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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第1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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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师傅如何能搪塞过去,所以这人定不是师傅!殿下与师傅一处,师傅是死是活如何不知,何况还有程大哥同在。 师傅,到底出了何事,为何隐瞒阿恒?”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直接说道:

“殿下隐瞒为师的死讯,是因他们得知,为师是女子!”

好在阿恒还算镇静,接受力也很强,也许我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过“惊喜”,以至于盖过了我性别差异引发的“惊诧”,我和他之间还算沟通无碍。

又说了一会儿话,程潜便以“你师傅仍需静养”为由,将恋恋不舍的阿恒赶了出去。这房间便有成了他们眼神厮杀的战场,我只好以“渴睡”为由,将这两人一并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七天养伤时间,我是在那已经被抄了的孟刺史私邸度过的。好在他们的手上总有许多要忙的事情,白天还算平静,可是一到了夕阳时分,睿王和程潜几乎都是前后脚来报到。睿王将补品堆成了小山,而程潜则是附送嘘寒问暖。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很难招架,只好摆出客套面孔,划清界限,以不变应万变。不过我仍然感觉这七天,比那七年还难熬。

好在再艰难的日子也总有到头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太医技艺高超,还是睿王的每日灵丹的功劳,我康复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数到第七天,我已经修炼到只要不牵动伤口,便不会觉得痛楚,可以活动自如了。

“卿卿!”熟悉的戏谑男音在身后响起,我头皮一阵发麻,为嘛非要是“卿卿”,这样的称呼无论多久也不会习惯。

我依旧低头看着手中的《郑注十三经》,阿恒却站起身,对着来人的方向喊道:“程大哥!”

是的,这样肉麻的称呼,也只有程潜这样的人才叫得出口。自从我的“真身”被迫,“翔之”遇刺身亡之后,怎样称呼我,便成了这位仁兄的“当务之急”。按照他的说法,叫我“小君”是万万不可的,因为在这个时代,“小君”是妾室的别称,叫凤姑娘,凤君之类的,又太过平常,只有“卿卿”二字,才配得上他对我的“一番心意”。

这样的称呼,我当然是不会答应的,他却总是无所谓的样子,就算在睿王面前,他依旧叫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淡,以及睿王的黑脸。

程潜毕竟是程潜,他心里清楚,只要他不越过那条边界,睿王都不会真正将他如何。他们是兄弟,而且程潜在他那父皇面前,只怕也是个了不得的“红人”,否则也不会由着他的性子在苏州胡闹,也不会有那道夺情起复的旨意了。

反观我,对睿王而言,不过是个外人。纯粹按照功利的角度而言,我的价值和程潜的价值,绝对不能同比的。我不明白为何他不索性将我和程潜撮合成一对儿,这样也可以将程潜收归帐下,何乐而不为?他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今日好些了吗?”果不其然,在程潜身后,那位这几日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某人,华丽丽的上场。

我站起身,非常客气地回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凤君已然无碍。”

对待不同的“敌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方是克敌制胜之道。程潜性热,我便冷着他;睿王性冷,我便更加彬彬有礼,以行动划清界限。

睿王点点头,然后便招呼人来,负责这几日我饮食的丫鬟绿荷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托盘,向我们行礼。

睿王对我说道:

“既已无碍,那便好了。你本是女子,镇日穿着男装,终究不妥。这几日‘天衣锦’为你赶制了新裳,且去换上吧!”

看来从事实上抹杀“翔之”的存在还不够,他终要从外表上对我进行改造。这古代的女装啊,自从那日由睿王,不,应该说是谢瑱的那两个丫鬟为我换过一次之后,我便再也不曾穿过了。

我垂下头,不想让他们发现我唇边的苦笑。如今的我,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凤兮姐姐的大仇,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我还未曾为之努力过,如何能够逃走。罢了,不过是穿个女装,我本也就是女子之身。

那绿荷将衣裙展开,我心下一惊。这件衣服,这衣服为何与那日在山中我穿过的,一般无二?这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安排,难道他已经猜到我的身份,还是仅止于怀疑,只是试探我的虚实?

