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小心,说好了的,你会在汴州等我回来,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笑着点点头,将他鬓角的碎发别上耳际。
"一定等你。"
墨玉抱的更紧了,相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分离过这么远,墨玉他很是不舍,我又何尝不是?
松开我,墨玉翻身上马,回头深深看我一眼,一甩马鞭疾驰离去。
玉,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温馨
从得知不会有援兵增援开始,我便命令军队中自己的人将整个汴州城内所有的粮草集中起来,每日按需分配,为了尽量稳住民心,不能在敌人攻城之前自己先起内讧,对城内完全封锁了外面有关战事的消息,更不能让一点我们已经被包围而又不会有增援的消息传入城内。
墨玉离开已经五日了,此刻怕是早已抵达熹国都城关锦城了吧,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自从墨玉离开,我的心里那埋藏已久的不安越来越重。早在墨玉离开的第二日,樊祭便命令他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合拢,形成包围之势,并与城门前送上了一个特大号的鸟笼,鸟笼里除了关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苍鹰,便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最有意思的是鸟笼根本没上锁。
收到这样的礼物,让我不禁觉得好笑,果然是了解我的对手啊,送给我这样一只鹰,不正是在讽刺我吗?不过能被他用苍鹰来比喻,还真是荣幸啊。干干净净的没有上锁的鸟笼,不正是在向我宣告我已经被他包围,而且他已经知道不会有援兵来相救,即使是没有上锁的鸟笼,我也飞不出去了。
别出心裁的挑衅方式,怕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吧。只是他怎么会这么快的知道我不会有增援的消息,即使是我拥有暗夜这样庞大的情报网,也是在墨玉离开的当天才证实的,难道我的身边真的有J细?
细细思量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李怀清,御离,墨玉还有李怀清身边的副将李旌,不禁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剔除,御离墨玉?不禁摇摇头,就算怀疑我自己我都不愿意怀疑他们,李怀清?以暗夜对他的调查,是个绝对忠于父皇的主,看着面前的一堆军报,拍拍额头,让自己的思绪恢复清明。围城一旦形成,以后的日子便很不好过了,这种时候还是要想想如何突破重围。
烦恼之际,御离进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很开心,手上端着一盘红鸡蛋。
"离,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翘楚不知道吗? 前锋营的罗勇家添了一对双胞胎,今日满月,刚巧我碰到他,他便塞给我好几个红鸡蛋。"
不禁哑然,原来这里和现代的风俗一样,孩子满月会用红鸡蛋。那个罗勇便是御离刚来汴州时打下擂台的那个壮汉,这个人是条汉子,当时被御离打废了左手,虽然墨玉找了全汴州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但到现在他的左手依旧不能太用劲,雨天还会隐隐作痛,他也不恼不记仇,伤好后就找到御离说是要拜师,却被小貂那个小屁孩一句他进门比较早,让罗勇唤他师兄,他唤罗勇小师弟他这个做师兄的才答应,把罗勇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堵了回去,但是御离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虽然没结成师徒,御离有时间也总会指导他几招,看他作战勇猛,在军营中也很有威信,我便提他做了前锋营的营长。
这道是个难得的喜庆的消息,笑着看着御离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休息一会吧,你已经对这这些东西好几天了。"
说着便开始给我剥鸡蛋,目光柔柔的看着我,把剥好的鸡蛋送到我嘴边。
"这些东西不看不行啊,总要想出对策,全城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掉以轻心。"
"翘楚有办法了吗?"
"有道是有,不过......。算了,不说这些,御离陪我出去走走吧,看看城里怎么样了。"
汴州的夜晚依旧这么美丽,但是观看这夜色的人心境不一样,便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安宁了。
"翘楚,晚上露水重,我回去拿件衣服。"
"好。"
抬头看天,一道流星划过,不禁让我想起了在京城和墨玉在一起的那个夜晚,那个他第一次主动吻我的夜晚,那个我跟他说流星故事的夜晚。
玉,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安好。
不禁后悔,为什么当时让他如无必要不要联系,此刻我是多么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告诉我他一切都好都让我觉得很满足。
夜晚的汴州城依旧这么繁闹,因为我全面的封锁消息,老百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完全围困而且不会有援兵来解救,本着对我的充分信任,一心盼望着增援结束这场战争,看着城内的灯火依旧阑珊,一片祥和,认出我的百姓们冲我露出的笑脸,不知道这份善意的谎言还能维持多久,不过,能维持一刻便是一刻吧,起码这一刻他们还是安宁祥和的。
牵着御离的手慢慢的走着,心里却想着心事。
"翘楚。"
"嗯?"
