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洋飞快地从酒店里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家地址,一边掏出手机狠狠地关掉:“我要跟他一刀两断。”
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就钻进被窝,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最后在家里翻出一瓶忘记是谁送的葡萄酒,还是1952年的,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在意识模糊之前,还自我解嘲地想着:鲍思语那小资要是知道我是这么喝红酒的,肯定会说我是暴殄天物。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花凌洋在宿醉中醒来,嘴巴里还有着葡萄酒隔夜以后的酸涩味道,她打着酒嗝开了手机:嘀嘀嘀嘀,无数条短信息提示蹦了出来。
发信人显示是相飞,这个从来不发短信连汉语拼音都用不好的男人居然也开始发短信了,花凌洋苦笑了一下,看他都发了什么。
“洋洋,我无意申辩什么,我确实无对不起你的意思或有意骗你。”
“洋洋,你伤心难过,我很揪心,心里烦乱至极,我竭力让自己平息下来,能平静坦诚地实言倾吐,以求无愧于心,良心稍安。万分感念老天,感念一切促成与你相识的人。这是我想说的第一句话。”
“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大男人用我的生命和尊严求你。我希望你留存这句话,只要我还活在这世间一天,我就求你在我身边一天。这是我要说的第二句话。”
“我爱你,用生命。这是我要说的第三句话。这句话是用一生来做的,不是说的我用我做为人的意义活在世上起誓,洋洋,我与你已经不可能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世缘,没有你,我会死的。”
“你爱我,我更爱你,爱逾生命,与天下为敌而不惜的决然,忍撕心辱闷无以宣泄之不堪这种至情至性纯粹到极至的感情,在此世间,夫复何求”
花凌洋抱着手机热泪滚下脸颊,所有前一天晚上下定的决心忽然在这几天短信的感召下轰然倒塌。她抹干眼泪,镇定地把手机放好,换好衣服准备上班。打开家门,发现相飞就坐在楼梯上。她又一次哭了,相飞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来:“洋洋”
花凌洋用脚尖踢着他拽他起来,哭着说:“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你怎么能这样”
相飞一把把花凌洋揽个满怀,吻上了她的唇。好久好久才放开:“洋洋,我爱你。”
“我也爱你。”花凌洋一边哭一边说。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了,名分,地位和脸都不要了还要这些干嘛呢,人一辈子能遇见几次这样的爱情花凌洋疯狂地想,把相飞抓得更紧了。反正我还年轻,在乎什么结果呢
经历过这次风波,花凌洋愈发觉得,挣扎是徒劳的。如果你和一个人相爱,恰好有很多外在阻碍,也许会让两个人分开,但还可能会让两个人贴得更近,这样才显得爱情多么伟大,可以让人不惜一切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落俗套,相飞和花凌洋又渐渐回复到之前那种状况。虽然花凌洋仍然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但是他们不上班的时间大部分都腻在一起。想起相飞是已婚的时候,花凌洋就歇斯底里地大吵一顿,然后相飞好言劝慰一下就过去了。墨佳说花凌洋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鲍思语通过她小姨打听了一些关于相飞老婆的情况:她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家世清白,背景良好。配相飞绰绰有余。用鲍思语的话说就是:“想当年也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可是她和相飞确实是总吵架,从结婚没多久就吵架,老实人不代表脾气就好的,善良的人不代表不偏激的花凌洋说:“那她有离婚的打算吗”鲍思语说:“我觉得不会有,这女人绝对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那种,她跟我小姨关系那么好,都不会提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再说,学校那种文人扎堆儿的是非之地,最喜欢传小道消息,女人要是离了婚,会被戳脊梁骨的。”花凌洋越发觉得自己不厚道,但也无力改变。当在一个人身边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对身边其他男人就视而不见了,恍惚间会觉得相飞就是她的命定的男人。
第三十八章:年关到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暑去冬来。过年的时候,相飞和花凌洋各回各家,花凌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花凌洋家里除了姐姐在外国回不来,都在家,也算是全家团圆。爸爸妈妈试探着问花凌洋,在武汉有没有心仪的男孩,花凌洋笑着摇了摇头。爸爸说:“要抓紧啊,过了年都已经24岁了。”花凌洋看见爸爸头顶上已经生了白发,一根一根地帮他拔掉,心你顿生内疚:“爸,等过几年我在武汉混得好了,买了大房子就把你和我妈接过去。”爸爸笑笑说:“你也别太辛苦了,自己过得好,爸爸妈妈就放心了。我除了特别容易感觉困倦以外,也没什么毛病,你就不用担心了。”花凌洋搂住爸爸的肩膀,觉得幸福而有安全感。
