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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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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嘴角刚要说什么,却听见木桢冷冷道:“王爷可真是健忘,这除夕宫宴才见的,哪有‘好久’?”

钟骁不为所动,看着我们的眼神有些失落自嘲,带得我也不甚自然。“骁哥哥,我让人带了东西给嫂子,还有钟伯母,都命人送到你府上了,可有收到?”“东西?”他喃喃低语,突然抬眼瞧我,倒像有什么话要说。

“四哥还在前头等着,改日再与王爷叙旧。”木桢拉着我欲走,我却还有很多话想说,低唤了一声,“要不,我不去戏台那儿了,咱们在园子里聊聊?”木桢咬牙,却还是点头,我正高兴呢,钟骁却跺脚往前走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吧。”剩下我和木桢,面面相觑。

“看吧,人家不承情。”木桢摊手。

“是因为你在这儿,他不自在。”

“那你让我走?”他挑高了声音,作势沉脸。

“你们谁都不用走,我走。”我摇头,恨这两个男人永远无法打开的心结。

“别。我陪你去看那段如生?”他拉住构,可我看向钟骁的背影,不再有那些闲心了。

“木桢,你说,这两年皇上倚重钟骁,他也不负重望,将同治洲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越是如此,越是难以脱身。这四皇子,竟也放心?”“此话怎讲?”木桢目光一凛,下意识往周围看,我们站在开阔处,下人们离得远,都不可能听得真切。

“虽说他受皇上器重,可难免功高盖主。从前木绎得宠,无非胜在一个有勇有谋上,如今钟骁已远胜于他,自然夺了众人目光,岂不是自惹祸端?”木桢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眼中有些赞许。

“怎么?我说得不对?”仰头看他,看见他扬起了嘴角,“不,我萧木桢的王妃岂有说得不对的?”

“那怎么那副表情,倒像听见小孩儿家妄论朝事。”

“论是论了,可不是妄论,你看人看事,虽说直白些,倒也正难得这份直白。”

“难怪你除了一个格拉塞,从不拉拢什么朝中俊杰。”我轻叹了一声,每件小事后面都藏着一颗用心,格拉塞再能干,终究是个异族,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也不会夺了木桢的光彩。“可你身边,也缺一个朝中得力的膀臂。”“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平日从不操心这些。怎么,我的王妃凡心动了?”木桢挑高音调,带几分嘻笑。

“本来就是一颗凡心,不动的话,岂不是死人?”我嗔他,突然间发现,他的愿望慢慢的也变成我自己的愿望。

“嫣然,我说过,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也说过,得之你幸,不得我幸。”我看向木桢,他的目光一窒,随即展颜,“得之你我之幸福,不得你我之福。这样说,王妃可满意?”他看得总比我通透,想得也比我深远。看来,木桢的前程还不用我来操心,相信他无论成败,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还不走?戏班子可该开唱了。”

“不去了,没得扰了别人准备,咱们还是回吧,老老实实在后头待着。省得开宴了又满府里找崇亲王爷、王妃。”

“让他们找去。”木桢挑眉,“本王可不想傻坐着喝那闷酒,要不,咱们偷偷从后门回府吧。”

“不成。”我打断他,“你越发没谱了,既来了,岂有偷偷走人的?虽说不刻意拉拢,也别有意树敌才是。”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的眼中反衬着水面的波光,整个人显得灵动又巧皮,仿佛不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崇亲王爷。我有些恍惚,每次面对这样犹带稚气的木桢,总有些不真实的幸福感。直到开宴,直到戏班依依呀呀开唱,直到众人开始相互敬酒,木桢的眼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我们相视微笑,几乎忘了这是个公开的宴会。“五弟夫妻情深,真是羡煞做哥哥的。”一旁的木绎端起酒杯相劝,虽说是看着我们,眼光却瞟向钟骁。后者沉着脸,注意力集中在戏台上,可上来一个丑角,众人都笑了,他脸上却没一丝笑意。“做弟弟的图个安逸享乐,不比四哥胸怀天下,自然没这份闲心。”木桢浅饮一口,眉眼带笑,“连四哥麾下的钟将军,如今也是父皇仰仗的同治王爷,余下门生,皆是朝廷栋梁,四哥……前程不可限亦。”木绎一愣,哈哈大笑,“五弟说笑了,五弟素来知做哥哥的凡事愚钝,不比五弟机警。”说时扫了我一眼,颇有深意,“再说五弟门下不是也有格拉塞,有勇有谋,武功了得,连皇上也另眼相看。”“格拉塞一介异族,如何能与钟王爷相提并论?”

