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总是差半寸,她急得直挠地。
一脚互踢之后,两人同时向后退开,她这副身体耗不起,体力更是与祁修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她气喘吁吁地指向兵器架:“皇上,用兵器对打如何?我个头小,太吃亏了!”
“……”祁修年嘴角一扯,小凳子杀红眼了,这是要玩命唉?
祁修年才不给她报复的机会,擦擦汗珠,慢条斯理地走出练功房:“朕乏了,改日再战。”
叶思蕊注视他离去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舅舅个礼帽的!这算什么啊,还没见血呢,缩头乌龟就会逃跑,不服对砍啊!怕了吧怕了吧?姐姐拼出一条命也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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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换太监
席子恒上任的三日后,祁修年亲自城门送别。席子恒乔装书生,将一路南下勘察各地官吏是否廉政,需历三年彻查,整理每一位在职官员的全部资料,还朝纲一片廉洁清澈的天空。叶思蕊躲在侍卫堆里直勾勾望着席子恒,她忍耐三天楞是没回家找席子恒,就是为了等他出京后再整治祁修年,倒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皇宫再追上席子恒的步伐也不迟。
叶思蕊只是不懂一件事,既然祁修年命席子恒暗访,为什么还要亲自送行,这不是故意暴露了席子恒的身份吗?
席子恒迟迟不见吱吱归家确实着急不安,但皇命难为必须即刻离开。他将原本的小宅院送给了厨娘,聊表心意。厨娘欣喜之余也保证,一旦吱吱回家,立刻告知她去下一处城镇会面,席子恒会在那等候十日,若过了相约日期未出现,那便一路南行向下一个城镇追寻。
待声势浩大的送别大队离去,席子恒轻装便服只身离去。叶思蕊随一干奴才侍卫返回皇城,她见祁修年神色从容,心里却越来越别扭,这小子肯定整猫腻呢,因为她贴身服侍的过程中,逐渐了解他的思路,祁修年所做的每一件都抱有目的,他是真正的人精。
回到皇城后,祁修年如往常一般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叶思蕊熬制了一大碗鸡汤前来,而这碗鸡汤里大有文章,她的报复行动就在此刻正式拉开序幕——
祁修年看都没看就把鸡汤往嘴里送,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不好便放下了。
“皇上您还没吃早饭呢,喝碗鸡汤补补身子吧,奴才可是特意从百姓手中买得老山鸡,又加入各种中草药食材煮制了十个时辰呢。”
“你煮的,有何名堂?”祁修年扬起眉,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叶思蕊故意这么说是为了撇清一干厨房的奴才,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受罚也得自己扛:“您这么说就委屈奴才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这是辜负奴才的一片赤胆忠心呐。”
祁修年轻声一笑,小凳子确实与其他奴才不同。因为小凳子不会一味地献媚与奉承,其实他挺需要一个敢说实话的知心人,只是总感觉哪里有些古怪。所以他已派小路子秘查小凳子的身份,若真是家世清白为人可靠,他打算重用此人。
他将碗中鸡汤一饮而尽,不由微微蹙眉:“太难喝了。”
“良药苦口,强身健脾。”叶思蕊奉上一盘甜梅给他中和口中苦味。不由暗自窃喜,废话,加了多种导致体虚乏力的中草药,简称轻度毒药,否则怎么把你拖小黑屋里暴打啊?
祁修年含着甜梅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你好似挺喜欢出宫走动。”
“是您命奴才出城找疯女,奴才可不想乱走。”
祁修年怔了怔:“朕忘了说,不必找那女子了,她的疯癫症痊愈了。”他一转又道:“朕叫你找的另一个女子呢?这都过去几日了,你办事能力这般低?”
