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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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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玛走过来了。他身穿白色短衣,手臂带着一双皮质暗纹护腕,额前系着如血般深红的头带,其中缀金隐隐绘出一只矫健的雄鹰的图腾。仿佛忘记了日前的怀疑一般,他的笑容一如最初般的简单而直接,“我们可以出发了。”

艾薇愣了一下,随即还是有点忍不住地询问起拉玛,“那个,天已经亮了,现在出发会不会有些问题呢?”

拉玛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走到她的面前,亲手将她脚上的绳索隔断,伸手一拉她,就让她站了起来,随即便扶着她向外走。艾薇以为拉玛并没有明白她的问题,于是她又开口,想要把刚才自己的担忧稍微深入地解释一下,“拉玛,我的意思是,埃及的军队毕竟还是很强大,如果你在白天贸然出击,其实会使你的伤亡加重啊……”

拉玛回头看了艾薇一眼,随即促狭地一扬嘴角,“奈菲尔塔利小姐,如果是黑夜的话,谁又能看得到你呢?你好好假扮公主,是可以一敌百的。况且,阿布辛贝勒通常状况下也就不过一百名将士把守。”

他半扶半拉着艾薇向外走,走出夹角处的阴影,初升的太阳夹杂着干燥的热气扑面而来,她的眼前骤然一片眩晕,手心渗出点点冷汗,胸口沉闷的感觉再一次从周身围绕上来。尚是清晨,又是较为干燥的埃及,为什么总是有一种难以明述的燥热围绕着自己。身体好似不能完全受她自己的控制,每一步的前进都似乎并非来自她的意识。她的脚步不由放缓了下来,拉玛垂头看向她,“你怎么了?莫非是紧张了?”

“艾……奈菲尔塔利她身体一直羸弱,”冬在二人的身后缓缓开口,如常平稳的语调里夹杂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担忧,“请尽量让她少做过于剧烈和刺激的事情。不然她的心脏会受不了。”

拉玛一楞,随即又看向艾薇,“是真的吗?”

艾薇抬头,并没有立即说话。这奇怪的感觉,与她日常发病时的样子并不完全相同。身体的一切就好象无法控制一般,灵魂不能合契地控制自己的□。这种烦躁、这种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不由令她发自内心地惧怕起来。她灰色的眼微微地颤动着,视线难以集中于一点。

“喂,你没事吧!”看到艾薇奇怪的样子,拉玛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他拉起艾薇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心微微晕出冷汗,却异常冰凉,“伤脑筋啊,怎么会这样呢……”

拉玛不由微微叹气,他的话语中包含了些许的埋怨,以及隐藏在深处不易被发现的担忧。眼前这名叫做奈菲尔塔利的银发少女十分聪明,虽然与莲年纪相仿,但是却要成熟事故的多,一直以来都算是比较配合自己的计划。在过去几日的相处中,拉玛的心中不由对她颇有些超出对待俘虏的好感,行动上也自然比较优待她。但前几日在沙漠上遇到的鹰坠落事件,让他对她以及冬的存在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本意是在昨天晚上连夜向阿布辛贝勒出发,趁着天色昏暗一举攻下碉堡,在必要的时刻用奈菲尔塔利作为人质,减少埃及军的抵抗。但是出于对信息泄露以及可能引来的埃及军队埋伏的担忧,他昨夜便命令全军暂时扎营在距离阿布辛贝勒小半日路程的基地,派两队侦查兵对阿布辛贝勒周遭数迈赫的地方进行详尽地调查。天明之时,当得知阿布辛贝勒碉堡的卫兵确实没有加增,附近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埃及军队时,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看来是误会了奈菲尔塔利和冬。他不由有一丝愧疚,但随即想到阿布辛贝勒唾手可得,几分难以克制的兴奋便如潮水般将心底划过了一次内疚掩盖过去了。只有一百名日常守备的士兵,再加上奈菲尔塔利假扮的公主,他可以轻松地拿下这个碉堡。这是他告诉艾薇的信息,然而他的真实目的并非仅此,接下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军士,一举攻下距离阿布辛贝勒急行军一日余的阿莱方庭。阿莱方庭(注:现称阿斯旺)位于埃及的南部,是埃及对南方国家的贸易重镇,也是粮草的囤积处。之所以此次会倾其全部兵力而出,除了想在阿莱方庭搜集足够的粮草,也是想让埃及的法老狠狠地尝一尝苦头。

