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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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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常抬头看了岳父一眼:“岳父大人,你放心,甯儿她很好。”

“我知道她很好”蓝正杰摸了摸唇角的燎泡,最近他有些上火。可没办法啊,老爷子那边盯的紧,一日照三餐问他有没有锦甯的消息。老爷子一向看重锦甯,突然丢了怎么会不关心?虽然这有些不符合他老人家的形象,可蓝正杰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你至少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又或者让我们看她一眼”

阿常低头喝茶。

蓝正杰气的直想拿砚台砸他。

屋里一阵静默。

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蓝墨的声音传来:“国公爷,外边有位道长求见。”

“什么道长?”蓝正杰心情不佳,拧起眉头粗声粗气的道:“又是个来骗钱的,轰走”

王氏前段时间跑了许多寺庙道观为锦甯祈福,惹得这一带的和尚尼姑道士时常上门化缘。

要是有用倒也罢了,可一点用都没有。

蓝正杰心浮气躁的,压根不想见到这些人。

蓝墨犹豫了下,说道:“好像是……韩真子道长。”

“是他?”蓝正杰脸上浮起一丝惊讶之色。女儿与这位道长是忘年交,这件事情在整个京畿来说都不是秘密,可早些年他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正要开口让蓝墨请韩真子进屋,却见阿常猛的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蓝正杰疑惑道。

“岳父大人,韩道长应该是来寻我的。”阿常只说了这么一句,人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蓝正杰瞠目结舌的望着紧闭的书房门,揉了揉眼睛。

他……眼花了吧?

405.醒来

这一处山林,原本不是什么秘地。地处宽阔,四周虽有山林,却也低矮,并非高山险峻,从前常有人进山打猎,或是樵夫打个柴什么的,不是什么人迹罕至之地。

然而这半年来,此地却渐渐人烟绝迹。

有那老猎手不信邪的要进山,却从没人能进得去。明明离山脚还有好大一段路要走,看着也只是平地,可不论使了什么法子,都过不去。来人从哪里来的,走了好半晌回头一看,竟还在原地。有经验的老人便说,这是遇着鬼打墙了,要人避让着走,莫要与鬼灵争道。

世人多信鬼神,再加上此地奇异,渐渐的便都信了。和尚道士喊着降妖除魔来此地逛上两圈,便摇着头回了各自的道观寺庙,再也没冒过头——多少高僧在此处折了道行尚且不知。

不过,只要绕过此处,上山还是使得的,只是无人敢冒险。那侥幸上山之人回家这么一说,被族中长辈关了一整个月,又是除魔又是洒灵水的闹腾不休,好好的人都折腾的傻了,再不敢提上山之事。

这等奇事自然传到了宸帝耳中,派人查探了一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宸帝转念一想,那山林诡异之处似乎只是近日才开始,恰恰又是蓝家锦甯“失踪”的那个时候,心底有了想法,便干脆将这事推到一边,置之不理。

谁知道那丫头搞什么鬼?阿常那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没见靖王府和固国公府两家差些就上演十大酷刑了么?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多话插手的好,日后说起来,还有个回护的功劳。

这片如今人迹罕至的旷野之上,蓦然便凭空出现两个人影来。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子,锦衣华服一看便知身份高贵,此刻那恍若雕刻般的面庞上写满焦急之色,却不知何故止步不前。他身旁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两颊苍白无血色,仔细看去,他两股微微打颤,分明站立有些不稳。若非那青年一手抓着他,只怕就要软到。

韩真子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发闷,心神难定。喉头一阵剧痛,差些吐出一口精血来,不禁大为失色,慌忙提气凝神,将那精血咽回腹中,才觉好受些。

目光有些闪烁不定的看向身旁的世子爷,都说天道酬勤,他娘都是骗人的吧?

“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许是他目光如炬,让年轻的世子爷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来,随手塞进他手中,一边说道:“把这个吃了大概能好些。”

“我无事……”韩真子摇摇头,就要推却,却闻见一阵丹药的香味沁入鼻尖。低头一看,却是阿常已经拔了那玉瓶的软木塞。

那药香浓郁,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养气丹。只是这等丹丸,这俗世怎会有?

