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拒绝不会反抗么?”英王心道,原来萧纯是霸王硬上弓,难道萧纯的武功更胜一筹?
“殿下,坦白说,张玉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或许她现在不是在下对手,但是五年十年以后,恐怕天下间将没人能以武力逼迫她做任何事情。”萧纯正色道,“所以现在,这样的时机在下要好好把握。而且她被逼迫所作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为了殿下的宏图大业。认识她这么久,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究竟在想什么,想得到什么,在下也猜不透。”
英王悠悠长叹:“张玉也许最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惜他注定不是。”
刚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张琳琅,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谁又背地里说我坏话了。
英王看见张玉走出船舱,走向船头,那绝美的容颜身姿,映在明灭的夕阳里,有着说不出的凄迷韵味,心跳猛然间漏了半拍。英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却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下意识地走向船头,站在张玉身旁,他顺着张玉的目光望向前方。
远处荥都高大的城墙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越国的仪仗船队迎面驶来,旌旗飘扬。
张琳琅揉了揉惺松地睡眼,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梦幻一丝慵懒地说道:“殿下,咱们终于要到荥都了么?”
英王品不出张玉那复杂的语气和表情,只是静静地回答:“是啊,终于到了。”
张琳琅喃喃道:“不知等着咱们的是怎样的大餐呢。”张琳琅心想越国迎接外宾,怎么也要摆上几大桌山珍海味吧,晚餐一定丰富得不得了。
显然英王理解地是另外一层意思,他点点头,努力从美色所迷想入非非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强行镇定道:“不管是怎样的大餐,有张侍读在本王身旁,本王都信心十足。”
张琳琅心道,原来自己贪吃的本性已经被英王发觉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在越国一定会遇到危险遇到麻烦,但是她不害怕,有萧纯在有英王在,天塌下来个高的人顶着,凡事都不用她太操心。就像自从他们进入越国境内以后明里暗里又遇到了好几拨刺客,她都还没见到刺客人影,就被护卫和萧纯解决掉了一样,她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在与越国仪仗队相遇之前,英王忽然道:“张玉,近日来行刺的那些人都是南国人。他们无非是想除掉本王,或者阻止本王行程速度。可惜他们都没有成功,咱们还是比南国使团先到了。前面就是越国皇帝亲自出迎的船队,咱们是否该将南国刺客的事情据实相告呢?”
“我以为不用。”张琳琅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南国人没有得逞,他们也毫发未伤,何苦在越国的地盘上闹得鸡飞狗跳。
“也好,或许越国皇帝早就知道这些,故意等着看笑话呢。”
张琳琅心想虽然出发点和思考过程不同,不过总体看来这一次她和英王殿下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这证明自己还是变聪明了一些吧,所谓进朱者赤,久居芳兰之室,自己不知不觉也被熏香了。
越国皇帝亲自出荥都迎接华国求亲使团,这份隆重的礼节和排场,就算是周边小国国君来访也未必能有的。
越国最强的是水军,做好的技术就是造船,越国皇帝的船行仪仗是举世无双的。
九层龙型楼船,可容千人同时站立在甲板上,船身木制,头尾包金,还配有六十六门铜制火炮,可攻可守。这样一艘大船,并不笨重,出荥都逆流而上,速度比顺流而下的船只丝毫不慢,不知用了什么技术能有如此效果。随行护驾的百艘战船,也都造得坚固而华丽,沿着河道宽阔的水面依次排开,列队整齐,行进划一,快速驶来,队形丝毫不乱。
与越国船队相比,华国这十几艘快船显得简陋寒酸许多。
见过现代巨型轮船的张琳琅,虽然也感叹越国船只的精良,却并没有丝毫稀奇。在那一刻张琳琅皱着眉头想,越国船只造得再好也不过是用人力驱动,倘若自己还记得蒸汽机的原理,研制一艘豪华蒸汽船出来岂是眼前这些船只能比得了的?可惜张琳琅早把蒸汽机的原理还给了物理老师,更别说造什么蒸汽船了,白日做梦而已。
英王注意到张侍读神态的变化,低声问道:“张玉,你觉得越国水军如何?”
