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家里,鲍思语成了家里的常客。每次她把她那辆越野车停到花凌洋家楼道口的时候,都会引起旁的车辆的行走不便,所以花凌洋总是把她们的约会地点定在外面,有时候是美容院的SPA会所,有时候是某个咖啡厅。后来鲍思语发现花凌洋喜欢索菲特大堂里的摩卡,她们两个就经常在那里喝咖啡了。两个26岁,打扮入时的轻熟女坐在酒店大堂里,可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引得不少过往的人侧目。不知道的人会觉得她们神秘而高贵,实际上她们谈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这次她们商量的事情是要在春节期间举办初中同学聚会。当然这事儿对于花凌洋来说是不置可否的,因为她几乎已经不记得初中同学都长什么样了。可对于鲍思语这种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公主样的人物不同,尤其是她现在自觉也算是嫁得好的典范了,会稍微有一些迫不及待地向同学们炫耀的味道。当然这些花凌洋是不会说出来的,她是鲍思语的好姐妹,就算是有时候很看不惯她喜欢坐飞机去香港、上海买衣服的行为和收集LV手提包的嗜好,但她们终究是好朋友。
鲍思语说:“咱班同学现在都很有出息,好几个都出国了。不过春节是大家聚得最齐的时候,我让我老公在裕达国贸包个场子,把我们班能来的同学都请来,对了还有咱们班主任和所有的老师。”
花凌洋不以为然:“你以为你请人家就一定会来吗现在参加同学聚会的人一般分为几类,一类就是你混得好想向大家表现一下自己的;一类是混得很差,想通过老同学找点儿门路的;还有一类是凑热闹的,要说同学情谊,其实根本不用聚会来表示,关系真好的,一直都不会断联系的。要关系不好的,就是聚了也没什么用”花凌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像你这样的,属于第一类。”
她的话还没说完,鲍思语就扑了过来,使劲地捏花凌洋的脸:“小妮子,这么多年了,还这样刻薄,看我不捏死你。”然后她想了想说:“对了,这次不能忘记请一下当年对你不好的那个英语老师。”
花凌洋笑了:“我都没那么记仇,没想到你还记得。”
就这么商量着,同学聚会的事儿算是定了。花凌洋没想到这个信息发布出去,响应的同学会那么多。时间是腊月二十九,地点是鲍思语老公定的,而且包了聚会所有的费用。所以,当鲍思语得知花凌洋和叶展轩还在交往的时候,很语重心长地说:“洋洋,不是我说你,你肯定会后悔的。我太了解叶展轩那样的男人了”
花凌洋笑笑说:“不要那么急地下结论,我还没确定。”每次鲍思语和花凌洋说起叶展轩这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是尖锐地反对,一个是虚与委蛇,从来不给个准确的答案。不过她们的争论也仅限于此,鲍思语没有一定要求花凌洋按照她的要求生活,花凌洋也没非要证明自己做的没错。其实真正的幸福感来自于内心,与别人的观感无关,这一点,花凌洋和鲍思语都知道。
同学聚会的前一天,郑州下了一场罕见的雪,大雪纷纷扬扬地一直从前一天中午下到了聚会那天早晨。花凌洋被鲍思语的电话吵醒,她在电话里面催着花凌洋,找个专业点儿的地方化妆和换上漂亮衣服,“我们要闪亮登场。”鲍思语说。
“见自己老同学,有必要吗”花凌洋很不情愿地起来穿衣服、洗脸。鲍思语已经在楼下迫不及待地按喇叭了。
“当然有必要,我们人为什么要好好过日子呢都说是只要自己心里高兴就行,可是心里高兴就是比较出来的。当你发现咱们班所有的男同学都对你投以仰慕的目光,所有的女同学都不如你年轻漂亮的时候,你的心情一定不一样。”鲍思语带着花凌洋一边儿开车奔赴美容院做第一个步骤,一边跟花凌洋说。
“那你和我比,不就已经很有满足感了”花凌洋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说。
“你认识你时间太久了,觉得不具备可比性”鲍思语说。
这次该轮到花凌洋掐鲍思语的脸了,鲍思语笑着讨饶:“哎呀呀,别掐了,万一掐肿了,怎么闪亮登场啊”
正在开玩笑,花凌洋忽然发现鲍思语的眼神儿不对,她的眼睛正盯着窗外的一辆车一辆黑色奥迪3.0,有一个极好的牌照号码。
鲍思语自言自语道:“昨天就出差去了,怎么在这里看到车了呢”
第六十章:是谁出轨
花凌洋说:“你在说什么啊”
鲍思语指着那辆车说:“这是我爸爸的车。提供”
“哦”花凌洋应着。“那可能是你爸爸出差回来了吧。”
鲍思语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今天早晨我老公还跟他通过电话,说在外地,即使插着翅膀也没道理这么快飞回来”
正说着,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前面的车开动了,鲍思语踩油门紧随其后。按说前面的车是能看见鲍思语的车的,可是那车仍然不紧不慢地开着。
这时候,鲍思语早就把去做脸的事丢到一边儿去了,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车,生怕跟丢了。花凌洋在鲍思语脸上见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
跟着那车走了30分钟,就到了金水路一个高档小区门口。看样子那保安认识车主,点头哈腰地靠到车窗边取了车卡,在门岗那里刷了一下,前面的栏杆吊起来,那车悠然地滑进了小区。
鲍思语紧跟其后,却被保安拦住了:“对不起,小姐,你要进入小区必须有业主登记。”
“那前面那辆车是怎么回事”鲍思语气急败坏地说。
“那是业主的车。”保安很恭敬地说。“非业主的车辆进出都要登记的。”