“奴才又没分 身术,您把我活劈成两半行不?”叶思蕊跟祁修年一来二去交谈中也变得随便了,祁修年在文武百官面前皇威十足,但私底下人挺随和,也没那么多讲究。
祁修年未注意听她说什么,若有所思地踱步:“还是先找疯女吧,她身上有免罪金牌,此刻不疯癫了更是麻烦,朕得想法子把那锁环帮她取下来。”
“您不是说除了掉脑袋取不下么?”
祁修年故弄玄虚一笑:“你也太小看朕了,既然能带上就能取下来。”
叶思蕊心中一喜:“奴才可打探过了,免罪金锁环牢牢镶在疯丫头的脖颈上,早已皮肉相连,更无缝隙可言,莫非您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器?”
祁修年似乎迟疑片刻,用手指点点她:“朕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天山玄铁听说过吗?”
“天山玄铁?……没听过。”
祁修年一抬脚取出靴子里的三寸匕首,随后带叶思蕊走入御花园。他随便对准一块岩石飞出匕首,只见匕首稳稳插入岩壁内,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好似岩石就是块嫩豆腐……叶思蕊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愣头愣脑地走上前拔出匕首,而岩壁上只留下一条极细的刀刃缝隙,她想起那晚手臂受困的事,祁修年貌似就是用这把匕首豁大洞口,当时她心情郁闷也没注意看,原来看似平常无奇的小匕首居然这么神奇?……真想霸占啊。
祁修年见她攥在手心里左右端详,上前一步自行取回三寸匕首放入靴中:“别惦记,给你见识见识已是破例了。”
叶思蕊愣了愣,她是不是退化了,为什么祁修年总是能一眼看到她心里的小阴谋呢?
她望天反省……敌人太狡猾,此地不宜久留,打了人抢了匕首立马走人,否则还没抓住敌人的弱点,自己就先成了待宰羔羊。
祁修年暴露席子恒的行踪确实有目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这个比如对席子恒有些不公,但祁修年办事的准则便是谨慎,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会埋没一个人才。席子恒也许现在清心寡欲,但保不齐官场这只大染缸里的诸多诱惑,曾经那些清正廉明的官员如今也腐败了不是吗?人无完人,贪婪是人性中避无可避的硬伤。当官员的注意力转移到皇上身上时、只会花心思关注皇上的喜怒哀乐的时,那此人基本算是堕落了。而当祁修年在观察每为官员的一举一动时,他们同样也在揣摩自己的想法。席子恒这一出京,官吏们必会猜到席子恒是皇上派出的暗访之人。席子恒在浑然不知的情形下,也定会受到贪官污吏各种形式的贿赂。暴露其身份,一来看席子恒的人品;二来数清官员的栽赃手段。而祁修年所派遣的第二支暗访人马,即刻尾随其后,一环套一环,彻底整顿朝纲。
正在此刻,小路子风风火火前来,先是看了叶思蕊一眼,随后请祁修年借一步说话。祁修年与小路子走入花园僻静处,小路子便向祁修年禀报了关于小凳子的调查情报。后宫名册中确实有小凳子这位太监,去年三月入宫,起初在御花园前院打理花草,但由于打翻了某宫的盆栽挨了五十大板,因表现平庸为人胆小,不曾受过重用。今年四月,小凳子调入御厨房打杂,其间出宫探亲一次,回来后便留在祁修年身边侍奉。
但重点来了,小路子找到曾管理底层太监的内勤总管在一旁认了人,此人并非真正的小凳子。小路子为谨慎起见,彻查了后宫太监名册,暂时无其他不明失踪人口。由此可见,掉包入宫的可能性很大。
祁修年起伏不大情绪的神色中带上一分不屑,或者说他一早便对小凳子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未料到这小子忤逆犯上,居然买通太监混入后宫禁地肆意妄为。
小路子越想越后怕,忽然跪地咚咚磕响头:“是奴才的失职,主子罚奴才吧!”