“虽是异族,难得忠心耿耿,更难得这些年来,不求功名厚利,追随五弟,不离不弃。”

“这不就是世人常说的难得投缘。”木桢接口,堵住了木绎接下来可能更加别有深意的话。

这两年,格拉塞一如既往的跟在木桢身边,赏他官爵婉拒、赏他银两不屑、赏他侍妾不要……虽说我们难得有机会叙旧聊天,可人们的猜想依然丰富,背后的风言风语并不算少。木绎淡淡一笑,抿了口酒道:“听说许世杰许将军任满即将回京,此人也是良才啊,驻守边关近十载,立功无数,这不,五弟又多了个膀臂?”睦王妃的哥哥要回来了?我从没听他说过,转头看向他时,不经意间却查觉到另一个注视着我的目光,随之望过去,却是钟骁,见我瞧他,微微咧了咧嘴,好象在安慰我,又像在安慰他自己。他身旁的正妻,冷冷瞟了我一眼,兀自看向戏台,端庄稳重,让人觉得过于严肃。他们兄弟还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心里反复出现睦王妃的笑、丽妃娘娘的恨,还有孙婉梅的冷漠……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注定要辜负很多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注定无法找到那个传说中真正的平衡?那天很晚才散,走的时候,木桢和众臣寒喧,我站在一旁发呆,不知何时,钟骁走到我身边。

“嫣然,别让自己过得太累。”

“嗯?”我怔忡着,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轻轻一笑,好象压抑着不让自己更多的注视我,注视他曾经的妻子。

“别说我,倒是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添个侄儿?”我打趣他,想像有朝一日,我们都老了,儿孙满堂,白发苍苍,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离得越来越远,不再如年轻时那样非卿莫娶、非卿不嫁,又会是怎样的情形?钟骁一愣,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来。

“别婆婆妈妈的,既是当年娶了,她就是你的正妻。”

“我知道。”

“知道还这么别扭?下次进京,你若还这样,做妹妹的可不敢见你。”

他苦笑,知道我刻意玩笑,抬眼瞧我时,从前的丝丝情意没有了,换作点点的悲伤,轻易让人心软。

“骁哥哥~”

“嫣然,这就要走了。”才一开口,不远处的木桢唤我,我抬头,看见两个男人同时变化的神情——只是一瞬,他们就从放松的状态,变得对立。“知道了。”一面答着,一面飞快的问钟骁,“为什么总与他为敌?就算为了我,能不能放下过往?”

“我习惯了。”他淡淡道,看向木桢,目光中有丝凛厉,“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我的敌人,与朝政无关,与你无关。”与我无关,与朝政无关?那与什么有关?难道他们天生气场不合?我还站在那儿,钟骁已掀袍走了,木桢伸出手,在不远的前方等我,可我竟然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原来,只有我,还站在那儿。“还在想什么?”

“没,没有。”

“回吧。”

“嗯。”

简单的一问一答,暗藏着复杂的心事,最后看一眼钟骁的背影,我确定不是依依不舍,只不过有种对亲人的挂怀,始终无法正大光明的表达出来。紫菡苑已备好热水,我们的内室蒸汽环绕,屏风之后,是一双赤裸湿润的男女。

“嫣然。”木桢从身后环住我,含住我的耳垂。“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问他,水汽升上来,脸有些热。他又不答了,轻轻笑着,双手抚过我身体的曲线,在胸前游走。

“痒。”我扭动着欲躲,他一把将我搂实,“那我就重点儿?”