大年初三,相飞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应该去她家拜会一下父母,被花凌洋拒绝了。然后他又不甘心地说:“我妈妈很想念你,你过来看看她吧”花凌洋说:“要不要我去了,给你老婆跪地下磕头倒茶喊姐姐呀”相飞知道花凌洋心情不爽,就噤声了。一直到他们回武汉,花凌洋都没再接过相飞电话。
到大年初七,相飞才在花凌洋家楼下猛按喇叭。花凌洋下楼,相飞说:“明天就该回去上班了,准备准备走吧。”花凌洋也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发脾气。
她总觉得有一种东西在渐渐地离她远去,是爱吗有人不是说了么世界上所有的爱情,不过是两种结局,或者厌倦到终老,或者怀念到哭泣。她和相飞之间的爱情,怕是没机会厌倦到终老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相飞全神贯注地开车,花凌洋则把MP3戴上,听王菲唱:“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眼角忽然变湿润,似乎有眼泪要流下来。在开车的相飞偏着脸看看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把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她的手牵过来。相飞的手修长而温暖,花凌洋一直爱它的指甲永远干净整洁。半晌,相飞才说:“今年过年,我没和她一起过,一直在妈妈那里,只是偶尔会去她那把女儿接过来。”花凌洋笑笑,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这句话交代给你,总是比没有强。
这是她度过的最不开心的一个春节,但也有人是开心的。刚到武汉,墨佳就打电话给她了:“安雅生了个好可爱的小宝宝呀,哪天我们一起去看她吧。”
也许这也是修成正果的一种,花凌洋买了礼物和墨佳一起去看安雅。出生几天的小孩儿一般都脸皱皱的,甚至还蜕皮。安雅的宝宝却粉雕玉琢的,漂亮得很。“是个男孩儿。”因为剖宫产躺在那里不能动的安雅说。
“你男人呢”墨佳问。房间里进进出出的只有请来的护工,不见那秃顶男人的踪影。
“他他去陪老婆孩子走亲戚去了。”安雅说。
“你也别不知足了,你看他那天看见宝宝那高兴劲儿,你看他把你和宝宝照顾得多好。这个医院里有几间高级病房多少个孕妇现在还住在10人间里呢,休息都休息不好。”墨佳好声劝道。
“那你们俩的事,他家里人知道吗孩子的户口又怎么上呢他老婆也真够可怜的了,连男人在外面搞出私生子都不知道。”花凌洋很不识实物地插嘴。
“她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安雅不乐意了:“大房子她住着,男人的存折她拿着,名分她站着。不给自己老公多少关注,天天就知道美容打牌、摆官太太架子。她一点也不可怜,她幸福着呢。”
“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呀,你掺和进去做啥”花凌洋说。
安雅笑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在外面找鸡吗都喜欢包二奶吗因为他们在家里找不到温暖,他们家里的老婆整天光想着和男人平起平坐,光争女人的权利了,没想过尽女人的义务。动不动还要离婚,离婚,那种老女人离婚了谁还要。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人都是会老的,可是他们之间是有真爱的,是同甘共苦过来的。要求平起平坐也正常。”
“真爱真爱都见鬼去了。要是有真爱,男人还在外面找个屁,真爱的都守着老婆呢。在外面搞的男人就没真爱,不管是对老婆还是对外面的女人。一般大老婆老说在外面包二奶就当找个鸡,那不就等于把自己也等同于鸡了反正都跟同一个男人,鸡还收钱呢。所以,那些男人在外面搞的女人应该在自己和自己男人身上找原因,没有家鬼,引不来外贼”
“好了好了,孕妇不适宜说这么多话。”墨佳说:“洋洋,你看安雅都累了,咱们走吧。”
花凌洋也觉得跟小老婆讨论大老婆无辜的问题很不符合逻辑,就乖乖地跟着墨佳走了。走到路上,她跟墨佳说:“我好象被安雅洗脑了,觉得自己处的位置也不是那么无耻了。”墨佳说:“其实这事儿本来也说不出对错,要说错,就是男人的错。女人之间争什么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花凌洋说:“如果一个家庭有第三者,必定有个女人是受伤的呀。”
墨佳说:“可是最终得利的是男人,不管是原配争回了他,还是小三儿得手了,男人是没什么损失的。”
“那要你遇见这样的事怎么办”
墨佳开玩笑说:“直接一脚踢废,让那负心男人从此对女人失去欲望。”
“你太狠了”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第三十九章:经济危机了
不是所有第三者都是有罪的,就像不是所有做人Qi子的都是无辜的一样。提供回武汉没几天,鲍思语忽然打电话来给花凌洋说:“我终于知道相飞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
“为什么啊”花凌洋说,“因为他在武汉,回家一次很难。”
“因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