"我们,我们有很久都没有这么逛过了......。"
不禁一愣,细细回想,的确是有很久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还是我身在冷宫,没有接手暗夜的时候吧,走上了这条路,我们的确很久没有过这么安宁惬意的时候了,忙着经营暗夜,忙着培植势力,忙着防范太子,好怀念那时身在冷宫的生活,虽然清苦但却又是甜蜜的。
"是有很久了呢,等这场战事结束,离要是喜欢,我们天天都来逛。"
这一次却是御离在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皇子殿下原来这么闲啊,要是我天天拉着翘楚到街上来逛,我可是很吃亏哦。"
御离的脸上露出捉狭的调皮笑容,大眼睛眨巴眨巴。
"御离怎么吃亏了?"
"翘楚生的这么好看,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打我家翘楚的主意。"
不禁笑出声来。
"离跟着小竹那丫头学坏了,油嘴滑舌的,下次见到小竹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把我的宝贝都带坏了。"
御离一脸温柔的笑,靠过来把头搁在我的肩上,抱着我的脖子。
"翘楚会一直当御离是宝贝吗?"
"当然,离会一直都是我的宝贝。"
"永远吗?"
"永远。"
"那翘楚会生御离的气吗?"
"嗯,会。"
御离抬头定定的看着我,我故意眯着眼睛,装出一幅很正经的样子,嘴角却透着笑意。
"御离要是移情别恋,我不仅会很生气还会很伤心。"
随即,御离又笑开,眉眼弯弯,眼睛亮亮的,让人很想亲近。
"离,今晚陪我好不好?"
御离的脸一下就红透了,不可察觉的点点头,习惯性的把头埋进我怀里。
"嗯。"
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此刻的温馨会成为我痛苦的开始......
提醒
围地,吾将塞其阙;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故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斗,过则从。现在我们面临的境况就是这样。樊祭是铁定了心要将我们围死,而且每日都在挑衅,希望我们出城迎敌,他在想尽办法消磨我们的锐气和耐心,苦苦支撑,粮草已经不能再支持多久了,估计这样下去,很快城内就会恐慌起来了
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刻两军对垒,敌强我弱,只有想办法动摇敌方的军心,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让对方的将领有所损伤。
"殿下的意思是派人刺杀樊祭?可是以樊祭的本事,这恐怕根本没有可能成功。"
李怀清在得知我的想法之后提出异议,在我们之间挑明了之后,反而似乎没什么影响,毕竟
现在非常时期,最忌的就是互相猜忌。
"樊祭可能我们动不了,但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我们动不了。樊祭他不可能顾及到他身边的每一个将领,我要的是能动摇他的军心,如果地方高级奖领频频遇刺受袭,就凭他一个人也难以全权处理军中大小事务,再在地方军营里大肆散布消息,地方军心不稳的时候,就是我们突围的最好时机。"
"那这件事就交给末将去办。"
"派一些靠得住的,毕竟这一去生死没有定数。"
"末将明白。"
"殿下......。"
"李将军还有事吗?"
李怀清张张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据探子回报,敌方的几位重要将领频频遇刺,有一个身亡,两个重伤昏迷,而我派出去的死士几乎没有生环还,看着这些人一批一批的离去,明知道他们是要去送死,却没有一个人有一丝胆怯,倒是我心里很难受,他们中间不少是曾经一起校场比武,把酒言欢的兄弟,还有不少暗夜中陪我出生入死的忠实影卫,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今日一去可能等不到第二天天亮就已经逝去,可是此刻我却别无他法。
又有一批将要离去,只是整齐的站在我面前,齐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我只能点点头,却显得那么无力。
"一定要活着回来。"
虽然谁都知道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但他们望着我的眼神已久坚定。这次出发的人里面就有罗勇,刚做父亲不久就要面对跟骨肉的分离,可叹的是本来我不打算让他去,但他却执意要上,不能看着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奋勇杀敌,自己却窝在背后。
走过去,拍拍罗勇的肩,他咧开嘴冲我憨憨的笑。
"等你回来,我一定让御离收你当徒弟,不用理会小貂那孩子。"
罗勇笑得更开心了。
"殿下说话算话。"
笑着点头,但心里却苦涩无比,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突然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尤其是来到汴州以后,我总是频繁的体验这种离别,这种生离死别,而又是我亲自将他们推出去,将这些兄弟朋友们送到那不可预知的险境,此刻真的好想念墨玉,每当这个时候墨玉的无声,他理解的目光总是能让我在即将被感性所吞噬的时候保持该有的理性。
玉,现在你怎么样了,是否也像我现在这样这般满怀思念?