“你又喝多了。”我假意嗔他,有些淡淡的羞涩。

木桢的手继续往下,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反复轻抚,只听见他低叹了一声,触摸到我的私|处。

“别。”只吐出一个字,就被他抱起,跨坐在他腰间。

“别什么?”他笑,手指来到我被动打开的门户,轻绕着圈。

“求你。”语不成声,我攀住他的脖颈,私|处开始敏感,说不上舒服还是痛苦,欲罢不能的感觉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求我什么?”木桢逼我直视他盛满欲望的双眸,只看一眼,有些心事就会涌上心头。

“你说,如果,如果,我们没有孩子……”话音未落,他猛的挺身迎上我,不曾防备的进入,让我忍不住张口低呼。

每一次深入,都带着他的决绝,每一次低吟,都伴着我的悸动。我知道他其实是在乎的,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不知道他还能顶多少,那些议论、那些压力接踵而来……原来,我们不能,始终生活在真空里。

“放心……”犹记得那夜睡时,木桢抱着我说了这么一句,可声音太低,低到好象并不真实。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轻笑,两人打着哑谜,想给自己勇气,本来已睡意朦胧,慢慢的又开始清醒,等他的呼吸开始绵长,等他陷入深眠,我才轻声自语,“是你要放心,我是只求拥有过的人,至于有什么样结局……放心,我不怨你。”我想他真的睡着了,因为他白日微蹩的眉心舒展,嘴唇放松,就好象做了个美梦,梦中,他将手搭在我手上,不愿分离。钟骁离京那天,我住在京郊的农庄,独自胞膝坐在那对凤凰树下,痴痴看着风中摇摆的树枝——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总朝着同一个方向。心里清明一片,什么都没想,只有风,将我的发,送往与凤凰树摇曳相同的一边。木桢并未阻止我与钟骁的书信来往,只是他越大方,我越觉得没什么话可讲。往往只是廖廖数语,仅作问候。这时候才发现,一个男人的气魄,可以影响一个女人的心态——如果说我从前分不清究竟爱谁,那我现在知道,我对木桢是单纯的男女之爱,而对钟骁,则夹杂着亲情、习惯、爱情与其他种种。复杂的感情往往是纠结的,纯粹的感情又太追求完美。当我爱上身边这个男人,他的一切都变得重要,比如他对我的用心,比如他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了他府中的妻妾,那些脱离不了的责任、义务,还有他的野心。无奈轻笑,因为俗世的羁绊,我们的幸福来得有些沉重。不知待了多久,直到日头西沉,方才恋恋不舍起身离开,我的凤凰树,沐浴在夕阳里,粗壮的枝干、纤细精致树叶,还有它们相依相偎的姿态,被剪成一个简单大方的轮廓,衬着将黑的天幕,发出沙沙的树叶声,让人烦躁的心绪一下就平静了。“公主,睦王妃的兄长这月天就进京了,公主还是提防些好。”木桢八成还在赶来的路上,侍卫们都不亲近,我身边能说这话的,除了格拉塞,就是翠茹,可惜格拉塞疏远了很多,一直陪着我的,倒成了景云帝送给我的陪嫁丫头——翠茹。“他回他的,关我何事?”虽然也知道许将军回京意义不同,但不愿早做打算,毕竟是敌是友、是轻是重,什么都不知道,倒让人如何提防?“话虽这么说,可王爷若图谋大业,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不成,军师虽是人才,奈何身是异族、心是淡泊,之所以留在王爷身边,全凭一个义字,依奴婢瞧,连王爷也知道这其中厉害。”“那我能如何?总不能拦着不让别人回京。再者说了,既是对王爷有利,就算向着他妹子些,也在情理之中。”