阿常朝他淡淡笑了笑:“吃一颗就好了。”

韩真子浑身一震,这才想起,他如此狼狈的差些吐血,不就是此子害的?片刻前还在固国公府前厅吃茶,等着通知这位世子,哪晓得身后突然被一提一拉,骇得他刚要出手,睁眼却已经到了旷野之上。流转的真气在胸口激荡,已经是得了内伤。

这么一想着,面色便怪异起来。除却还未压下去的血气,却是内心的惊骇难平了。

这等缩地成寸之术,便是他也不敢轻易使用,可这年轻的世子,却还带着他一个大活人呢

方才明白,为何师尊会待那二人如此平和,并隐隐有敬重之感。

韩真子面色复杂的看了眼手中的玉瓶,还是依言取了一颗出来,丢入口中。

阿常已经松手放开了他,见他服了药,才轻舒口气道:“你且调息,我……”

话没说完,却自己停住了。只见他轻轻一伸手,便解开了师尊布下的幻阵,露出一座平凡的木屋来。韩真子眼睛一闭便坐下调息,心中道,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怪胎,年纪轻轻,随手便能解开元婴修士布下的阵法,这等通天的手段,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只怪他眼拙,当他们是流落在外的修士,没瞧出不凡来。

再看,却是抱守心神,再不去管那踌躇的青年。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乐山道人缓步而出,她自家布下的阵法被破,自然知道是有人来了。推门一看,可不是那高深莫测的梁乐祥?小萝莉状的老妪却只能心中叹服,面上笑道:“道友来了。”

阿常僵硬的点了点头,看向那少女模样的道人:“她……醒了么?”

乐山道人点了点头,让开了道:“你进来看看吧”

阿常提步,却忽然觉得脚下似有千斤重量,徐徐往前,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踱到门前。

室内一片明亮,这晴天白日里,窗门又大开着,微风徐徐吹过。

皮肤白皙的少女坐在案前,背对着门。他一眼看去,只能瞧见纤瘦却挺拔的脊背,以及披散垂落的满地青丝。她身上穿着纯白的道袍,映衬的整个人越发细瘦不堪。一卷尺素摊开在案上,白色袍袖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纤长的五指以端正的姿态握住一支狼毫,正在白纸上细细的写着什么。

阿常痴痴的望着那少女,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勾的心头忽然涌动起一阵莫名的悲伤。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少女的手颤了颤,笔尖低落浓郁的墨团,冰冷的声音流泻而出,犹如兵戈交错。她放下笔,转过身来,神情清冷异常。

他想问,你好些了么?他想问,你想起来了么?他想问,你还记得我么?

却完全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还在这里,她还在他的眼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不是发过誓言,只要她安好,他便是坠入十八层地狱,也无怨无悔的么?

淡淡的阳光散落在她的肩头,背着光的面庞,隐隐生出一种茸茸之感。他看到她忽然轻轻的笑起来,笑的那样好看而温柔:“傻子,在想什么呢?”

泪,滑落下来。

乐山小萝莉站在门口,见那少女温柔而笑,那男子却目含珠泪,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荒唐之感。她叹了口气,缓缓替他们带上了门,走向那盘膝而坐的她的弟子,在他身旁落座。

“师尊?”韩真子张开眼睛,转头看向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虎子,你可知道,这世间情为何物?”小萝莉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

多少年不曾听师尊唤他俗名的韩真子蓦然脸上一红,摇头道:“弟子不知。”

小萝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忽然将可爱的头颅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你也是个傻子。”

韩真子立时僵硬的手足无措,不敢动弹。

屋内,蓝锦甯笑盈盈的注视着流泪的梁乐祥,站起了身。

他哑然道:“你都想起来了。”是肯定,而非问句。或许是因为泪珠影响,鼻音厚重。

蓝锦甯笑道:“是,都想起来了。”

“那你……”

“我是谁,你又是谁,我都知道了。”蓝锦甯美目流转,说不出的动人。她只是笑着,莲步轻移的走近他,却又在他身前停住。她娇笑着,吐气如兰:“你骗得我好苦。”

话音未落,一记掌掴已经落在他的脸颊之上,清脆的“啪”一声想起,听的人有些牙酸。那力道大的,即便是他,也要侧过脸去,立时面上便多了巴掌大的红痕。

对一个男人来说,被女人掌掴,只怕是一件羞辱非常的事情,哪怕,这是他的女人。

梁乐祥眼里却没有半点恼怒之色,他只是转回头继续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他说:“对不起。”

