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73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夫人是为了侧妃有孕的事情来的吧?”陈氏温和的随着笑笑,伸手端了茶抿了一口,才道:“您也是很少来我们府上,难得看看女儿,我和王爷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二人叙话了。”

韩夫人一听就知道,陈氏是不想听他们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不过她多少也能理解陈氏的想法,并不觉得扫兴,笑盈盈的谢了,扶着女儿小心翼翼的回了院子。

“娘,我身子骨好的很,您扶着我像话么?”韩侧妃苦笑不得,娇嗔道。

也就在父母跟前的时候,她才会这样撒娇。

韩夫人瞪她:“我扶着我女儿怎么了?谁敢说半句不是?还有,你也改改你那毛糙的毛病,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你爹看见了,又要说你”

她怎么不稳重了?韩侧妃苦笑,她娘就是爱乱操心。

不过,她爹却是极疼她的。

从本质上来讲,她那大男子主义的爹其实是个护短的人。。.。

308.逛街去韩大将军是出了名的粗人,但是这个大老粗的人缘却很好,文武官员之间不可磨合的代沟因为此人的存在而模糊了界限——在蓝老爷子的时候,文武官员几乎是相生相克的两种生物,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揭短暴丑,那是吃饭一样寻常的事情。

当然,韩将军绝不是个文武全才,让两边的人都能服气。

能如此混的开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口拙,另一个则是老实。

文人善言,军人善武,本就是冤家对头。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这韩家完全不这样。他们既不会说,也不愿意跟人动手。朝堂上的明嘲暗讽起先是听不懂,后来是不想理。结果人家一瞧,自己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酸话,人家半点反应都没有,还特憨厚的对着自个笑,想想也没趣。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啊?有种你当着蓝家说这话去,看人家不整你个半残。

韩家不像蓝家,祖上是当山贼的,本来武艺就不凡,后有盖世军功,成了实打实的世家,他们算是朝堂上难得的平民候(虽然无此封号,但基本属于默认的)。这家的祖上是本本分分的手艺人,工种比较辛苦也比较来钱——铁匠。铁匠在那时被统称为打铁的,一听就知道,他们的地位非但不高,还很低。

但是铁匠天生就比旁人孔武有力,当年为了保卫家国,山贼都下山当小兵了,他们这些正经百姓自然也没能免俗,应征入伍。他家祖上运气好,莫名其妙护住了代父远征的太子性命,还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被强征入伍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跟人称兄道弟的。身为太子,谁见过这样的鲁莽汉子啊?性情耿直的就跟铁块一样,偏偏还为了保护他屡次犯险引走搜查的敌军——这是何等情谊啊,年轻的太子乱感动了一把,从此认准了韩家人的忠心,一路提拔了上来。

曾有人说过,若非韩家没生出个女娃来,或许当年太宗皇帝那时的后妃之中,或许会多出一位五大三粗的宫妃来。

韩家的男人也不知是祖上缺德还是怎么回事,接连几代家中都只有男丁,弄得他们一家对女孩子都稀罕的不得了。到了韩大将军这一代,才有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可不得全家当成宝贝似得宠着?而韩家人的基因似乎特别顽固,就连韩氏,也从小只爱武装不爱红妆,要她舞枪弄棒她便精神抖擞,一说起识字女红,这丫头就跟打奄了的菜苗似得颓了。

这样的女子,谁家敢求取?不怕闹气别扭直接把夫婿给打得起不了床啊?

这不,拖到了快二十岁,宸帝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指给了靖王爷。他倒也不算是乱点鸳鸯谱,顶天算个包办婚姻的家长,想着弟弟是行武的,柔弱闺秀或许好,但这样一个英姿飒爽长得也不赖的女子,似乎更适合。

潜意识里,或许还是有些补偿的心态。弟弟和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所以这么些年来,他才纵着靖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太后的不满都给拦下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姑娘嫁了人,几年都没能整出条人命来。当父母的自然希望儿女过的平和幸福些,那是王府,没个孩子傍身怎么行?可着急没用啊,难不成他们还能让韩氏过继一个?人家靖王府可是有孩子的总算靖王爷待她很好,陈氏也能容人,渐渐也就放开了。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这一生富足安乐尽够了。