“公主又说孩子话了,睦王妃心心念念,一直想取公主而代之,奈何王爷情有独钟,她也插不进来。这下好了,眼看永隆帝年事渐高,公主又一直无所出,这时候她哥哥回京,可说占尽天时地利,咱们虽无害人之心,总要有几分防人之心。”翠茹急起来话就多,这些年,我见惯了她默默无闻,今儿倒是难得的爽快利落。“这也是急不来的,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倒是你,前儿我和王爷提起,他手下有名小将,虽说现在官阶还低,倒是个肯上进的,家中并无侍妾,父母也甚慈祥,若是你愿意……”“公主。”翠茹急急打断我,脸上有些红,也许是因为夕阳,又有些急,也许是因为害臊,“奴婢拿定主意跟着公主一辈子,不愿嫁人。”“不愿嫁人?那以后你见着我就恨,我可不想做了半辈子姐妹,后半辈子倒成了仇人。说起来这也是正事儿,你若臊,我就替你作主了。”忍不住打趣她,回身一瞧,却看见翠茹的眼眸中闪着泪光。我一时呆住,停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公主,奴婢也不瞒公主,奴婢的心,早交给军师了,若不嫁可以,若要嫁人,非军师莫属。公主也是性情中人,奴婢这才敢直话相告,还请公主成全,莫逼奴婢胡乱嫁人。”“你~”我忙着扶她,这才发现,顺着山路而下,不知不觉,已走到那年我和格拉塞被风雪所困,暂时栖身的山洞。洞口几乎被冬天的枯枝所埋,若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这个仅有人高的山洞。它还记得吗?那天的风雪,还有那天的火堆,燃烧着,温暖了两个人,也升腾着他们的友谊,只是那友谊,只存在我心里,而对格拉塞来说,永远只能算一场绝望的爱恋。“快起来吧,既是你不愿意,也没人能强你。只是军师的为人,你也知道几分,就算是王爷下了死令,他也不过是一走了之,谁也拘不住他,你可想清楚了,莫辜负了青春。”“奴婢知道,奴婢也不想逼军师,只要能在他跟前儿,看着他平安就成。”翠茹忙着抹泪,而其实,她只是着急,并没有眼泪。轻轻一笑,回身继续往前走,风从身后拂来,我仿佛听见极轻极快的一句话——守着公主,就如同守着军师。有时候,连我都无法分辨格拉塞是绝情抑或多情?说到多情,他身边似乎从不缺美人,有时是某琴坊的艺妓,有时又是青楼内自伤身世的歌女。可说到绝情,他从不肯投入一点半点的爱情,任凭旁人操碎了心、望穿了眼,他永远都只是一名浪子——身定了,心也不定。漂泊,也许就是他一生的宿命。不是不替他婉惜的,因为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没有幸福的机会,而是我们不愿意去选择幸福。就如同孤独的格拉塞,永远站在木桢身边,他可以是一个人,但他选择了做一个影子。若是朝中无事,我总喜欢待在京郊的农庄,清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那儿有爹娘的气息。自他们远游,每年回来几趟,每次回京,都觉得他们又年轻了,不是容貌,而是神情,慢慢恢复到我记忆中的浪漫与甜蜜,前半生那些支离破碎的山河,离他们越来越远,如今,爹携着娘,一同踏遍睿朝的山山水水,过着一种我最向往的生活方式。但命运,永远都不能强求。现在的我,也很幸福快乐。偶尔进宫见皇上和丽妃,偶尔打理府中的繁杂事务,偶尔与妯娌们相互走动,偶尔到京郊散心……相对身份来说,我已经算是很自由了。最轻松的时候,就是看木桢与格拉塞赛马。两骑俊马,并肩站在旷野,后蹄蹬踏着,蓄势待发。

