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手忙脚乱,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哄人的经验,尤其是哄一个男人,这下看着他越来越多的泪水,整个人都懵了,只是不停的擦着他的泪水,一个劲的说。
"不会的,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我答应你,无论到哪里都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不过看来效果不怎么样,看他只是在我怀里抽泣,眼泪都将我的胸口打湿,没想到他是这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原来看他每天的无忧无虑,从来都不回缺少的温柔笑脸,就单纯的以为他的世界从来都只有幸福快乐,从来都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害怕孤独,害怕别离。其实,我和他又何尝不是同一类人?只是我没他那么幸福,可以想哭就哭的出来......
"清,我没答应他们一起走,真的,不哭了。"
"真的?"
一边在我手心写着,一边还哽咽着。
"我要是答应了,清照这样还不哭得把房子都淹了,说不定还会山洪暴发,为了这山下百姓,我怎么能答应?"
被我调笑,白清这才觉得不好意思,整个小脸慢慢变红,他的样子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再哭就变成你才养的那只大兔子了。"
白清这才笑出来,露出两个小酒窝,脸上还挂着泪痕,但他的笑脸却很美,能让这一切都失了颜色。对于这个将我看成亲人的人,这个跟我一样同样害怕孤独的人,在都是最孤寂的时候相遇的人,这样相互依偎取暖,相互慰籍,便不会孤单了吧。
君臣
夜半时分,山林间特有的凉爽,本应该是一个好眠的夜晚,靠在床头,一直不能入睡,月光透过门缝,一丝一丝落在地上,忽然听见门口有衣服擦过木质门板的声音,人影的晃动将地上等月光银丝绞断成一截一截。不禁轻笑一声,起身打开门。
"准备在门口站多久?"
白清看到我一推门出来,顿时不知所措,习惯性的咬着下唇,小脸红扑扑的。
"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作势要关门,白清急得一把上前拽住我,把下唇咬得更紧了。偏头看着他,见他越来越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红着脸,在我手心慢慢的写着,边写边小心地观察我的脸色,见我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一急转身就想逃走,被我一把拽住。
"进来吧,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就真变兔子了。"
顿时那张小脸都被笑容覆盖,飞快的闪过我钻进我的被子,乖巧的往里靠了靠,把床的一大半都留给我,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只看到一头墨发留在外面,走过去拍拍他。
"清,这样不会闷得慌吗?"
白清只是在被子里摇头,对于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无奈,掀开被子,看见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还说不闷,看你脸都憋红了。"
在他身边躺下,白清一把紧紧揽住我的腰,钻进我怀里。
"清,怎么了?"
"以后我可不可以每天都和你睡?"
"为什么?"
"我怕我睡着了,你就不见了。"
揉揉他的头,白清抱我抱的更紧了。
"不会的,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的呼吸变得均匀,轻轻掰开他抱着我的手,起身推开门,黑暗处一个欣长的身影立在那。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现身呢?"
身影慢慢的走出来,月光下出现墨玉那张俊秀的脸,眸子在月光的反射下亮亮的,却又是那么幽深,静静的看着我,依旧的静默,依旧的灼热。
"翘楚......。"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翘楚,只有楚隐。"
"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告诉你身份?"
"没有,以前的这些事,从我跳下山崖开始就已经决定都忘记了。"
"忘记吗?"
墨玉的脸上是苦涩的笑。
"那么那些要对我好,要一直在一起的话,你也要忘掉吗?"
面对他的问题,我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已经忘掉,那是在欺骗他还是欺骗我自己?明明自己没有这么洒脱......
见我没有说话,墨玉的脸出现的伤痛神色那么浓烈,是我从没有见过的。
"你,真的要忘掉吗?可是我忘不掉!"
