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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便在这一刻推开紧闭的庙门,山风夹着含氧量极高的空气灌入,妖娆的火焰窜得更高,张狂又放肆,一声嘶吼便将男人的身体吞噬。

哀抬步走出,头也不回。

远远地天际拉出一线白光,雨后的氤氲还未散去,一片浓重,一片稀薄,带着丝丝木槿花的香味。哀绕过寺院斑驳的后墙,顺着后山的青石阶梯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往下走,石阶上布满青苔,雨后湿滑的厉害,小小的孩子踉跄了几步,还是稳住了身形,继续往前。

嘈杂声响起又渐渐远去,木槿花落成雨,几乎模糊了视线。花林深处的香冢,孤零零,冷清清,只一盏青白莲灯,却照得墓碑越加孤苦萧瑟,无依无靠。

“乔,舞,袖。”小小的身影立在碑前,脊背挺直,瘦弱的肩膀却垮了下来。

悠悠一笑,她抬手,郑重其事地将一串檀香木佛珠安放在墓碑前。身后有火光冲天,可是她都看不见。

各自为的都不同罢了。

第四十四章 不喜欢

此后几日,哀睡了吃,吃了睡,偶尔调戏调戏祭剑,没事便靠着嵬奴胡乱哼着小曲雕刻时光。三天,三途城昔日的皇子,玄煌国如今的王爷,还有枯叶城的城主,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可爱的乔笑笑公主,哀也只见了两回,当然,她很高兴有人帮她善后,更高兴他们将这件事情朝意外和自杀的方向推理。木槿花落尽,燥热终于退散,夏尽秋来,即使迟了些,也到底是来了。

单调的念诵经文的声音,和着老钟沧桑沉重的呜鸣交汇成一首挽歌,昔日北遥的君主,如今法号‘何苦’的僧人便在这样的声音里魂归西天,安享极乐去了。伽蓝寺的大殿毁了,只是财大气粗的叶大城主怀着慈悲之心捐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香油钱,足够在原址上再建一座更辉煌尊贵的佛殿,连哀都觉得这是一件无量的功德。

再出发,整个前往玄煌的车队除了少了一只猫咪,没有任何改变。人死如灯灭,如同伏日大陆第一美女乔舞袖,三途城主魏城隍一样,北遥国昔日的国主夏未央也沉入历史,只剩下一块木牌,一座石碑,而他们这些过路的,虽然感染了悲伤的气氛,也觉得惋惜缅怀,但过了这道山冈,伽蓝寺再看不见,有些情绪也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从大陆西南的缡国到大陆中心的玄煌,信鸽需飞上三天,快马加鞭则需要半月,而像司空轻这一行走走停停,顺便游山玩水,没事访访故友,有事小住两日,则行了两个多月才到达玄煌国国境西南的一座小城,小城名为‘安康’,以城外一处玉石矿山闻名伏日大陆,犹以珍贵稀少的紫暖玉和技法精湛的工艺师吸引着众多玉器商家,皇亲贵胄前来采购。

安康城不大,只一条南北向的安康大街,大街上多是些玉器行,玉石作坊,只有几间较大的客栈酒楼零星分部其中,而关乎衣食住行玩乐的店铺则多分布于安康大街两侧延伸出的小巷子中,麻雀虽小,却也五章俱全,至少,哀瞄见了一条花街,还瞥见了一处小倌馆。

未免太过招摇,司徒曜提议大家步行进城,但是被强行搭乘十一路的哀小朋友,很通灵翠钻地看透了司徒曜的假公济私,很明显的,司徒曜和司空轻的脸比那一队车马更招摇,更明显的,乔笑笑小公主左手一个玉如意,右手一串玉铃铛,以及那张笑得温暖人心的小脸,比什么都说明问题。

“叔叔,笑笑喜欢那个。”小丫头指尖一点,小嘴一撅,理所当然。

“买。”司徒曜捏捏乔笑笑的小脸,轻声细语。

“叔叔,那个簪子好漂亮。”柔柔指尖再一指,瞬间有人上前问价付账。

“给你。”三秒后,某物件从司徒曜手中转移到乔笑笑手中。

“叔叔,叔叔,那人手上的镯子好漂亮啊。”