“如何?今儿可该与本王赛上一程?”木桢手执马鞭,挑眉看向格拉塞。

“恭敬不如从命。”他二人说着就欲打马,我忙上前拉住木桢的马绳,“慢着些,既是赛马,也定个赏罚,省得你们赛一程下来,无非哈哈一笑就结了,没什么意思。”“依你说,定什么赏罚?”木桢从马背上俯看我,我仰视着他,风从我们之间轻轻吹过,撩起了两人的衣袍,也撩动两人的心弦。“咱们把格拉塞的终身大事定出去如何?”构笑,两个男人却都有一愣,对望一眼,木桢淡淡道:“你这输赢太大,不知军师可敢应承。”“既是王妃提议,在下领命就罢。”格拉塞接口,看了我一眼,说不出的复杂。“但不知王妃要如何定这输赢?”

“你若赢了,就听你的;你若输了,就听我的。”开始只是玩笑,说到这儿也下了狠心,既然他一直不肯选择,就让我来替他选择。“敢情你们这赌,没本王什么事啊。”木桢挑眉,脸上带着惯常的嬉笑,可他下意识握紧了缰绳,我知道,他也期盼尘埃皆能落定。“怎么没你的事儿?这输了赢了,少不得要你置一份厚礼给军师道贺。”

“好久没好王爷好好赛上一程,这就开始吧。”格拉塞打断我,紧咬了咬牙关,目光变得凶狠。

木桢鼻中轻笑,笑意早已从脸上退去,“嫣然,你猜今儿谁会胜出?”可不待我答言,他已提缰,与格拉塞并行几步,两人相视,说不清什么表情。“请~”话音刚落,两骑良驹绝尘而去。这才想起,并未定规则,连终点起点都没说清楚。

“快回来。”我迎着风喊,声音全化在风里,他们扬起一道尘土,马蹄声越来越远。

“王妃,可否要属下跟去看看。”身后有侍卫骑马而上,我看着他们消失在远处的身影,有些担心,微一思量,接过缰绳,吩咐道:“不用了,你们在这儿候着,备好热茶热点心,别懒惫了。”“是。”那侍卫抱拳,犹豫着劝我,“王妃若是不放心,还是让属下去追王爷吧,这马性烈,怕王妃控不住。”

“不碍的,我不过跟在后头瞧瞧,不会纵马狂奔。”我笑了笑,翻身跨上马背,这马雄健,背身宽阔,四肢有力,倒比我的坐骑还神俊些。“驾”的一声扬鞭,我如今也不是当年驭马生涩的齐嫣然,在格拉塞和木桢的调教下,虽比不上真正的高手,在女流中也算难得的驾轻就熟。风急驰而来,又向后去,我的发丝、衣角,全都随着它向后飞扬。空气里有淡淡的泥土芳香,四周的树林开始萌发生机,春天快尽了,夏日到时,能听见它们沙沙的成长声。可现在,我只看见它们连成线,一排排向后,我有多快,它们退的就有多快。追着木桢与格拉塞的足印,顺着那些纷纷扬扬落不定的尘埃,我自然无法追上他们,但看见那些尘土,心里就特别踏实——至少,两人还在正常的赛马。骑了没多久,看见他们的身影,又从远处并肩骑了回来,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密集的马蹄声。

两匹马儿的身体几乎绷成两道直线,两人贴在马背上,从正面看过去,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体。

“谁赢了?”隔着老远,就忍不住喊,他们仿佛没听见,丝毫没放慢速度。

“木桢。”隔着那些尘土、那些空气、那些速度,我喊他,他仿佛没听见。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分出高下,两匹马齐头并进,连动作都整齐划一。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头也不回,那样凶狠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让我突然觉得陌生与恐慌。“快停下。”我喊,可他们极快的离我而去,从远处迎面而来,如今,又只剩下一双背影。

顾不得许多,催马追赶,始终落后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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