张琳琅还在琢磨蒸汽船的事情,于是回答:“船只装备精良,却并非我所知最先进的。”
英王眼睛一亮激动道:“所以,越国水军并非最强?只要装备比他们更精良,咱们也能战胜他们?”
张琳琅自认是没有军事天赋,不敢与英王深入探讨军备问题,赶紧岔开话题道:“殿下,这件事情现在议论为时尚早。”
英王点头:“对,南国的人不知道还有什么阴招等着咱们呢。先看看越国皇帝的态度。”
越国皇帝,人到中年,身体有些发福,不过在一身华贵的衣物衬托下,在金碧辉煌的伞盖下,在一大群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显得端庄严肃威武不凡。
英王随行的礼官们早就督促英王换好礼服,大小官员们也都身着华国正式官服,按照官位品级在英王身后依次站好。萧纯没有品级,站在护卫队列中。张琳琅官居五品,原本应该站到几位三品礼官的身后,英王却破例让张琳琅站到了身旁。
英王带队,华国使团沿着越国皇帝的龙船放下的木梯拾阶而上。
龙船甲板很高,木梯大约有十几步,做工精良,两侧有扶手,不过宽度仅容两人并行通过。
英王大步走在最前面,张琳琅紧跟在英王身后第一位,感觉像跟着某位国家领导人上飞机一样。
就在英王马上要登上龙船甲板的时候,站在甲板上的一名越国士兵突然一抬手,洒下一把飞针。
☆、060吃大餐不易
夕阳已沉,晚霞映天,光线有些昏暗。
暗器破空袭来,金属特有的亮光一闪,直扑英王面门。
张琳琅站在英王侧后方,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幕。她当时唯一的念头是英王不能出事,自己也不能受伤,一顿丰盛的晚饭还等着他们呢。说时迟那时快,每晚的魔鬼特训终于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张琳琅提起英王的衣襟凌空跃起,两人轻轻巧巧落在甲板之上。
张琳琅的轻功身法已经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就算是危急时刻用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姿势仍然美妙绝伦,落地无声,翩若仙人。英王也是练过外家功夫的,又有张琳琅扶助,腿脚灵便,动作优雅稳稳站立。
他们两人给别人一种强烈的错觉,就好像眨眼间从木梯上消失,又出现在了甲板上一样。
幸亏后排的礼官不像张琳琅那样放肆如同赶飞机一般紧跟在英王身后,又是上了年纪腿脚慢,与他们保持着几十尺距离,英王登到顶,他们才刚迈上台阶,这才免于被暗器钉满全身的厄运。
所有人似乎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听到龙船上有人呼喝抓刺客,英王的护卫们也不再遵从礼制,各自施展手段快速登上龙船护在英王左右。
那个装扮成越国士兵的刺客跳入水中逃逸,却被潜行在水里暗中保护越国皇帝的水兵团抓了个正着,不肖半刻就被提到甲板上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越国皇帝满面歉意地走到英王面前道:“寡人疏忽,竟让刺客有机可乘。多亏英王殿下吉人天相,有高手护卫才没有酿成惨剧。否则寡人如何向华国交代?”
英王心中冷笑,越国皇帝的仪仗队伍都应该是精挑万选的可靠之人,怎么会轻易混入刺客?是南国人的J细还是越国也有人想杀他都不好说。英王面上不动声色,见礼后镇定道:“陛下治军有方,转瞬间便擒获刺客,本王很是钦佩。幸好没有伤及无辜,希望能早日查出主谋,免得歹人继续作恶。”
越国皇帝初见英王,觉得这个少年英俊不凡,仪表堂堂,如今临危不乱,经险境镇定自如礼数周全应对得体,如果说这样的英王是华国最不成器的一个皇子,那么其他皇子又是如何出色呢?不仅英王的举止让越国皇帝暗暗震惊,刚才那位于危难时刻施展高妙轻功携英王安全跃上甲板的少年也充分引起了越国皇帝的注意。
越国皇帝仔细打量那位比英王还年轻的少年。他身穿五品文臣官服,容貌惊为天人,他的美不似吴瑕公主那样柔媚婀娜,而是在一种难以形容的清丽中蕴含着一丝淡定从容,倾国倾城。尤其他那一双亮如星晨般的眼睛,隐隐透露出绝非他的年纪该有的智慧和成熟,再加上他刚才显露的高绝身手,怎能不让人着迷?