司徒曜温柔一笑,顺着小丫头的指尖看去一眼,朝着身边的侍婢点了下头,于是,或买或换,或偷或抢,十秒后,那妇人手上的镯子便已经戴在乔笑笑的小胳膊上。

哀负手走在队伍最后,忍不住地打个哈欠后,腹诽一句‘真TM的有钱啊’。

司徒曜对乔笑笑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一路行来,司徒曜便等同于一高级奶娘,与乔笑笑同寝,同食,同马车,哀有时候也无聊地想他们俩是不是也同浴,同厕来着,毕竟她纯洁的眼眸前天天都在上演着寸步不离,如胶似漆,可惜就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在乔笑笑第二十五次说出‘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司徒曜的大款形象更加光辉灿烂了,一块石料上乘的紫玉,通体紫光盈盈,温润剔透,水头十足,镂雕成凤穿牡丹的模样,细致精巧,玲珑婉转。一场小型的拍卖会,最后以司徒曜的恶意竞争谢幕,所谓恶意竞争便是他司徒曜大人永远以高出人家三倍的价格叫场,最后以一千两买下了那块小巧的紫玉,玉器行老板附赠一条天蚕丝编就的红绳,由司徒曜亲自给乔笑笑戴上,整个过程雷同于世界小姐冠军授奖,台上的人风光,台下的人叫好,其实就是一对冤大头和一群演技拙劣的托。

哀迎着阳光,眯眼看了看乔笑笑脖子上的那块紫玉,耸眉赞叹“好玉”,勾唇嘲弄“不值”。

司空轻闻言,侧头看向那五岁的小男孩,眉心微敛,若有所思。

“谢谢叔叔,笑笑最喜欢叔叔了。”笑靥如花的小丫头搂着司徒曜的脖子大方地送上香吻一枚,‘啵’地一声,惹来无数路人侧目。只是,大帅哥和小美女,既然养眼,即使暧昧,众人也一笑而过,权当风景。

哀见怪不怪地看过,在接触到司徒曜望过来的眼神时也平滑地转开,一如舞蹈时的弧步,不疾不徐,优雅疏离,让人不爽又无从发火。

“哀有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男人颀长的影遮住了过于灿烂的阳光,孩童仰起头,好不容易才攀上男子的眉眼,凤眸微微眯起,男人的脸背着光,一双烟灰色的眼瞳更暗了一些。

“没有喜欢的东西吗?”司空轻俯身,右手轻轻地放在孩童额前,先试探地碰了下,见没有决绝逃离,便轻揉了下,有些温柔。

哀轻轻摇头:“没有。”说完又看向男子腰间垂挂的玉佩,她没看中其它的,就看中这一个了。

顺着孩童的目光看去,司徒轻轻笑一声,手臂一勾一带,便将温香软玉一般的小身子捞进了自个儿的怀里。

“喜欢这个。”大方地将腰间的玉佩扯下递上,司空轻突然就觉得自己对这孩子的喜欢,似乎也开始向‘宠爱’发展了。

哀默不做声,只是乖巧地接过玉佩,双手承托,细细把玩。

“在玄煌国,男子成年之际便会在腰间佩戴一枚玉佩,若是遇着了可以携手一生的女子,便将那玉佩解下作为定情信物送予女子。”

司空轻说得很慢,含着笑意,哀懒懒地听着,手指细细描摹过玉佩上的花纹,等到司空轻说完,也大方地双手送还回去。

“不喜欢?”

第四十五章 谢王爷

阳光错落在男人的眉间,尽显出一丝愠怒来。

哀歪头,做疑惑状:“可是,王爷说,这玉是要赠给可以携手一生的女子定情的啊。”所以她不拿,她一向不夺人之美,最多玉石俱焚。

“你不喜欢、”不错地盯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很静,静得想要沉溺进去。

唇角浮出一抹浅笑,哀自然地看向手里的玉佩,避开司空轻的视线:“喜欢啊。”可惜也只是喜欢,在得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在得到之后或许便如乔笑笑手中的玩物一般,腻了便丢弃。

“送你。”

男人好听的声音轻浅却肯定,无形里带了不容拒绝地强势。哀微愣,抬眸迎上司空轻的目光,细细打量了几秒,甜甜一笑,摇头拒绝:“这个,我不能要。”

“……”

“师傅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童音软糯,却也有意无意地加重‘别人’二字。

“……”