因为得知了我是谁,所以才想“以身相许”,以报恩情?这也太过荒谬了!难道就单凭一双被他说过“相似”的眼,他就这般笃定?我所知道的睿王,怎么可能是这般孟浪之人?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无论他心中怀着怎样的想法,我也只能打死不认了。我跟着绿荷进了那穿衣镜后面的小门,在她的协助下,终于完成了着装。

“殿下对小姐真是有心。”那绿荷一边为我通发,一边笑道:“这衣饰,全都是殿下命人八百里加急,从京城从来的。殿下的眼光真是好,据绿荷看,也就是小姐这般人物,才压得住这衣裳。”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抓起那梳妆台上放着的,那紫玉鎏金的发钗,连这发钗,都与那日我所戴过的别无二致,要说是巧合,那只有一种可能——

这睿王是个“制服控”,而这套衣服,就是他看上眼的女人,每个人都要拥有的“标准配合”。而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想必只有万分之一。

我推开绿荷搀扶的手,自己站起身,拖过那曳地的衣袂。睿王的心思太过深沉,既然怎么猜都猜不透,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半,等明天啊~~

补全,童鞋们,还是那句,爱惜生命,远离bw~~

ps,所谓卿卿,取材世说新语中,王戎和他老婆的典故,王戎的老婆喜欢叫她老公卿卿,却受到了强烈抵制,她老婆说了一段很著名的话——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卿卿让你叫了,潜潜啊,乃便宜占大了。

卜算子

推开镜门,我视死如归。

睿王和程潜的目光早已经在那里迎接我,同样的炽热,在这段有如X射线透视般的凝望中,我挺胸抬头、故意装出一派步履从容的样子,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怯场。

“还是女装适合你。”程潜看着我,眼神专注,声线有些暗哑。

我皱起了眉,他手上的茶盏里,那笼着白雾的热茶已经倾了出来,在指缝间滴滴答答,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刺痛。

“你的手——”我扶正那茶水已经所剩无几的茶碗,指尖相碰,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颤抖。

我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向睿王。他沉默着,我却第一次从他握紧的双拳,以及向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眼底,看到了五味杂陈的情绪,激烈的翻腾——压抑却更觉狂暴。

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我曾看到过火山爆发的情形。在睿王的双眸深处,似乎也藏着这么一座火山,滚滚的岩浆都收藏在那“无坚不摧”的坚硬岩壁下,然而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这种感觉,让人本能的畏惧。我生性胆小,所以我们的世界,注定格格不入。

“这边的事情,亦差不多了结了。你身体若受得住,我们明日便出发,往金陵去。”

了结了,怎么可能!

那滕大人的贿赂案,以及涂长史家人的身后事,这么多事情,他们在这短短的七日时间内,便都安排好了?

我咬住下唇,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过问这些事情的资格。我不是苏州法曹“凤翔之”,而只是在睿王手下挣扎求存的无名女子罢了。

“滕某某的行贿案,一应受贿之人,皆在京城,此处是查不出什么了。至于涂某某,他的家人,都为流窜本地的强梁所杀又放火焚尸,与本案无关,自有下任扬州刺史去头疼。”

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阿恒,想必被程潜哄出去了,没有旁人,程潜畅所欲言。

“强梁所杀?”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些尸身我都是看过的,有哪家“流窜”作案的强盗,抢了人家的财物,还要多此一举,将房子烧掉,毁尸灭迹?何况如果真的是强盗案件,在竹枝巷那般所在,左邻右舍又岂会听不到半点动静?

就算找个替死鬼,也要干的漂亮些,这般随性处置,简直是荒谬!

“他们只能是强盗所杀。”睿王接了一句,语气沉稳。

“那涂长史固然有罪,可他一家人何其无辜?为家长带累身死已是可怜,还要碰上一个违心的主官?他们的冤屈就在眼前,若不能为他们伸张,何谈‘王天下’!”

“便是查出了是谁做的,那幕后那人还是动不得。 又何谈洗冤?”睿王道。

“所以推到一伙儿全然无干的强梁身上,便是解决之道吗?”