可是这个时候喜讯传来,韩家人还是很高兴的。

韩夫人在侧妃房中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天色黑了,靖王爷拍了板,留岳母住一晚。安排母女两人住了一屋,说说心里话。

吃晚饭的时候,锦甯和阿常便见到了韩夫人。

与想象中的不同,韩夫人生的并不似一个将军夫人,反而温柔婉约,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和王氏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不过许是受了丈夫的影响,韩夫人说起话来比起旁人要直爽的多,眼神也干净的多,让锦甯一见面就对她很是儒慕。

这年头,能活的简单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儿啊

“这是世子妃吧”韩氏笑眯眯的见了礼,看的出来她心情很不错。锦甯只受了半个,又还礼——怎么说也是祖母辈的人——方才脆脆的应声:“甯儿见过韩夫人。”

“真是可人疼的孩子,”韩夫人掏了见面礼,看样子是有准备的,笑的极柔和:“世子大婚那会子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觉得太瘦了,如今一见似乎胖了些,还是王妃会照顾人。”

陈氏有点讪讪的,她照顾人?想起她和锦甯相处时候的场景,不禁有些脸红。

锦甯笑了笑没说话。

这要是接口称是,岂不是说固国公府待她不好?要是否认了,陈氏的脸又往哪里摆?不过她瞧得出来韩夫人是无心的,只不过想顺便捧捧王妃。只是她大约不怎么习惯奉承人,才有了这个小失误。她心里并不介怀,只是不好开口接话。

韩夫人大约也是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带过了话题。韩氏也忙帮着圆场,瞅瞅锦甯并没有不高兴的模样,也就笑开了,本就是个心很宽的孩子。

和简单的人相处时气氛也就格外容易活跃起来,连陈氏都难得的说笑了两句,让锦甯感慨韩夫人的感染力确实强大。心里盘算着,或许真该请韩夫人多走动走动,盼着陈氏能多受些她的影响,多笑几次。

梁偲美玉也在席上,韩夫人或许是因为女儿有了身孕,便格外的喜欢小孩子。不时给美玉夹个菜,给梁偲擦擦嘴——看的出来,韩夫人真是喜欢女孩儿的,她看美玉的目光明显比看梁偲时亮堂多了。

小美玉也是个嘴甜的,脆脆的童音说着“谢谢韩奶奶”“韩奶奶尝尝这个”还伸出短短的小手要帮韩夫人夹菜,那殷勤劲,逗笑了大伙,也让韩夫人心中满是期待。

若是女儿也生个这个可爱的外孙女儿就好了——她孙子一大堆,孙女一个没有,眼馋的。

一餐饭散去,可谓是宾主尽欢。

若要说有哪里不如意的,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候,陈氏看韩氏两眼就盯着锦甯小腹的方向猛看,看得她浑身泛起凉意,身子骨都透着一种酥麻。

这目光,咋这么渗人呢?

回房的路上,锦甯摸摸吃的有点撑的肚皮,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来都是秉持吃饭七分饱的原则的,这回大概真是受气氛的影响,居然吃撑了,少不得要散散步消一下食。

可外边天已经黑了,去哪里散步呢?

伸手捅了捅身边的阿常,黝黑的眼珠子在浅淡的月色下灼灼生辉:“唉,夫君,我们偷偷的出去走走?”

“怎么忽然想出去?”阿常一怔,锦甯可是个很能呆的住的人,恐怕只要给她供应吃的用的,就是在深山老林里,她都能快活的过着养猪一样的日子——为什么韩夫人说锦甯胖了?还不就因为这丫头成天都懒得动弹,应酬也不爱去,让管家送个礼应景就算了。可比在固国公府的时候更懒了,因为陈氏不是王氏,她不会硬逼着她去四处活动。

就天天在房里发发呆看看书,整个的宅女作风,她能不长肉么?这还是控制了适量的结果。

锦甯苦着脸比了比自个的肚子:“您看,今晚吃多了……”

一个响亮的叩头落在她的额头上,阿常道:“用什么敬语?想出去直说就是,何必偷偷的?”

“这都这么晚了……俗话说的好……”锦甯偷偷瞥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月黑风高杀人夜……”

阿常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有的没得我叫人去备车。”

锦甯耷拉了脸,这位真没趣。不过她的逛街大业怎么能让马车代替?那还能消食么?忙拉了阿常的袖子,轻声道:“王府边上不是有条街?听姚黄说那里有几家小吃摊子味道不错,咱们去尝尝。”说完对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那意思很明确,“就咱们俩?”