那模样,说不清的欣慰,却又无端的纠结。

“啪”,又一声,听的门外的那一对师徒都纠结起来,面面相觑。

她笑着道:“这样对称就好看了。”

梁乐祥半晌无言的注视着她,忽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欣喜道:“你……你不怨我”

真是个傻子。

蓝锦甯吸吸鼻头,害的她险些都哭了。想她堂堂地府的白无常,却被这个傻蛋骗得团团转,还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了这么多年。

“都是你不好,”蓝锦甯忽然投入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不早些叫我想起来,为什么不劝我,为什么不拦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却只是傻傻的抱着她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纵容着她哭泣。

为什么心里会这样欢喜,会这样高兴?

好半天,她哭累了,抽抽噎噎的起了身,顺手捶了他一记:“你倒是说话啊,莫非真傻了?”

她扬眉瞪眼,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他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在简陋的木床上坐下:“你听我和你慢慢说啊”

蓝锦甯哼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坐好,眼睛瞪的又圆又大,等着他解释。

“你那时……魂魄不全,虽然投了胎,却又是横死,神魂不稳,我和阎罗他们,哪里敢轻易替你修补……”

少女“哼”了声,道:“那你为何要装模作样,还骗我说是什么白无常……”

“怕你想起些什么,要吃苦头……你失了魂,性子惫懒了许多,我们才无奈哄你还阳……”

“还知道哄了我?你还跟来做什么?”横眉竖目的样子。

这才是她呢阿常眉开眼笑的解释:“自是放不下你……”

“作死啦,放手,这可不是你家”

“叶儿……”

“叶儿你个头,本小姐叫蓝锦甯,蓝锦甯听见了没?”

“可是,叶儿……”

“你逼我说的啊,花花”

“……”。.。

406.听训

“一走就是半年,好歹给我们报个信回来,还当你这孩子素来是个懂事的,这回怎么这般没有分寸……”王氏抬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头,眼睛还有些红肿。“你可知你婆婆有多担心,可知我和你爹爹挂心?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人了,成日里惦记着你,你也好意思?”

“是,女儿不好意思。”蓝锦甯乖觉的低头认错,却差些没哄的人把茶给喷出来。

梁微绮抱着膀子缩在后头直乐,要是不知道她在锦甯“失踪”那会往宫里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差些折腾出病来,还以为她们姑嫂不合呢这会子没事了,干脆放心看起小姑笑话来。一不小心瞅见蓝宜领着俩小娃在门边探头探脑,怀里还抱着个更小的,忙一眼珠子瞪过去。

婠儿翔儿老老实实的缩了脑袋,蓝宜吐了吐舌头也缩了回去,冲着怀里的小祖宗小声叨念:“你姑姑我可怜不,咱们蓝家的女儿,生来就是带孩子的命……”

屋里还在继续……

“还知道不好意思,那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明知道你夫婿那就是个天生的锯嘴葫芦,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你叫他传话,他能有什么好话说?”王氏也是气的狠了,也顾不上那锯嘴葫芦和他爹娘都在座呢,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当年你就是去了雁乐,好歹也还知道给家里写书信,还是嫁了人就忘了爷娘,连这点子记性都没有了?早知如此,生你的时候就该打断你的腿,省得你整日里四处撒野着闯祸……”

跪着听训的**无端端打了个寒颤,忙撒娇道:“娘,女儿知错了。”一双大眼睛恳求的望着母亲,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受。这得哭了多久,能把眼睛哭成这般核桃似的囊肿?“甯儿任打任骂,只求爹娘、公公婆婆不要再生气,小心身子……”

心里那个欲哭无泪,她多老实一人啊被说的跟孙悟空似的……

还是老爷子心疼重孙女儿,瞧瞧这出去了半年,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忙出言道:“正杰媳妇……”

“爷爷,你可别护着她,就是您总护着她,她才敢这么不听话。”王氏哪里听的进去,这么些日子,王府和固国公府上上下下吃不好睡不好的,不就是为了这个猢狲?“我今儿就是得好好训训她,好叫她晓得是非对错,不然日后还敢把爹娘公婆这么不放在心上”

蓝锦甯默默垂头,认错的姿态摆的足足的。看看把平素温文尔雅的王氏气成了什么模样?今儿不把这位哄好了,只怕她这些日子都不会好过。

老爷子哭笑不得,忙道:“我是说,你看着这大秋天的,丫头就穿这么一件道袍在身上,也不怕冻着她。不如让她换件衣裳再说?”