身为王者,就要永远下一盘“很大的棋”,而那些棋子们,甚至与此局从不相干的蝼蚁们,于他们而言,活着的目的,便是为了拿来牺牲的。

这就是自古成王败寇,不便的准则。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却永远不能习惯。我能做的,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让自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然后麻木的可悲。

“卿卿,翔之已然过世,你莫要忘了。”程潜说道:“这是是非非,本不该是你的归处——”

“够了!”睿王沉声打断程潜的话。房间内又是令人窒息的凝滞。

“启禀殿下,京中加急塘报——”

“在外候着。”睿王转向我道:“你且先准备准备吧,明日就穿着这一身上路。”

“你既有事,便先去吧。这里有我。”程潜反倒不着急了,他倚在我对面的美人榻上,一副要“落地生根”的架势。

睿王玉雕一般的脸,在夜明珠“台灯”的照射下,更显雪白,眉梢微微颤动,只差跳出青筋来。想必是被程潜惹出了真火。

最终他还是吩咐绿荷“不得离我半步”,转身去了。留下有些局促的绿荷,站在房间角落。不过绿荷的在场几乎可以被忽略了,因为程潜手指轻轻一弹,她便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这一招林冲曾经在仵作身上招呼过的,如今程潜使来,亦是不遑多让。

“卿卿,跟我走!”程潜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

“光隐,你这是做什么?”我转动手腕,却奈何不了他。

“你是聪明人,如何看不穿此事?”程潜没有松手,小声说道:“光远即便有心,只怕对上皇上,也只有无力。便是勉强娶了你,困居于那规矩密如凝脂的方寸地,这一生又有何乐趣?以你的性情,如何能受得住那束缚!”

他说得都对,可是我不能走。睿王是何等城府,如果我真的落了他的面子,和程潜“私奔”,我这辈子,必然是永无宁日。程潜待我越好,我便越不能和他走,我不能害他。

“光隐,你待凤君的心意,无以为报。只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敢留你在此,这外面摆的,只怕也不是空城计!”

程潜还欲再说话,我摇摇头,道:

“光隐,你放心吧。我业已想清楚了。他与我之间,不啻天差地别。然凤君虽贫贱,却决不与人为妾。我自有我的打算。”

在回京之前,睿王的婚事,还有一关要过。这便是那位谢府当家人——晏夫人,只要能够游说动她,后事皆可图。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行行复行行,终于在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金陵谢府。

一路上,睿王和程潜都是骑着马走在最前方,一次也不曾回头。想必我昨日的态度,已经把这两人得罪到差不多了,这样才好!

我们要前来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谢府。我们被簇拥进府,谢府上一切依旧,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变得只有我——上次男装而来,这次便成了女装。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谢府来迎接的上下,没有半点惊诧之意,仿佛这是我第一次登门造访。唯一让我确认自己曾到过此处的,是在我进入花厅时,那可爱的清儿小姐的一句话:

“上次来明明是一个哥哥,这次怎么又成了姐姐?”

厅中的气氛一滞,那晏老夫人亲自向我道歉,道:

“清儿少不经事,还望凤小姐海涵。”

“老夫人客气了,清儿小姐玉雪可爱,凤君倒喜欢得紧,又怎么会怪她。”我微笑着回应,觉得奇怪的,才算是正常人吧。就好像皇帝的新衣一般,这一屋子里,竟可悲到只剩下这位谢家小姐一个,直率的面对这个世界。

我端正了表情,深深行礼,道:

“还请老夫人恕凤君欺瞒之罪。过去种种虽有无奈,毕竟是凤君之过,还望老夫人原谅则个。”

“女儿家有凤小姐的气魄,天下能有几人?”晏老夫人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若我清儿将来有你一半,都是我谢家的福气。”

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晏夫人,她双眸柔和慈爱,正微笑看着我。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不怪我女扮男装,有违伦常!