还没等说完,墨玉一把抓住我,转身按到院子里白海棠树的树干上,欺身覆上我的唇,唇上温软的触感传来,熟悉的味道萦绕着我,接着就是一阵刺痛,血腥味充斥着我的整个味觉,这个吻那么粗暴,让我不禁皱起眉头想要推开他,我的这个动作无疑刺痛了墨玉,让他的表情由伤痛到愤怒,更加用力的啃噬着我的唇,双手禁锢住了我的反抗,不让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在我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解脱,他放开了我的唇转向我的脖子,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见他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唤着"翘楚",失了刚才的霸道带着一丝哀求。一滴灼热滴在我的脖子上,烫得我一颤,墨玉他居然哭了,这样冷漠刚强的人居然落泪了,心中一阵难过,不由的放软了紧绷的身体不再拒绝他,任他抱着。
"我以为真的失去你了,一直在凤凰崖下找你,你答应了我的一定会等我回来,你不知道我被越王爷软禁你可知我多想回到你身边,一直在找机会逃出去却听到你坠崖的消息,翘楚,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想到你不在了我觉得心了死了,翘楚,你怪我对你隐瞒也好你生气也好,不要不理我,不要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哪怕你生我气也不要不理我,扔下我一个人,翘楚。"
第一次听见墨玉会用这么哀求的语气说话,或许对于墨玉我没有什么理由来责怪他,毕竟这一切最初的导演者是父皇,他不过也是其中的一个棋子,一切只是听命于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欺骗,我已经开始害怕,我已经分不清真和假,特别是对身边在乎的人,我爱的,曾经想要倾尽一切去保护的人却将我伤的最深?
"墨玉,伤口就算痊愈的再好,总会有道疤,即使已经好了却会一直的痛下去。"
墨玉紧拥着我的身体顿时绷紧,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抱的更紧,一把抱过我的头吻着我的唇,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般。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清明,安静异常,心中长叹了口气,既然挣扎不过他便认命的任他抱着,正在这时却听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过去,看到白清站立在面前,眼睛睁大的看着我们,里面闪着点点水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清转身跑了出去,猛地一把推开墨玉朝着白清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清,你要去哪,回来!"
心里一阵担心,这么晚,山上那么黑,要是摔倒或者碰到野兽什么的该怎么办。没跑出多远却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一直朝他跑开的方向找过去,直到天上已经渐渐的泛白,一直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回到家,突然想起我跑出去的时候墨玉还在,但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没了踪影。
我一直在附近找,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白清,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心里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摔倒受伤,那个时候那么黑万一摔下山崖怎么办,时间越长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而墨玉这几天再也没有出现。
转眼间到了和父皇约定的时间,早已想好答复,我要和清一直在这里生活,我要一直在我们的家等他回来......
"皇儿想清楚了?"
"是。"
"那个白清居然值得你为了他留下来?"
"是,我们之间有约定,我们要一直生活在这里。"
突然,父皇的脸色变了,变成那个只有一个王者该有的高高在上,威武肃杀。
"看来朕押对了。"
不明白他说什么,掩饰不住心里的疑问看着他。
"既然那个白清值得你可以为他留下来,那么也值得你为了他回京城。"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在哪?!"
"看来真是这样,他居然能让你如此失控。也没什么,他在朕这边很好。"
"皇上,一定要逼迫翘楚至此吗?"
"一家人不是应该在一起吗?跟朕回京城有什么不对?"