鲍思语一看来硬的不行,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极妩媚的笑容:“小兄弟啊,我们是觉得这个小区环境不错,打算在这里买房子,想先进去看看,行吗”一边说,一边在车里摸出一包苏烟递给那保安,“我们转一下就走,你行个方便吧。你看我们俩也不像坏人”
这保安哪遇见过这样的事,再说又有好处拿,就殷勤地说:“那好吧,不过你们要快一点儿啊。”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她们前面的那辆奥迪车眼看着就拐弯了。鲍思语开车追上去,也拐了过去。两个人正好看见奥迪车停在了一个单元门口。驾驶位上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穿浅蓝色貂皮大衣的窈窕女子走了出来。
那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在大雪皑皑的冬天,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里,缓缓地走出了一个美女,在裹得紧紧的大衣下面,隐约可见黑色的连衣裙
花凌洋在心里道:“真是绝色啊”扭头看见鲍思语紧紧地咬着嘴唇,她似乎要踩着油门撞过去,心里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愤怒。如果开车的真是她爸爸或者司机,也早就发现鲍思语的车了,这辆奥迪之所以能够不紧不慢,不过是因为那女人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追踪。
可从保安的语气上来说,这辆车既然是业主的,那说明鲍思语的爸爸是这里的常客。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极可能是鲍思语爸爸包养的情妇。所以才会在她爸爸出差的时候,开着这辆车到处晃悠。
想到这里,花凌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旁边气得脸色发白的鲍思语,忍不住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气啊,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鲍思语没有说话,她的脸色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这个时候,显示出了鲍思语冷静的本质来:“不气,也不能冤枉了他。我想办法查查再说吧。”
然后把车又向美容院方向驶去了,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花凌洋的念头不停地在脑子里冒出来,她觉得像鲍思语爸爸那样的慈祥长者,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的。那女子看起来不过是20出头,比鲍思语还小一点儿。鲍思语一路沉默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撞见这事,她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劲儿来了。
纵然是这样,作为同学聚会的组织者,鲍思语仍然算是闪亮登场的,当她一袭红裙出现在同学聚会的现场,花凌洋觉得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鲍思语的身材属于偏瘦的,所以她喜欢穿一些比较跳的颜色来增加存在感,大红色的及膝礼服裙,别出心裁地戴了全套的千足金龙凤呈祥的首饰,如果是别人穿成这样,肯定不可避免地被称为俗艳,可这样的衣服穿在了鲍思语身上,就是艳压群芳。花凌洋作为配角,穿了件黑色高领薄羊狨衫,羊毛裤子,脖子上绕了几圈小粒珍珠串成的项链,也显得很雅致。
再看其他同学,虽然在聚会请贴上写着是以酒会为主,要求尽量穿正装参加。那些来参加聚会的同学,除了极少数穿得轻薄以外,多数还裹着厚重的冬装。这样反倒显得花凌洋她们突兀和不自然了。
还有鲍思语请来的老师,一个个的除了变老一点儿以外,基本没什么变化。那个曾经为难过花凌洋的英语老师也来了。她居然热情地拉住花凌洋的手,很亲切地问这问那,全然把她曾经为难过花凌洋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了。花凌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应付着。她是个记仇的女孩,学不会别人的洒脱和不在乎,虽然不一定要报复,但也学不会高贵的怜悯。
同学聚会开始的时候由于很多人多年没有见面,还有点儿生疏。但局面很快打开了,很久不见的同学们进入了状态,只见包间里到处站着的都是手里举着半杯子酒的男女,推杯换盏,热闹非常。有些男同学甚至开始甩掉了身上的厚毛衣,只穿个保暖内衣了。花凌洋仔细地看了一下某个男同学保暖内衣上的标志:哦,花雨伞。然后会心地笑了。人多时候最寂寞,笑容也沉默。清净惯了的花凌洋对这种热闹的场面有点不太习惯,就在包间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看着鲍思语和那群老同学谈笑风声。
正在出神,花凌洋感觉身边坐下了一个男人,侧过脸去,在记忆里很熟悉的一张脸,只是叫不出名字来。她略微有点儿尴尬地笑笑,那男人说:“花凌洋,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徐铮啊。”
记忆蓦然苏醒,花凌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