这算不算是……约会?阿常一怔,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锦甯欢呼一声,抱住阿常吧唧在他脸上落了个响。

姚黄在身后听得满头黑线,主子啊,难道您忘了奴婢耳力比普通人要好的多么?

说起小吃摊子,姚黄心虚了一下。

一般大户人家的婢女,是很少会吃外头的东西的,更别提是这种小吃摊子上的玩意了。左不过让负责采买的仆妇小厮捎带些零嘴什么的,还得拣那老字号的买。宰相门房七品官啊,她们这样的婢女,在平头百姓眼里,跟那些金尊玉贵的小姐们似得,都是难得一见的。出府是要请假滴,准不准是看主子心情滴,有的丫鬟,一年当中也就那么两三次出府的机会罢了。

可是姚黄不是一般的丫鬟啊她当暗卫时四处跑,性子早就拘束不起来了,偷溜出去那是家常便饭来着——有时候被锦甯逮到了,就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去做了什么,顺便提一提什么街边小吃也是很正常的嘛

可问题是,主子知道了也就罢了,跟世子说了也没什么,可为啥非得说是她说的呢?

这万一世子要是计较起来,她是承认啊还是不承认啊?

姚黄很郁卒。。.。

309.豆腐脑京畿是繁华的,不同于一边的小村落,天刚黑便静无人声,也不同于偏远却富足的雁乐城,每每夜半三更还能听见闲散人等嬉闹取笑的声音。京畿自有一套属于它独特的作息、风貌,这边是所谓的人文气息,城市文化。

至少在靖王世子与世子妃偷摸溜出门的此时,京城中几条重要的街道还挤着满满当当的人,万家烛火与伫立街边的套着琉璃罩子的火把将朱雀街照得灯火通明。

别看天气冷,想出来的还是会出来,虽然不比夏日的熙熙攘攘,却也一点都不冷清。

看着街上来来去去还未歇息的年轻贵子贵女,那些为了生计入夜还在努力的百姓,又或者是小赚了一笔打算趁着年尾好好犒赏自己一番的行脚商人,彼此间脸上相互交映的笑容,仿佛模糊了尊卑的界限。蓝锦甯不由的想,这大约是京城最和睦最安稳的一面了。

阿常穿着藏青色的长衫,梳着宝髻(一般男子常梳的一种发式),在夜色的掩护下,脸上的冷淡似乎也浅薄了不少,少了三分疏离,多了两分亲和。蓝锦甯是一身藕荷色的长裙,编了两个大辫子,看着娇俏可爱。本来出嫁的妇人是不能梳这种少女才会结的发辫的,不过只要阿常不介意,别人更没有资格提意见。

既然是“偷偷的”溜出府来,自然不会带上碍事的护卫和贴身婢女,顿时倍觉轻松。两个人虽然习惯了身边跟着一长串尾巴的日子,却还是更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并肩而走。就算明知道暗处隐藏着不少王府的侍卫,却不妨碍他们自得其乐的心情。

有道是眼不见为净么

蓝锦甯此刻真像是个少女,对周边的一切都有无边的好奇心。一会摸摸泥匠捏的泥人,一会对摆在路边地摊上的小物挑挑拣拣。一圈子逛下来,倒还真是搜罗了不少东西,不值什么银子,不过图个有趣罢了。

再说了,在人家摊子上翻看了半天,纵然没什么看得上眼的,但就那些小贩们期待的眼神,也让她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卖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

左右东西也不贵,全当照顾他们生意了,十几文的小生意,便能让他们露出一副宰了冤大头的神情,笑容里更是多了几丝甜腻。原本锦甯是不喜欢这种近乎于巴结的笑容的,但或许是因为笑的人不同,她反而更乐于装傻。

一个造型奇特,或许是制作的工艺出了什么差错而导致被淘汰的小瓷杯,进价不过也就两三文罢了,锦甯随手捡了三十枚铜子递给小贩,顿时喜的那青年合不拢嘴。

三十文,都够他买四只釉白的粗瓷碗了。

把杯子拿在手里细细把玩,锦甯欣喜的表情也不似作伪,阿常奇道:“你真喜欢?”