“是啊姐姐,”靖王妃忙跟着帮腔,媳妇儿从前身体就不好,可别再冻出病来:“也是我那个混账儿子不好,话都不会好好说,整天硬邦邦的跟个木头人似的,你就别怪甯儿了。”

靖王爷端茶闷笑,梁乐祥这副模样都二十来年了才知道他这样不好啊……

蓝正杰瞅瞅女儿,也点头道:“禹翎,人都回来了你且先歇歇,回头再教训不迟。”

说的蓝锦甯忍不住瞅了他一眼,这位是打算秋后算账啊还是怎么着?

王氏拿帕子抹了抹泪珠儿,瞧了眼锦甯身上单薄的道袍,也确实心疼,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养成这样了?“成了你们也别帮她说话,这丫头心里主意正着呢”倒也不再教训了。

蓝正杰明白老妻这算是放甯儿一马了,有心想笑,却有些不敢,整了整脸色对蓝锦甯道:“甯儿还不快去换了这身衣裳,看看像个什么样子”

锦甯苦笑着想,这身道袍怎么了,只怕千金还难买呢这防尘防水防火防刀枪,兼备自动保暖功能,可比一般衣裳暖和多了薄薄的一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做的出来,这可是人家乐山小萝莉龇牙利嘴心疼得不得了,实在无法才分了她这么一件。她原先的衣裳早就碎成飞灰,不知去向了,要说起来,阿常也是个傻得,回府那么多次,怎么就不替她拿两套替换的衣裳?

要说一屋子这么多人,为什么单王氏一个说的起劲?

自古女不教母之过,王氏身为母亲,女儿犯了错,自然她得教训。要是她还护着,在旁人眼里,还不成了她教唆的?虽说她没那本事,可架不住古训啊再者,这些日子,王氏吃不好睡不好,打个瞌睡还梦见锦甯出事,浑身血淋淋的模样,这心里能好过么?这孩子遇上的糟心事还少么?又是行刺又是拦路打劫的,她能安心才怪

作为枕边人,蓝正杰对这些是最清楚不过了。每到夜里王氏便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有时就是睡着了,还能听见她叨念女儿的声音。要是锦甯是她亲生的也就罢了,躲不过是一顿哭,不会多想,可她不是啊王氏又是唉声叹气又是自责,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是抢了人家的女儿,于心有愧。要是吴氏还在,孩子放在她身边养着,说不准就没事了呢?

明知她胡思乱想,却不知该怎么劝说。锦甯是个不听话养不熟的也就罢了,偏还孝顺体贴的让人没办法不打心眼里疼她,就连老爷子都心疼的不善,何况王氏?

可算是回来了,蓝正杰心想,不然王氏非得给自个逼疯了不可。

锦甯这才得以起身,冲一众长辈福了福身,跟着迎上来的嬷嬷去换衣裳。

这嬷嬷一直在王氏跟前伺候着,算是打小看着蓝锦甯长大的,心里想着劝一劝,莫让自家姑娘记恨了夫人,便小声道:“大姑奶奶莫怪夫人数落,儿女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姑奶奶生生的半年多不见人影,夫人都急坏了,成日里看着姑奶奶从前的物件掉泪珠子。姑奶奶莫嫌嬷嬷多嘴,嬷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见过谁家夫人跟咱们夫人似的这么疼……疼姑奶奶的”

蓝锦甯听的心里发酸,想着王氏看着她的物件掉眼泪那得多难受,自个也不好受。可她也没想到她这一“睡”就是半年,春来都去,入了夏还到了秋了。这半年家里人怎么过的?靖王妃又是怎么过的?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帮着劝王氏,只怕心里也是气恼的,可这还不是因为疼爱她?

她不过就是一个占了人家壳的冒牌闺女,哪里值得人家这么待她。

“我晓得的,嬷嬷。”锦甯摇摇头,强笑道:“爹娘自小就疼爱我,婆婆也待我极好。这回却是我不懂事了,怨不得娘亲数落我,不会有下次了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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