“况且这是送给女子的,哀是男孩子。”她眨眨眼,俺似个男滴。

“我早已失去能将此玉相赠的女子,所以,送给哀,权当是我的见面礼。”他似笑非笑,言语难掩苦涩。

秀美轻挑,哀做惊讶状,惊呼:“失去?嫁给别人了,还是死了?”嘻嘻。

司空轻呼吸一窒,因着某无良小朋友的童言胸中一阵空落,‘嫁给别人了’,‘死了’,竟是都说中了,嫁给了别人,也死了。

“师傅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玉佩王爷还是收好吧,没准明天就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也说不定呢。”是祝福还是诅咒,哀迎着阳光,笑得一脸甜腻,双手承托着那枚玉佩,固执地递在男子眼下,真不是个好东西。

“……”司空轻玩沉默,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道理他也懂,他还懂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个森林呢,但是他也觉得在此后无数个明天里,他再不会遇到一个能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了。

哀突然就觉得司空轻是个白痴,哪个男人送人东西的时候会告诉人家,这是因为想送的人突然被卡了,又不能退货,所以才拿来当做礼物的。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就是在拿着已故前妻的结婚戒指向新女友求婚,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答应,不正常的一般都会直接拒绝再带一巴掌,但是也有游离于正常与非正常之间的,比如哀,她现在就在衡量玉佩的价值高还是自己的心眼小。

司徒曜乘着怀里的小丫头又对新事物产生兴趣的时候,微侧了头,用眼角瞥着人群外的那一对,当看见男人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递到孩童手中的时候,不自觉地绷紧了脸部肌肉,很不爽地腹诽了一句‘流氓’对象是司空轻,在看见孩童将手里的玉佩递还回去的时候,嘴角禁不住地掀起,心情不错地嘲笑一声‘活该’,对象还是司空轻。

“叔叔说什么了吗?”乔笑笑嘟着风嫩的小嘴,有些疑惑。

“没什么,笑笑看着什么喜欢的了吗?”

“叔叔你看,那个杯子好漂亮。”连她都知道她们家有钱,

“买。”他一向豪爽。

两人僵持,他愣是不伸手去接,她手臂酸痛也依旧在自我深度纠结中。

“我不想收回。”司空轻皱着眉,募地说出这么一句,语气古怪。

眼瞳转过男子的烟灰色的眉眼,表情认真道:“王爷的意思是先让哀帮忙收着?”哀有些勉为其难,人家硬塞给她哎,而且她怎么会是个心眼小的人呢。

“别叫我王爷——”他有些无可奈何,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叫,我,轻。”难得的,最后一个字咬得清晰又沉稳。

男人湿软的气息拂过耳垂,哀有些怕痒地侧过头去,眼角瞄过人群里醒目的一对,男人俊朗,女孩娇俏,为了某件事相视而笑,眉眼皆如画。转会,一张小脸,梨涡浅浅。

“轻的意思是先让哀帮忙收着?”她也不过换个主语。

“随你吧,给你了就由你决定。”他不是没看见她侧颜时的眼眸流转,只是也自觉地同小孩子小小的占有欲联系在一起。他也不过是个自我的人,只要她在他面前笑,唤他做轻,他也不会管她在谁面前哭。

话所到这份上,谁还好意思拒绝呢。哀眯眼看着男人俯身垂首,细致地将那方玉佩系在自己腰间的锦缎腰带上。一双手,指骨灵巧,一只苍白干净,一只黑丝错节,放在一起,黑白分明,却异常地和谐。

“要好好保管。”司空轻抬头,撞入那双浅棕色眼瞳中,有些神经质地冲口而出,他刚刚才说过给了她便都由她决定的。

这就是,男人的出尔反尔吗,会不会快了点,哀有些哑然,她刚刚还在考虑怎么出手呢,难道司空轻能透视人心,看出她是准备拿去换银子的?!