英王看出越国皇帝对张玉很感兴趣,他微微一笑主动介绍道:“陛下,这位是本王侍读,张玉。”
张琳琅很快就从得意和兴奋中冷静下来,其实他清楚这回自己只是侥幸,倘若还有其他隐藏的刺客,或者就是那个刺客再扔一把暗器,她和英王恐怕谁也逃不掉。于是她很识时务地摆正心态,谦虚施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半句不多言,从容地站在英王身后。
此时从越国皇帝身后走出一人,高声称赞道:“英王殿下身边随便一名侍读,竟然也是文武全才,可见华国人才济济啊。”
就连越国皇帝也听出此人说话的语气暗含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他故作嗔怒道:“牛丞相,华国泱泱大国,当然是藏龙卧虎。”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堆满笑容对英王道,“华越两国向来友好,客气话不用说了。英王殿下请随寡人进船舱休息,寡人已在皇宫之内设下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牛丞相暗暗观察英王的那位张侍读,刚才他言语中对张侍读带着公然地藐视,而这少年似乎毫不在乎,谨慎寡言态度谦虚,只是在听到皇宫设宴之时嘴角上翘隐现笑意。就凭这样的气度神采完全可以断定此人绝非一般人。他哪里知道张琳琅一向认为自己只是英王身边区区一个混饭吃的小小侍读,当然对于刚才的刻意贬低丝毫不觉,满脑子只想着晚饭大餐,听到皇帝说要去吃饭,怎能不高兴偷笑。
越国的皇城像是水中一座巨岛,其上亭台楼阁也多临水而建。张琳琅跟随英王乘坐越国皇帝的龙船,沿水路行进,进入荥都再入皇城,都不用更换其它交通工具,真是水乡泽国与陆地上的城池迥然不同。
张琳琅觉得整个荥都就好像世界文明的水城威尼斯那样的规模,但是建筑风韵更接近中国江南,如同周庄放大几百倍,特别是皇城内的各种建筑极尽奢华,简直是将紫禁城搬到水上一样。
越国荥都的繁华和别具风味,几乎将华国雍都比了下去。张琳琅满心欢喜,这趟出国旅游果然没白来,她一定要抽个空闲抓紧时间把荥都好好逛逛。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皇城内却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城楼岗哨上士兵列队庄重森严。
龙船靠岸,这御岸码头比寻常码头要高许多,探出的岸角与龙船甲板平接,都是上等木料修筑,坚实光泽,中间还为皇帝专门设了御道,铺了厚厚的红绒地毯,寻常人是不能踩踏以彰显皇帝的特权和身份。
早有越国的文武百官站立在岸上等候,经过一番隆重的迎接礼仪,越国皇帝带着华国使团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此殿名为安泰殿,殿阔九间,重楼叠宇,金碧辉煌,这是皇城内专门举行大型宴会的场所,三面环水,一面与御岸码头相接。环水的三面皆有石桥连岸,通向其它广场宫殿。
进入安泰殿,越国皇帝在最上首龙椅上坐定,英王率华国使团在左侧落座入席。
张琳琅对于宫殿之内的排场倒不是很关心,她的注意力都被桌上各色精美食物吸引,光看这些点心水果就可以想见随后筵席的丰盛,她只等着越国皇帝发话酒菜上桌开吃,便可以一饱口福。
谁料越国皇帝却道:“英王殿下请稍坐片刻,南国使团随后便到,届时宾客齐聚安泰殿,朕定然好好款待大家,尽一番地主之谊。”
英王心道,明知我们华南两国正在交战,还将使团安排在一起吃饭,越国皇帝到底做何打算?南国使团因为晚到一时三刻,就不能由皇帝亲迎,换成太子,仪仗排场恐怕要下一个档次,但是由皇帝亲迎的华国使团风光过后还要老老实实等着南国使团到了才能开席。从一开始越国皇帝就是想让我们两国使团为了求亲之事明争暗斗愈演愈烈,他越国作壁上观,等着看笑话么?