说来也是,谢家先有碧落一后谢氏,后有碧落唯一的女将军岳氏,再看他们对谢清儿的教育,他们对女性的看法,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的确有很大的落差。

有这样的落差再好不过了,睿王对这位老夫人,非常的敬重,如果能够疏通她,说不定可以把这飞来的婚事,照原样让它飞回去。

“凤君惭愧,谢谢老夫人成全。”我马上接过话题,正盘算着该用何种方式,可以借用晏夫人的威势,将睿王摆平,程潜便挺身而出了:

“老祖宗,卿——凤小姐有伤在身,太医瞩她多做休息。此去扬州,竟出了许多离奇之事,待将凤小姐安顿过后,潜儿一一讲与老祖宗听,如何?”

“有伤在身?可怜见的,是谁这么大胆子伤人!谢全,你吩咐下去,将凤小姐安置在引箫阁,好生伺候着。此次跟着瑱儿下来的,是哪位太医?开了什么方子?再请张圣手来,再诊一次看看!”

“外祖母,卿卿与我同宿俪园。”待晏夫人话音一落,睿王便马上跳了出来,说道。

“卿卿?你们——”晏夫人惊疑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转了三转,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不知道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外孙媳妇,还是不能接受从睿王口中吐出这“卿卿”二字。

连我都有些受不住,如果这句话从程潜口中出来,只是肉麻的话;那从睿王的口中出来,便只有惊悚二字了。

“你来!”他向我招呼,众目睽睽,他群亲环伺之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给他这个面子,至于程潜的脸色,我已经不想去看了。

他引以为傲的“冠名权”,便被睿王毫不客气的接手过去,他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睿王握住我的手,“温柔”一拉,我僵了一下,无可抗拒地跪在地上。只听得睿王郑重其事地道:

“禀外祖母,阿瑱此次回来,便是为引她正式拜见。我欲娶凤君为妻,请您为阿瑱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一半,大家原谅我,今儿上课,回来就憋了,最卡感情戏的某人,下潜~~

还有,这半章送给某个手机党,偶然上了一趟手机JJ,知道今儿是你的生日,不知道这段有话说,手机上能不能看得见啊,但是还是要祝乃生日快乐。

更新完毕,我是蜗牛,再次重申~~

不要bw我,谢谢!

忆汉月

还未等我开口,程潜已经一撩衣襟,跪在了我身边,扬声道:“本以为这两日光阴,足够光远你三思而改,却不想你竟不知悔悟,外祖母,自古婚姻本是两厢情愿之事,岂可以恩相挟,强逼成亲?凤小姐迫于光远威势,不敢开口,阿潜却不能知而不言!”

“究竟出了何事,阿潜,你说!”晏老夫人双眸雪亮,说道:“除了他们三人,旁人都退下,我倒要听听,这几日你们在扬州,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程潜便滔滔不绝,从我如何成了刺客任务的“附赠品”, 被磕飞的兵器不小心刺中之后,到我被发现了女儿身,睿王强力的“求婚”,我“坚贞”的拒绝,以及睿王不顾我的拒绝,擅自决定结婚的种种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附带要说一下,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程潜克敌“力道”太猛,对方手忙脚乱,我才成了兵器齐飞时的牺牲者。

听完了程潜的叙述,晏老夫人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对着睿王问道:“阿瑱,你自己说,阿潜所言可都属实?”

睿王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眼皮未眨面皮未动,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胡闹!”晏老夫人皱起了眉,霍地站起身,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气势十足。她走到我面前,亲自扶我起来,说道:“此事原都是我这不争气的外孙儿的不是,有委屈姑娘之处,老婆子代他向你请罪。”

“凤君如何敢当!”我忙扶住晏老夫人,此事是睿王所为,我怎能接受她的致歉!

“光隐,你那份私心,为何不一吐为快?”睿王冷笑一声,说道。

“施恩本不应求报,何况卿卿之所以蒙此大难,也是程潜克敌不利所致。若卿卿愿意,阿潜也可以身相许,以负全责!”程潜这番大胆的“表白”,更是令人咂舌。

“荒唐,荒唐!”晏夫人花白的眉毛都竖了起来,照着睿王和程潜的身上,一人给了一拐杖。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外祖母教训外孙,原本是家事,我这个外人在一旁,也未免太过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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