“自然是真的喜欢才会买啊”锦甯理直气壮,伸手指指他手里的一应小物件:“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是喜欢才买,不喜欢,就是一文钱,我也不要的。”

阿常低头,总觉得这些玩意普通寻常的很,他的丫鬟小厮平日里用的都比这些精细多了,难道她的喜好与常人不同?唇边抿出一抹笑,罢了,她高兴,就随她好了。

锦甯瞥见他唇边的笑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分明是觉得自己死鸭子嘴硬。可那又怎么了?她就是这样的人,上辈子这辈子还有很久很久以后,大约都会这样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笑话我的眼光,这是情趣哎罢了,与你这种木头似得人说这些,说上一万年你也不会明白的”她孩子气的嘟嘴,一边状似遗憾的摇头。

阿常弯弯唇角:“还望娘子替为夫解惑。”

“好吧,看你那么笨,我也是于心不忍的。”她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便自己忍不住先噗嗤笑出了声。“就说我这个杯子吧,虽然很明显是个瑕疵品,但其质地白净光滑,上头的红梅图案清晰鲜艳,可见是一个好窑里出来的高档货。它虽然有些大脖子了,可你不觉得很可爱吗?胖乎乎的又厚实,用它喝茶既不烫手又赏心悦目。”

哪里赏心悦目了?阿常很“震惊”的望着锦甯手里那个比一般茶杯胖出半分有余的小杯子,实在想不明白“可爱”这样的词是怎么用上去的。喝茶品茗对茶杯的要求极高,不合格的茶具甚至会影响茶水的口味,说到底,也就他家娘子这么能掰了。

“是……挺可爱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听着不那么真诚,但总算他还很捧场。

锦甯并不对他明显的不以为然觉得有什么,就算他觉得好,大略也不过说一句“还行”罢了。捧着瓷杯笑起来,孩子气地对“它”道:“你看,连靖王世子都夸你了噢”

阿常叹着气摇了摇头,又指着一根有些刺手的木簪子道:“那这个呢?别说你会拿它来戴,小心刮破你的头皮”

“就这样当然不行啦”她可是很怕痛的,典型吃不了一丁点苦的大小姐“要不是雕这木簪子的人还算用心,花样很特别,我也不会买下来。不过好在是木质的,虽然材料不咋样,却轻软好打磨,回家找张晒干的树皮擦擦就是了……”

阿常接了句:“很容易断吧?”

“讨打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指望这人有点情趣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锦甯开始哀叹起来,怎么千挑万选的嫁了个木人似的丈夫?

其实一开始阿常是被她否定的,虽然两人关系好的几乎超出寻常。但就是因为太好了,锦甯才觉得阿常不适合自己。阿常于她是宜师宜友的人,可以相交可以依赖却不能相爱。虽然她不是爱情至上者,前世的经历也让她对爱情的期待淡到谷底,可是作为一个女人,骨子里还是浪漫的渴求爱情的,所以才会纠结那么久。

等到后来看清了,原来所谓爱她的男人只是不甘,只是他对一个个出现在身边的女人冷淡的借口时,她便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爱情什么的,终究是吃不饱的。

其实那时,她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规划自己以后的人生时,从来没有将另外一个人算进去过,包括梁乐祥。

这么说有些自私,但却是事实。

男人于那时的她,只是一件多余的装饰品,可有可无。

等到察觉了阿常的想法,锦甯却有些触动。一个人过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孤独寂寞的感觉也是抹不去的。

那时她便问自己,她喜欢阿常么?

有什么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想做什么都会想要问问他的意见,她不是没有主见,只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活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惶恐和小心,所以需要有人给她出谋划策拿主意。

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是在利用他。

可仅仅是如此么?

每次当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就会觉得异常的愉快,喜欢两个人偷偷躲起来说话那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半夜里睡不着从密道跑去看阿常,脑子里从来不想想这个时间这个做法是不是对的;两个人拥被而坐哪怕只是静默无声都觉得很安稳,从来不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发现他跟着她到雁乐城时心底一闪而过的悸动,他第一次亲吻她时她竟然紧张的攥了拳头……

她是不是有点太迟钝?回想着这十几年,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他的影子在,梁乐祥,早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一直觉得对他只是喜欢,只是依赖,而不是所谓的爱,可若不是,又怎能

船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