☆、061别样接风宴
张琳琅是真的有些饿了,望着桌上的开胃点心,左顾右盼妄图趁人不备先偷吃一口垫垫肚子。无奈英王经过刚才遇刺事件,更是不敢让张琳琅离开身边半步,英王是众人焦点,张琳琅自然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偷吃的机会,只能将口水往肚里吞。
张琳琅暗骂:南国人动作真慢,越国皇帝的安排也欠考虑,这又不是等吉时结婚,先来先吃岂有让宾客干坐着的道理?幸好张琳琅穿越前领教过在某餐馆里因为人多厨少被晾了一个多小时才上菜的待遇,基本上能调整到正常的心态,貌似神情自若从容淡定,面上还带着微笑。
越国皇帝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命人献上歌舞,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这一招对别人不一定有多少作用,可是对张琳琅仿佛旱地甘霖。张琳琅坐的也算是VIP席位了,看得真切品得细致,美女婀娜,丝竹鼓乐,声色俱佳,真堪称精妙的歌舞表演。
越国皇帝好音律,舞乐品味相当高,便是久惯声色的英王看了这样的表演也是耳目一新,赞不绝口。
一轮歌舞过后,英王兴致勃勃道:“越国人杰地灵,陛下的宫庭歌舞更是聚天地精华,犹如仙音神韵,不说别的国家,就是我华国也未必能及。”
越国皇帝当然爱听奉承话,尤其谈论到音乐歌舞,更是激|情澎湃。他心想,听说英王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吃喝玩乐,但今日看来欣赏水平不低,对宫廷礼乐有所涉猎,莫非也是爱好音律之人?
想到这里越国皇帝笑道:“英王殿下过谦了,华国乃中原大国,音律文化礼乐歌舞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我越国的许多乐器曲调都是从华国学习而来。殿下出身皇族,自幼受到熏陶,想必精通音律,不妨品评一二。”
英王察觉越国皇帝谈起音律眉飞色舞,言语间也是对华国尊重吹捧,充满善意,看来是打算营造与华国情谊深厚的局面,于是顺水推舟道:“本王母后原是贵国公主,论辈分,本王是陛下的晚辈子侄,初来乍到,年轻识浅,还望长辈多多关怀提携。至于音律,本王只粗通皮毛,哪有资格品评?”
张琳琅听英王的话说得相当客气谦虚,还不断与越国皇帝套近乎,心想英王果然有一套手段,找个机会就增加越国皇帝对华国的好感。看越国皇帝的反应,对我们华国也不错,这事情没准还真像他们先前推测的那样,越国皇帝早已打定主意把女儿嫁给英王?既然已经定了,为何还大费周章把南国人也请过来,越国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今天这大戏唱得是哪一出?