御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温热的手滑入我的掌心,和我一起看着他们早已消失无踪的方向,良久不语。
独自回到营帐,却看到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人正明目张胆的坐在我的椅子上,看着我进来时脸上露出的讶异,他脸上特有的邪气笑容更甚了。
"两军对垒,身为一方主帅的小王爷深夜出现在对方帅营,不知道有何贵干?"
"殿下客气了,樊祭不过是来会会老朋友而已,不过看来好像不太受欢迎啊。"
"老朋友?翘楚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小王爷的关系这么亲密。小王爷敢在这个时候来,确实有胆量,能够绕过这么多守卫而不被发现,看来翘楚要更小心防备才是,像这般没有警惕心,什么时候丧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殿下说笑了,该防备的应该是本王才是,殿下下手这么快,这么狠,背后伤人,胜之不武。"
"既是战场,哪来这么多道义可讲,皆以成败论英雄,翘楚只知道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能够达到翘楚想要的效果,手段卑鄙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殿下也真是舍得下本钱,派去的人身手这么好,想必殿下也是尽心培养的。"
"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
"的确,但是那也要看值不值得,殿下当时明明可以一走了知,不知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
"汴州为我国门,岂可让人随意践踏,不管怎么说这汴州的百姓翘楚是无论如何不会不管,一切只求无愧于心。"
"好一句无愧于心,殿下如此重情重义,一身肝胆可昭日月,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又有什么用?说不定自己早被人给卖了。"
听了他这句话,心里不禁一紧。
"不过殿下当初选择留在汴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回京说不定死得更快......。"
这下心里已经完全的紧张起来,京城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全身都被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所包围,充溢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樊祭起身走到我面前。
"殿下如此真心示人,可又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同样如此?"
"小王爷,挑拨离间在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作用似乎不大,你以为翘楚会相信你吗?"
"你信不信又于我何干?只不过不想看到我欣赏的对手被人耍的团团转而已。"
说着轻笑一声。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樊祭脸上邪气的笑容更加显眼,凑到我面前,温热的呼吸吹在我脸上。
"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抬眼狠狠的瞪他一眼,看着他得意的笑出声来。
"对了,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似乎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殿下想要达到的效果似乎不是很显著啊,顺便告诉你,这一次我方又有五万增兵,领兵的正是越王爷,皇兄今日已经下旨恢复他的兵权了,殿下就不想知道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吗?"
听着他的话,无论我怎样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却波涛汹涌,他怎么会知道墨玉的行踪?知道我们的计划?
玉,他,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约好了的,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不会的,不会的......
"殿下,即使是枕边人,也是不可尽信的,权力之下人的真心本就是很渺小。"
我不知道樊祭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只知道现在我的心已经乱成一团,脑子里一片空白。
玉,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相信......
阴谋
呆坐在营帐中,眼前都是墨玉的面孔,对于樊祭所说到话,我根本不愿相信,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墨玉离开时看着我的眼神,那个紧紧地拥抱,那个要在汴州等他回来的承诺。
不,我绝对不会相信墨玉会背叛我,如果情况真如樊祭所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墨玉他出事了......
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墨玉的营帐,这里还带着他的气息,依旧让我觉得安心的气息,仿佛墨玉那安静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我,坐在他的床榻上,被褥和枕头上还有他的味道。
玉,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无论如何我不会相信你会这么做,玉,我好想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拿起他睡过的枕头,心里是满满的思念,却从夹在床头的缝隙里跌落下一封信函,弯下腰捡起来,信封上印着一个盘龙纹,这个印记让我觉得很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仔细回忆,猛地想起,这正是墨玉系在他剑柄上的那个黑色蟠龙玉佩上的纹路,连忙拆开信函,一边看,一边合着眼泪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真的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傻瓜......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有人在大喊。
"有人闯进来了,抓住他们!"
飞快的冲出去,只见士兵们举着火把朝着远处聚集,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在远处晃动已经被包围,跟着人潮跑过去见到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衣衫已经被血迹全部染红,仔细看向他们,觉得很是熟悉。
"玄叔叔,小貂?"
两个人听见我的声音,都抬起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殿下,终于见到你了!"
看着御离忙着帮他们清理伤口,敷药爆炸,在这个时候见到故人,本应该很是喜悦,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御离你先带小貂下去吧,陪他好好休息。"
很少见我会这么严肃的跟他说话,御离看了看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整个营帐里就只剩下我和玄牧,心中很多疑问其实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想要得到证实。
"玄叔叔。"
玄牧抬头看我,随即恭敬的低下头。
"玄叔叔,翘楚到现在依旧敬你一声叔叔,所以希望玄叔叔告诉我真相。"
玄牧一脸的不明所以。
"玄叔叔真的是我外公的人吗?暗夜真的是听命于我外公的吗?现在暗夜的主子?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