阿莱方庭以南的地区,包括阿布辛贝勒,全部本是属于古实的领土!在过去数年,古实对埃及的反抗战,绝大多数是在这里开展,然而不管在这片土地上战争输赢如何,遍体鳞伤的最终都会是这片富饶的、属于古实的土地。他似乎只能挫败地感到拉美西斯微微眯起他淡淡的琥珀色双眼,嘴角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远远地看着他们在他所划定的牢笼里,抗击、挣扎、最后屈服。

握住艾薇的手不仅微微用力,奈菲尔塔利的出现,是个绝好的机会,有了这位假冒公主的帮忙,可以让他不损一兵地拿下堡垒,甚至可以更为轻松地袭击阿莱方庭。

眼里对艾薇的怜悯渐渐淡去了,数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梦想将拉玛紧紧地攫住。他想起自己大本营木门上挂着的那一尾饱满、亮丽、骄傲的翎羽。他不能忘记自己的荣耀,即使背叛自己的血液、背叛自己的宿命,他也要为了那份梦想勇敢地前进。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为任何人、为任何事、甚至是为自己的同情心而出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他拉起艾薇,略带冷酷地说,“不好意思,奈菲尔塔利,你再忍耐数日,我便给你和你的哥哥自由。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们一笔钱,届时你再慢慢地养病吧。”

不顾艾薇几乎要昏厥的虚弱,他半带强迫地拉着艾薇跟着他向外走,刚走了几步,只觉得谁人从旁拉住了他的手臂。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到的竟然是冬俊美的脸庞。他的脸上依然是日常可以见到的恭谦含蓄,然而从深胡桃色的眼里却无论如何读不出他半分心思,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搭在拉玛的护腕上,他缓缓地说,“请允许我照顾奈菲尔塔利。”

“放肆。”拉玛冷冷地说,“放开你的手。”

然而冬却没有动,他面不改色地又重复了一遍,“请让我照顾她。”

拉玛心中只是一阵烦躁,本能地想要甩开冬的手。然而他却骤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动弹不得。他看了冬一眼,少年的手无论如何看都只是随意地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但是却不管怎样想要挣开都毫无反应。再次将视线落到少年的面孔上,明明是夏日,为何从他身上却可以感到些许如冰覆盖般的寒冷。

“奈菲尔塔利的病,如果没有我的照顾,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如果是这样,你的计划还要怎样完成?”

冬说的话没有错,看似是从拉玛的角度出发,不管怎样说都没有错误。但是他全身所透露的信息,仿佛在说“如果不放开她,就杀死你”的话语。

眼前这名懦弱、胆小,让他几乎忘记他存在的少年,难道妄想威胁他吗?拉玛心底不由染上了点点怒意,不由想要狠狠地推开他,然而手臂依旧是无法移动半分,无可奈何之际,只觉得太阳从背后照耀自己的力度正在不断加强,好似就要燃烧起来一般,时间仿佛以比平日更快的速度从身边流走了。如果局面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现在的阿布辛贝勒没有半分埋伏,但若是拖延到傍晚到达,情况如何就该另当别论了。

何况,退一万步说,他还需要利用手中的这名银发少女,她并没有什么大错,他也并不想她就这样死去。或许他不该为这些无谓的小事浪费过多的时间。想到这里,不由转动手腕,将艾薇朝着冬的方向推去。同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松,少年放开了他,腾出的双手紧紧地将几乎无法自主站立的艾薇拥在了怀里,深胡桃色的眼睛静静地却坚定地看着拉玛,“就请让我带着她,和你一起走。”