越国皇帝一说起音律哪有那么快就放手的,不顾英王谦让客气,又命人继续演奏乐曲。
英王对于音律的造诣根本无法与越国皇帝相提并论,他本想扬长避短找借口推辞,转移话题谈论别的事情,但听越国皇帝郑重道:“英王殿下,接下来的这首曲子不同于寻常乐曲,是本国最有名的女乐师琵琶独奏,而曲谱正是朕的公主所作。礼教所限,公主不能亲迎众位宾客,所以特意作曲编舞,以表心意。”
英王偷眼看了看张侍读,一副气定神闲等着听的样子,他立刻放下心来,有张侍读在,他有什么不能谈?于是不再推辞欣然受领公主这份厚礼,英王打定主意,如果越国皇帝到时候真要谈论品评乐曲,他就将张侍读推出来应付。
这位越国最有名的女乐师,并非生得美貌,相反长相很平庸又上了年纪,但是穿着高雅气质华贵弹了一手好琵琶。倘若闭上眼睛听,便可以忘却周遭一切,耳中只剩下悠扬琴曲。
越国公主作的这首曲子非常精妙,整体基调华丽又不失灵性,经高手演奏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一曲过后,众人皆不自觉地鼓掌称赞。
越国皇帝很自然地问道:“英王殿下以为此曲如何?”
牛丞相也不失时机地跳出来补充道:“英王殿下若只是泛泛地说好,不谈也罢。”
越国皇帝听出牛丞相言语中刻意刁难之意,本想制止打个圆场,转念又一想,试探一下英王的学问也无妨,便顺着牛丞相的话继续道:“是啊,英王殿下不要太见外,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
英王微微一笑道:“本王觉得公主所作之曲甚好,演奏者也得其神髓,至于陛下和牛丞相期望的更精深的品评,本王身边张侍读博学多才,于音律一道也有所涉猎,殿下不如请他畅谈一二。”说罢将充满期待地目光投向张侍读。
张琳琅没想到英王会来这一套,原来这曲子不是白听,还要点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张琳琅是英王高薪聘的侍读,关键时刻容不得她退缩。亏得她在英王府里已经被宁浮萍考验过一回,心里虽然有些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搜肠刮肚想词。
急中生智,张琳琅脑中灵光一现,东拼西凑几句名句,假装侃侃而谈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前四句张琳琅还记得出自高中语文背过的《琵琶行》,后面那两句是谁写的早忘了,总之是形容曲子好的话,用在这里应该可以。她说完看了看众人没有不良反应,心想终于蒙上了。言多必失,《琵琶行》全文他可不会背,又再也想不起什么像样的话说,索性闭口不谈玩深沉。
越国皇帝一听这位张侍读果然是行家。琵琶分大小弦,音色特质各有不同,能用短短几字就将琵琶演奏的精妙之处描绘得如此生动,无论是音律文采都不得不让人佩服。更有后面那一句对全曲的综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分明是将此曲比作天上的仙乐,人间当然难得一闻,难得闻而竟闻,愈见其妙得出奇了。天上隐喻皇宫,此曲是越国公主所作,那公主便理所当然是天上仙子了。将公主捧为天上仙子,自承人间凡夫,有幸聆听,欲求再闻仙乐,仰慕求亲的意图不言而喻。越国皇帝原以为紧随英王寸步不离身怀绝技的这位张侍读,仅仅是顶了一个侍读的名字,实际上是英王贴身保镖,现在看来此人文采学识也非常人能及,当真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他不得不对张侍读另眼相看,对英王能有如此贤能辅佐一番深思了。
英王虽然对于琵琶的演奏不在行,但是张侍读最后这一句饱含深意,一语双关的话他理解的意思与越国皇帝差不多,他不禁暗暗赞叹,张玉真乃大才也。
牛丞相则暗暗心惊,华国果然藏龙卧虎,他早已察觉英王身边的那位张侍读不是一般人,不过单只那份身手就非寻常护卫能及,如今听他对乐曲的见解和赞美中隐喻的深意,此人才思敏捷文采风流,这样一位高人能为英王所用,英王又是怎样的人呢?从之前收集到的那些情报来看,英王不学无术已久很少受到皇帝重视,只是在确定要被派来越国求亲之后,华国为了造势才对英王的形象重新包装了一下,什么精于弓马骑射,聪颖好学,亲民爱民等等,无非是为英王贴金子。牛丞相判断,英王从遇刺时的镇定到现在应对得体的言行,恐怕都是受了身边这位张侍读的指点才能有如此良好的表现。有张侍读在,英王和华国使团看来都不好糊弄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