祁修年坐在庭院中,拈起一只树叶在手中把玩,任由小路子自行磕头抽嘴巴,奴才做错事是该受罚的,若不罚怎会长记性。
待小路子抽得自己满眼冒金星时,祁修年才扬手作罢:“假太监有的是机会向朕下手,却迟迟未动,看来他的目的还未达到。”
小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愤愤道:“他跟宫中那些阿谀奉承的奴才大不同,奴才算是看走眼了!喜欢假太监的直脾气,原来真是个J细啊!”
祁修年眸中掠过一丝惋惜,他原本还打算让小凳子加入第二只暗访彻查的队伍,偏偏是个不可用之人。
祁修年只是未搞清假太监混进宫的缘由,或者是时机尚未成熟。祁修年与小路子交头接耳一阵,按兵不动,看假太监究竟想得到何好处。
……叶思蕊见两人走了很久,心里确实有些不安,只因为小路子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大有学问,或许她的假太监身份已曝光,但她也敢肯定小路子还没查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安排了好了出宫后路。一条非常隐蔽的出宫捷径,从皇上寝宫到暗门路径皇太后寝宫正后方。据叶思蕊观察,小门藏匿在爬山虎藤叶下,应该是皇太后私自找人打通的小门,具体出宫做什么咱就别多问了。总之一个准则:一旦状况有变,她打了人就跑。
此时,祁修年独自一人走回御书房,从神色倒是看不出太大端倪,而后急如既往地批阅奏章。叶思蕊不动声色,伫立祁修年身后侍奉,也没问小路子去哪了。
御书房内寂静如云,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过了半个时辰,小路子显身御书房,脸蛋的红肿还未消,他一眼都不看叶思蕊,跪身禀告:“主子,一万两黄金已送往西侧门外,放置在门旁的一只小轿子中,为掩人耳目并未加派人手看护,三更天会有侍卫送出城。 ”
祁修年有一搭无一搭的应声:“下去吧。”他心里暗自无奈,小路子是真傻还是怎么的,把话说的这般明显作何?他只是揣测了一句,为财或为权。小路子便急于揭开假太监的真实嘴脸,不过祁修年明白小路子的心意,也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叶思蕊当然不关心银子的事,她只是觉得好笑,一万两黄金放在门口无人看管,而西门就是奴才们进出频繁的侧门,丢了也活该。
祁修年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揉了揉太阳|岤,但眩晕感极具加重,那种不适感来得莫名其妙,浑身无力昏昏欲睡,他不由看了叶思蕊一眼:“你先出去,朕要睡会儿。”
虽然祁修年掩饰得很好,但叶思蕊还是看出他脸色的转变,药力发作了?嘿……叶思蕊领命离去。有仇不报非好女,祁修年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招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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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这是找死
祁修年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清晨,但眼皮如灌了铅似的睁不开,就连早朝都停了。此事惊动了皇太后,御医纷纷入宫替皇上把脉诊治,后宫即刻呈现在一片惶惶不安之中。
祁修年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天,叶思蕊却无法太靠近祁修年,所以只得站在门外看热闹。祁修年自小身体强壮从未闹过大病,而一群御医断定皇上有轻微的中毒迹象,但皇上所食用的每一道膳食亦是层层把关,问题不该出在食物上,所以各个心神不宁,愁云密布。
小路子取得药方,日日亲自去膳房监管煎药,对叶思蕊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甚至几日来未跟叶思蕊说过一句话。
叶思蕊又开始反省,是不是毒药引子放太多了?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吧?……哦吼!
罢了罢了,祁修年这次病得不轻,还是赶紧追席子恒去吧。她想到这打算收拾包裹走人,但小路子突然叫她进寝宫侍候,叶思蕊只得掉转回头,一进门便见到脸色惨白的祁修年。
夜深人静。
祁修年倚在床榻上,昏暗的油灯映衬在他憔悴的脸颊上,往日的朝气减退八分,他手中持着奏折,有点病入膏肓还再废寝忘食的模样。而这一幕,叶思蕊居然有点看不下去,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他这一病倒耽误了指派第二只暗访队伍的进程,现在追赶席子恒有些迟了,再说严重点,席子恒有可能已遭人陷害。
祁修年咳嗽两声,微起了起身,他深邃的眸落在叶思蕊脸颊上。十日来,假太监并未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中毒之事祁修年知晓与假太监脱不了干系,可未向太医说出实情,他只是好奇,他们之间是何种咒怨会令假太监这般恨之入骨呢?