虽然是拜托的口气,却总令人感觉在命令他一般。心中的怒意不由加重了几分,拉玛没有回答少年的话语,只是对一旁站立的四名士兵做了个手势。四个人立刻上前来,稍稍松开了冬脚上的绳子,然后就一边两个,看守着怀抱虚弱少女的冬。

“带着他们,紧紧跟着我。”拉玛甩下这样的命令,双眸又一次犀利地扫过一旁的冬。不管怎样看,冬都是有几分古怪的。但是在现在关键的时刻,他必须要抓紧时机,其余无关紧要的怀疑可以等攻击过阿莱方庭后再做考虑。想到这里,他便大步地向不远处白色的军队走去。

“拉玛!”刚走了几步,就见到莲快步地向拉玛跑来。略显稚嫩的脸上因为奔跑而泛起点点红晕,一层细密的汗珠微微地沁在脸侧,她快速地来到拉玛身边,用力地用手拽住拉玛的衣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拉玛,莲一起去。”

“不行。”拉玛干脆地回绝了她,并未停止往军队走去的脚步。

“拉玛,我保证会乖乖的,我会呆在你的身边,就好象艾薇公主一样。”莲愈发焦急了起来,她吃力地跟着拉玛的步子。

“莲,你不要闹,战场很危险。”拉玛依旧是平淡地回绝了她的要求。

“拉玛!”莲突然停下了步子,黑白分明的眼里又一次含满了泪水,“拉玛,这是拉玛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场战争,就算拉玛不说,莲也知道。莲一定要和拉玛一起去,反正如果没有拉玛,莲……莲早也就死了!”

话说到这里,拉玛不由停下了脚步。只感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来,伸手摸了摸莲的头,深棕的眼里露出一丝温和,“你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样的话完全无法止住莲的抽泣,她竟退了几步站到了冬的身边,伸手拉住艾薇的裙摆,“我可以照顾艾薇公主,我可以帮助拉玛保证艾薇公主和她的侍从不逃走……我不想离开拉玛。”少女顿了顿,抓住艾薇裙摆的手不由加大力量,“无论如何,请让我一起去,我不会给拉玛添任何麻烦。”

那一刻,拉玛犹豫了。

莲很少如此坚定地违逆他的意思,此次却拼命地不愿让步,或许是担心吧?或许只是突然的撒娇?她真是喜欢哭啊,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她哭泣。但是,这场战争真的至关重要,阿布辛贝勒之战仅仅是一个开始,难道要一直带着莲冒着危险一路进军到阿莱方庭吗?

不行,他不想让她如此受苦。

“难道你不听我的话吗?”拉玛的语调里加增了几分严厉。随即,他对身旁的护卫兵嘱咐了什么。

两名护卫留了下来,躬身,用手指向另一个方向,恭敬地对莲说,“莲小姐,请往这边走。”

莲皱着眉,并不想理会身边的士兵。她迈开步子,想跑着追上拉玛。然而护卫却几乎半强迫地拉起她,带着她向营地深处走去。拉玛的背影越变越小了。眼泪不住地从莲的脸庞滑落。

看着拉玛背影,她不禁用哽咽的声音大声地喊道,“拉玛!请一定平安归来。”

拉玛精心的准备、拉玛强大的军队。

拉玛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出击的,那为什么,她却觉得拉玛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呢?