"够了!收起你那一套慈父的脸孔。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差点丧命的时候才想起我这个儿子,才知道要由我来接管暗夜?父皇是真的想保护我还是想方便自己培养势力?以父皇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中毒而受制于人?就是不凭借暗夜的力量父皇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控制的吗?难道这一切父皇不是也推波助澜,借机来试探翘楚的吗?这一次翘楚跳崖,表了衷心了,父皇的试探成功了,知道翘楚是完全可以放心利用的了,又要来寻我回去再为你所用了吗?父皇就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歇斯底里,嘴角露出一副得逞的得意脸孔。
"不愧是朕的儿子,猜得那么透。不过,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个人已经由玄牧墨玉护送在回京的路上了。"
这个精明的男人,这个对骨肉亲情都可以毫不犹豫拿来利用的那人,居然是我的父亲,心里已经被苦涩所填满。
"如皇上所愿,翘楚明天就回京。"
在他面前跪下,重重的磕头,标准的君臣大礼,起身出门,停顿下来。
"如父皇所愿,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内久久的安静,从旁边的内室出来一个人,恭敬的站在男人身边。
"陛下,这么做,陛下和翘楚殿下之间......。"
"怀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和楚儿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样地结果,朕都必须去做。这几年翘楚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朕的这个江山有他就有希望。"
返京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回这个家,这个本打算要和白清一起生活的家,到现在才明白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无论我做怎样的挣扎,权力斗争的那个巨大漩涡都会把我吸进去,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能幸免,这一次是我连累的白清,如果不是我他还可以在这里过他的安稳日子,虽然他可能会觉得一个人会很孤单,但是起码不会有危险,起码还能不被那尘世的喧嚣所污染,保持他那一份干净。默默的整理着这个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带给我温暖的家,心里想着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还能回来,看这里的满树白花,夕阳西下。
"想不到小王爷这么执着,居然能找到这里,如果翘楚没有记错,虽然要和谈但现在熹庆两国现在似乎还是敌对国,小王爷只身潜入我庆国境内,就不怕出什么差错?"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本王的眼光果然不会错。"
"小王爷抬举了。"
并不抬头看他,只是专心的叠着被褥,擦拭着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桌,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翘楚,跟我去熹国吧。"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么唐突的要求。
"小王爷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
抬起眼睑,看着他,依旧是那似曾相识的神情。
"翘楚身为一国皇子,小王爷要请翘楚去熹国,似乎也应该有个恰当的理由吧。"
"你还说我执著,你不是也一样,本王不相信这么久了对于他们的心思你还没猜透,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蒜。"
"真傻也好,装蒜也罢,那也是翘楚的事,不劳小王爷费心。"
"你......!"
"翘楚明日就会回京,我的事小王爷就不用操心了。"
"你还是要这样选择?被骗一次还不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要是来我熹国,以你的才能,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会没有,我皇兄很是欣赏你,我也是。"
"后悔与否也是翘楚的事,即使是后悔了那也是翘楚自己选的路。"
转过身干我自己事,不去理他,这个人总是带给我一种熟悉感,却又让我有着一种强烈的戒备心理,总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人,看不懂他猜不透他,或许人对于超出自己掌握的事物总是会有一种防备的心态。
"小王爷,山野之家很是简陋,翘楚就不招待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无踪。
骑在马背上,离京城越近,让我感觉越压抑又越是有一点期盼,期盼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着我最甜蜜的回忆,却又是让我经历痛苦的起源,繁华的京都喧闹的街市,挑不起我心里的一丝涟漪,浮华背后所掩盖的又是怎样的肮脏。远远的看见巍峨的皇城,那挑起的屋檐一角向上直飞上天,有多少人幻想着会可以站在那个地方俯瞰世界,可是站在那里的代价却是孤独和永远失去的自我。
"殿下,因我们是秘密入京,所以皇上安排暂时先不要进宫了,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别院,殿下先在那里休息吧,等一切安排好了,殿下便可以出入自由了。"
出神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玄牧出现在我身边,点点头。
"皇上说知道你想见那个人,到时自会安排。"
面露嘲讽的笑了笑,继续看着这外面与我无关的喧闹。玄牧见我不作声,便从我身边退下。一路慢慢地走着,居然到了夜雪山庄,第一次和御离来的时候我是壮志满腔,现在却是因为受制于人,人生的变数就是很有意思。
走入我的房间,淡淡的檀香味萦绕着,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转身见到两个人,一个是玄牧一个是墨玉。
"殿下,皇上有旨,让墨玉来保护您的安全。"
墨玉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是保护还是监视?翘楚既然答应了回来,自然一切会按父皇的意思去办。"
墨玉终于抬头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微微有些颤抖。整个房间安静的诡异,玄牧瞟眼看了看我们,无声的叹了口气。
"属下现行告退。"
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墨玉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退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生疏,墨玉的眼睛幽深,看不到底。
"你去看看御离吧,他......,他很不好。"
本以为他会为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说御离。心里如同被从荆棘中拖过,脑海里关于御离的记忆只有凤凰崖边他那绝望伤痛的脸,不由得开始愣神,他,怎么样了......