“奴才给皇上配副治病的药引吧,若皇上敢喝的话。”叶思蕊率先开口,她不想真弄死祁修年,主要对席子恒没好处。
此话一出祁修年更不解,故作调侃道:“解药还是毒药?”
没等叶思蕊接话,小路子忽然没规没矩的冲进门内,攀附在祁修年耳边窃窃私语,祁修年神色骤变,支撑摇摇欲晃的身体站起:“席子恒掐死了青楼姑娘?!”
“正是,席子恒已认罪,证据确凿,十日后问斩。”
祁修年则是沉默不语,他料到定会有不法之徒阻拦席子恒的彻查行动,只是未料到某些人会猖狂到这般地步,最荒谬的是,居然还逼得席子恒认罪伏法了?
叶思蕊忍了忍,却见祁修年一幅不急不缓的神色,她心头一紧顿时站起身:“席子恒不可能杀人,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祁修年与小路子同时看向叶思蕊,见她一脸掩饰不住的焦急,祁修年见状反而悠哉浅笑:“国有国法,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你为何如此激动?”他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朕看错了席子恒,若品行端正怎会去那烟花之地。”
“皇上!这事有蹊跷,席子恒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酒囊饭袋!”
祁修年不以为意一哼:“他自己都认了,不必查了。”
叶思蕊猛然上前将祁修年按倒在床榻旁,怒火冉冉喊道:“你这是草菅人命,快下一道圣旨放了席子恒!”
小路子大惊失色:“来人啊,奴才造反了,护驾护驾!”他喊边拉住叶思蕊的手臂向后拽,叶思蕊一脚踹在小路子腰眼上,小路子滚三滚摔倒墙角,捂住肚子破口大骂:“你个假太监!胆敢挟持当朝天子?!”
“闭嘴!再喊我先宰了祁修年!”叶思蕊双眼赤红,不能让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一把提起祁修年的衣领抵在枕边,凝视祁修年一副从容不迫的神色,心里更是乱。她压了压不稳定的情绪:“下旨啊!我会查出真凶还席子恒一个清白,给我五天时间,如果查不出真凶,我陪席子恒一起上刑场。”
小路子爬起身,抱着叶思蕊的小腿不撒手,他一心护主,唯有低声下祈求叶思蕊:“莫伤到皇上,皇上身子虚,你要杀就杀小路子吧!”
祁修年侧头看向小路子,不由欣慰浅笑,这傻小子遇到事就会哭。
祁修年神色骤冷,平静道:“这旨意,朕下不了。”
“下不了也得下,我没空跟你开玩笑。”她在丧失冷静之后已暴露了席子恒的身份,现在劫牢已不切实际,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逼迫祁修年下旨。
祁修年心知肚明其中有古怪,可还未等他下令彻查呢,假太监先沉不住气了,这其中的缘由令他更感兴趣:“倘若他真犯了人命案呢?”
“即便真杀了人!……他也不能死。”叶思蕊说了句实话。
祁修年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那还查何事?朕直接下一道圣旨放人好了,而后再颁布通缉令,就让席子恒能跑多远跑多远,如何?”
叶思蕊气得牙根直痒痒,祁修年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她很想冷静,可提到哥的事她先自乱阵脚。她眼底转着泪花,硬是不让泪水滴落眼底:“你身为皇上杀几个人或许眉头都不动一下,但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席子恒如果死了,你肯定要陪葬!”
祁修年缄默不语,目光落在叶思蕊缠绕脖颈的白布上,白布下是一处微微凸起的形状,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了:“莫非你就是……吱吱?”