“要好好保管,知道吗?”手掌揉过孩童的额发,眼角漾出迤逦的精致,轻浅一笑,自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恩,哀知道了。”她应下,有口无心。

右手有些僵硬的收回,司空轻道不清心中那丝异样的情愫,不似喜,不似悲,不上不下地卡在一处,似乎很久以前也曾有过。

突然的一个下跪,让人措手不及,软软童音,悠扬顿挫:“谢王爷。”

起身,哀咧嘴笑开,朝着司徒曜和乔笑笑的方向蹦跶过去,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颠开甩去,摇摇欲坠。她不过是学了那个女人的语气,唤了他一声‘轻’,于是轻易地便从他的神之左手下逃脱,更被逼着收下一方价值连城的玉佩,也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小小的实验而已。

司徒曜眼尖的看见那块玉佩,挂在孩童的腰间,怎么看怎么刺眼,表情不变的扫过那张笑得欢欣鼓舞的小脸,他掉头走人,很大爷。

第四十六章 猜石大会

‘铛——————’

“安康城独有——半月一次——赌石大会——即将开始喽————”

‘铛——————’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慧眼识玉有缘人,一夜暴富莫等闲啊————”

‘铛——————’

“午时三刻——,浮华万千楼嘞————”

‘铛——————’

两名身着红色衣裳的小童,扛着一大锣,边敲打着,边沿街呼喊着,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随着两名小童兴高采烈,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人潮开始涌动,商贩们放下手中的生意,路人门加快了脚步,纷纷朝那两名小童行来的方向滚滚而去。

“叔叔,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乔笑笑小公主开口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蓝衣护卫瞬间开道护航,两名侍婢随行左右,司徒曜抱着身娇肉贵的小丫头,不急不慢地朝前走。

哀瞥一眼掉头走人的男人,无谓地撇撇嘴角,他当她是对他投怀送抱那。

“嵬奴叔叔。”

忽略自作多情的变态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嵬奴帅得昏天黑地,整个头都严实地包在一顶黑纱斗笠里,能不昏天黑地吗。

嵬奴真正成了没声音没图像的残次品,但通过其僵硬的肢体语言和矫健的,嗯,身姿,至少可以判定他是个不好惹的主,但貌似暂时心情不错。黑灰色的粗布衣裳下,男人的手臂线条健美,肱二头肌一耸,单手将扑腾而来的小孩儿端上了肩膀。

感觉不亚于云霄飞车,至少哀在瞬间攀上至高点,然后很大爷地俯视千百人命,礼节性地笑笑,学国家元首摇掌阅兵。

“小主子。”祭剑出现,很蘑菇地从地下冒了上来。

“……”谁知道

“小主子,你干嘛呢?”

哀动作继续地忽悠:“别吵,我在同神灵交流。”

“交流什么。”直接忽略‘别吵’。

挑眉微嗔:“废话,当然是问哪块石头里有玉喽。”

祭剑送上一对白眼,跟个蘑菇似地又缩了回去,顺便牵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她一向不偷,但不表示她不会偷。

哀装着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她跟了司徒曜五年,很清楚那男人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上有着近乎表态的执着,她承认她喜欢他,他需要她也可以不吝啬的告诉他,但习惯了掌控的她也不会甘愿永远做他手里的玩物,有兴趣了就捏捏,没兴趣了就搁着长灰,霸道起来还不允许别人碰,她享受过一些日子,可她不是乔笑笑,再说她现在没那么想要他了。

低头看一眼空落落的腰间,哀惶惶地感觉对不起司空轻,不过那感觉也就是一瞬,她以前没什么爱后,就爱仿古了,有空造个假什么的,以后人家来要她也不会没有。

各路人马兴冲冲地涌向浮华万千楼,兴冲冲地跑去送钱。有想一夜暴富的,也有小试身手的,有来看热闹的,也有猫哭耗子的,有司徒曜这种为博美人一笑的,也有司空轻这种公务在身的。

哀咬着手指甲觉得更多的人是来看别人家破人亡的。

安康城特有的‘赌石大会’由来已久,国家认可,官方认证,几年来更是因为赔率高,刺激性强,吸引了伏日大陆各国各城的人前来玩赏,每个月一次的赌石大会也越发的别开生面,惊心动魄,比起初一十五还要热闹许多。相对的,人气高了,局也就越开越大了,有人因此暴富,也有人因此丧命,虽然富少死多,但大家还是乐意玩个一把,刺激一下过于安逸的神经,毕竟过程才是让人回味无穷的,况且不见点血也显示不出赌石大会的隆重来。

浮华万千楼处以安康城安康街最繁华的一处十字路口,门头相对,围成一圈的八家店铺装修一致,门头一致,员工制服一致,而且都名为浮华万千。据游魂的可靠消息,浮华万千楼是这安康城最大的玉料供应商,拥有安康城外大半的矿山,据游魂的可靠消息,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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