"那个白清,他,很好,不用担心。"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萧索孤寂,曾经的我总是为他的这种淡漠孤独而心疼,现在的我也一样,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看着他离开。
几天的生活很是平静,墨玉在我身边的话很少,但我总是能感受到他注视着我的那道灼热,而我却只是逃避,对着他冷漠看着他的伤痛,我知道自己心疼,却依旧如此,我不原意承认这一切源自我内心的害怕......
几天后,接到圣旨,五皇子洛翘楚,临危不惧,抗敌有功,保大庆疆土护大庆国威,特封为齐王,赐齐王府邸一座,赏黄金万两,因其坠崖身受重伤,体质虚弱,于府内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
当晚便见到了父皇,父子俩面无表情的对视,我的神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以后暗夜会全部交给你,朕不会插手。"
"是。"
"那个白清,朕看他医术精湛,已经安排他进了太医院。"
"皇上儿臣回京,儿臣会尊皇上一切旨意,白清生性单纯,不适合在官场,请皇上收回旨意。"
"白爱卿这么有本事,是个人才朕自然会重用,留在这皇儿也好放心。"
放心?是让我放心还是你放心?封白清为御医,不就是要绊住我的手脚吗?心里一阵冷笑,知道在坚持下去也只是做无用功。
"白清于儿臣有救命之恩,为答谢恩人,念在白大人独自居于京城无亲无友,儿臣想请白清于府上居住,也好有个照应,请皇上恩准。"
"也好,跪安吧。"
"儿臣告退。"
恩威
人一旦得势,从他们前的热闹程度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圣旨明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我"静养",但毕竟是个受封的王爷,又是个有战功的王爷,圣眷正浓,递上的拜贴的人数不胜数暗地里送的礼更是一个个价值连城,对于这些人这些物,虽然心里很不喜,但是还是礼照收,人不见。
一进齐王府,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冲过来,推得我倒退了好几步,淡淡的草药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白清的脸上一脸委屈还有想念,使劲在我怀里蹭着,余光看到身旁的墨玉冷着脸看着我们。
"好了,我已经回来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清可喜欢?"
白清只是抱着我,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不知世事,突然从生活了这么久的安静山林里来到这个喧哗的陌生地方,这一切我也有责任。
"清不想理我吗?"
脸上温柔的神采和这更加温柔的语气让墨玉脸上一凛,紧紧的盯着我。白清猛地抬起头,咬着下唇,揉揉他的头,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墨玉的神情。
"好了,我饿了,好久没有吃到清做的东西了呢。"
话刚说完,白清就乖乖的放开我,转身朝里走去。
"今晚我会去一趟随意居。"
也不看他,直径朝后院走去,关上房门靠在门上,闭上眼深深的吐了口气,玉,对不起,不想让你难过,但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京城最大的欢场,脂粉香,莺声绕,满眼都是楚腰纤细,莺莺燕燕,娇媚的调笑声能勾得人魂不附体。和三年前一样的密室,一样的布置,少了当年绝美人的壮志临霄,多了的是眼里的冰冷,甚至带了一点嗜血的狠辣。
"公子。"
清漪,清许已经在我身后单腿下跪行礼,没有了平时人前的妖娆妩媚,眉眼间都是冷冷的肃然。
"从今以后,你们只会有一个主子。"
清漪一顿,和清许互看一眼,低头沉声说道。
"属下从来都只有一只主子。"
"是吗?"
"是,属下从来都只认公子一人是主子。"
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看进他的眼睛,他也大胆的回视着我,一眨也不眨,手上慢慢下移,来到他的侧颈慢慢的来回抚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索性将脖子往我面前一横,颈部动脉落入我的指尖,感觉到他有节奏的脉动,将自己的命门完全暴露在我面前,用这样的方式表忠心吗?手指渐渐聚拢,慢慢的使劲,看着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惹人怜爱,旁边清许的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不禁轻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