第二十章

阿布辛贝勒关隘位于古实的一片地形较为特殊的地区。这原本属于古实的碉堡关隘已被埃及占领长达数个王朝。关隘的主体在一条狭长的通路的上方,此通路三面挨近高地,高地之上是利于以弓射击的掩体。由于地域的特殊性,在这里用兵把守可谓以一抵十。经过这条通路,眼前便豁然开朗,再走半个时辰即到达尼罗河第二瀑布。这是一条由古实去往阿莱方庭最近也是最为直接的路。如果想要绕过阿布辛贝勒,经由沙漠前往阿莱方庭,则相对而言路途遥远,途中气候炎热,水源缺乏,对多人行军而言不啻为一条死亡之路,即使能够到达阿莱方庭,军队的实力也会大大受损,只要埃及方面稍做准备,便可使其全军覆没。

换言之,阿布辛贝勒是古实通往埃及的门户。除非像拉玛劫掠艾薇时带领少量精兵,才可尝试地绕过关隘,回到主营地。

当拉玛及他两千余名全副武装的军队到达阿布辛贝勒之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金黄的沙地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地灼热,令人不由有几分焦躁了起来。

站在关隘正前方的空地之上,只觉得四周一片异样的寂静。看不到关隘上方的掩体内有任何士兵的迹象,亦感不到周围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他转过身来,看向身后静静跟着自己的少年冬,与他怀中抱着的银发少女奈菲尔塔利。

这一路虽然只花了小半日时间,但是因为太阳热力十足,走起来很是消耗体力。但是他身后的少年竟然抱着奈菲尔塔利,就这样一路上面不改色地跟着走了下来。拉玛心中对他的戒意又增加了几分。

“该把她给我了。如果被别人看到你抱着她,计划就完了。”拉玛有些粗暴地拉过艾薇的手腕,紧接着又甩下一句,“到时候,你们俩都得死。”

冬正在犹豫,倒是艾薇先恢复了意识。虽然身体上依旧十分乏力,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意识比清晨的时候清醒了很多。她轻轻地拍了拍冬,微弱地说,“我已经没事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停顿了一下,少年微微放低身体,温柔而小心地将艾薇放了下来。

还未站稳,拉玛便有些焦躁地一把拉过艾薇,随即推着她往队伍最前方走去。

“艾……奈菲尔塔利!”冬在身后略带焦急地轻轻叫着艾薇的名字。艾薇回过头来对他微笑了一下,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紧接着,便被拉玛拉着,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空场的中央。

空阔的沙地,晴朗的天空,艾薇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流转着如同钻石一般耀眼的颜色。耳边掠过风的呼吸,更远处隐隐可以听到尼罗河水流动的声音。白色的军队已经被抛在了身后,整个空场上,只有她和牢牢架着她的拉玛。

但是,即使站到了如此显眼的一个位置,仍然没有任何埃及士兵的影子。

安静,就好象阴影一样紧紧缠绕着在场的所有人。

每走一步,就好象踏不到底一般。拉玛下意识地抽出自己腿侧的短刀,抓住艾薇的手不由又更加重了几分力道。拉玛与艾薇的足迹,在金色的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线。

细长的、断断续续的,连接着白色的军团与空地中央孤零零的二人。

慢慢地,耳边响起了与周遭规律的不相符的声音。

起初,只是很小的声音,简单地、断断续续地。

然后,数个同样频率的声音一并响起,好像海浪拍打着峥嵘坚硬的顽石,又好像狂风吹动着茂密的树叶。

拉玛与艾薇一起抬起头来。

放眼望去,越山而上、关隘附近、河岸一侧,沙漠之旁,竟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金黄。正午的阳光如此耀眼,直射在镶嵌金箔的阿蒙军团旗帜上,风吹动着金色的旗帜,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山顶沙漠金黄的土粒随风卷起,河畔隐隐映出金鳞,天与地在这一刻融合,阿蒙神的圣光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阿布辛贝勒。

此外,战场一片肃穆的沉默。

埃及的军队占领着制高点,士兵们如雕塑一般立着,没有表情地看着脚下空地中一袭白衣的努比亚反抗军。他们的表情宛若坚硬的岩石,冷酷而决毅。只等一个指令,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自高而下,冲入白色的队伍,将努比亚人撕成碎片。