叶思蕊咽了咽喉咙,她不得不承认祁修年何其聪颖。但此刻多说无益,所以她霎那间抽出祁修年靴管里的匕首,抵在祁修年的脖颈上,不苟言笑质问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问题,你给句痛快话吧,这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小路子怕皇上受伤,捂着嘴在一边掉眼泪。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祁修年却在此刻脑筋开了小差,是他甘愿将敌人留在身边,怪不得任何人。不过,原来这个令他百思不得其用意的敌人,竟然就是“闻名遐迩”的免罪疯女,这一切让他隐隐体会到妙不可言的滋味。
“要挟持朕?……朕看你还是疯得不轻。”
“你还是保佑我这个疯子别一刀宰了你为妙。”叶思蕊顺手将龙帐上的金丝软缎扯下一大截,一推祁修年肩膀翻压在床上,膝盖顶在祁修年腰眼上,三两下便给他一双手腕捆上“水手结”。水手结分为多种,如今流行于攀岩人群之中。且水手结以繁复牢固而著称。叶思蕊则用了其中一种称之为:活扣拉脱结。此结越拉越紧。
“……”祁修年双手被绑,趴在床上倒挺老实,他原本就虚弱无力,而且貌似还有些在状况外。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威胁皇上,这种事啊,当皇上的应该都没仔细考虑过。哎呀,这次全怪他自己漫不经心玩大了,养虎为患唉。
叶思蕊想直呼祁修年大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会儿再不用“奴才奴才”的称呼自己,她算是豁出去了,祁修年不给席子恒平反就死定了!
她将祁修年拉扯到书案前,也不知是祁修年真虚弱得没反抗力还是她劲头太猛,总之没费什么力气便按住他肩膀,逼他坐下身,然后用另一个金丝软缎将祁修年双腿捆绑在椅子腿上,一扯水手结活扣一端又把他一双手腕捆到身前,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给祁修年逃脱的机会。
祁修年俯视一双捆绑牢靠的手腕,很奇特的绑法,手腕可以灵活运动却挣脱不开,他抬了抬手腕:“这打的是何结?”
“人字环结。”叶思蕊很没耐性的回应:“说了你也不懂,跑不了就是了。”她用余光看到小路子有通风报信的鬼祟行径,所以她抽出袖口甩棍,朝小路子后脑勺就是毫无留情的一棍子。小路子“嗷”的一声翻起白眼,当场晕菜。叶思蕊则一不做二不休,将小路子五花大绑,生拉硬拽先拖进床底下再说。而祁修年被束缚了手脚,只得愁眉苦脸地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向无辜对小路子下狠手。
“你这是恩将仇报,若不是小路子引荐你到朕身边,能有今日的这一出吗?”
她擦了擦汗:“你别拖延时间了行吗?!快拟旨。”
祁修年若不知叶思蕊是女人此刻早就急了,这也许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微妙关系链,男人对女人总是莫名的多出一份好奇心与宽容。
“亏你跟在朕身边多时,你以为圣旨都是朕亲自拟定?”祁修年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朕只管下旨盖金印,不管写字的事。”
叶思蕊当然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那谁写?”
祁修年朝床底方向扬了扬下巴:“就你刚打晕那个。”
“……”叶思蕊眼角一横:“你少跟我耍花招,我来写。”
“哟,还识字呢。”祁修年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叶思蕊也不理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祁修年对面,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筷子粗细的毛笔,端了端架势,四平八稳坐正:“念吧。”
祁修年眼底含着笑,干咳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席子恒席爱卿乃吾朝三品督察院巡查御史……”
“停停停!……”叶思蕊这才写了一个字,祁修年就跟机关枪似的念没完了,她从来都不是当书记了料,何况还是毛笔字。
祁修年抬起眼皮看向一只歪七扭八的“奉”字,不由无奈摇头:“这是人手写出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