都听到娘独自哭泣,又不敢去劝。华滋抱住玉珰,像有千斤巨石压在舌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原来痛苦就是这样,不可触摸,不可慰藉。
华滋安慰玉珰到深夜,才要回自己房间,不想却听到李夫人房间一阵响动,两个人赶紧往李夫人房间走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听见重重的喘息声,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声,华滋唤了一声:“二娘。”却没有回应,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华滋走向桌前,点燃了桌上的灯,才看见李夫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另一边地上躺了一个人,周身是血,正出沉重的喘息声。
一见这情景,华滋转头看玉珰正要尖叫,一把按住玉珰的嘴:“别说话”
逢春和茜云也在这时候进来了。华滋转身拿灯照她们俩,两人一晃眼,还没看清楚房间里的情景,只听见华滋说:“二娘梦魇了。你们先出去,守着门,谁也别放进来。”
华滋走过去,揽住李夫人的肩,想让李夫人镇定一点,可是华滋自己的手也在抖。玉珰在一旁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
李夫人紧紧抓住华滋的手,身子也在不停抖。
原来入夜之后,朱大就偷偷潜入了李夫人的房间。
彼时,李夫人已经上床歇息,只是心事沉重,难以入睡,听见门轻响,以为是逢春进来了,遂说道:“去快去睡罢,我已经睡了。”
没想到一双手去突然摸上了床,直接摸到李夫人身上。李夫人大惊,一看却是朱大,又羞又怒。
朱大按住李夫人的嘴,一下就扑了上来。
李夫人百般挣扎,奈何气力到底不够。朱大一只手已经掀开李夫人的衣服,摸到了皮肤上,还说着:“真是又香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