而此时,却没有人移动半分,双方的僵持维持了微妙的平衡。

拉玛微微颔首,有些呆滞地看着高地之处金色的军队。愣了数秒,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埃及的包围。明明,明明在前夜的侦查中没有见到任何异样的情况,除非是掌握了全盘的信息,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如此“适时”地出现。然而……自己行军的决定、信息究竟是怎样被传送到拉美西斯那里,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当时随着奈菲尔塔利嫁过来的人明明已被他的部下全权杀死。他亲眼看着他们的尸体被部属一具一具地埋葬。

谁泄露了消息。

怕是……没有机会知道了吧。

在那一片光芒里,隐隐见到谁身着金色的战衣,鲜红的斗篷随着微风轻轻飘扬,深棕色的头发束在脑后,微微垂下的发丝拂过模糊的脸庞。他静静地站在金色的战车之上,左手轻轻扶着腰间刻有王家纹章、象征战场最高指挥权的宝剑。战车前,毛色亮丽的棕色骏马头戴华傲高挺的羽毛,身上系着镶金彩条的马缰,稳稳地伫立,一动不动。

时间如同放缓的电影胶片,年轻的法老慢慢地抽出自己腰间华丽的宝剑,举至空中。时间被放慢了一万倍,宝剑轻描淡写地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映射出的光芒宣告拉玛一切苦心的死亡。四周阿蒙军团的将士如同金色的潮水,决堤一般从高地冲杀下来,细流汇集成雄壮的洪水,铺天盖地地冲向空地中间白色的队伍。

金色充斥视野,拉玛的脑海却一片空白。心跳的声音如此清楚,每一次都在用力地敲打着胸腔,就这样,就这样看着埃及士兵将他苦心经营的白色军队吞噬吗!

深棕色的瞳孔在那一刻缓缓散开,可只有一秒,就又一次锐利地凝结。

仰首,金色的队伍俯冲而下,气势磅礴的嘶喊声惊天动地;回身,白色的队伍沉静以待,黑色的面孔上没有半分恐惧或慌张之色。

这场仗,胜负未分。

他向天高举右手,一秒,狠狠成拳。

古实的队形开始变换了,手持利剑的士兵奋不顾身地跑到了队伍最前线,准备抵挡即将遭遇的埃及军队。在强大的阿蒙军队面前,努比亚剑士的抵抗宛若一根极细的线一般,轻而易举就会被扯成碎片。然而在双方兵戎相接的一刻,那一根单薄的线,却展现了惊人的强大韧性。每一个人都将奋力挥动短剑,不顾白色的衣着被黑红的鲜血玷污,不顾鲜活的□被冰冷的兵器刺穿。不出两百人,偏偏将数千人的攻势挡在那里。千斤之石,悬于一线。

这两百人,为拉玛以及其余的努比亚人争取到了的宝贵时间。其他大多数身背弓箭的努比亚人,快速而果断地向后方跑去。他们动作灵巧、身体矫健,很快就跑到了约五十米之后的地方,站成一个颀长的弧形,面对着从三面冲涌而下的埃及士兵。

第一列士兵手持木盾,半跪在最前方。第二列士兵搭箭在弦,蓄势待发。第三列士兵列队垂手持弓,随时准备补上。拉玛拉着艾薇跑回了后面的军队,随着自己队伍后撤,迅速地站在了弧形箭队的中央,他将艾薇丢回给身后的四名禁卫士兵,他们用力地拉着艾薇与冬,谨遵拉玛最初的指令,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两旁。

就在这一刻,金色的队伍终于撕开了白色的防线,隶属太阳王国的伟大战士勇猛地冲向拉玛的士兵们。众人的脚步踏起漫天的黄沙,似乎可以隐隐感到拉美西斯站在身后高地之处冰冷的微笑。

艾薇眉头紧锁,浅灰色的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来了,伟大的埃及王,拉美西斯,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到这里。

她深深地垂下头去,用最轻微的声音低低地呢喃着,只有冬听到了她小声的祈祷。

“请你……活下去。”

拉玛从身后取下了自己的弓。深棕色的弓身弧形优美而充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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